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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尽 作者:夜色空城

    说,这个发现让卓然心里一整狂喜,身体既然无碍,那么想要逃出去倒也不是太难,再加上慕容阑似乎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卓然更是安心了许多。

    “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的名讳,不知兄台能否相告?”慕容阑对卓然很有好感,一番攀谈早生了结交之意。

    “卓然。”

    “我帮逃出去吧。”慕容阑心里向来没什么国家大义,虽然身为西荻人,心里却只有一个江湖,他的善意,只会给他看得上眼的人。

    “你不要那本书了?”没有忘记慕容阑的目的,卓然倒也不想坏了他的梦想。

    “放心,我已经拿到了。”《河洛书》到手,他本也就是要走的,顺便从牢中带走一个人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也好。”感觉到了慕容阑的善意,卓然也没有理由拒绝。

    牢外却在此时又传来人声,新的犯人被押了进来,为首的士兵打开隔壁的牢门将几个人推了进去,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慕容阑边。

    认出牢里站着的是主帅面前的红人,他也不敢造次,行了礼便自行退下了,卓然的眼光却一直紧盯着隔壁牢房中的人。

    如果没有认错……

    那人是――

    “裴笛?!”本该死在十年前的人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卓然第一瞬间以为不过是长相相似,但仔细看了半天,却发现那人就连气质都跟老友一摸一样。

    隔壁牢中的人听到声音也不由看向这边,乌黑的双眼一下子瞪得溜圆。

    第一百章 西荻战神

    “非卿?!怎么是你!”略带着兴奋的声音听上去却没什么气力。

    “天!你居然还活着!”当年一战之后,虽然没有人找到裴笛的尸首,但大家都知道,在战场上失去踪迹一般都是凶多吉少,更何况,裴笛过了十年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谁又能想到,那个朗笑着出现在卓然生活中的少年竟然还能完好的活在世上!

    顾不上好奇裴笛十年来的经历,卓然看着久违的好友,内心一阵狂喜,直到裴笛身旁的男人一声轻咳,卓然才发现原来裴笛牢中关着的不止一人。

    斜倚在角落里的男人有着飞扬的眉眼,卓然可以想象那样的人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时会有怎样的风致,眼下虽然身陷囹圄,周身却还是散发着一股威慑力。

    意识到了这人的存在,卓然突然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若不是因为和裴笛的相逢让他太过惊讶,卓然绝对不会忽视这样一个人。

    那种气势……和敌意……

    卓然不由稍稍挪开了目光,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不喜欢自己。

    慕容阑感觉到了三人之间一种微妙的尴尬氛围,意味深长的一笑,他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出。

    “……”裴笛身后的男人没有说什么,但看向卓然的目光却是明显的很不友好,就连一旁的裴笛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阿越,你怎么了?”扯了扯男人的衣角,裴笛有些纳闷。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关心我以外的男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清楚的感觉到了男人的不满。

    “这……非卿也不是别的男人啊……”嘟囔着小声反驳,裴笛眼底却有忍不住的笑意。

    卓然看着诡异的幕有些反应不过来,对面两人,莫非是那种关系?!那种默契感让卓然觉得自己毫无插话的余地,就算瞎子也看得出人对裴笛非同般的占有欲。

    轻轻一扯,将裴笛带到自己身后,男人目中的神采亮的让人无法忽视。

    “离裴笛远一点,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开口就是霸道的命令,卓然却无法生气,男人的醋意让卓然觉得有些想笑。

    “在下恐怕无法从命,裴笛是在下记挂多年的好友,往后自然也有叙旧的时候。”

    “你!”似乎没有料到卓然竟拒绝的这么干脆,男人的脸色阴沉的想要滴出水来。

    “好啦,阿越,我和非卿又不会怎么样。”摇了摇男人的袖子,裴笛讨好的笑了笑。

    “……”目光在裴笛和卓然间转了许久,男人终于叹了口气将裴笛揽进怀里,见到男人的样子,裴笛知道他已经对卓然放下了防备。

    “非卿,他是封陵越,我的……恋人。”并没有犹豫太久,裴笛很干脆的承认了他和封陵越的关系,虽然早已了然于心,卓然还是有些感慨,而一旁的慕容阑眼中则是有些意外,他倒没想到,卓然的旧友会这般坦诚。

    卓然叹了口气,他以往还真没有想过裴笛竟会和自己一样,跟个男人纠缠不清。

    况且,对方还是封陵越。

    西荻的战神,即使十年间卓然远离江湖朝廷,对这个西荻的外姓王爷也有所耳闻。

    十年前,传来裴笛死讯的那一战,敌军主帅,也正是个有战神之称的强悍男人。

    卓然仅凭猜测也知道,这两人中间的曲折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想必其中的复杂程度也不比轩辕痕和自己来的少。

    “对了,听你们的声音,似乎中气不足,是不是受了什么伤?”卓然早就注意到了,虽然封陵越身上的气势足以慑住很多人,但他此时的状态绝对经不起自己的一击。

    “伤到是没有,不过皇帝真是可恶,居然说阿越通敌卖国,一道圣旨就把王府的人都下了狱,还给我们喂软筋散,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他也用的出手!”

    裴笛的愤愤不平让卓然忍俊不禁,十年了,没想到裴笛还像当初那般孩子气,好不内敛的脾气和直来直去的性格几乎一点都没有改变。

    “那们有什么打算?”

    “我早就说阿越不该做这个王爷,可他就放不下先皇的遗命……”瞥了一旁的封陵越一眼,裴笛不由抱怨。

    “拓跋洪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骆小王爷阻止,只怕阿越早就被他杀了!”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裴笛眼中还有些惊惧的神色。

    封陵越叹了口气,将裴笛重新揽进怀里,笑的有些苦涩。

    “罢了罢了,原先我是不相信皇上会这么无情,现在想想其实是我高估了他的耐性,以陛下的性子,只怕早就想将我们这些先帝留下的辅臣除个干净了。”

    “没想到啊,等我想通了,反倒走不了了。”封陵越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身武功,竟会被小小的软筋散暗算,要不然,这区区地牢,倒也难不住他。

    “这么说,封将军也有离开的意思?”

    “嗯,自然是要走的,拓跋洪熙不会放过足以威胁他帝位的人,尽管他知道我毫无反叛之意……所幸我毫无挂碍,以往担心的不过裴笛一个,如今走了倒也一干二净。”封陵越说的轻松,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难以割舍的感情。

    卓然心里很明白封陵越的挣扎,裴笛不是西荻的人,说起离开自然是毫无恋栈,然而封陵越却是先帝一手培养起来的,朝廷对他有恩,国家对于他而言更是一种斩不断的牵绊,背井离乡,对于一个曾经为西荻立下诸多功劳的战神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其无奈的选择。

    然而,拓跋洪熙的所作所为又着实让人寒了心。

    想起西荻君主那阴鸷嗜血的眼神,卓然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若不是骆铭出现得及时,只怕今日自己就要被拓跋洪熙给折腾死了。

    虽然刀锋所到并非要害,但失血过多对于卓然而言也不是一件乐观的事情。

    原本就是气血两亏的身体,哪里经得住更多的折磨。

    幸亏,运气有的时候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这厢出神,坐在地上的封陵越却一跃而起走到了卓然面前。

    “你内力如何?”牢房内光线昏暗,封陵越时才看到卓然身上的斑斑血迹,眉头不由一皱,心里也猜到了那些血迹从何而来,毕竟,皇帝的恶劣嗜好不是什么秘密。

    “还行。”

    “那便有劳帮个忙。”封陵越和裴笛二人的内力都被软筋散压制住,但只要有外力帮助,便能彻底冲破那层禁锢,这对于卓然而言并非难事。

    一掌劈开牢门上的铁锁,卓然走到二人身旁,运起内力从背心送入二人体内,一刻钟后,两人便都已行动自如。

    第一百零一章 针锋相对

    “多谢。”松了松筋骨,封陵越拱手以示谢意,虽然裴笛对这个老友过分的亲昵让他很不开心,但封陵越是个晓事的人,自然不会无端对着无辜的人发泄怒火。

    恢复了内力,手脚上锁着的铁链自然算不得什么,普通材质的生铁运足内力一扯便出现了豁口,不过短短时间,几人便都重获自由。

    军营匆匆搭就,牢房也不可能太过坚固,噼啪数声,木制的栅栏便化作碎屑。

    被关了许久,封陵越自然积满了火气,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周围的东西便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看着如狂风过境的牢房,卓然有些目瞪口呆,疑惑的看向裴笛,却发现对方眼中显然有一种可以称为崇拜的东西。

    这是怎样一对啊……

    世道真是变了,裴笛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说白了就是单纯,又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放哪儿都是个混世魔王,没想到竟还遇上了封陵越这么个人陪他一块儿闹,无奈的撇了撇嘴,卓然迅速解决了几个守卫的士兵。

    推开并未上锁的大门,久违的阳光让卓然一阵恍惚。

    没想到……这么容易便摆脱了黑暗的囚室,卓然知道,其中最大的功劳来自于轩辕痕的猛攻,若不是战场上的事情让拓跋洪熙无暇他顾,只怕他得在西荻军营困上许久。

    这些日子一来,他愈发清晰的体会到了天子对自己的全心投入,但这样的感情也让他无比挣扎,一个男人的感情……自己真的可以接受么……

    到今天,卓然已经无法否认他内心对那个任性的帝王产生了些一样的感觉,轩辕痕的真心相待让他动容,他不再执着的认为帝王家无真情可言,但他依然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心。

    毕竟――男人和男人,心理上并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事情。

    “非卿?”见卓然突然发愣,裴笛好奇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投入?”

    “啊?……没事……”卓然羡慕裴笛能如此坦然的面对封陵越的感情,也知道或许接受轩辕痕对于自己而言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但内心的那层壁垒,却难以打破。

    “快走吧,要等战事结束,拓跋洪熙回营,再想轻易脱身就难了!”封陵越看了看远方的烟尘,不由皱眉,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战场上,尘土漫,耳中所闻尽是厮杀呐喊声,拓跋洪熙第一次领军和轩辕皇朝的军队正面交锋,作为实力相似的对手,拓跋洪熙也不得不为对方的猛烈攻势所动容。

    为首的将领一把银枪横扫千军,自然而然的让整个军队的士气都得到提升,而自己这边,似乎只余招架之力……

    一面倒的局势让拓跋洪熙不由皱了皱眉,虽然己方倾国而出,兵力胜过对方,但如此折损下去,必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骆铭,你手上的那些药不能用么?”傀儡门精于淬毒,骆铭这么些年存下不少好东西,让他觉得遗憾的是,之前倾注了他所有精力的三尸蛊功败垂成,毁于一旦。

    只差最后一步便能运用于战场的不死兵力就这么半路夭折,任谁也无法甘心,更何况,拓跋洪熙原想借着蛊尸征服天下。

    “这个……药倒是有一些,不过起不上什么作用,威力强的毒药杀伤面积太小,剩下的就是上风处才能用的药,对于我们根本没有用。”西荻此时处于下风口,贸然用毒只会给己方带来更大的损失。

    “……”拓跋洪熙不由绷紧了脸,一双眸子泛着冷意紧紧盯着对面大军,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发现一件事。

    “骆铭……看来咱们俘获的人质或许不是一般的人物……”狞笑一声,拓跋洪熙挥手示意禁卫军跟着自己回营。

    “怎么了?”骆铭有些云里雾里,拓跋洪熙此时的脸色显然好了许多,莫非……竟是找到了破敌之策?!

    “没有发现么,原来观战的轩辕皇帝已经不见了,你说,他们会去哪儿?”只是一晃眼,轩辕痕就没了踪影,这一战本是王对王的局面,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对方帝王赌上战场上瞬间的输赢,突然离开呢……

    “陛下的意思是,对方会来袭营?!”闻言不由大惊,大营若是被破,他们就只能选择退军了。

    “你又错了,轩辕皇帝只怕是冲着牢里关着的人来的。”拓跋洪熙没有忘记,先前抓到的俘虏有着怎样一张脸,对男人又有着怎样的吸引力。

    这么想着,拓跋洪熙催动□骏马向前疾驰,心中所想却愈发旖旎起来。

    如果能及时赶回大营,他倒是不介意尝尝那个俘虏的味道,轩辕痕看上的人,想必有不少特别之处吧……

    事实也正如拓跋洪熙猜测的那般,轩辕痕从战场上悄悄离开,与云逸、独孤祈三人一道直奔西荻大营而去。

    卓然在他眼前被机关兽带走,轩辕痕当场便要追上去,若不是云逸一巴掌删醒了他,不知他现在会失去理智到什么地步。

    即使后来渐渐平静下来,他还是在破阵的第一时间发动了全面的进攻,准备已久,原本就等这一刻一举翻盘,压抑战意许久的将士们立刻变斗志昂扬了起来。

    策马横刀,仰天长啸――

    出奇的攻势果然引得拓跋洪熙倾巢出动,而后轩辕痕便可乘虚而入救回卓然。

    尽管已经尽力压制内心的急切,轩辕痕还是忍不住再三催马前行,将随行二人甩出一截,自从卓然被俘,他心中的不安便一直盘桓不去,让他无法安心思考,唯有确认卓然安全,他才能放下心头巨石。

    被抛在后面的两人相视一笑,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云逸终于放下了对少年天子的芥蒂,以往的轩辕痕或许是选择了错误的方法,伤卓然很深,但如今的他显然已经渐渐懂得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不是掠夺,不是一味付出,不是讨好,而是尊重、相知。

    虽然,那滔天的醋意总是让人无可奈何,但不可否认,现在的帝王,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爱人。

    却说这厢,卓然一行人已然小心翼翼的绕过留守的不到百名士兵悄悄出了西荻大营。

    慕容阑武艺平平,这一点发现让他们哭笑不得,虽然早有耳闻慕容家主武艺不精,但谁也没把传言当真,毕竟要镇住一个百年世家,没有过人的技艺实在是说不过去。

    几人轻松运气内力便能踏雪无痕,可偏偏……慕容家的主人只能依靠心爱的宠物玄墨。

    骑着玄色的巨虎,乍一看确实威武慑人,但也只有慕容阑清楚,要想安安稳稳的待在虎背上,着实也不是件易事。

    “早知道不如带着机关兽出来!”咬牙抱怨却让通灵性的黑虎赌气停了下来,慕容阑不由苦笑,“哎呀,你别扭什么呀,机关兽不也是依着你的样子做的么,我这是不想操劳你。”

    如此这般,好不容易犯别扭的宠物才继续跟上了其他人的脚步,卓然等人自然也听到了慕容阑说话的声音,均是强忍笑意看着那一人一虎。

    “没想到慕容先生竟是这般叫人意外。”封陵越挑了挑眉,谑笑道。

    慕容阑闻言倒也没怎么生气,不过是撇过头不再看这几个人,武功差他也不乐意,可谁让从小他就只能盯着那些复杂的奇门遁甲、机关要数呢,要是可以,他也想成为武林高手啊,比起做那劳什子家主,他更情愿一人一虎,最好还带着心爱的人,牵手江湖。

    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神色一动,几人都停下了脚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不远处的小道。

    快马一掠而过,马上的人似乎也不是拓跋洪熙,心下一安正要继续上路,卓然却突然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快马绝尘而去的方向。

    “非卿?”甫一相见,裴笛便感觉到老友心中藏着事儿,现在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卓然动辄神游方外,裴笛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其中有问题。

    “啊?……封陵越你和裴笛、慕容先生先行赶回军营,直接找裴老将军便可,我去去就回!”说罢,头也不回的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尽管只是匆匆瞥,他也能确定,方才打头的那人是轩辕痕!想也知道,轩辕痕个时候往西荻大营而去打的是什么主意。

    自己既然已经脱身,自然不能让轩辕痕再多操心。

    “怎么了……”看着只剩下一个背影的卓然,裴笛一脸茫然。

    “轩辕――”远远看到轩辕痕的身影,卓然运足内力一声长啸,成功的让急切的帝王停了下来。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轩辕痕愣了一会儿方才转身,眼前长身而立的人让他心头大石终于落地,一旁的独孤祈和云逸亦是满脸惊讶,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卓然竟然自己先行逃脱出来。

    “太好了……幸好你没事……”一跃到了卓然身前,轩辕痕紧紧搂住眼前的男人,卓然离开不过数个时辰,他却仿佛经历了数十载的担忧和焦急。

    安抚的拍了拍轩辕痕后背,卓然浅笑道:“快走吧,这里还不安全!”

    “哈――你们现在要走已经晚了――!!”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得意的笑声,熟悉的嗓音让卓然全身一僵,他显然还记得,这个男人,在西荻牢里,几乎用一把小刃活剐自己……

    “拓跋洪熙!”咬牙切齿的吐出那个让他异常气恼的名字,卓然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轩辕帝,没想到我二人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相见。”骑着高头大马,西荻君主居高临下、得意洋洋的看着被己方包抄的四人。

    “幸会幸会,朕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巧。”略过拓跋洪熙话中的挑衅之意,轩辕痕斜眼一瞥,气势上便立刻压过了对方。

    若说拓跋洪熙眼中的嗜血、阴鸷可以让人望而生畏,轩辕痕便是满目浩然、王气自成,两者对比,立分高下。

    “!”眉头拧,拓跋洪熙显然无法忍受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蔑视。

    “放箭!朕倒要看看,是朕的箭快还是你们的手脚更快。”话音一落,随行的侍卫便齐刷刷的拉弓换箭,蜂群般的羽箭纷纷向中央四人飞去。

    腾空而起,长剑出鞘,冠以内劲的锋利剑锋“唰”的将密入蜂巢的箭丛斩碎。

    又是一剑挥出,铁质的箭头与剑锋相撞,灿出一片火花,而后被剑身纷纷弹回。

    第一百零二章 一招不慎

    一行四人均是师出同门,招式上也有相似之处,此时纷纷使出来颇有种别致的刚性美感,一来一去,竟是过了不少时候。

    从对面飞来的箭支密密麻麻,几人纵是有惊天本领,也难免受些波及,未过多久,四人身上皆添了些血口子。

    拓跋洪熙见状眼色一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自己边人数众多,对方不过四人,到此时却毫无进境,敌人虽然添了些伤,但看来看去都是些小口子,根本没有致命的可能性,如此一想,他的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继续!朕就不信我西荻堂堂御林军解决不了区区几个人!”长臂一挥,那箭雨更是密集起来。

    “怎么办?”轩辕痕不由退守卓然身旁开口问道,受些小伤虽说是让他们愈挫愈勇,但凡人之躯总有力竭的时候,若真拖到体力不济,天知道以拓跋洪熙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等!一个箭囊不过数十支箭,而今万箭齐发,总有换箭囊的时候,我们要等的就是那一刻,而后擒贼擒王!”卓然眉峰一蹙,敛声说道。

    轩辕痕闻言浑身一凛,对卓然更是佩服起来,危急时刻他却能有这般应变,江湖资历确实要胜过自己这个不出宫门的天子许多倍。

    “好!”浅浅一笑,便又仰头迎上一轮羽箭。

    骆铭见他二人笑的奇怪,心中“噔”的一声响,显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然而当他回头发现前排士兵箭囊已空想要出声提醒却已是为时晚矣。

    卓然如梭般旋身而过,一把长剑破空而至,几乎立时便到了拓跋洪熙马前,轩辕痕也很快随之而至,猝不及防之下,拓跋洪熙坐骑受了惊吓一声长嘶,突然扬起前蹄几乎将背上的人摔下马去。

    “该死的畜生!”狼狈之态让西荻君主不由出声大骂,但他却也知道亏得这马儿来这么一下,否则卓然手上的剑已然横在了自己颈间。

    那马儿扬起马蹄便要发疯踢人,轩辕痕不由大惊,抢身而过便护住卓然纵了开去,却也因此失了制住拓跋洪熙的机会。

    “放箭!快放箭!”受了惊吓,西荻之主自然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几乎是歇斯底里的下令攻击,周围士兵如梦初醒般换过箭囊开弓直射。

    “该死!”卓然忍不住懊恼,任他再怎么神算也不可能预料到那马儿会突然发飚,但机会稍纵即逝,想来拓跋洪熙也不可能再给他们第二次露出破绽的可能。

    “如今只有强攻出去了。”不知何时另外两人也已经到了他们身旁,独孤祈看着兵力较为薄弱的西北角,皱眉道。

    “嗯,只能这样了。”包围圈以拓跋洪熙身旁最厚,越往开去越是薄弱,到西北边只剩区区数十人,对比之下,自然是最好攻破的地方。

    “师傅、师兄你们护着陛下先走,这里我来断后。”卓然看了看形势,也只能承认独孤祈所言是唯一的选择。

    “不行,非卿你先走!”轩辕痕立刻反驳,却被卓然瞪了一眼。

    “一国之君在战场上必不能有所损伤,否则又如何面对为出生入死的数十万将士和这天下臣民!”一手挥剑,劈开无数箭支,卓然绷着脸看向一脸不甘愿的轩辕痕。

    “小然说的也有道理,祈儿你不常行走江湖,经验上也帮不到什么忙,便护着皇上先走,我与小然断后。”云逸一挥手便最后做了决定,独孤祈似还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忍了下去,一把拽过轩辕痕便向西北角而去。

    断后的自然不易,先行的却也不是那么轻松,那士兵眼看着两人瞬间而至,均是严阵以待,独孤祈和轩辕痕却丝毫不敢耽误,若失了先机,等包围圈重新调整,他们便也没有信心能冲出这重重围剿。

    卓然与云逸且行且退,云逸知晓卓然的身体,决计不肯再让卓然透支内力,卓然无奈之下也只能利用那高绝的剑法弥补内力的缺陷,反观云逸却将劲力催了个十成十,隐隐可见的光华将两人包裹在内,也能适时卸下羽箭的几分劲力。

    “师傅的护身罡气又有进境了。”卓然因为体质的限制没有办法练无极门那些过于刚猛的功夫,心里一直是遗憾的,如今见云逸大成,高兴之余又有几分不甘。

    “……”云逸自然能体会卓然的感觉,这孩子自小便比别人好强许多,凡事都求最好,偏偏练功毫无进境,而当听到自己断言他因为身体限制必无大成时更是消沉许久,若不是见他那副样子生性散漫的自己又怎么可能闭关半年研究适合他研习的功夫!幸而他确实聪慧,突破了身体的限制功力几乎是一日千里,未过多久,同门师兄弟便再非他对手。

    正胡思乱想,却又一支箭擦着面颊飞过,云逸只觉得脸庞微微一疼,手一摸便是满指鲜红。

    “师傅!”卓然的一声惊呼让云逸猛然回神,他不由懊恼的皱眉,天哪,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竟然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回头一看轩辕痕和独孤祈已经用强力将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冲了出去,便和卓然相视点了点头,齐齐后退,手上劲力却丝毫不减,依旧费力阻挡着身后错落而至的翎箭。

    “撤!”

    两人疾纵而起,几乎是贴着一众士兵头顶滑了出去,一阵惊呼声中,两人便已稳稳落地。

    因为有独孤祈和轩辕痕的先行开路,他们两人也才敢这么名目张胆的飞跃而过,否则,那密布的箭矢便会第一时刻要了他们的命。

    拓跋洪熙脸色铁青,到手的鸭子飞了,他自然怒火中烧。

    “弓。”右臂一伸便从身旁士兵手上接下那一柄弯弓,尖锐的目光如鹰隼般锁紧了那脱逃的四人。

    骆铭看着满脸杀气的拓跋洪熙几乎将弓弦拉做一条直线,便知他这回是前所未有的动怒,西荻君主精于骑射,这是军中众人皆知的,而如今这架势,分明是一招必杀。

    羽箭“嗖”的划破空气,飞速旋转着飞向远处的几人。

    那箭头所至,分明是卓然!弥雨r音整理

    想要折磨一个人,便要杀了他最重要的人,拓跋洪熙自然感觉到了卓然对于轩辕痕的意义,因而他毫不犹豫的发箭直射。

    “非卿――!”原想是偷偷瞧一眼卓然,轩辕痕却猛然发现那飞速而至的翎箭。

    没有多想便一把推开卓然,背心突然传来的剧痛让他猛的跌落在地。

    “轩辕……”卓然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倒下的轩辕痕,脸上尽是惊恐之色,直到鲜血洇过布料,在轩辕痕背上染上一方鲜红,他才猛然惊醒般将倒在地上的天子扶进怀里。

    第一百零三章 代守边疆

    轩辕痕的伤势显然不轻,拓跋洪熙的那一箭差一点便穿心而过直接要了他的命,幸而他的护心真气甚是强劲,那箭尖方能稍稍偏离要害让轩辕痕逃过这一劫,却难以避免的受了重伤。

    “该死!”卓然第一次那么怨恨一个人,双目血红的瞪着不远处的拓跋洪熙,他几乎立刻便要上前杀了西荻的一国之主。

    然而,拔剑的手却被半昏迷的轩辕痕死死扯住。

    “不……要……快走……咳咳咳……”

    话未说完,撕心裂肺的咳嗽便让他口中涌出血来,独孤祈见状连忙点民他心口几处穴道暂时止住汩汩流出的鲜血,方才看着卓然沉声道:“陛下说的是,我们赶快先离开这儿,至于拓跋洪熙,便在战场上一见真章好了。”

    说罢,一把架起颓软的轩辕痕,独孤祈在云逸的掩护之下找到一处乱箭无法到达的死角,卓然则是死死盯着西荻一众看了少顷,方才恨恨的飞身离去。

    拓跋洪熙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脸色依然有些难看,不过显然阴霾已经去了不少,显然重伤轩辕痕让他最近盘桓不去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走!”调转马头,一声令下,数千精骑绝尘而去。

    匆匆赶回营地,正巧遇上一脸惊诧的德煜,卓然便急切的让他去将随军太医尽数召进中军大帐。

    将陷入昏迷的天子放在榻上,几人便急忙让开让太医替轩辕痕查探伤势,很快的,凌扬在内的一众将领纷纷赶到,后面还跟着满脸泪痕的裴老将军以及先行回营的裴笛、封陵越。

    “太医,情况如何?”那为首的太医刚诊完脉,卓然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老人皱了皱眉,神色间似乎有些为难,“不太好办,那一剑正中后心,虽说刚巧避开心脉,等也不敢妄为,如今下手拔箭实在是危险。”

    卓然闻言脸色变了几变,却终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焦急的看向独孤祈和云逸。

    “师傅,师兄,要怎么办……”从来没有想过轩辕痕会经历种危险,卓然一时间手足无措,以往的玲珑心思如今是一团乱麻,身上凌乱的伤口更是顾不上上药。

    “你先别急,我看看再说。”

    三指搭上轩辕痕手腕,独孤祈沉默许久,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我只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不过这箭……实在是难办。”若是拔箭,如今的轩辕痕绝对撑不住那瞬间的消耗,但要是让箭头留在体内,伤口必定会感染,亦是死路一条。

    “战场附近可有什么可以静养的城镇?”独孤祈将目光转向德煜,他到战场未有多久,周围环境也不是很清楚。

    “战场纷乱,如今将陛下留在此处自然没有好处,而今之计,只能将他送到最近的城池修养。”听闻此言,几名太医也纷纷头,战场确实是最不适于养伤的地方。

    德煜略作思索,道:“边境有个集镇,规模不小,相对也安定些,现下也只能去那儿,虽说也有数十里的路程,但再近却没有了。”

    “要不还是让小落赶过来吧,有他在终归好些。”凌扬突然开口道,凌落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圣手,处理这些刀剑之伤是及其在行的。

    “那自然好,便让他直接去朔水镇,否则一来一回,又要耗上许久。”

    与一众太医略作商议,几人很快便定下了主意,一面替天子草草包扎过伤口,一面派人传书朝廷让凌落直接前往边境朔水镇。

    小心翼翼的锯掉露在皮肉外的箭身,也不敢包扎,只在伤口上撒了些金疮药便替子套上了干净的中衣。

    “陛下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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