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星际]人间凶器恋爱日常手册 作者:不暮
想些什么。
“小黑。”
他应声抬头。
“你还记得在遇见巴克斯团长之前的事情吗？”
小黑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巴克斯……”
他再度歪歪头。
“――是谁？”
墨洛斯叹气。
果然从小黑这里问道他以前的事情还是有难度啊。
睚眦一听却是大惊，不等墨洛斯说什么，它就飞快从刀锋身边蹿到小黑面前，恨不得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摇清醒。
“主人你居然不记得巴克斯了？”
小黑平静的目光看得睚眦说不出话来，它明显地察觉出小黑对于这个名字的陌生与疑惑。
“莱恩呢？”
“莫尔呢？”
睚眦的问题炮珠似的一连串丢出来，也难为小黑给有听得晕头转向。
“不知道。”
小黑眼里终于显露出明显地疑惑:“他们，是谁？”
“不对不对，也许你不记得他们的名字，这情有可原。”睚眦呢喃着，放出了哈尔斯佣兵团里那些人的全息图片。
上面魁梧的男人一脸坚毅，身手利索地撂倒对方，流畅的动作带起一片叫好声，那是巴克斯在决斗场其中一场战斗的片段。
小黑见了，眼睛一亮。
“他很强。”
“对对对，他就是巴克斯啊！你还记得吗？”
“巴克斯。”
小黑重复了一遍，却没有回答睚眦的问题。
不像是想起了什么的那种熟悉的语气，倒像是平常小黑遇见了强劲的对手，询问了对方的名之后习惯性的重复，想要记住。若放在以往睚眦必然会腹诽，可在当下，它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记起来了没有？”
小黑不明白为什么睚眦一个劲儿地想让自己知道“巴克斯”这个人，说得好像自己见过他一样。
“没有。”
想归想，奇怪归奇怪，小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连放了几张图片，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
睚眦绝望了。
突然，它想到了什么，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凑上去，也不管小黑嫌弃地将它推得远远的，锲而不舍地上前。
“可是，你为什么记得你的名字叫做塞伦西？那就是巴克斯给你取得名字啊！当时乌尔奇――哦就是那个什么大傻？问你的时候，你回答的啊！”
墨洛斯听了，微微垂眸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东西，最后还是暗自摇头，看着睚眦和小黑之间的对话，他总算捉住了一点端倪，为什么在小黑身上会有违和感他多多少少摸到了一点门道。
这下子，事情变得复杂了。
听到睚眦这么说的小黑倒是愣住了。
塞伦西。
这个名字就像是魔咒，小黑太阳穴突突地抽痛了起来，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赌气似的躺下面对着沙墙，作势要睡觉，也不理会睚眦使劲扒拉他不放。
“睚眦。”
就在小黑被睚眦弄得不耐烦想一拳揍过去解决一切的时候，墨洛斯出声中断了睚眦的动作。
“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塞伦西在帝国语里的意思是沉默的屠戮者，一般的孩子都不会叫这个，因为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不好，照着你曾经所说，按着巴克斯团长对小黑的疼爱，你觉得他会给小黑取这样的名字吗？”
“可是我的数据库里有记录。”
“那么，我就要问了，那数据库里你记录的这个名字，真的是巴克斯团长取的吗？”墨洛斯的问题直击要害。“当时巴克斯给小黑取名字的时候，你真的有在场记录吗？如果有，现在可以放出来给我们看看吗？”
睚眦想说当然，但是这两个字眼它怎么也说不出口。
它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睚眦发现它的数据库里没有这项记录，甚至最初小主人还没有小黑这个昵称的时候，它都没有关于巴克斯称呼小主人本名的记录。
它真的在场吗？如果不在，那么当时的它又在哪里？
小黑的本名真的是巴克斯团长取的吗？如果不是，那么，巴克斯团长给小主人取得名字是什么？塞伦西这个名字又是从哪里来的？?
☆、科里亚不眠夜（四）
? 第二天一早，墨洛斯就带着自己的人马拎着小黑上路了。
科里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异生物，但面对一个开了挂的墨洛斯一个武力值突破天际的小黑，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一路上还算顺当，墨洛斯连手都没出，所有的异生物都被小黑豪爽地收入囊中，墨洛斯察觉到小黑最近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奔本着堵不如疏的理念在小黑杀完异生物之后主动当起了陪练。
由于小黑杀完怪还有个陪练，每天都精疲力竭倒下就睡，也还算安定，再也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安安分分的让墨洛斯甚为满意。
而睚眦罕见地没有在一边尽职地充当着一个话唠，而是沉默地跟在小黑的身后自发收集着资料，看得出来经过昨晚那一出，睚眦的心情能够好那才叫奇怪。
它尤且处在一种“为什么会这样”的死循环当中不能自拔，它扫描过自己的数据库，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迄今为止这十年来小主人的点点滴滴都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它还很乐在其中看着过去的小主人不断的犯蠢拉仇恨，当然现在拉仇恨的手段更上一层楼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睚眦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那天名字的事情是它自作多情脑补过度了，一年前那场追杀还是敲坏了自家小主人的脑子，以前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但是一些习惯还在。无论怎么自我安慰，自我反省，它就是无法解析，到底是谁给小主人起的这么一听意思就感觉到寒颤的名字。
那里面深藏着满满的恶意。可是名字的念法相反得缱绻温柔。
想必给小主人取名字的那个神秘的人对小主人又爱又恨？睚眦脑补。也许他们之前是竹马竹马或者青梅竹马，见小主人这么蠢于是恨铁不成钢？
咳，想多了。
睚眦的思绪正是那一堆乱码，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一股拉力让它不由自主地跟着向下，最后摔进了沙子里。
“哪个挨千刀的这么嫉妒我！想谋杀吗！有种正面单挑呀！”
刚恼羞成怒地吼完，就发现自家男神在对面用一种“你是傻逼吗”的表情默默看着自己。
――别问它机甲为什么会有表情！总之它就是感觉出来了！男神在鄙视他！意识到这一点的睚眦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不想活了。
“是粒子风暴！”
前面有人大喊，脸上尽是未散去的恐慌。
“……”
对不起，我是傻逼。
睚眦刚刚羞愧地自我承认完，主脑就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噪音，正在流动的数据库成了乱码，原本分析的好好的系统程序自动卡壳蓝屏，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部分的功能系统都光荣瘫痪了。
睚眦：“……”
趁着系统还未完全受到粒子风暴的影响，睚眦开启了粒子风暴防卫模式，一个健步溜到了小黑身边，往他的衣襟里藏了起来，自发进入自我修复状态，一点都不担心没了他小黑会怎么样。
有一个专注腹黑一百年的坑货在这里，小黑想出事都难。
粒子风暴一刮起来不止是人会受到伤害，更使得高端的机械设备成了一堆废品，墨洛斯丢出一个球星展开屏障，拉着小黑躲到蓝色光幕的后面，他和小黑被风暴卷起来的沙粒划伤，看上去非常的凄惨。
墨洛斯随手抹了一把，还真是被糊了一脸血。
屏障撑不了多久，四处根本没有什么遮蔽物，只能用现有还能用的仪器保住一条命，而且风暴挂起来，整个沙丘地形都会改变，小黑对于他要去的地方总是有一种神奇的认知力，墨洛斯并不担心会在这里迷路，他担心的是回去要如何才能找到自家的战舰。
看来留一部分人在原地是对的。墨洛斯叹气。
自从遇见了小黑，他叹气的次数就渐渐多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十岁，谁让有一个特别不省心的奇葩，失忆专业户，还是个脸盲，还是个路痴。怪不得巴克斯团长在最近的全息影像里白了许多头发呢。
忽然墨洛斯没来由有点心悸。
不对劲。
蓝色的光屏似乎在动。
“老大！是流沙！”不远处一名海盗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带起连串的咒骂与倒吸凉气的声音，墨洛斯脸色一沉。
身下的沙子似乎是有灵性的一样竟然缓慢地动作了起来，绕成一个巨大的弧形，越往中心流动的速度越快，慢慢没过墨洛斯的脚背。
小黑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后退了一步，不想一下子半个小腿都陷了进去。
墨洛斯一把将他拉了出来，沉声警告：“不要乱走，抓紧我。”
小黑依言抓紧了墨洛斯的衣袂。
“乖。”
少年瞳孔一缩，随后慢慢放大至正常的状态。
墨洛斯并没有察觉，他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流沙。
这么大的流沙区不可能是天然的，要么就是下面有东西。恐怕来头还不小。
墨洛斯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也没能够猜出这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科里亚的异生物他一直不了解，目前为止知道的也就是异生蝎子和类蜥蜴，蜘蛛不可能藏在流沙之下，那么科里亚还有什么怪物？
“我们的运气真是背到家。”其中一个海盗啐了一口，有些郁闷地自我调侃，流沙已经淹没了他的小腿，他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粒子风暴加上流沙暴动。
这样的超值豪华套餐去哪里找？
哪里都没有。
“刀锋，如果在这种粒子暴动的状态下强行运作，能够撑多久？”墨洛斯问。
“五分钟。”
“赌一把。”墨洛斯说，“绳子给我。”
刀锋依言照做。
墨洛斯观察了一下，不远处有一石堆，可以作为一个支点，他瞄准岩石缝隙，绳子一头精准地穿过缝隙扣住了一端，使劲拉了拉，确定牢固之后，他将绳子扔给了离着流沙中心最近的手下。
墨洛斯本身力气不小，加上小黑一身怪力，轻轻松松就把那名手下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被甩得远远地，还能看见那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可怜样。
“素质太差，缺乏锻炼。”墨老大真不愧是墨老大，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有心情评价。“回去得跟小黑练练。”
众海盗：“……”老大求别闹。
小黑专心致志地看着流沙区的动向，手里还拽着一根绳子，大黑说拉他就拉，无比配合听话，看得众海盗唏嘘不已。
果然自家老大才是最终大boss。
“……一分钟……”刀锋提醒，声音里已经参杂了无数嘈杂的噪音，断断续续地提醒。
“即将……进入……自我修复状态……呲呲……”
“三十秒。”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小黑暴起冲了出去，几乎同时，流沙之下生出了巨大的触手，直直冲着目标抓去，但小黑的刀面率先与它正面碰撞，刀身发出龙吟，细细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触手受到了阻拦，顿时加速了流沙的速度，小黑在空中没有受力，没有办法躲过它的纠缠，就这么生生受了一击，直直掉了下去，墨洛斯下意识拽起绳子，缠住了小黑的腰部，不想脚下居然被另外不知名的东西咬住，身体一沉，一个分神，小黑没能被他彻底及时拉到身边。
再一看小黑的方向，他已经不见了。
被拖下去了。
墨洛斯眸光一深。
“刀锋！”
机甲应声掏出了自己配备的热武器，拼着最后二十几秒时间照着缠着墨洛斯的东西开火，那东西吃痛，墨洛斯趁机抽身，借力跳到空中，掏出两瓶微量的能量管照着两个地方扔了过去。
护目镜碎裂的声音传了过来，预示着它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流沙被能量管炸出了一个大坑，那地下的怪物被炸得生疼，缩回了自己的触手没有再有什么动作，连流沙都慢了下来。
墨洛斯趁着触手收回一把抓住了它的末端，让他带着自己一股脑没入了流沙之下。
“老大？！”
阿鲁沙星系。
不同于星际政治联盟，这是一个以星际商业贸易为主的星系，星际自由民在这里的权利与有星籍的人相差无几，毕竟是商业星系，既不属于帝国统治也不属于联邦麾下，算是一个中立星系，政治方面的东西涉及并不是很多，管理这个星系的领主大多也是出身星际自由民，行事相对来说算是公正。在阿鲁沙星系，任何一个星系的政策都无法影响它的商业运作，它牵连着整个星际联盟的经济命脉，尤为昌盛，是星际商业联盟三大顶梁柱之一，一直是星际中立方的中流砥柱。
在这个星际黎明末代，人类自踏入宇宙以来经过数千年的奋斗终是在星际扎稳了脚跟，强悍的繁衍能力让他们在星际当中迅速占了大头，加上天生他们虚心好学，有着很强的模仿能力与创新能力，尽管在有些方面比不过外星人种，但在星际物种人口比例里大部分都是人类，其他星系的外星物种在亿万万人类人口面前都显得有点少得可怜，但是在阿鲁沙星系，人类并不是唯一的最大居住人口，由于商业交流，这里鱼龙混杂，星际物种尤为繁多，善于做生意的也并不只有人类，因此星系与星系之间的文化交流也精彩得令人眼花缭乱。
阿鲁沙星系的主星球叫作格尔瓦，最初创立这个商业星球的人还是一个卢比斯星人，格尔瓦在卢比斯的语言体系里是朝阳的意思，也有希望这颗星球最终能够犹如朝阳冉冉升起永远不灭的心愿在里面，而格尔瓦也没有辜负它的名字，在如今星际联盟里它亦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主星球的首都与主星球一样是同名，是最大的商业交易中心，其繁荣程度可想而知，在这个现代化都市建筑鳞次栉比的地方，城市的灯火似乎从来都不曾暗淡过一分一毫，因此也有着不夜城的美称。
不夜城里一座浅蓝色的玻璃幕墙建筑在商业中心较为僻静的一角静静独立一方，它不像是其他高楼大厦形状奇特夺人眼球，尽管处于闹市的边缘地带，不如闹市那般热闹，但人流也绝对不少，可这座建筑环境竟是难得的清幽，别具一格，算是闹市里一方特别突出的风景，这里没有什么呼啸而过的飞梭，也没有嘈杂的人声，大门口是大簇大簇的绿色变异植物，显然是从别处星球移植过来的珍稀物种，简单的点缀让这个人心浮躁的城都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并且不由自主地踏进了这里。
最顶楼的一层是一间独立的空间，没有这一层主人的允许一般人也不会擅自闯到这里，从顶层窗户边望去能够遥遥看见闹市区的灯火通明，仿佛车水马龙孕育出的千万沙沙声就在耳边久久回响不散。
青年坐在白色柔软的沙发里晃着自己的杯子，茶几上投放着一幕一幕蓝色文件，他却没有看一眼，只是专注地看着酒杯里浅红色的液体，似乎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这他。
良久，他的手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抽痛。
尽管房间里很安静，青年还是觉得周围吵闹不堪难以忍受，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粗暴地振动着耳膜，拨弄着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境。
他略微有些烦躁地放下酒杯，转而踱到落地窗边，目光放空。
果然还是有瑕疵的。
青年漫不经心地想着。
门外电子提示音响了起来。
真是闹心。他有点难受地皱眉，揉着眉心说道：“进来。”
来者是一个高大男子，眉目里透着水一样深沉的温柔，眼里含着的得当的疏离在目光触及青年的那一刹软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
青年没有转身，他反而懒散地靠在玻璃幕墙上发呆。
“帝国的动作查出来了。”
“哦？”
清清淡淡，似乎并不感兴趣，但是男人知道他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最近一批出现在了科里亚附近。全军覆没，但是好像并不是一个人所为，而是一队战舰，没有什么标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战舰？”
青年终于撩起了眼皮，走过去一把拿过男人手里的全息终端，自己翻看了起来。
半晌，他忽然笑了起来，男人头一次见到他笑得这么开心，发自内心的愉悦，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沉默地看着青年因为笑容而无限柔化的眉眼。
“做得好，你下去吧。”
男人颔首，无声地退了下去。
青年把自己扔进了硕大的沙发里，他刚刚所得到的消息实在是让他太开心了，连带的后遗症的发作都没再让他感到烦躁得想要杀人。
偌大的房间里若有似无地响起了他的低声呢喃。
“乖。”
?
☆、科里亚不眠夜（五）
? 小黑醒来的时候墨洛斯正在一边检修自己的机甲，恒温器的暖橘色光芒轻柔地覆在男人成熟的侧颜轮廓上，如墨的眼底好似烧灼出了一朵火焰花，瑰丽璀璨，即使衣着现在不那么讲究，还落了灰，但他整个人都显得从容不迫，也看不出什么狼狈的地方，似乎本该如此，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这让向来对于外貌面容从来没有什么审美感觉的小黑头一次觉得一个人长得很好看。
“醒了？”
墨洛斯抬头对着他温和地笑了一下。
更好看了。
小黑默默想。
他爬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口都被仔仔细细妥当包扎好了，脸上那些被沙粒刮出来的细微伤口也不见了踪影，脚踝上的伤口即时愈合药剂不能够用，他走起来还有点一瘸一拐，但并不妨碍小队长一如既往发挥他可观的恢复力和战斗力。
“我们大概是掉进它的老巢里来了。”墨洛斯说。“上面联系不到他们，可能我们得挖洞上去了。不过前提是，得保证那个大家伙不会来妨碍我们。”
小黑说：“我收拾。”
在玛嘉拉蒂的时候，一般墨洛斯说“不会来妨碍”，那就表示着他们又要出门抢劫，小黑要出动帮忙清理杂鱼门户了，所以小黑一听见“妨碍”这个关键词，他反射性将最需要出力（打架）的活儿给揽了过来。
“不。”
小黑没有想到墨洛斯这一次会拒绝，在他的认知里，这一次与以往许多次的战斗都没有什么区别，他想不通为什么墨洛斯会说不。
“它善于隐匿，尚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猜测在沙面上的东西是它的尾巴，不排除是一只成年的异生类蜥蜴，有可能变异，又或者是双头类蜥蜴。而且，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比之要危险的多，我跟你一起。”墨洛斯解释。
“一起。”小黑说。
他的脑袋里从来没有“危险”这一个概念，小黑对于敌人到底长什么样从来不关心，他唯一觉得有点新奇的词汇是“一起”。
“一起战斗。”小黑又说。
墨洛斯知道小黑就算是疑问也能说成一句陈述句，语调平平淡淡几乎听不出他内里微弱的情绪变化，但是墨洛斯不一样，他轻而易举地就听出了小黑的疑问。
“是的，一起战斗。”
小黑点点头，感觉有点不一样。
什么是一起战斗呢？战斗的话一个人就足够了，另外一个人干嘛呢？吃米饭吗？小黑大脑瞬间当机，苦思冥想。
墨洛斯见小黑一脸纠结，多多少少猜出来他在纠结什么东西，不禁失笑，带起一丝细微的疼，却没有再解释什么。
“先看看你的机甲怎么样了，等会儿可能要用到。”过了一会儿，墨洛斯提醒道。
小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菱形的金属，摁了一下中间鲜红色无比漂亮的宝石，没有注意墨洛斯的神色。
“程序启动。”
“正在检测机甲系统运行状态。”
“开启能源供应。”
“……33％……57％……62％……89％……100百分之――”
&00ssd，代号睚眦，开启人格智能模式。”
常规程序运作完毕，睚眦一改正经的模样，落到地上就开始紧张地检查自己的外表：“那粒子风暴也太坑了，我现在觉得我的关节里都是沙子很难受好吗？通讯系统修复到一半就失败了，有比我更倒霉的吗？啊！人家的漆皮都刮花了！这样还怎么追我大男神！不知道两台黑色机甲看上去最般配了嘛！”
刀锋：“……”
小黑嫌弃地倒拎起睚眦使劲晃了晃。
“停停停！我头都晕了！一点都不心疼机甲小心我罢工！”睚眦眼前天旋地转，手忙脚乱地威胁，可怜小黑从来就不吃这一套。
“你说，有沙。”小黑晃荡完之后才撇撇嘴放开了睚眦。
“我只是说说而已，还有，你不觉得你的设定崩了吗？”
小黑打了个哈欠，窝成一团就睡了，闭上眼睛之前还不忘数落睚眦一顿：“难伺候。”
睚眦：“……”到底谁更难伺候有本事你说啊！
有这样不给面子的主人真是糟心。
睚眦在一边怨念地嘀嘀咕咕，但还是自发运行保姆模式（……）给小黑伺候好了，才慢吞吞地朝着刀锋贴了过去。
“睚眦。”
黑色的机甲动作停了下来。
“我有点事情需要问问你。”墨洛斯挂着一如既往坑蒙拐骗专用的微笑对睚眦说道。
睚眦说：“我不知道玛嘉拉蒂的老大会对这些琐事这么感兴趣。”
“我并不否认你的说法。”墨洛斯笑。“就当是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我从来不希望玛嘉拉蒂里会存在什么不确定的因素，而小黑就是一个，我并不希望将来某一天这个不确定因素爆发，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迟了。”
“主人并不是玛嘉拉蒂的人，他属于哈尔斯。”睚眦反驳。
“可是你也看见了，显然小黑因为某种原因忘了哈尔斯的一切，你就不想探究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墨洛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不知道从哪里来得银色小刀。“就算他不是玛嘉拉蒂的人，这一年里大家怎么对他的你心知肚明，不是一个，也算是半个了。而且，帝国和联邦打得不可开交，除非签订下一次的和平条约，哈尔斯都不可能抽身。然而我并不认为这可以在一年当中就可以办到。小黑的栖身之所到目前为止只有玛嘉拉蒂，在哈尔斯彻底抽身之前，他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当然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信任你。”睚眦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原因。“就算你会说就当做这是一场交易，我和主人的身上恐怕也没有什么你青睐的东西值得这场交易。”
“你很聪明。”墨洛斯挑眉，“看来平常的所有不靠谱都只是你的其中一面。”
“那当然，我可是s级最优秀的机甲！”睚眦自豪地挺了挺胸。
墨洛斯若有所思：“或许，我可以帮忙说服刀锋把你娶回家？这样自家人帮自家人天经地义。”
睚眦炸毛：“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不要想拿男神来威胁我！我会自己把男神娶回家的！你等着吧！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妥协的！”
刀锋：“……”
为什么不是嫁？等等，我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
“好吧，那以往一年当中你纠缠刀锋导致它大大压缩了替我办正事的时间，你要怎么补偿？”
睚眦：“……”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要不，就拿你来交换吧。”墨洛斯笑眯眯地提议。
睚眦惊恐地保住双臂推到角落里，那模样活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姑娘：“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签卖身契的！我从身到心都是小主人的！小心我告你觊觎我这么单纯可爱的机甲！”
墨洛斯：“……老实说，我还真的头一次见到思维向你这么跳脱的机甲。”
“不要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告诉你你死心吧！我只爱主人一个！”
墨洛斯：“……”那刀锋算怎么回事？
刀锋：“……”那我算怎么回事？
“哦！男神你不要误会，这只是一句八点档台词而已。”
刀锋：“……”我什么都没说你解释个什么劲。
不过，刀锋才不承认听见睚眦这么说居然心里好受一点了呢。什么都是错觉罢了。
“我只是承认你身为一个s级机甲所拥有的价值罢了。”墨洛斯还是把话题拉回了正规，“我无意再多一个机甲，刀锋就很好。”
“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睚眦反应迅速，但智商再度掉线。
这机甲就是经不得夸。
“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睚眦没说话。
“在以你主人的命令和立场为优先的前提以及你自身考虑之下，我有什么要求你都需要答应我，并帮我去执行，以这个为筹码，我帮助调查小黑的身世，如何？”
“……我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个机甲虽然神经大条，经常脱线，可是该有的戒备心和警惕性一样也不少，就跟它的主人一样，其实很难搞定。一人一机甲的各方面行为表现都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墨洛斯心下客观地评价，不是说不欣赏，而是摆平起来会相当麻烦，比如现在这个情况。
“我想要帮助你的动机并不单纯。”墨洛斯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任谁都会对未知抱有好奇心，而我更喜欢自己一点点抽丝剥茧将它弄清楚。当然不止这一点，就当做是，给我一个乐趣也不为过。”
“可我不这么想。小主人不是乐趣。”
“我对小黑可能要更为复杂。”墨洛斯说。“对他这个人感兴趣是有，对他背后的东西感兴趣也有，但更多的，我目前还不是很确定，只是感觉一种冥冥当中的驱使，我不知道如何要如何解释。要知道，有很多东西，就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说明。”
“我从来没有信仰，却并不讨厌跟着自己的心走。”
“……你们人类真的很奇怪。”睚眦沉默了一会儿，说。“上一秒可以轻易给出一个承诺，下一秒就能够若无其事的打破它，先前还心情好好的，过了一会儿突然就乌云密布，让我一直都想不清楚为什么；总是会提出一些很奇怪的要求，字字句句的背后全是让人万劫不复的陷阱，而这些勾心斗角都是为了不断追逐更多的利益、更大的权力、更高的位置，即使中途会摔得粉身碎骨，也一样会有更多人前赴后继地补上这个空缺。
“你们可以对生命表现出怜悯与珍惜，却也能做到对它们漠然相待，杀人从来毫不手软，对于糟践一个生命也不会抱有什么终生愧疚的负担；你们可以因为爱一个人为他们奔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也可以因为爱而做出很多与爱的含义相悖的事情；你们讨厌背叛、利用、杀戮，却又因为很多利益的缘故出卖一个有着多年交情的朋友，或者发动一场动辄伤亡千万人的战争，嘴巴里却高喊着和平的口号。
“你们人类矛盾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我只是一个机甲，我的程序和数据库里更无法解析你们的一切所作所为，因为根据分析出来的结果你们完全可以用更加便捷简单的方式解决一件事情，而你们却会将它复杂化，分成很多个在我看来完全不必要的步骤一步一步走。
“我不知道面对一个想要跟机甲做交易的人，该如何应对如何保证小主人最大的利益，从我的数据库里分析，似乎无论我怎么回答，你都有办法将你的利益最大化，而我却没办法发现。人类的心思太复杂多变，计算机能够计算出的结果就算是千千万万，恐怕也没有一项是能够完全符合人类的心理变化要求的。我的主脑分析不出来，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自己的立场，无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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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
就在小黑被睚眦弄得不耐烦想一拳揍过去解决一切的时候，墨洛斯出声中断了睚眦的动作。
“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塞伦西在帝国语里的意思是沉默的屠戮者，一般的孩子都不会叫这个，因为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不好，照着你曾经所说，按着巴克斯团长对小黑的疼爱，你觉得他会给小黑取这样的名字吗？”
“可是我的数据库里有记录。”
“那么，我就要问了，那数据库里你记录的这个名字，真的是巴克斯团长取的吗？”墨洛斯的问题直击要害。“当时巴克斯给小黑取名字的时候，你真的有在场记录吗？如果有，现在可以放出来给我们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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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里亚不眠夜（四）
? 第二天一早，墨洛斯就带着自己的人马拎着小黑上路了。
科里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异生物，但面对一个开了挂的墨洛斯一个武力值突破天际的小黑，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一路上还算顺当，墨洛斯连手都没出，所有的异生物都被小黑豪爽地收入囊中，墨洛斯察觉到小黑最近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奔本着堵不如疏的理念在小黑杀完异生物之后主动当起了陪练。
由于小黑杀完怪还有个陪练，每天都精疲力竭倒下就睡，也还算安定，再也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安安分分的让墨洛斯甚为满意。
而睚眦罕见地没有在一边尽职地充当着一个话唠，而是沉默地跟在小黑的身后自发收集着资料，看得出来经过昨晚那一出，睚眦的心情能够好那才叫奇怪。
它尤且处在一种“为什么会这样”的死循环当中不能自拔，它扫描过自己的数据库，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迄今为止这十年来小主人的点点滴滴都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它还很乐在其中看着过去的小主人不断的犯蠢拉仇恨，当然现在拉仇恨的手段更上一层楼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睚眦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那天名字的事情是它自作多情脑补过度了，一年前那场追杀还是敲坏了自家小主人的脑子，以前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但是一些习惯还在。无论怎么自我安慰，自我反省，它就是无法解析，到底是谁给小主人起的这么一听意思就感觉到寒颤的名字。
那里面深藏着满满的恶意。可是名字的念法相反得缱绻温柔。
想必给小主人取名字的那个神秘的人对小主人又爱又恨？睚眦脑补。也许他们之前是竹马竹马或者青梅竹马，见小主人这么蠢于是恨铁不成钢？
咳，想多了。
睚眦的思绪正是那一堆乱码，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一股拉力让它不由自主地跟着向下，最后摔进了沙子里。
“哪个挨千刀的这么嫉妒我！想谋杀吗！有种正面单挑呀！”
刚恼羞成怒地吼完，就发现自家男神在对面用一种“你是傻逼吗”的表情默默看着自己。
――别问它机甲为什么会有表情！总之它就是感觉出来了！男神在鄙视他！意识到这一点的睚眦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不想活了。
“是粒子风暴！”
前面有人大喊，脸上尽是未散去的恐慌。
“……”
对不起，我是傻逼。
睚眦刚刚羞愧地自我承认完，主脑就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噪音，正在流动的数据库成了乱码，原本分析的好好的系统程序自动卡壳蓝屏，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部分的功能系统都光荣瘫痪了。
睚眦：“……”
趁着系统还未完全受到粒子风暴的影响，睚眦开启了粒子风暴防卫模式，一个健步溜到了小黑身边，往他的衣襟里藏了起来，自发进入自我修复状态，一点都不担心没了他小黑会怎么样。
有一个专注腹黑一百年的坑货在这里，小黑想出事都难。
粒子风暴一刮起来不止是人会受到伤害，更使得高端的机械设备成了一堆废品，墨洛斯丢出一个球星展开屏障，拉着小黑躲到蓝色光幕的后面，他和小黑被风暴卷起来的沙粒划伤，看上去非常的凄惨。
墨洛斯随手抹了一把，还真是被糊了一脸血。
屏障撑不了多久，四处根本没有什么遮蔽物，只能用现有还能用的仪器保住一条命，而且风暴挂起来，整个沙丘地形都会改变，小黑对于他要去的地方总是有一种神奇的认知力，墨洛斯并不担心会在这里迷路，他担心的是回去要如何才能找到自家的战舰。
看来留一部分人在原地是对的。墨洛斯叹气。
自从遇见了小黑，他叹气的次数就渐渐多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十岁，谁让有一个特别不省心的奇葩，失忆专业户，还是个脸盲，还是个路痴。怪不得巴克斯团长在最近的全息影像里白了许多头发呢。
忽然墨洛斯没来由有点心悸。
不对劲。
蓝色的光屏似乎在动。
“老大！是流沙！”不远处一名海盗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带起连串的咒骂与倒吸凉气的声音，墨洛斯脸色一沉。
身下的沙子似乎是有灵性的一样竟然缓慢地动作了起来，绕成一个巨大的弧形，越往中心流动的速度越快，慢慢没过墨洛斯的脚背。
小黑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后退了一步，不想一下子半个小腿都陷了进去。
墨洛斯一把将他拉了出来，沉声警告：“不要乱走，抓紧我。”
小黑依言抓紧了墨洛斯的衣袂。
“乖。”
少年瞳孔一缩，随后慢慢放大至正常的状态。
墨洛斯并没有察觉，他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流沙。
这么大的流沙区不可能是天然的，要么就是下面有东西。恐怕来头还不小。
墨洛斯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也没能够猜出这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科里亚的异生物他一直不了解，目前为止知道的也就是异生蝎子和类蜥蜴，蜘蛛不可能藏在流沙之下，那么科里亚还有什么怪物？
“我们的运气真是背到家。”其中一个海盗啐了一口，有些郁闷地自我调侃，流沙已经淹没了他的小腿，他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粒子风暴加上流沙暴动。
这样的超值豪华套餐去哪里找？
哪里都没有。
“刀锋，如果在这种粒子暴动的状态下强行运作，能够撑多久？”墨洛斯问。
“五分钟。”
“赌一把。”墨洛斯说，“绳子给我。”
刀锋依言照做。
墨洛斯观察了一下，不远处有一石堆，可以作为一个支点，他瞄准岩石缝隙，绳子一头精准地穿过缝隙扣住了一端，使劲拉了拉，确定牢固之后，他将绳子扔给了离着流沙中心最近的手下。
墨洛斯本身力气不小，加上小黑一身怪力，轻轻松松就把那名手下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被甩得远远地，还能看见那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可怜样。
“素质太差，缺乏锻炼。”墨老大真不愧是墨老大，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有心情评价。“回去得跟小黑练练。”
众海盗：“……”老大求别闹。
小黑专心致志地看着流沙区的动向，手里还拽着一根绳子，大黑说拉他就拉，无比配合听话，看得众海盗唏嘘不已。
果然自家老大才是最终大boss。
“……一分钟……”刀锋提醒，声音里已经参杂了无数嘈杂的噪音，断断续续地提醒。
“即将……进入……自我修复状态……呲呲……”
“三十秒。”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小黑暴起冲了出去，几乎同时，流沙之下生出了巨大的触手，直直冲着目标抓去，但小黑的刀面率先与它正面碰撞，刀身发出龙吟，细细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触手受到了阻拦，顿时加速了流沙的速度，小黑在空中没有受力，没有办法躲过它的纠缠，就这么生生受了一击，直直掉了下去，墨洛斯下意识拽起绳子，缠住了小黑的腰部，不想脚下居然被另外不知名的东西咬住，身体一沉，一个分神，小黑没能被他彻底及时拉到身边。
再一看小黑的方向，他已经不见了。
被拖下去了。
墨洛斯眸光一深。
“刀锋！”
机甲应声掏出了自己配备的热武器，拼着最后二十几秒时间照着缠着墨洛斯的东西开火，那东西吃痛，墨洛斯趁机抽身，借力跳到空中，掏出两瓶微量的能量管照着两个地方扔了过去。
护目镜碎裂的声音传了过来，预示着它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流沙被能量管炸出了一个大坑，那地下的怪物被炸得生疼，缩回了自己的触手没有再有什么动作，连流沙都慢了下来。
墨洛斯趁着触手收回一把抓住了它的末端，让他带着自己一股脑没入了流沙之下。
“老大？！”
阿鲁沙星系。
不同于星际政治联盟，这是一个以星际商业贸易为主的星系，星际自由民在这里的权利与有星籍的人相差无几，毕竟是商业星系，既不属于帝国统治也不属于联邦麾下，算是一个中立星系，政治方面的东西涉及并不是很多，管理这个星系的领主大多也是出身星际自由民，行事相对来说算是公正。在阿鲁沙星系，任何一个星系的政策都无法影响它的商业运作，它牵连着整个星际联盟的经济命脉，尤为昌盛，是星际商业联盟三大顶梁柱之一，一直是星际中立方的中流砥柱。
在这个星际黎明末代，人类自踏入宇宙以来经过数千年的奋斗终是在星际扎稳了脚跟，强悍的繁衍能力让他们在星际当中迅速占了大头，加上天生他们虚心好学，有着很强的模仿能力与创新能力，尽管在有些方面比不过外星人种，但在星际物种人口比例里大部分都是人类，其他星系的外星物种在亿万万人类人口面前都显得有点少得可怜，但是在阿鲁沙星系，人类并不是唯一的最大居住人口，由于商业交流，这里鱼龙混杂，星际物种尤为繁多，善于做生意的也并不只有人类，因此星系与星系之间的文化交流也精彩得令人眼花缭乱。
阿鲁沙星系的主星球叫作格尔瓦，最初创立这个商业星球的人还是一个卢比斯星人，格尔瓦在卢比斯的语言体系里是朝阳的意思，也有希望这颗星球最终能够犹如朝阳冉冉升起永远不灭的心愿在里面，而格尔瓦也没有辜负它的名字，在如今星际联盟里它亦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主星球的首都与主星球一样是同名，是最大的商业交易中心，其繁荣程度可想而知，在这个现代化都市建筑鳞次栉比的地方，城市的灯火似乎从来都不曾暗淡过一分一毫，因此也有着不夜城的美称。
不夜城里一座浅蓝色的玻璃幕墙建筑在商业中心较为僻静的一角静静独立一方，它不像是其他高楼大厦形状奇特夺人眼球，尽管处于闹市的边缘地带，不如闹市那般热闹，但人流也绝对不少，可这座建筑环境竟是难得的清幽，别具一格，算是闹市里一方特别突出的风景，这里没有什么呼啸而过的飞梭，也没有嘈杂的人声，大门口是大簇大簇的绿色变异植物，显然是从别处星球移植过来的珍稀物种，简单的点缀让这个人心浮躁的城都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并且不由自主地踏进了这里。
最顶楼的一层是一间独立的空间，没有这一层主人的允许一般人也不会擅自闯到这里，从顶层窗户边望去能够遥遥看见闹市区的灯火通明，仿佛车水马龙孕育出的千万沙沙声就在耳边久久回响不散。
青年坐在白色柔软的沙发里晃着自己的杯子，茶几上投放着一幕一幕蓝色文件，他却没有看一眼，只是专注地看着酒杯里浅红色的液体，似乎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这他。
良久，他的手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抽痛。
尽管房间里很安静，青年还是觉得周围吵闹不堪难以忍受，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粗暴地振动着耳膜，拨弄着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境。
他略微有些烦躁地放下酒杯，转而踱到落地窗边，目光放空。
果然还是有瑕疵的。
青年漫不经心地想着。
门外电子提示音响了起来。
真是闹心。他有点难受地皱眉，揉着眉心说道：“进来。”
来者是一个高大男子，眉目里透着水一样深沉的温柔，眼里含着的得当的疏离在目光触及青年的那一刹软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
青年没有转身，他反而懒散地靠在玻璃幕墙上发呆。
“帝国的动作查出来了。”
“哦？”
清清淡淡，似乎并不感兴趣，但是男人知道他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最近一批出现在了科里亚附近。全军覆没，但是好像并不是一个人所为，而是一队战舰，没有什么标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战舰？”
青年终于撩起了眼皮，走过去一把拿过男人手里的全息终端，自己翻看了起来。
半晌，他忽然笑了起来，男人头一次见到他笑得这么开心，发自内心的愉悦，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沉默地看着青年因为笑容而无限柔化的眉眼。
“做得好，你下去吧。”
男人颔首，无声地退了下去。
青年把自己扔进了硕大的沙发里，他刚刚所得到的消息实在是让他太开心了，连带的后遗症的发作都没再让他感到烦躁得想要杀人。
偌大的房间里若有似无地响起了他的低声呢喃。
“乖。”
?
☆、科里亚不眠夜（五）
? 小黑醒来的时候墨洛斯正在一边检修自己的机甲，恒温器的暖橘色光芒轻柔地覆在男人成熟的侧颜轮廓上，如墨的眼底好似烧灼出了一朵火焰花，瑰丽璀璨，即使衣着现在不那么讲究，还落了灰，但他整个人都显得从容不迫，也看不出什么狼狈的地方，似乎本该如此，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这让向来对于外貌面容从来没有什么审美感觉的小黑头一次觉得一个人长得很好看。
“醒了？”
墨洛斯抬头对着他温和地笑了一下。
更好看了。
小黑默默想。
他爬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口都被仔仔细细妥当包扎好了，脸上那些被沙粒刮出来的细微伤口也不见了踪影，脚踝上的伤口即时愈合药剂不能够用，他走起来还有点一瘸一拐，但并不妨碍小队长一如既往发挥他可观的恢复力和战斗力。
“我们大概是掉进它的老巢里来了。”墨洛斯说。“上面联系不到他们，可能我们得挖洞上去了。不过前提是，得保证那个大家伙不会来妨碍我们。”
小黑说：“我收拾。”
在玛嘉拉蒂的时候，一般墨洛斯说“不会来妨碍”，那就表示着他们又要出门抢劫，小黑要出动帮忙清理杂鱼门户了，所以小黑一听见“妨碍”这个关键词，他反射性将最需要出力（打架）的活儿给揽了过来。
“不。”
小黑没有想到墨洛斯这一次会拒绝，在他的认知里，这一次与以往许多次的战斗都没有什么区别，他想不通为什么墨洛斯会说不。
“它善于隐匿，尚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猜测在沙面上的东西是它的尾巴，不排除是一只成年的异生类蜥蜴，有可能变异，又或者是双头类蜥蜴。而且，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比之要危险的多，我跟你一起。”墨洛斯解释。
“一起。”小黑说。
他的脑袋里从来没有“危险”这一个概念，小黑对于敌人到底长什么样从来不关心，他唯一觉得有点新奇的词汇是“一起”。
“一起战斗。”小黑又说。
墨洛斯知道小黑就算是疑问也能说成一句陈述句，语调平平淡淡几乎听不出他内里微弱的情绪变化，但是墨洛斯不一样，他轻而易举地就听出了小黑的疑问。
“是的，一起战斗。”
小黑点点头，感觉有点不一样。
什么是一起战斗呢？战斗的话一个人就足够了，另外一个人干嘛呢？吃米饭吗？小黑大脑瞬间当机，苦思冥想。
墨洛斯见小黑一脸纠结，多多少少猜出来他在纠结什么东西，不禁失笑，带起一丝细微的疼，却没有再解释什么。
“先看看你的机甲怎么样了，等会儿可能要用到。”过了一会儿，墨洛斯提醒道。
小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菱形的金属，摁了一下中间鲜红色无比漂亮的宝石，没有注意墨洛斯的神色。
“程序启动。”
“正在检测机甲系统运行状态。”
“开启能源供应。”
“……33％……57％……62％……89％……100百分之――”
&00ssd，代号睚眦，开启人格智能模式。”
常规程序运作完毕，睚眦一改正经的模样，落到地上就开始紧张地检查自己的外表：“那粒子风暴也太坑了，我现在觉得我的关节里都是沙子很难受好吗？通讯系统修复到一半就失败了，有比我更倒霉的吗？啊！人家的漆皮都刮花了！这样还怎么追我大男神！不知道两台黑色机甲看上去最般配了嘛！”
刀锋：“……”
小黑嫌弃地倒拎起睚眦使劲晃了晃。
“停停停！我头都晕了！一点都不心疼机甲小心我罢工！”睚眦眼前天旋地转，手忙脚乱地威胁，可怜小黑从来就不吃这一套。
“你说，有沙。”小黑晃荡完之后才撇撇嘴放开了睚眦。
“我只是说说而已，还有，你不觉得你的设定崩了吗？”
小黑打了个哈欠，窝成一团就睡了，闭上眼睛之前还不忘数落睚眦一顿：“难伺候。”
睚眦：“……”到底谁更难伺候有本事你说啊！
有这样不给面子的主人真是糟心。
睚眦在一边怨念地嘀嘀咕咕，但还是自发运行保姆模式（……）给小黑伺候好了，才慢吞吞地朝着刀锋贴了过去。
“睚眦。”
黑色的机甲动作停了下来。
“我有点事情需要问问你。”墨洛斯挂着一如既往坑蒙拐骗专用的微笑对睚眦说道。
睚眦说：“我不知道玛嘉拉蒂的老大会对这些琐事这么感兴趣。”
“我并不否认你的说法。”墨洛斯笑。“就当是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我从来不希望玛嘉拉蒂里会存在什么不确定的因素，而小黑就是一个，我并不希望将来某一天这个不确定因素爆发，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迟了。”
“主人并不是玛嘉拉蒂的人，他属于哈尔斯。”睚眦反驳。
“可是你也看见了，显然小黑因为某种原因忘了哈尔斯的一切，你就不想探究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墨洛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不知道从哪里来得银色小刀。“就算他不是玛嘉拉蒂的人，这一年里大家怎么对他的你心知肚明，不是一个，也算是半个了。而且，帝国和联邦打得不可开交，除非签订下一次的和平条约，哈尔斯都不可能抽身。然而我并不认为这可以在一年当中就可以办到。小黑的栖身之所到目前为止只有玛嘉拉蒂，在哈尔斯彻底抽身之前，他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当然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信任你。”睚眦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原因。“就算你会说就当做这是一场交易，我和主人的身上恐怕也没有什么你青睐的东西值得这场交易。”
“你很聪明。”墨洛斯挑眉，“看来平常的所有不靠谱都只是你的其中一面。”
“那当然，我可是s级最优秀的机甲！”睚眦自豪地挺了挺胸。
墨洛斯若有所思：“或许，我可以帮忙说服刀锋把你娶回家？这样自家人帮自家人天经地义。”
睚眦炸毛：“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不要想拿男神来威胁我！我会自己把男神娶回家的！你等着吧！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妥协的！”
刀锋：“……”
为什么不是嫁？等等，我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
“好吧，那以往一年当中你纠缠刀锋导致它大大压缩了替我办正事的时间，你要怎么补偿？”
睚眦：“……”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要不，就拿你来交换吧。”墨洛斯笑眯眯地提议。
睚眦惊恐地保住双臂推到角落里，那模样活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姑娘：“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签卖身契的！我从身到心都是小主人的！小心我告你觊觎我这么单纯可爱的机甲！”
墨洛斯：“……老实说，我还真的头一次见到思维向你这么跳脱的机甲。”
“不要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告诉你你死心吧！我只爱主人一个！”
墨洛斯：“……”那刀锋算怎么回事？
刀锋：“……”那我算怎么回事？
“哦！男神你不要误会，这只是一句八点档台词而已。”
刀锋：“……”我什么都没说你解释个什么劲。
不过，刀锋才不承认听见睚眦这么说居然心里好受一点了呢。什么都是错觉罢了。
“我只是承认你身为一个s级机甲所拥有的价值罢了。”墨洛斯还是把话题拉回了正规，“我无意再多一个机甲，刀锋就很好。”
“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睚眦反应迅速，但智商再度掉线。
这机甲就是经不得夸。
“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睚眦没说话。
“在以你主人的命令和立场为优先的前提以及你自身考虑之下，我有什么要求你都需要答应我，并帮我去执行，以这个为筹码，我帮助调查小黑的身世，如何？”
“……我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个机甲虽然神经大条，经常脱线，可是该有的戒备心和警惕性一样也不少，就跟它的主人一样，其实很难搞定。一人一机甲的各方面行为表现都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墨洛斯心下客观地评价，不是说不欣赏，而是摆平起来会相当麻烦，比如现在这个情况。
“我想要帮助你的动机并不单纯。”墨洛斯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任谁都会对未知抱有好奇心，而我更喜欢自己一点点抽丝剥茧将它弄清楚。当然不止这一点，就当做是，给我一个乐趣也不为过。”
“可我不这么想。小主人不是乐趣。”
“我对小黑可能要更为复杂。”墨洛斯说。“对他这个人感兴趣是有，对他背后的东西感兴趣也有，但更多的，我目前还不是很确定，只是感觉一种冥冥当中的驱使，我不知道如何要如何解释。要知道，有很多东西，就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说明。”
“我从来没有信仰，却并不讨厌跟着自己的心走。”
“……你们人类真的很奇怪。”睚眦沉默了一会儿，说。“上一秒可以轻易给出一个承诺，下一秒就能够若无其事的打破它，先前还心情好好的，过了一会儿突然就乌云密布，让我一直都想不清楚为什么；总是会提出一些很奇怪的要求，字字句句的背后全是让人万劫不复的陷阱，而这些勾心斗角都是为了不断追逐更多的利益、更大的权力、更高的位置，即使中途会摔得粉身碎骨，也一样会有更多人前赴后继地补上这个空缺。
“你们可以对生命表现出怜悯与珍惜，却也能做到对它们漠然相待，杀人从来毫不手软，对于糟践一个生命也不会抱有什么终生愧疚的负担；你们可以因为爱一个人为他们奔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也可以因为爱而做出很多与爱的含义相悖的事情；你们讨厌背叛、利用、杀戮，却又因为很多利益的缘故出卖一个有着多年交情的朋友，或者发动一场动辄伤亡千万人的战争，嘴巴里却高喊着和平的口号。
“你们人类矛盾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我只是一个机甲，我的程序和数据库里更无法解析你们的一切所作所为，因为根据分析出来的结果你们完全可以用更加便捷简单的方式解决一件事情，而你们却会将它复杂化，分成很多个在我看来完全不必要的步骤一步一步走。
“我不知道面对一个想要跟机甲做交易的人，该如何应对如何保证小主人最大的利益，从我的数据库里分析，似乎无论我怎么回答，你都有办法将你的利益最大化，而我却没办法发现。人类的心思太复杂多变，计算机能够计算出的结果就算是千千万万，恐怕也没有一项是能够完全符合人类的心理变化要求的。我的主脑分析不出来，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自己的立场，无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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