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综同人]英雄失格 > [综同人]英雄失格
错误举报

>[综同人]英雄失格——浮云素(168)

    [好可怕,好可怕呀。]
    7月23日
    插播些阳光灿烂的事。
    见面礼?咖喱店的老板惊叹。
    前两天遇见邻居家的小女孩儿森绘,聊着聊着就说到要去见认识很多年的信友,她问我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我说是,森绘就尖叫起来,问我准备带什么礼物去见他。说着织田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森绘真是很聪明,也很懂得人际交往,如果没有她我很难记得要做这件事。
    那都是小女孩儿的想法。老板嘴角叼烟,说话也因此不清晰,要我说,男人的话他顿住了。
    男人的话织田听着,等他发表高见。
    男人的话,也应该挑选见面礼才对。老板就像是泻了气的皮球,也说不出什么推诿的话来,他是很不拘小节的人,最烦礼物之类的事,但想到织田作之助与信友的深重情谊绝对是深重,他们通信的时间太长,频率也太高,人都说写信是心与心的交流,老派的男人举双手双脚同意这一说法,他是反智派的,平时用手机电脑是一回事,喜不喜欢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见面礼。织田作之助却呆住了,他不算个正常人,也缺乏人际上的常识,来找老板就是出于此,我不知道要送什么,茶叶吗?
    茶叶的话,应该是送长辈的吧。老板不确定地说,一老一少二人面面相觑,都拿不定主意。
    29是见面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他却连送什么见面礼都不知道,织田作陷入颓唐,对他来说这是极难得的。
    [送书吗?不、不行,D先生的阅读量太大了,我听他侃侃而谈自己读过的书,甚至觉得世界上没什么书是他没有读过的,当然不可能,别说世界了,就算是经典文学领域也一定有他没有读的书。]
    [我读的书没有他多,就算按照自己的品味挑选,找出来的也是老掉牙的名著,书本的乐趣就在于不重复,而如果随性抽一本,抽出烂书的话,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态度上很不端正。]他不得不含恨放弃了最普通的选项,[想想送别的吧。]
    织田作是直肠子思维,他跃不过书本相关,送不了书,就看看文具吧,他甚至进女孩子喜欢的可爱文具店,看了半天蒲公英信纸,结果还是没有买。
    [太可爱了,跟D先生不合适。]他是这么想的。
    最后他决定先把信件重读一遍,希望能在重读的过程中发现蛛丝马迹,窥得先生的秘密。东京风和日丽,天气很好,他坐在咖啡馆里,今天没有点任何东西,他准备先读信件,要是让墨汁污染纸张,织田一定会很懊恼。
    他一封一封信细细读过去,轻柔地抚摸雪白纸张面,像是在抚摸小孩子的脸,每一张信他都翻来覆去读了好多遍,以至于能够背诵,看见开头第一个字,织田就能想起里面的内容,即便如此,他还是看得十分仔细。
    他的视线锁定对男人来说清秀却不失遒劲的字体,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某种预感提示他,织田作之助告诉自己,就是它了,就是钢笔了。
    好选择。咖啡馆偶遇的学者大叔好像喜欢上了这座城市,时不时就过来喝一杯咖啡,有的时候能遇到织田,听闻他准备赠送钢笔给笔友,当时就大力称赞。
    在西方事物刚刚进入日本时,钢笔是华族的证明。老年人高举名为百乐的钢笔,放在阳光下看,织田作并不是很懂钢笔,于是他找第一流的牌子,再根据自己心中D先生的模样挑款式。他选的这支细而长,通体漆黑,边上镀了一层银,织田作看到后再也看不进去其他笔了,它在自己心中,就成为了D先生替身。
    高贵、典雅、坚贞、清零、与时具进。他几乎是叹息着说这句话,然后就走了,只留下织田作与一支笔大眼瞪小眼。
    你还真是适合D先生。他对百乐说。
    织田作坚信,无论经过多少苦恼与挫折,D先生都会跟流畅的百乐钢笔一样,怀揣着高尚的品质,碾过黑暗。
    [愿你平安百乐。]
    [真期待啊,29日。]
    他打心底绽放出梅花似的小小笑容。
    [马上、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7月24日
    可惜了。太宰治站在阴影里说,这艘船,马上就要变成地狱了啊。
    堆满尸体的,地狱。
    第140章
    23日至24日间,连接了伪书的羊皮纸亮了又灰灰了又亮,太宰治瞅几眼就不再看了,津岛修治看后说问:他们都跟艾蒙德一样?
    太宰治轻笑一声说:不至于。他用手缠绕鬓角的发丝,卡拉马佐夫先生不是蠢人,也不是每个人看见书出现后都失心疯,用自己全部财产来换,肯定有人小心翼翼地划出部分财富,等试探石沉大海之后再接着考虑。太宰治说,这时候他们应该想要弄清楚,还有什么人与卡拉马佐夫做了交易,交易的内容又是什么。
    接下来可能是一场谍报战,一场智力交锋。
    不过。他转折说,不管不顾献上所有的人肯定有那么几个,等出去吃饭时可以看看,根据你先前的描述,就算是被船主人吃掉,也有段循序渐进的过程,更何况,在短时间内太多人失踪可不是什么有利信号,反正今天才25日,距离抵达岸边还有几天时间,他大可等到下船前再把人吃了。
    太宰治低低地笑起来,毫无疑问,他的笑容中带有某种晦暗而嘲讽的情感,津岛修治想,他是在嘲讽谁,是卡拉马佐夫还是买了书的人?
    如果,津岛修治开口,如果,书是真的,那世界上会存在与他等值的物品吗?
    哎?太宰治说,为什么那么问,你觉得书不存在吗?
    津岛修治又疲惫又恶心,甚至有点想吐,他摸清楚自己呕吐欲望产生的原因:超乎寻常的心理压力以及强烈的被压迫感,他天生就不适合受到压迫,从某一天开始,他觉得太宰治说的话,每一句都在嘲弄自己,都是对自己的不认可与不信任。
    他在太宰治面前,弱小又无力。
    当然吧。他蔫蔫说,书肯定存在,但他手上没有那么多,最多几页纸,可能连一页纸都没有。
    太宰又逗他:一页纸都没有吗,那天他不是
    是异能力。津岛修治强硬打断太宰治的话,我的眼睛可不是摆设,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应该是与某个强大异能力者联合了吧,同时使用了创造幻象以及控制五感的异能力,冰山来袭时我东倒西歪,而你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连拿笔的手都没有颤抖,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克服重力,除非是蛞蝓君本人。在你心中,我就算这些都发现不了吗?越到最后,津岛修治的话越尖锐,他几乎是在质问,而太宰治面对孩子咄咄逼人的语气,倒有些手足无措。
    他软下声音说:我当然没有那样想。
    太宰治这个人,其实不会跟孩子相处。
    社会上高分低能的人很多,尤其是天才,在人情世故上总有疏漏,太宰治是揣测人心的天才,他有心的话,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喜欢上自己。
    但他以前只会跟同龄人还有比自己年纪大的人相处,以前从来没有养过孩子,就更不知道孩子的想法了。
    他知道成年人会逗小孩儿,譬如拿棒棒糖、玩具,在小朋友面前问要不要啊、要不要啊,写作循循善诱,逗人的成分却更高,他对津岛修治问弱智问题,也出于类似心态。
    真要说的话,小孩儿因自己被轻视而愤怒也是常见的,而太宰治却因津岛修治的火气而更加小心翼翼。
    真是常见却畸形的父子关系。
    津岛修治看他这样,也没接着说什么,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房间寂静得让人发冷。
    接下来会怎么样?津岛修治轻声问,你说会让我见到极恶?
    是啊。太宰说,是自相残杀的地狱吧。
    费奥多尔跟着好心的俄罗斯人。
    伊尔夫费因斯参加了拍卖会,之后他一直沉默不语,他偶尔凝视羊皮纸,一言不发,等到吃饭时间,又让费奥多尔把自己推到餐厅。
    是不是很奇怪。老年人的嗓音也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味道,肺泡被戳出了无数个破洞,声带像生锈的留声机,我从来没有去饭厅吃过饭,原因你也能猜到,老年人无用的自尊心,到我这岁数,身体总会趋向于腐朽,金钱、科技,都无法拯救。
    费尔多尔还是眉目低垂,他是最好的倾听者,尤其在潜伏期间,伊尔夫费因斯不把他当外人,吃饭时从不避开,他负责帮对方把粘糊糊的米糊装盘,还有各种营养液,他没有牙齿,假牙与其说是起到咀嚼作用,更像是装点门面的饰品,为了证明他还有牙,至于俄罗斯人最爱的酒水,他脆弱的肠胃无法支撑起低度酒,更不要说是伏特加。
    大轮子碾压地铁,缓慢向前,侍者询问二人:请问您需要帮助吗?他问伊尔夫费因斯,费奥多尔没被看在眼里。
    不需要。老年人拒绝了。
    轮椅是手动的,而不是近年常用的智能轮椅,孩子推得很辛苦。
    等进到餐厅之后,许多人都看见了伊尔夫费因斯,年轻的俄国贵族同他打招呼,低垂高昂的头颅:久疏问候,伊万先生。伊万是常见的俄罗斯名,如果有什么名字能够代表国家,伊万算一个。
    老年人抬眼皮子,全当与他打招呼。
    他与俄国的年轻贵族、沙皇的继承人、欧洲的伯爵、日本的大财阀家坐在一起吃饭,讨论石油钢铁之类的问题,他们面前放置餐前酒与装盘精美的食物,合作者都清楚,伊万先生有怪癖,喜欢与年轻人同桌吃饭,他说看年轻人在我面前大快朵颐的样子,好像自己的胃口都变好了。
    他们在表演。伊万私下跟费奥多尔说,表演愉快的吃饭。
    费奥多尔眼珠子转动。
    这是权力的力量。老年人很和蔼,他教导素不相识的孩子,像在教导自己的孙子,聪慧的孩子偶尔想[他为什么对我如此上心,难道是步入老年后深感寂寞吗?还是说他想要人围着自己转,却不愿意他们狗一样地讨好自己]?
    直到今天,费奥多尔依旧不清楚伊万把自己带在身边的原因。
    左拉的气色很不好。伊万有气无力地说,左拉是隔壁桌的,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脸太苍白了,像鬼一样。
    可能是不适合船上的气候,有人殷勤地接话,更有可能是接连两三日都没有休息好,您知道的,最近的情况让人难以入眠。
    是吗?老人说,但我觉得不对,左拉要死了,跟我这个老头子一样,身上散发着暮气,我不是什么异能力者,只不过,常年与死亡相伴的人总能更早地聆听死神的脚步声。他又看左拉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皮肤,咧嘴笑了。
    人们安静了一会儿,随即恭维伊万先生敏锐的触觉,又开始讨论别的事。
    要我说,书根本不应该现世。欧洲人优雅地切牛排,他能边进行手上的动作边说话,它效力太强,也太超过了。此人满脸不赞同,只要写下几行字,就能轻轻松松让人去死而且还无法防范,它足以颠覆世界。
    世界已经够乱了。有人接口,异能力者展露头脚的时候,世界也疯狂了一阵子,许多人被送上了火刑架。
    他们讲的是很多年前,中世纪的时候人们会把女巫跟异教徒送上火刑架,根据现代人推算,传说中的女巫其实是异能力者,此外还有科学家之流,说白了就是拥有奇异力量的人,人类本能会对未知的力量感到感到恐惧。
    你觉得书跟异能力者是一件事吗?日本财阀说,他笑眯眯的,你从他脸上只能看见大和民族的温良恭俭,分明是挑衅的内容,语调却是温吞的。
    难道不是吗?
    不,真要说的话,书的攻击范围是世界性的。又有人说,搅动世界、毁灭城市都是能接受的,但要是有狂热分子在书上写各国导弹系统失灵原、子、弹齐齐发射。
    那不就成反人类罪了吗?
    哐哐哐银叉子在玻璃器皿上敲三下。
    哐哐哐
    先生们、先生们。伊万先生右手举着叉子,他的声音,很抱歉,能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他的嗓音吗,日本财阀先生无不嘲讽地想,他听见了生锈锯子在铁块上拉动的响声,坦白说,真是难听极了。
    你们是绅士,先生们。伊万说,保持冷静,保持理智。
    很抱歉,先生。有人从善如流地抱歉,我们只是认为,书的现世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有害的。
    那你想阻止这件事吗?伊万询问。
    冷场。
    不,您说笑了先生。他讲,我只是提出点儿无聊的见解罢了。
    该说话了吧,费奥多尔。伊万先生回到房间里,他叫门口的侍者,把自己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到柔软的床铺上,他的体重太轻了,以至于床褥都没有太凹陷下去,你看看你,就像是一具人偶,饶是有再多的念头,都陷在心里。
    沉默是贵族的美德,若从此点来看,你真是实打实的贵族。
    费奥多尔幽灵似的来到他身边,伊万骷髅似的手搭在床沿边上,而现在,小孩儿用自己冰凉的双手捂住对方温热的爪子。
    要说什么。他说,没什么好说的。
    把羊皮纸拿过来吧,费奥多尔。老年人随意地吩咐,他又说,左拉要死了,看样子他交换了书。他说,多天真啊,即便是书的一页纸又或者是书上的一段文字,都不是人类可以交换的,人与神的质量间有根本的不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