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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者:祝小九

    ”上次毒发,他几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知道白慕之担心他,虽然他醒了之后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神,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这是想要确定他还活着吧……也亏他忍了那么久……他的身子,此刻还微微颤抖着……

    “好了,我走了。”秦恕突然想起来,他还恼着呢,推开了白慕之就要走。白慕之这次没有跟上来,只站在原地微微笑着,任风吹过他的发梢衣角,只是一下下的摇着扇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恕回来时,心情就没那么好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小院里几个人又打起来时。

    他依旧是哼着小曲儿回来的,手里还拿着一枝花,那是经过花径的时候,一个相貌很清秀的待婢送给他的。当他还没到小院时,远远的就听到了打斗声,快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

    三个人时而跃在空中,时而斗做一团,那叫一个难分难解,有时候快的只能看到人影。秦恕的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手上的鲜花硬生生的让他捏成了汁,染了一手的鲜红。

    刚刚想进去阻止他们并且把每个人都胖揍一顿时,他们三个,停了。

    一个个的喘着粗气,毫无形象的坐在长廊上,大刺刺的摊着身子,很是有些狼狈。秦恕脸上被刺了一道,渗着血丝,柳谦手上有长长一道口子,看来至少是破了皮,司徒傲嘴角有血痕,不知道是伤了舌头还是内伤。总之,又是一次集体出血事件。

    秦恕看到这一幕停了脚步,倒有些想笑了,活该!明明知道身子不行运不了气,还要打架!而且他记得他刚刚醒过来时一个个都向他保证来着再也不打架,怎么现在又打起来了?

    “白慕之!”司徒傲狠狠喘着气,“你个禽兽!小恕身子才刚刚好一点,你就起歪心思,当我们是摆设看不到是不是!也不想想就你现在的样子,你行吗?”

    “老子当然行!怎么也比你强!你的海东青都比受小恕的喜欢!”

    柳谦叹了口气,“不要再为这个问题吵了,不如说说以后的打算。”

    “白慕之,据我所知,你的父亲只是不当寨主了,其实一直都在七星寨吧,你早年好像也答应过他要娶亲,如果真的要带小恕回去,你的父亲……会接受么?”

    “司徒傲,黑鹰堡虽是你个人创的,也从未听过你的父亲,但小恕现在,必是不肯随你去的,那么,他只得跟我回隐龙谷了。那里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他回去后一定会很开心。”

    “你少说这个柳谦。七星寨现在白某是寨主,什么都是白某说了算!白某说怎么样怎么样!而且这个事不用你柳谦多嘴,得小恕自己决定!”

    “小恕说算是现在不跟我司徒傲走,以后也肯定会答应,实在不行,咱们就再来比试,谁最后能力保护小恕,就让小恕跟着谁!”

    “他的毒……不知道怎么除……”

    这一句,不仅让三个人一时无语,各自沉思,也让秦恕如遭雷击,是啊……他是个活不久的人了……

    手里的残花瞬间落下,他转过身,没命的跑。

    他是个累赘,一直都是。他中了毒,没几天活头了,还是这么的折磨别人。别人为了他,流了不知道多少心头血,为了他,不惜一次次的动手,为了他,时时处处想着怎么让他好。

    而他快要死了,根本就不值得。他就是别人的累赘,一直都是。

    如果……如果没有了他……是不是就皆大欢喜了?

    那么……他便消失吧……

    正跑着,突然间背后一声闷响,酥麻的感觉从背部,蔓延全身,他不由的眯了眼睛,软了身子。意识还未完全散去时,只听得一个冰冷的声音,“你是不是很痛苦呢?我来替你解决可好?”

    很不舒服的声音……估计也是个讨厌的人……眼睛失去焦距,他失去了意识……

    骄阳如炽,蝴蝶谷深处,漫天花海中,泰恕的身子被一个人环着,几个起纵,不见了踪影。

    那个人,纯黑的衣服上有绣金的蛇……那个人,身法很快……那个人,笑声很恐怖,经久不绝……

    九十八 小树丢了

    柳谦,白慕之,司徒傲三个人聊了小半天,还是没见秦恕回来,有些纳闷,稍稍商量了下,就一起去找了姑姑。

    “小恕啊一一”姑姑正低着头专心的涂着手指,“嗯,来做了一会儿,给了我一篮干花,又说要为我的大婚准备什么特别礼物,要亲自动手,还说没准备好之前谁都不让看,不让任何人知道。不过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那是脸上看起来的还蛮开心的样子,怎么,他没回去?”姑姑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杏眸中带了疑惑,“他真的没回去?那是去了哪里呢?”

    几个人一起,摇了摇头。

    姑姑手托腮,细眉微蹩,仔细回想当时秦恕的表情动作,“当时看他的样子是肯定要回去的,如果没回去,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一想到上次那件可怕的事,和泰恕的毒发,姑姑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凝重,“走,我们去找找他。身子还没大好呢,怎么可以乱跑!”

    问了半天,很少人见过他,见过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送他花的待婢,说他们聊了几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总是嘻嘻的笑着,拿着花走的方向也是他住的小院的方向。

    另一个是负责打扫的小厮,说他扫地上的落叶时看见秦恕从他住的小院跑着离开,但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当时距离有些远秦恕跑得又太快,他也没有看清他的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也就是说,他看到的,有可能是从小院离开去找姑姑时的秦恕,因为当时秦恕被白慕之吻了一下,出小院的速度确实有些快。也又可能是泰恕从姑姑那里回来,进了校园又快速离开了,又可能是想起什么事要做,可能是见到不想见的事,也有可能出于别的原因,但是小恕自己跑的,那么,应该不会有事吧……

    三个人一路快步往回走,看到门口时停下,仔细查看着。柳谦捡起地上那朵已然不成样子的花,“怕是小恕暂时不想见我们吧。”看样子,他应该是刚刚好在他们动手的时候回来了,恰巧看到了他们又一次的‘打架’。他再睡梦中都不安的说着让他们不要打架不要打架,而且前两天明明都答应他不会再动手,这一次动手,他定是很失望。

    “小恕不高兴时是会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心情好了才有出来。”柳谦捏着手里的残花,缓缓道:“只是等他自己心情好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我们还是分头去找找他,他跑的应该不会很远。”

    结果他们没有找到秦恕,只在某处找到了半年白慕之送他的玉佩。三个人一言不发,彼此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小恕定是出了意外,不然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属于蝴蝶谷的不同于花香的浓香气息。

    彼此点了点头,他们三个同时跃起,几个起纵,消失在花海。

    “是天阴教的人。”白慕之边快速移动边眯着眼睛揣测,杀气充斥全身。

    “必让他们天阴教不存于世!”

    若是以往,凭这三人的武功心计,追个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用点小心思深入对方腹地也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他们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气血两虐,勉强提气施极快的轻功按痕迹追人,三个人都有些力竭。

    但是,不能停。追踪这种事,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过的时间越久,气味痕迹就会越淡,直到再找不到,他们必须在所有的痕迹消失前,弄清楚他到底被抓到了什么地方。是以就算他们胸中气血翻腾,就算双脚有些力竭,也没有人叫停,他们想尽快确定泰恕的安全。

    三人心底都有同样一个疑问,若上次是天阴教派了很多人一起来抓柳谦,结果错抓了泰恕,那么这一次他们应该知道到底谁是柳谦,为何还是把泰恕抓了去?再看一路上的痕迹,好像对方只来了一个人。这次的确是变聪明了,自上次的意外之后,蝴蝶谷的戒备加强很多,基本上不可能一群人像上次一样混进来。

    如果是一个武功极为高强的人,一个人混进去倒也没有可能,可只要泰恕在他们三个人身边,谁也不会怎么样,就算是泰恕落了单,想把他顺利带出去并不容易。

    那么必是此人潜力蝴蝶谷已有几日,再来是他武功确是高强,还用了别的招数,比如迷药。不管怎么说,如果他想要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玉佩,一时半会儿泰恕应该不会危险才对。只要他们加快速度,端了天阴教的老窝,泰恕一定会无恙!

    一路追出了蝴蝶谷,追过了喧闹的街市,追到了树林中央。三个人面色坚毅,眸n花光,此行,必将小恕带回来!

    突然间有众多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持大网,截在密林深处。

    “哼,有挡路的呢。”白慕之冷哼一声,提醒身边两位,“可小心了。”

    “手里有网,很厉害的样子一一”柳谦笑容如沐春风,“很久没活动禁锢了,正好试试。”

    “一群饭桶罢了。”司徒傲稍狂一笑,抖出腰间的软剑,“我一个人就够收拾他们!”

    对方人数众多,死了一批后面的人会立刻补上,任是三人怎么挡也挡不住。起先还念着这些人只想想挡他们,没下狠手要他们的性命,谁知这些人起来后立刻扑上来,只要还有一口中气,手里的刀就确向他们,他们无奈,也就下了杀手。

    只是,杀也杀不完。而且被这么多人一起缠住,根本没有机会可以先行离开,再说三个人现在虽面色不改,但额角已都渗出细汗,他们的身体,着实有些支撑不住了……

    既是如此,心中想法依旧没有丝毫改变!任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任衣襟上满是血渍,他们三个面带杀气,眸内冰凉,如地狱修罗,他们今日,一定要从这里过去!

    一路上三人都留了自己人才能看懂的标记,三家的人也是到这个时候依次赶到,加入奋战,为自己的主人杀出一条血路,誓死相护。

    当打斗停止时,密林深处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翠绿的叶子也被染得血红,似唱着一曲悲凉的歌。三人对视,有些不解,为何这些人如此执着的,死都要拦着他们?形势不对时明明可以先行离开,为何偏要死的一个不剩?他们的那个教主,究竟有什么,可以让他们牺牲至死?

    九十九 被款待的客人

    “这是什么地方?”秦恕一醒来,看到的是优雅斗室,嗅到的是淡淡清香,面前还有一个一一美人儿!

    “秦公子醒了啊,这里,是天阴教。”美人是个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极是温婉可人,一身鹅黄罗裙很是朴素,头上只简简单单挽了个发髻,簪了几朵淡黄桂花,幽香袅袅,即显得清雅脱俗又有几分小女子娇态,配上圆圆的眼睛细细的腰肢,可人两个字,用在她身上再适合不过。

    秦恕对于姑娘家,总是心存几分怜惜,尤其是这么可爱的姑娘。心内的怒气不好冲着她发,只斜着眼睛看过去,语气上很是不满,“我猜就是你们天阴教。找我来做什么?”

    “我教教主秦公子的为人很是赏识,一心想结交,这才派我等去迎了公子过来……”黄衣姑娘小心的捧了茶过来,小心翼翼的递到他面前,“公子请喝茶。”

    秦恕并没有接那杯茶,冷笑了一声,“哦?若真如此,你们教主可真是懂礼数呢。大老远的派人跑去蝴蝶谷,借着迷药把我带过来,就因为想结交我这个采花贼朋友?也太看得起了我了吧!”俯下身子,脸慢慢凑近姑娘微抬得脸,直至鼻息可闻,然后挑起她的下巴,声音透着寒意,“姑娘,你当真觉得,我秦恕太天真太好骗?嗯?到底为什么,说!”

    黄衣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眸内洇出水雾,看来被吓得不轻,“那个……秦公子……奴婢也不……不知道……奴婢们都是按教主的吩咐做事……”

    “那就说说你们教主都吩咐什么!”

    “奴婢也不太清楚,就说要请公子来,还说在他回来之前务必留住公子,因为教主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听伺候教主的几个婢子说,教主是因为前些日子下面抓错了公子,伤了公子,这才想跟公子道歉并结为好友……”

    “我能相信你说的话么?”秦恕的手扼住她的喉间,细细观察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变化。混迹于世这么些年,观察力是自是有一些的,说没说谎,他还是看得出来。

    那姑娘双眸噙了泪水,身子不住的颤抖,一个劲的点头,“奴婢也只是知道这么多,好多都是听来的……但是奴婢绝对没有对公子说谎!”

    看起来像是真的。秦恕定定看了那姑娘半晌,松了手,接了她的茶,那姑娘瞬间松了口气,跪在地上,头低下去,“谢谢公子不杀之恩!”

    秦恕皱了下眉,“你起来,我并没有真的要杀你。”

    “公子真是好人。”那姑娘起身,双眼闪着兴奋的华彩,“奴婢以后一定尽心伺候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杏儿。”

    “杏儿么?杏儿,以后这些天就是你跟着我了?”秦恕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着杏儿点了点头,“那便不要动不动就跪吧,也不要自称奴婢了,又不是皇宫,做什么搞这些规矩。”

    “是!”杏儿再一次的,眸内含泪,跪在地上,“谢谢公子!”

    “你便给我讲讲你听来的事。这天阴教是个什么地方,你家教主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恕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听杏儿讲着天阴教的事。

    杏儿说,天阴教本源于西域,教主平时也不在中土,每年也是差不多秋天时来中土,停留两个月左右,就会回去。教中弟子都十分虔诚,衷心护教,几十年来从未听过有叛逆之人。教主下面设两个长老八个护法三十六个堂主,分管教中事务,教主本人,并不常见。

    都说教主相貌极是英俊,就是性子冷淡了点,至于为什么要把秦恕带过来,她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我是秦恕不是柳谦?知道上次抓错了人?”

    “嗯。”杏儿点头,“本来这些事杏儿一个奴婢是不知道的,但杏儿有个交情甚好的手帕交,最近嫁了一位堂主做了小妾,有些事,便也知道一些。听说前些日子教主大发雷霆,一下杀了几个宠妾,那个……秦公子,这话不大好说,我们教主他……好……好……男……”

    “好男色是把。”秦恕回头,冷哼,“你又怎么猜到,你们教主他把我抓来不是想为他的几个宠妾报复,而是结交朋友?你们教主,性格有这么好?”

    “奴婢不敢多言。”杏儿说完抬头,眸中尽是坚毅之色,“但是教主说过,有用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当做宠妾,秦公子是有本事的人,教主自然也不会把公子当成宠妾对待!”

    “有本事的人一一么?”秦恕眯着眼睛,怕不是他有本事,是他身上有着什么教主想要的东西吧,比如玉佩……上次被十五十六错抓,他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是那个江湖中传言的玉佩,只是他怎么说身上没有那两个人都不信,像是根本就认定了,那个玉佩,一定在他身上似的。

    教众能有这样的误解,想来是教主的强力灌输,这个教主,根本就是确定那玉佩一定在柳谦手上!可如今既知道他是秦恕,为何没有去抓柳谦呢?不是确定那玉佩在隐龙谷么?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十五十六就不好对付,这次的教主,怕是更不好对付吧。他刚刚动了动身子运了运气,发现没被下散功的药,这个教主,对于自己的地盘很有信心呢,料定了他逃不了是吧,是故意为之让他心下生疑,还是真的觉得他不足为惧?总之,还是小心为妙。

    回头看了看房间,很大很舒适,桌椅摆设都是贵重之物,墙上悬的字画也像是值钱的真迹,连床上的被子都是掺了天蚕的蚕丝被,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用心,这个,又是所谓的‘招安’政策?若是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就来别的?

    “杏儿,你家教主是说请我来做客的吧,那么我这个客人,可有人身自由?”秦恕回头,奉出大大的笑脸,“我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儿么?”

    杏儿像是被他的绚烂的笑脸,荡着春水的桃花眼晃晕了,愣了一下,这才脸红的微低了头,“除了教主专用的几个院落外,您可以随处走动,只是,不能离开我教范围。”

    “啊一一”杏儿想起了什么,又说,“教主说你这些日子可能过得不太舒服,让我们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还让婢子转告你,说你若想独处一段时间,天阴教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么?”秦恕眼睛眯起,好嘛,明显是在软禁他,话又说得那么好听。不过也好,他的确是暂时不想跟那三个人在一起,总觉得……好像拖累了他们,自己单独过一段日子也不错。至于这个天阴教,他来玩玩也没什么关系,好久不活动活动了,身子骨有点痒呢。

    好!就让你瞧瞧,是我秦恕被你们转晕了,还是你们被我耍了!爷这些天就好好玩玩,到处熟悉熟悉,不高兴了就走,这些人还能拦得住?

    黑鹰堡七星寨他都闯过,会怕了这个鬼天阴教?

    什么老什子教主,不出来就为让他心慌意乱自乱阵脚么?看来他要是忘了,他秦恕要过得比谁都滋润!

    与此同时,一封信送到柳谦手上,约他三日后午时,临水亭一聚。信上写了隐龙谷柳谦的名字,也没少了七星寨寨主白慕之,黑鹰堡堡主司徒傲的名字,显然是料到了他们三个在一起,顺便都约了。口气有些狂妄,说是有事相商,实则通篇透着你们三个一起来也是小菜一碟的样子,落款是天阴教。

    “这也太狂了吧!”白慕之看了信,拍桌而起,“当我们三个是什么了!”

    “他带走了小恕为质,我们三个的确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目前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吧可能轻举妄动。”柳谦把信收好,“总之这一次,既然人家送上门了,也不必我们花力气去找了。我们一定要借机探查对方意图,顺藤摸瓜,找到小恕被关在什么地方!”

    “天阴教都是一帮乌合之众,用那种卑鄙手段拖住我们,我们才最后追不到小恕的位置!”司徒傲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踹出去,椅子落到屋外老远倒地,应声而碎。

    “柳谦,你觉得,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可还是那块玉佩?”白慕之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轻叩手心,“可是他们为何依旧是抓小恕而不是抓你?”

    “这个恐怕要见了面才知道了。”柳谦抬头,透过窗子看着高远的天空,“我有何尝不希望,他们抓的是我而不是小恕呢?”

    “现在说那些也没什么用,我们不如来布置一下各自的人手分配。到时候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以防意外,我们要是先头打探的人,中间留守的人,还有各自离开后跟踪的人。”司徒傲脾气是有些烈,但脑子没糊涂,一条条清晰讲着,“地点是对方指定的,像是算准了似的,我们从此处出去,到临水亭刚刚好需要三天时间,他是想要让我们没有任何准备,赶着路过去,在精神最紧张的时候给我们下套,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些脚程快的好手先去查看下情况,那里,绝对有对方的人。”

    “不知道对方目的,到时候对方是要动手还是其它并不可知,对方即知道我们所在,一路上或又埋伏也说不定,我们身边的人手,也不能少了。”白慕之补充。

    “最后要选出跟踪能力强的一小队,如果有可能的话,跟着对方的人,找到小恕的位置!”柳谦把信摔在桌子上,回头对着两个人,三个人目光灼灼,眸闪精光,不约而同的说:“此行,必须成功!”

    一百 装王八的邀约人

    一道珠帘,隔了两个人。帘外的女子红衣红裙,明明腰脚窈窕媚眼如丝,跪在帘前却不敢流露出半分娇态,神情肃穆,“参见教主。”

    已是深夜,房间里只在厅堂点了一豆烛火,只是这点烛火,没照出多少光亮。房间里的摆设基本上都是纯黑的,帷幔花瓶桌椅地毯,均是黑色或深青色,就连面前这面珠帘,珠子也是纯黑。那一豆烛火,本来应是光亮的源泉,此刻随风摇曳跳动,好像是正在被黑暗吞噬……

    纵使目力再好,也无法越过珠帘,看到后面的人。只听得里面的传来的声音,阴森中透着凉意,让人不寒而栗,“秦恕的反应如何?”是个男人,让人心生畏惧的男人声音。

    “教主英明,他所有的反应都在教主预料之中,目前他已基本上相信了我们的话,以后如何,全在教主掌握之中。”

    “这么乖巧简单,本座倒觉有异。这两日你需时时跟在他身侧,仔细观察他是否真正听话,有任何笑笑的异动,派人来报。”

    “是!”

    “那三个人呢?”声音上扬,带着邪邪的笑意,说话的人看来心情极好。

    “禀教主,所有回报都表示,他们正在赶往临水亭的途中,星夜兼程,并且有派部分人马先行的痕迹。”红衣女子依旧跪在地上,姿势未有一丝改变,头微微低着,面色肃穆。

    “那么,就先灭他们一半人马吧。”

    “那么教主一一何时启程?”

    寂静。良久的,充斥整个暗夜的寂静。

    珠帘下面的地面没有铺地毯,大理石的冰冷感觉,从膝下渐渐蔓延上来,直至遍布全身,女子的身体,开始有了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身上太冷,还是因为怕这无边的寂静,是暴风雨的前兆。

    “你跟本座几年了?”终于,男人说话,声音变得极是温柔,便是这极是温柔的声音,让珠帘前跪着的红衣女子不禁咬了唇,身子抖的更是厉害。

    “禀教主,两年。”

    “两年,应该懂事了。”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见突然间从珠帘背后伸出一条泛着金芒的鞭子,快如闪电,根本没有给人逃避的时间。这鞭子,迅速落在红衣女子的肩头,一声闷响后,即刻收回。

    如果不是女子肩头上的衫子裂开一角,露出泛着血的白色肌肤,那么刚刚的一幕,一定是幻觉。因为实在是太快了。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摸肩上的伤口,只是微皱了下眉,像是这种小伤经常受似的,没一点关系,她向下叩头,声音中带着感激,“谢教主不杀之恩!”

    “即跟了本座两年,就该懂事了。本座想要做什么,不是你能说得了话的。就算是本座之前说过要怎么样,也不需要你的提醒。你,可记住了?”随着男人的声音,传来轻轻摩擦声,想来是他在把玩手里的鞭子。

    “谢教主教导!”

    “如此,你下去吧,把无夜叫上来。”

    红衣女子起身后退,身后,是无边的黑暗……

    三天后。临水亭。

    对着空荡荡的亭子,三个人神情肃穆,面带沉思。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等了大半天,白慕之终于吼了出来。

    也不怪他,换了是谁都沉不住气。他们料到了一路上肯定会有对方的人马做些个小手段,也料到了一路的不易后,见了面也不一定会顺利很多,可谁知道现在居然是这样的状况!

    一路上遭黑衣人拦截无数次,因为赶时间,他们三人基本上都是寻了空子先行离开,吧黑衣人交给自己的下属。但这些黑衣人确实不怕死,不要命的,只要有一口气在,有一个人活着,都不会退缩,一个劲的缠着他们,他们的手下武功不错的不少,但也没看到如此的情况,心下就生了惧意,手下就没了准,一路上折损了几乎三个之一人的人。

    对方约的时间的是午时,他们料对方定时在此布了些人,不敢有丝毫疏忽,准备在午时之前赶到这里,他们到时也确实不到午时,但,这里 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现下已是未时,还是没有见到对方的影子!

    “红绸!”白慕之转身,把红绸喊出来,“你不是派人飞鸽传书说,这里确有对方人马埋伏吗?对方人马在哪里!”他的手指指向亭外荒凉的连草都没一棵的旷野,“这么空旷的地方,只有这么一个破亭子立在这,他们怎么埋伏?莫非是站在远处当靶子?”

    “少主莫气。”红绸为蹩了眉,“红绸带人来时这是确实不是这个样子,虽说的确是空旷了些,但除此亭之外,还有几个临时搭起的小亭,总数不下十个,我等寅夜带人悄悄来查看时,确是有看到对方的人在几个小亭布了机关埋伏。红绸的所有回报,都是依实回报。”

    “那人呢?小亭子呢?机关呢?”

    “因为少主吩咐过会在午时之前赶到,不准我等轻举妄动,红绸自昨夜起就一直带人守在这里,毫不松懈的盯着对方。丑时过后,不知怎的,所有人一起睡去,失去了意识,直到少主前来,才又清醒,小亭和机关包括对方的人,悉数不见。红绸办事不利,请少主责罚!”

    柳谦走过来,扶红绸起身,对他笑笑,“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红绸现在衣裳上还有露水的痕迹,发丝凌乱,眼神中没有了以往的神采,透着疲惫,看向白慕之的神情,有后悔,有自责,“公子一一”

    闭了眼睛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有事再传你。”红绸这才施了个礼,转身离开。白慕之还是忍不住骂起来,“约了人又不来,自己装缩头王八,天阴教都是什么样的龟孙子!”

    “此时不是惩罚下属的时候,”柳谦拉着白慕之坐到石凳上,“派来的人不只你七星寨一家,隐龙谷和黑鹰堡的人同样着了别人的道,是对方心机太深,也是我们低估了对方。”

    转头叫司徒傲一起坐过来,柳谦问他,“司徒兄怎么想?”

    司徒傲沉吟片刻,“我们确实低估了对方。但对方想借此机会打击我们的信心,让我们阵脚大乱是没错的。如果我们真的乱了,倒中了他们的圈套。目前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也没有办法营救小恕,不如就在此等着。他们用这些小手段来刺激我们,应该是想在我们自乱阵脚,心思不定时再来见我们,与其结果如他们所愿。”

    “他们下手,杀了我们近三分之一的人,但我们三个毫发无伤,想来是不想要我们的性命。他们抓了小恕,现在想想应该是用他来威胁我们,帮他做事或用什么交换。”

    一百零一 老子爱上你了!

    的确走不出去。当秦恕意识到这一点时,不再敢轻估天阴教。

    虽已入秋,正午的阳光依旧有几分烈,秦恕走着走着,不由得鼻尖沁出了汗。他停下步子,以手搭额,远目苍穹。那里高远依旧,蔚蓝依旧。广裹无垠的碧空,似以博大的胸怀,包容着世间万物。不知道他这个被世人唾弃的采花贼,死后,是否能得到一丝救赎?

    唇角弯起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笑,不接受也没关系,此生即已如此,走到要走完了,没什么好希望的,活着修罗地狱才更适合他。

    继续每天漫不经心的散步,他双手架在脑后,带着慵懒的笑,慢悠悠的走。

    这里院落的分布跟黑鹰堡着实有些像,黑鹰堡是回字,大的套小的,堡内核心在最中间的院落,而且如果用走的,看不出来隔了一道墙的两个院落其实高低并不相同。他很记仇,吃过亏的地方向来忘不掉,若是以往,他定是不会注意到这点,但是黑鹰堡一行过后,这一点,他却是非常容易就看了出来。

    跟黑鹰堡不同的是,这个大分舵整个背靠着险峰,除回字中间的院落最为安全外,紧挨着险峰的最外围回字边的一处小院,也是极为安全,尤其适合放置他这样的武功强又有鬼心思的人。

    想想一推开窗就是氤氲云雾,看不到底的山崖,没也没那个胆子从这里跳出,以期一条生路。秦恕更不会,他又不傻,他甚至不怎可敢开那个窗子,怕自己掉出去。

    坐着总是无聊,他每天每天上午下午夜间的散步,地点嘛,就跟着一个个回字,现下几乎踩遍了天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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