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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鸟朝男枝 作者:坟头一根草

    在清墨的手心里,热的,他继续问:“为什么不用愈合之术,这流的是你的血啊。”

    清墨叹了口气,看了看那一桌的饭菜道:“魔术变的太多,促动元气不足。”

    赤濂蹲下身子,爬在清墨身上,哭的更凶了。

    清墨推了推身上的人道:“别哭啊,我也不想一直流血,你帮我下吧。”

    一听这话,赤濂果然不哭了,这是清墨第一次对他开口哎,能帮到清墨,他很开心,随即,捏起一个愈字诀,降在清墨头顶处,鼻血瞬间止住了,鼻梁也不疼了,清墨示意赤濂可以了,赤濂才缓缓收功,像个讨糖吃的小孩一般,激动的抓着清墨的肩膀问:“感觉怎么样?”

    清墨满意的点点头:“好多了。”

    这句话,让赤濂觉得自己终于有些用处,开心的眯起眼睛,这是他来到凡间后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清墨缓缓抬起手轻轻的抹上赤濂的睫毛:“看看你,哪有一边笑还一边挂着泪珠儿的。”

    第四十六章苏醒

    清墨搭着赤濂的手从地上站起来,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一股血腥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他还好说,起码衣服是黑色的,没有太强烈的对比,而赤濂就不一样了,赤濂被抓时,穿的就是上次两人一起买的那件粉红色外袍,刚才又抱着清墨蹭了半天,早就染成了鲜红色,这会儿稍微干了些,点点块块又变成了暗红色,如果这时候宋文才醒来,一定以为他二人刚刚与人拼死搏杀了一番,还很不幸的输掉了,所以他们才会被抓住。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有智者云,饥饿状态下的大脑要比一般状态下迟钝20,所以,还是吃完再想吧。

    果然不出清墨所料,赤濂绝对的眼大肚子小,基本上每样夹一筷头尝过,又吃了两块桂花糕,赤濂就揉着小肚子宣布:“我吃饱了!”

    瞅着一桌子基本没动的饭菜,清墨直感叹银子留多了。这些菜是他从各家知名酒楼隔空取物拿来的,银子直接丢到了柜台上,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两整。

    这边清墨正以这一大桌美食为例,在给赤濂将勤俭节约是美德,那边就听一声惊叫,宋文才忽然双目圆睁着从地上直起身子,两只空洞的大眼没有焦距。

    赤濂看了眼清墨,两人默契的点了下头,清墨走过去,轻点宋文才的太阳穴,淡淡的一股黑气自他天灵盖处飘出四散开来,双眼才渐渐恢复神采。

    宋文才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两人,面色苍白,忽然见了鬼一般尖叫:“啊――”

    清墨赶紧一把捂着他的嘴:“你干什么?想把狱卒招来?”

    “狱卒?”宋文才茫然的瞅瞅两人,顿悟般点了点头,满脸坚毅的道:“区区明白了,难道二位招惹了人命不成?没关系,二位待区区恩重如山,区区一定会与二位同生共死的!”

    说什么来着,就知道这呆子就会这样想,清墨冷冷的提醒他:“那是我的血。”

    宋文才听到这话,看向两人的目光又是一变,这次还好聪明,没有妄下结论,而是试探性的先问赤濂:“二位吵架了?”

    赤濂微澹拼命摇头。

    宋文才又紧张了些,小心翼翼道:“不是吵架,难道是打架了?”

    清墨翻个白眼,这有区别吗?

    赤濂瞄了眼清墨,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里,脑袋摇的更厉害了。

    宋文才皱了皱眉,看这二位的架势,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杀人越货分赃不均吵了个天翻地覆打了个你死我活然后统统被捉?

    清墨拍了拍宋文才的脑门:“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睡了两天,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赤濂先帮宋文才盛了碗西湖牛肉羹,说是从书上看到过,养胃。宋文才千恩万谢的接了。

    清墨坐在草垛上,自袖中抽出一卷轴来,认真的看着,赤濂看到,又凑了过来。

    卷轴上密密麻麻画着的简单线条,细看能发现那是一间间房子,房子上还标明了汉字,赤濂看到几个熟悉的字体,最中间,最大的是皇内院,然后左边一排依次过来是囚牛院,睚眦院,嘲风院,蒲牢院,狻猊院,p猎海狴干(宪章)院,负猎海鸱吻院。囚牛院与睚眦院让赤濂想起了上次去东熵皇宫时的情景,两个院落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风格,各有各的品味,却没有一处相似,要说到唯一的共同点,怕是只有一样――极尽奢华之能事。怎么拉风怎么来,怎么嚣张怎么来,怎么烧钱怎么来,站在睚眦院中看囚牛院的顶端,贴着一层金箔,阳光照耀下,无比耀眼。

    好奇宝宝一百问道:“这什么东西?”

    清墨边看边幽幽道:“结构图。”

    赤濂伸手指到睚眦院的汉字上问清墨:“这是上次我们去找连成悦的地方?”

    清墨点点头,脑袋还埋在图纸中。

    赤濂有抬头看了看,图纸的右上角写着一行小字“东熵皇院地宫详解。”

    宋文才身子一震,放下碗筷也凑了过来,赤濂惊讶的看了看他,原是自己不小心念出了声音。

    清墨拿着图纸仔细研究半晌,又放到灯光上来回照照,还是不得其解,眉头不自觉的拧的死紧,这怎么看都是一张普通的结构图,那里来的地宫?

    赤濂与宋文才跟在后边来回晃荡,忽然宋文才想起什么来,去桌子上端来一小杯白酒撒到画轴上,瞬间,碳元素重新排列组合,竟形成了一副赤濂更加无法理解的图画,除了横就是竖拐弯连个弧度都没有,毫无美感可言。赤濂小朋友悻悻然靠在清墨肩头闭起了眼睛。清墨却忽然振奋精神,看向宋文才的目光中多了丝赞许,拍着他肩头道:“还不赖么,你怎么知道要泼酒的?”

    宋文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竟羞的满脸通红,扭捏着道:“原,原来,在悠王那里看到过。”

    赤濂靠在清墨肩头,感觉的出,在听到“悠王”二字时,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赤濂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天渐渐转凉,夜里,已经有些冷了。窝在清墨的怀中,很温暖,只是不知,这温暖还能属于他多久,昏昏沉沉中清墨与宋文才的声音渐渐模糊在耳边。

    夜里半梦半醒时,忽然听道一声凄厉的乌鸦鸣叫,吓的赤濂身体一紧,赶紧睁开双眼,身边却早已冰凉,不知何时,清墨就离开了。

    赤濂慌乱的坐起身一扭头却看到清墨正背对着他站在通风口处若有所思。那是这间密闭的牢笼唯一与外界能有联系的出口,但却只有巴掌大小,墙壁很厚,厚道可以完全阻挡外面的光线照进室内,所以,赤濂一直以为,这个通风口其实可有可无,只是为了确保被关在这里的人不会憋死而已。

    赤濂尽量不惊扰到别人的蹑手蹑脚走到清墨旁边,顺着清墨的视线向外看去,说来也奇怪,白天炎炎烈日那光芒都照不到的洞口,此刻向外看去,在冰冷的月光下,竟能将外面看个清清楚楚。

    月光下,站着一人,红衣飘飘,潇洒风流,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什么东西,一阵清风吹过,黑色的乌鸦羽毛自他手中扬起缓缓飘落,几缕青丝,衣角翩翩。鲜红色的血自他攥紧的指缝中稀稀拉拉流向地面,越流越凶,然后,他扬起一抹鬼魅的笑容,猛的抬起头,敏锐的目光扫向通风口这一端的二人,赤濂一震,他不相信,透过这一寸见方的宽窄,那人竟也看到他们,这根本不是属于人类的视觉范围。更诡异的是清墨,他似乎对连成悦这种异于常人的视觉毫不惊讶,淡定的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就像在告诉那人,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第四十七章越狱

    牢狱中这几日,赤濂倒觉得过得前所未有的惬意,直到一天夜里清墨摇醒沉睡中的赤濂,半梦半醒间揉着眼睛,赤濂忽然觉得身后一凉,有什么东西靠住了他,便回头去看。

    “啊――”的一声惊呼,睡意瞬间全无。试问,谁在大晚上睡的正香时被人摇醒然后看到一个面色惨白,青丝三千垂在脸前,两只空洞的大眼透过发间的缝隙直勾勾瞪着自己,跟厉鬼没两样的东西不会害怕?就算他是上仙,也会小怯一把啊。

    使劲把靠着自己的那东西推到一边,赤濂发现清墨捂着嘴在一旁偷笑,撩起那东西垂在脸前的头发,若有所思道:“怎么自己能这么怕自己呢,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真奇怪啊……”

    赤濂又惊又气一口气没提上来,扶住墙壁一个劲咳嗽,清墨赶紧过来给他顺气,便顺还边说:“我两晚上的劳动成果啊,用耀州窑时期的技术烧制的,通体施白釉,两颊上淡彩。你看,这胎质多圆润,这器型多端庄,这色泽多饱满,多像你啊。”

    “咳咳咳――”赤濂咳的更厉害了,恨不得一掌拍死清墨,那东西的脸竟然跟他一模一样!气煞人也。

    “哎,别生气,我也有份呐,你看看。”清墨说着,左右手同时捏诀,两只瓷偶同时出现,清墨推给睡眼朦胧的宋文才一只,宋文才本就胆小,又不是太清醒,被这玩意儿一吓,差点拿头去撞墙。

    清墨抱着自己的瓷偶对赤濂笑眯眯道:“怎么样?这个像本仙君吧?”

    “咳咳――”赤濂又咳开了,这只臭燕子,竟然给他的瓷偶梳了跟他一样的发髻,别着与他相同的碧玉鸟纹发簪,一身黑衣,微扬唇角,表情生动。与他二人的死人脸简直有天壤之别。

    清墨一边帮他顺背一边又道:“这表情不是我烧出来的,我只是将一部分仙气输进他的体内,他会随着我的表情而变化表情而已。”

    “哦?”赤濂一听,来了精神:“你烧这个干什么?”

    清墨一脸平静的道:“我们走了之后他们可以代替我们呆在这里,这样可以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节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赤濂听的云里雾里,但可以确定一点,清墨刚刚提到了走,他们要离开这里了吗?你放心不下的还是大景吗?

    不敢再想下去,赤濂吸了口气,装作轻松的问道:“什么时候走?”

    清墨透过通风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面色沉静的对二人道:“现在。”

    “现在?”这么匆忙?赤濂又重新审视了一遍这狭小漆黑的空间,颇有几分恋恋不舍之感。他感觉的到自己的内心对这铺天盖地的黑暗有种渴望,越来越强大的渴望,就像一颗在心头生根发芽的树苗,日渐茁壮。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跟清墨一起离开这里,但是他的感情却在反抗,他的感情非常非常依恋只有他们三个的狭小空间,当然,他偶尔会希望,没有宋文才会更加好些。

    清墨点点头,捧起赤濂的脸庞,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似乎感觉的到他的担心,温暖的对他笑道:“别担心,我的殿下,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短短几日内,赤濂不知道外界是如何翻天覆地,当他与宋文才坐在清墨身上飞过那瓜海岸时,被熊熊冲天的火光震惊了。

    大景与东熵已经开战,看这形势,东熵登陆已板上定钉,大景的挣扎显得是那么无助与可笑。

    赤濂没有看到风度翩翩的悠王殿下,料想也是。但他看到了另一个人,连成悦。站在船舷之上,一袭鲜亮的护体赤磷铠甲,锃亮如镜,清墨嗤笑道:“这回老龙下本钱了,竟然连御用的珠鳞赤甲都拿来送人,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了。”

    “珠鳞赤甲?”赤濂惊呼,他听老爹提起过,当年仙魔大战时,龙殿御用的护体神甲,龙殿疯了吗?

    宋文才大概听出来是在谈论连成悦的铠甲,便也低头仔细去看,可苦了他凡人肉眼,在这漆黑色夜里,怎么看也只能看到地面上黑压压的一片,海面上火光大盛,任他看瞎双眼,也分不清个所以然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分析两军战况,看如雨的冷箭飞落到大景誓死守卫的港口之上,看一个个大景士兵英勇倒下,看东熵的恶狼们离登陆越来越近,连成悦站在几十人的保护圈中,英勇而威武。

    不知清墨是有意无意的,总之,赤濂是觉得他很欠揍,特意在天上绕了一圈,从连成悦头顶飞了过去,虽然他们距离地面够高,虽然连成悦也是肉体凡身,但赤濂忽然想起那晚透过通风口的那敏锐一眼,心下微有忌惮,清墨这样,无异于有意叫板。

    果然,把连成悦当瞎子是不可能的,连成悦拥有过人的眼力,不似凡人的洞察力,敏锐到变态的第六感,疑惑的眼神果断的扫向他们飞过的方向,扬起右手,一旁立即有人递上弓箭,连成悦微笑,拉弓,长长的箭羽如有双目般冲着三人疾驰而来,其速度,连赤濂都暗暗震惊。

    不知是不是错觉,赤濂仿佛听到了清墨轻嗤的声音,对赤濂道:“小殿下和文昌兄抓好了。”

    赤濂刚伏下身,忽然,眼前一阵旋晕,清墨优雅侧身,与羽箭擦身而过,扬长离去。赤濂感觉得到清墨心情不错,甚至开心的哼起了小曲,而下面的连成悦,虽然笑的依然波澜不惊,但那抓着弓微微颤抖的右手又作何解释?

    清墨心情好,赤濂心情自然也很好,连带着宋文才的心情也开朗起来,第一次飞在空中的感觉,让他觉得好舒服,舒服的好想睡觉,于是,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爬赤濂身上打起了鼾。

    赤濂郁闷的挑眉,他也想睡啊,清墨体贴的道:“要想睡就睡吧。”

    赤濂翻白眼:“他靠在我背上,我怎么睡?”

    清墨道:“你把他摇醒,换个姿势。”

    赤濂回头看了看睡的一脸享受的宋文才,喃喃道:“算了吧,看他睡这样儿,想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了。”

    清墨点点头,加快了速度,向大景皇城的方向飞去。

    第四十八章凤眼石

    一路上,狼烟四起,流民千里,港口城市的百姓都在举家搬迁,弃城而逃,只有誓死守卫的大景士兵在浴血奋战,顽强抵抗,可是,让他们意外的是东熵竟然将一艘全副武装的十六孔炮船对准了大景和他的将士们。这一仗,大景毫无胜算。

    面对满目疮痍的大景,赤濂忽然鼻头一酸,不忍再看下去,对这个初到的帝国,他发现自己竟如雏鸟般有种莫名的依恋,仿佛这里才是他的故乡,而非九天之上。

    离尚都越来越近了,与港口城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里一片祥和安宁,唯一与平时不同的是守城与巡逻的士兵都成几何倍数增长,整座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清墨先在城郊一处安静无人的小院中降落,将宋文才安置在此,才化成人形与赤濂一同驾云向皇城飞去。

    其实,清墨本想一个人去的,但扭不过赤濂的牛皮功只能带上他一起去,清墨明白赤濂担心的是什么,他不想伤害他,但,他也不想伤害另一个人。

    曾有附庸风雅之士,罗列出尚都八景:缥缈秋风,烟岛春云,金阁夕照,琅山玉雪,飞流垂虹,溶窟晓月,云松叠翠。(汗~~终于编完了,好吧,俺承认,俺是照搬的燕京八景,只不过地名儿换了,俺坦白~~~~)

    而此刻,那许久不见的谪仙之人正坐拥金阁夕照,俯瞰飘渺秋风。金阁最高层是一间小凉亭,此时一人正一手执子,冥思苦想于棋盘之前,缥缈湖中秋风微凉,湖清水澈,倒影着烟岛金阁,熠熠生辉中与水中一轮明月交相呼应,偶尔荡起一圈涟漪,层层叠叠映出岸上万年长青的一片云松林,也只有在这飘渺湖中,才能见到云松叠翠的奇妙场景,正如这湖的名字般显得那么虚无缥缈而不真实。

    清墨缓缓降了下去,赤濂却定在原处,那人实在太美了,层叠的绝世风景也难掩其光辉,与其说他装点了这瑰丽景色,不如说这景色因他而生动,他身边笼罩的光芒比之前似乎更胜一筹。

    清墨缓缓降下身去,宫桀思被棋局吸引正绞尽脑汁研究破解之法,一旁立着侍候的小太监,已忍不住靠在柱子上打起了盹。

    清墨看了看棋局,忽然执起一子,直捣黄龙,宫桀思看着棋子,摇头:“这是最后的车了,如果不能一将至死,等对方的相撤回,还是死路一条。”

    清墨接口道:“怎么不能,还有个炮。”说着移动了一枚棋子。

    宫桀思皱眉:“炮有屁用,那里来的炮架,除非……”

    清墨笑着移动了另一方的一枚棋子道:“除非对方给你个现成的。”

    宫桀思又盯着棋局研究半晌,轻笑:“怎么可能,都是人精的……”忽然,宫桀思住了口,猛一抬头,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又看,小心的伸出食指在清墨脸上戳了戳,摸了摸,捏了捏,清墨呼痛,他才终于确定般,笑了起来。

    赤濂在天山看着,他本来以为他们小别胜新婚,会直接来个熊抱什么的,自己还是离远些,省的一个激动放把火烧了这尚都奇景。没想到这二位到平静,看的出来,宫桀思一直在忍,忍的满眼泪花的,那水盈盈的大眼睛,他看了心里都一抽一抽的,更别说清墨了,他不奢望清墨能忍住,真的,人之常情,他以为他可以理解,但当清墨真的将悠王拥在怀中时,赤濂却发现他其实做不到,他心里其实很介意很介意。

    宫桀思自清墨怀中抬起头来,扬起一抹最完美的微笑,对他说:“欢迎回来。”

    清墨不语,自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来,赤濂认得,就是那份“东熵皇院地宫详解图”,原来清墨盗图是为了他吗?赤濂咬着食指又纠结起来。

    只听清墨道:“呐,你的炮架。”

    悠王双眸瞬间一亮,伸手去拿,却被清墨轻巧闪过,清墨严肃的板起脸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这次不要再骗我”,显然,对上次被骗之事心有余悸。

    刚亮起的双眸瞬间蒙上一层冰冷,宫桀思推开清墨,后退几步,咬了咬下唇冷冷道:“我待你仁至义尽,你却如他们一样来趁火打劫,怎么,想要我的命?”

    “静思――”这是赤濂第一次听到清墨叫悠王的字,很温柔,温柔的让他以为自己化作了一滩水,他还记得悠王曾经说过的话,人的字,非至亲之人所不能叫,他是这个帝国的最高掌权者,能有几人有唤他字的机会?

    “不要叫朕,你不配这样称呼朕!”

    赤濂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刚刚宫桀思说的确实是 “朕”,看来,悠王已然登基称帝了。而清墨显然毫不惊讶,根本对他只字未提,是觉得没有必要对他讲吧。

    宫桀思的怒吼震醒了一旁值夜的小太监,小太监一眼就看到让自己主子勃然大怒的罪魁祸首,张口便用那尖细到变态的嗓子喊道:“来人哪,有刺――”

    一句话还没说囫囵,就被一把剑自背向前胸刺穿身体,宫桀思染血的白玉面庞,让赤濂忽然想到了一个物件,血玉。此刻,那修罗般的面孔竟如他稀世宝玉般让人沉醉,仿佛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缓缓将剑抽出,那小太监软倒在地,宫桀思单手握剑直指清墨,猩红的鲜血顺着剑尖滴答滴答的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莹白色披风溅上点点血渍,像极了随意开放的朵朵红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珠,那样的笑容竟奇异般的让人心疼。他问:“你一定要要那块石头吗?”

    清墨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宫桀思自嘲的笑了笑,赤濂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很难受,这样的表情,似曾相识。他将手中的剑一把扔到清墨脚边,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说:“动手吧,起码死在你手中我也安心些。”

    清墨踢起地上的剑,一脚踹进缥缈湖中,走过去将那泪人紧紧拥入怀中,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孩子刚刚苏醒时也是这样抱着他默默流泪。拉起他的手,轻轻啄吻,心头一阵柔软,本欲出口的冷言冷语,却变成了温柔的规劝:“我爱你,但我不能背叛他。你应该知道,我要拿那块石头很容易,但我想经过你的同意,想得到你的许可,我尊重你,不想伤害你,想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你,知道吗?那不过是一块石头,没有剑你要他也不可能指挥中原武林,我只是借来用一下,跟你们挣来抢去的天下没什么关系,相信我好吗?”

    爱?赤濂想了想清墨曾经对他说过的,还是不能理解,那究竟是什么?不过清墨说“不能背叛他”这里面的“他”指的就是自己吧,确定这一点后,赤濂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有清墨这句保证,他很开心。

    清墨发现,他对着这张脸,实在说不出重话来,这孩子的一举一动依然可以牵动他的所有神经。

    宫桀思轻轻抽回手,抬起的眼眸如两汪幽泉,深不见底。他很认真的看着清墨道:“我相信你怎么样?不相信你又怎么样?多少年了,你总是这样,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处理的很好,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但偏偏有些事是你不能的,是你不知道的,是你无法掌握的,你知道吗?”缓了缓,宫桀思又道:“我可以告诉你凤眼石在哪儿,拿不拿的出来,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赤濂感觉的到清墨竟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甚至还有丝恐惧夹杂其中,这让他不敢相信,竟然是属于清墨的心情。

    宫桀思脱掉披风,用手在心脏的位置比了比,毅然决然的道:“真正的凤眼石就在这里,你来拿吧。”

    第四十九章 决裂

    “真正的凤眼石就在这里,你来拿吧。”

    清墨难以置信的看着宫桀思:“怎么会?”

    高高在上的大景君主扬起高傲的头颅,但隐藏于空中的赤濂却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涌动的泪水,他差点就冲过去拉着清墨道,不就一块破石头么,咱不要了。

    宫桀思再看向清墨时,面上已恢复了平静,他淡淡道:“你真以为朕是生来就有神识的不成?”

    清墨不语,难道在他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一切?

    宫桀思轻笑,抬眼扫过赤濂所在的方向,赤濂浑身一颤,他分明刚刚与他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就听那人道:“赤濂兄,夜里风寒露重,还是下来坐吧。”

    赤濂抓抓头发,现出身形,降落在清墨身旁。

    宫桀思接着道:“江堂主,朕很感激你作为紫云堂主为大景做的这些贡献,至于那张地宫图纸,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清墨没说话,只是一直瞪着宫桀思,赤濂觉得那样的表情真的很吓人,至少他是从未见过清墨如此的。

    “朕没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换的,至于凤眼石,朕只能说抱歉,待静思升天之后,自有人带给二位,这一天不会很久的,否则,朕也无能为力。”不愧身为君王,眨眼间,就已计算好得失,在这个人心中,似乎只有大景才是最重要的。

    清墨脸黑的更厉害了,紧紧盯着他,待他说完,才咬着牙缝挤出几个字来:“你知道我要听什么,说重点。”

    宫桀思很冷淡的笑了一下,象征性的挑了挑嘴角道:“佛曰,不可说。”

    赤濂与清墨肩并肩紧挨着,他感觉的出这会儿,清墨竟然在轻轻颤抖,看他面色不善,想是气的,忙不着痕迹温柔的包裹起他紧攥的拳头,静脉血管突突跳的一片慌乱。

    淡淡的扫了眼赤濂包裹着清墨拳头的手,宫桀思转身的瞬间对赤濂道:“以后还要麻烦赤濂兄多多照顾他,你们好好想想朕刚才的话,如果同意,明日子时朕还在此恭候二位。”

    毫无起伏的声调语气,赤濂明白,他此时在谈论的不过是一桩买卖,与感情无关。望着宫桀思走下台阶的孤独背影,赤濂心头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按理来说,他二人闹到如此这般田地自己不是该高兴么?可真到此时,心境却完全与料想不同。

    “等等。”清墨忽然开口叫住宫桀思,三人都是一震,清墨甩开赤濂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他,无比认真的问道:“你究竟骗了我多少?蛮了我多少?”

    宫桀思的身子顿了一顿,沉静半晌,终是头也没回的走了,清墨望着他的背影莫名的出神,今天的宫桀思让他觉得,他似乎从未了解过他。

    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亮时,清墨终于忍不住回了趟天庭,等待他的却是文曲紧闭的宫门,童子从门缝中伸出脑袋道:“我师父前些日子去西天参加禅佛大会了,再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赤濂大清早起来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两个碟子,露水与新鲜的竹实,忍不住口水横流。吃完了才发现碗底压着一张字条,拿起一看,是清墨那隽秀清雅的字迹:先吃些东西,我出去一下,午时前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赤濂将小纸条小心折好,收进怀中,这是清墨第一次留字条给他,他很开心,可是这种开心保持的时间并不长。

    透过窗户,刚刚还艳阳初升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此刻忽然猛的暗了下来,空中的滚滚云层有越积越厚,越压越低之感,沉重的阴霾渐渐扩散。

    赤濂的第六感向来灵敏,隐约嗅出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忽然想到隔壁房间的宋文才,不知这书呆子睡醒了没有。

    一把推开隔壁房门,还好,宋文才正坐在桌子旁点油灯,手边摆着一本书。

    看到赤濂,宋秀才微笑着道:“瞧这鬼天气,不点灯连字都看不清了。”

    赤濂合了房门过来,拿起宋文才的手边书随便翻阅,没想到竟是一本武林传奇话本,主角竟然是连成悦的红莲圣教,简直将连成悦吹了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赤濂打趣道:“你也会看这个?”

    宋文才却在一边捂着嘴笑了起来。

    赤濂不解:“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不成?”

    宋文才忍了忍道:“区区想起贵人第一次拿书的时候,也是这般。”

    经宋文才这么一说,赤濂方想起初到凡间在这傻秀才的破草房中发生的种种,虽然只有一天,但他竟莫名的有些怀念,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将书还给宋文才,赤濂忽觉后背一阵冷风吹过,回头去看,窗外狂风大作,仿佛厉鬼的嘶鸣,呼啸而过,赤濂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不关窗户。”

    宋文才一愣:“刚刚明明关了的,可能是又吹开了吧。”

    赤濂走过去将窗户关上,才刚一转身,门忽然被一股强似龙卷风的沙尘暴从外撞开,一股黑色的旋风向屋内席卷而来,堪堪在宋文才对面停住。黑色的旋风渐渐散去,现出一个人的身形来,长长的灰色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束,细长的单凤眼,棱角分明的五官,高挑的身材,华丽淡雅的衣着,端的是“品位”二字。用赤濂的话说就是,虽然只比他差了一点点,但也勉强算个出色的男人。

    来人优雅有礼的抱拳做自我介绍:“冥落座下‘国色天香’之‘天’,二位幸会。”

    赤濂注意到他带着的白色手套。记得崔夫子曾经交过的基本礼仪,赤濂回礼道:“不幸会。”这是他的心里话,对着这个人,他一点都没有幸会的感觉,只觉得衰神附身。

    第五十章 阿天

    这是宋文才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看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早就吓的坐在了地上,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仔细听尚能分辨的出竟如自我催眠般反复的念着一句话“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

    赤濂的回的干脆,来人掩嘴轻笑:“没想到这次的任务还挺有意思的,小家伙,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自称阿天的人说着从身后抽出一卷布袋来展开,里面从小到大整齐的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匕首刃具,阿天扬起一个自认完美的笑容撩起耳边的发丝轻绕着指尖道:“选一把吧,请相信我的技术与美学,保证不会在您漂亮的身体上留下伤口。”

    看了看一直延伸到门外的超长布袋,赤濂咽了咽口水,他很想问这个阿天一个问题:“您平时都是怎么携带的?”

    阿天笑:“这简单。”说着手腕一抖,如长龙般的布袋迅速折成一叠不足3公分薄厚的布卷,别在身后根本看不出来。

    一番炫耀,阿天心情很不错的又将布卷展开,抽出一把看似普通的匕首举到灯光下对赤濂道:“这里每一把匕首都有一段伤感的故事。”边说还边闪出两滴泪珠儿,看的赤濂直起鸡皮疙瘩。

    阿天自我陶醉的继续道:“你看这把,这是五百年前太祖皇帝刺死最爱的亲弟永宁王时用的,千年寒铁,猝冷冰散红景天月菊薇等八种剧毒,只要轻轻碰烂一毫米的伤口,立即命丧黄泉,不痛不痒,无知无觉,保你含笑而去,名列最想被它杀死兵器排行榜第二位,我的挚爱收藏之首,oh~~y dy gaga~~。”

    赤濂抖了一下,觉得好像衣服下摆被人抓着使劲往下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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