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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淡鬼——小清椒(9)

    不过什么时候能实现就是后话了。
    转眼便是约好的星期天。
    钟从余对这一天的期待明显比顾迟来得更加兴奋,大清早,就站在门前准备上手拍。
    其实他还是有思考一下时间问题,比如会不会太早了,会不会顾迟还没起床,他们约的时间会不会不是早上。
    可我又没有打过群架,我怎么知道?我理所应当地该不知道,不知者无罪,他不可能怪我。钟从余眨眼就找好了理由,毫不犹豫地落下了巴掌。
    砰砰砰
    妈的!今天周末!你脑门进水了吗?!
    顾迟的骂声意料之中地从屋子里传出来,带了一点朦朦胧胧的睡腔,没有平时那么多地杀伤力,但也丝毫没能减少他情绪愤怒的表达,你信不信我明天把你家门板给卸了?
    钟从余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可我家门板不就是你家门板吗?
    顾迟:
    好像又有点道理。
    是他没错了,活了十几年,只有钟从余能一句话把顾迟怼到墙角半天吐不出一口淤血,感觉像是硬拳头打在了软棉花上,真操心。
    顾迟把脑袋夹在枕头与床单中间:钟大神,求你了,我求求你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钟从余:你不急着去打架吗?
    我们晚上六点打,不是早上六点!坏学生也是需要充足睡眠的!
    这句话在钟从余的脑袋里面转了一圈,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觉得也有道理:好吧,那我晚点再来叫你。
    顾迟以为自己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了,刚翻过一个身,把被子裹好闭眼,就听到丢在一旁的手机骤然响起,和催命符没有什么区别。
    顾建宇?
    老爸这时候打电话来干嘛?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钟从余生平第一次觉得有点无事可做。
    平时那些周末是怎么混过去的?
    没来这里之前,他的日子被各种补课比赛和兴趣班所填满,好不容易得了空,也只会跑进书房钻进书堆,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他的爱好,可用来消磨消磨时间还是挺不错的。
    大城市的生活节奏是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奔跑,无论多晚入睡,多早起床,总会在大马路瞧见赶去投胎的车辆和行人。
    但这里不同。
    工作日和周末的界限格外分明,白天和黑夜也被区分得井井有条,到处都打上了随缘的标签,大概意思就是:别指望你多给我两个钱,我就要提早为你开店半小时。
    确实很有个性。
    钟从余收拾了一下东西,双肩包,作业,钥匙,手机,钱。准备四处溜达溜达,逛逛风景。
    一路上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也自然而然地避免了打招呼假文寒暄,如此一来倒也清净,地方不大,属于三四个小时就可以看个遍的小郊区。
    他最终的落脚点在一个咖啡厅,不是星爸爸,是老板自己无聊张罗的原创店,名字取了一串不知道是哪国的小语种,没法念,估计语法都不对,逼格过盛,显得傻逼,口味不咋的,但人少,清净,价格不贵,用来写作业不错。
    又这么一晃,做了几张试卷,已经是下午两点。
    钟从余刚把书本从桌子上塞回书包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贯彻了整个店。
    父皇!!!
    易七二没事的时候要来这里打工,挣点买运动鞋冰淇淋的零花钱,此时刚换午班,就发现了这位顶着一股与四周格格不入气息的学神陛下。
    易七二:父皇,你今天没和九千岁大人一起出巡啊?
    九千岁是指顾迟,他俩从那次以后天天黏在一块钟从余单方面地黏。突然之间见到了单独行动的一个人,按照普通人类的三大惯性,肯定是要多嘴问闲话的。
    钟从余:他在睡觉。
    啊?易七二不解,这都下午两点过了,还睡?你们昨晚干嘛去了?
    钟从余有仔细思考别人问题的习惯,虽然回答与否会另外结算,可被抛出了这么一个问句,再回想了一下昨晚他帮把手和顾迟一起提东西去小红帽家里的事情,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带孩子去了。
    易七二:您恐怕是在和儿臣开玩笑。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在睡觉,我刚刚在来上班的路上还看见他在外面晃呢,还是那副一脸臭凶臭凶的样子,去的方向好像是后山。易七二站在收银台前,大言不惭,熟人可以打个八点八折,记得保密别说出去啊。
    钟从余拿钱的手一顿:后山?
    是啊。易七二傻啦吧唧的,没看出什么端倪,继续扯着嗓门说道,他们那种人,三天两次就往后山跑,那里没人么管,是打架劫财好地方。
    估计又是去打架吧,男生都喜欢玩那套
    后山怎么走?!
    钟从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昂奋的状态,细长的眼睛居然睁大了,吓了易七二一跳。
    他平时的性格就像一只木鱼,看着挺超脱于凡俗世间的,可稍微用对了工具敲打,就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至于吗?
    这是要捉/奸吗?
    易七二颤颤巍巍指着门口:打,打出租吧,不远,就是位置不好形容。
    嗯。钟从余扔下钱就跑。
    三个小时以前,钟从余还觉得这个清净的小镇不错,但心情是要随着时运变化的,他现在后悔了。
    人流量太少,车辆肯定也就不会太多,打个出租太困难,而且那地方很多司机还拒载因为距离近,赚不了多少钱,而且回程基本上拉不到客,利润又得砍掉一半,是换任何人都不愿意做的亏本生意。
    钟从余就是个成绩好一点的愣头青,一脚踏了进生平都不会遇见过几次的冲动之中,智商和情商立马成反比例函数增长,做事情直来直去,自己还毫无察觉。
    他干脆直接拦了一辆车,对别人道:三倍价格,送我去后山脚。
    司机当然很开心,连忙问道是否需要返程预定。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丢了爹妈胡乱蹿的小孩,心乱如麻,无所安顿,一边在纠结顾迟为什么要背着自己悄悄去,一边在内心激烈地骂着此人太渣,天地不容。
    司机笑嘻嘻地问:同学,你是有什么急事儿吗?女朋友跑了?
    钟从余:有人打架不叫我。
    司机觉得这个原因怎么听怎么奇怪,愣了愣,说道:呃,可能,大概,也许,应该是他不想你挨打?
    话一出,钟从余那前一面还满腔的烈火就被哗啦一下浇灭了。
    如果是真的
    他想,如果是真的,那顾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这样做的呢?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袋里面又转悠了许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达目的地。
    路段从山脚开始就比较崎岖,很有野外作战的逼格,老远就能听到一群人的走动声,不干净的脏话声,还有烟味,酒味,说说笑笑的他们不会管什么森林防火预警,只要不出事儿,就不收手。
    钟从余一眼就看到了顾迟那群人。
    现在是下午三点。
    他琢磨了一下时间,顾迟告诉自己的约架时间是在晚上六点,如果真的老老实实地按照这个时间去集合,那他估计只会看到一摊剩下的烂摊子和几个被打残的失败人士,然后什么风浪都没法参与。
    呵,算计得真好。
    钟从余犹豫了一下,没有走出去,也没有给顾迟发消息说我到了这事儿,就打算躲在背后看,等有必要再露面毕竟说了也没有意义,别人又不愿意看见自己。
    顾迟走在最前面,他在学校大多数时间是穿校服,在家里就那么两三套纯白色短袖和睡衣换来换去,都没什么新意,可现在,一身黑色的冲锋衣挂在身上,线条比例都被勾画得恰到好处,显得腿特长
    有点帅。
    好吧是很帅。
    一种很凶残的帅!
    太帅了酷毙了简直是男神啊!
    王大串拍了拍顾迟的肩膀:他们来了,最中间那个就是我刚刚说的龙哥,小太妹背后的老大。
    嗯。顾迟皱着眉应了一声,往四周看了看,继续走吧。
    只要是本地人,对着后山都挺熟的,没过多久,两批人就在半山腰的空地上碰面。
    对面的小朋友你们好啊!龙哥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一样不缺,他张开双手,以一种小学生拥抱大自然的方式说道,准备好玩受死的游戏了吗?
    傻逼吗?
    才出院?
    找错人了?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太丢人了,就连钟从余都很无语地捏了一下鼻梁。
    王大串:好了好了,那个大龙哥,现在已经三点了,我们赶紧按照之前说好的开始吧,大家都还有各自的事儿,早点结束早点收拾。
    龙哥拍拍手:很好!爽快!我就欣赏干脆的年轻人!
    全员:
    顾迟往前迈了一步,他把冲锋衣脱下来递给王大串,露出宽肩细腰的上半身,后面的小弟都上挨个前拍了拍顾迟的肩膀。
    两遍的人都渐渐往边上退去。
    其中一人举起了手,看着作势待会要落下,是一个起跑的指令。
    要干嘛?
    还没等这个疑问完全蹦出脑袋,电光火石之间,顾迟就像一支箭似的飞了出去,每个步子都使出全力张开,他起飞前的那一秒,快速地从一旁的乱树堆里拿了一根枯木棍。
    而五颜六色大龙哥看着他冲向自己的那一刻,居然笑了。
    看到这里,钟从余猛地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顾迟他们所说的群架,可能跟普通群架,不太一样。
    第14章 豆浆 第十三
    关于后山的地形,钟从余在知道要约架这事的第一时间内,就已经在网上了解了一个大概这里可能是一个废弃工程留下的遗址,一面靠人工开发抛了光,另一面还是原始的模样。
    总之,它就是个半身不遂的危险地带,老妈子口中禁止靠近。
    但越是这样,就越吸引脑子进水的人靠近。
    他们可能把大半辈子的智商都提前用来发明这些花样作死技巧了。
    眼瞎的都能看出来,顾迟腿上爆出的那一股冲劲儿是毫无保留的。
    简直是不要命了!
    踩着地面跨越的整个过程,钟从余都躲在树后死死地盯着他,不允许一丝一毫地视线从身上脱离,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改变,都能引起自己心脏跳动频率的徒然改变。
    太没用了,居然差点站不稳了。钟从余心道。
    那一刻,顾迟感觉像是甩掉了多年积压在身上的包袱,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起来,他不用去思考今晚要在什么时间点之前做好晚饭,来回一趟花费的时间,小红帽那混账老爸什么时候回家,也不需要纠结明天睁眼后迟到的一节课还是两节,以及怎么提前溜走去小学门口蹲点。
    有尖叫声,有鼓掌声,有吆喝嗤笑声,和以往打架的时候像有点像,但也又不太一样,更多是被风声掩盖。
    此时此刻,他只需要尽情跨越,向前奔跑。
    说实话,这个想法虽然有点傻逼,但也挺抒发压抑的。
    人嘛,该疯的时候不疯,那就不是人。
    是万年王八。
    死鱼眼看见了肯定会笑我。顾迟的脑袋里面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死鱼眼就是他给钟从余新起的外号,之前叫的小鱼儿听着太肉麻了,目前还不合适。
    从这里,到大龙哥位置,只要半分钟不到。
    也就是意味着,钟从余从懵逼状态到反应过来顾迟他们要干嘛,只用了三十秒的时间。
    其实是断崖。
    这群人就站在山体的断崖边儿上,顾迟的加速方向完全是冲着断崖而去,在这之中,他会先抓住大龙哥,让两人一起掉下去。
    除非角度特殊脸足够黑让头着地,否则这个高度压根没法摔死人,它并不是九十度直面倾斜,伸展出来的岩石块和树枝还给他们提供了在半空中抓住力点的机会,如果不断手断腿,甚至可以抓着向上爬
    有个看热闹的问道:串哥,这咋比赛啊?
    王大串的目光凝重地看着对面,双手撑在腿上支起身体:比谁先完整地上来谁就赢,走吧,我们去帮忙加点戏。
    光是看人爬悬崖有什么刺激的?游戏都还分简单困难,不设置一点人为障碍,说不过去吧?
    什么小石头啊,饮料瓶子,带刺儿的树丫子等东西,统统往下砸,砸不到人是技术不好,缺少看点,砸到人才算本事,最好还能把他们砸下去。
    这就是群架的乐趣。
    与此同时,钟从余也悄悄地绕到了断崖底下。
    其实顾迟也不傻,他在扑下去的前一秒,就先用手上的棍子给大龙哥五颜六色的区域闷头一棍。
    大龙哥眼冒金星了不到一秒,虽然痛得够呛,可多年混混经验撑起了反应的及时,他抓住了一个凸出的藤条,侃侃稳住身体,位置比顾迟稍微靠下一点儿,时不时地能吃到上面人蹬下来的土渣子,眼睛都很难睁开。
    大龙哥大骂:你丫的耍赖!
    我有吗?顾迟踩在一块石头上,性质恶劣地向下比了一个中指,是你自己蠢,规矩没说不准提前来一棒槌。
    王大串在上面看得热闹,挑准位置给五颜六色来了一记可乐瓶:迟儿,不要脸又上升到一个高度了啊!赶快解决了上来,带小红帽接新女友去!
    顾迟咬着牙:虽然谢谢夸奖,但站着说话不腰疼吗?你有本事自己来啊!
    王大串表示了解,又往下扔了一块石头。
    大龙哥被砸的嗷嗷大叫。
    上面两方人士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比赛之前就说好的,顾迟输,小红帽就乖乖出来挨一顿揍,大龙哥输,小太妹双手打包奉上当女友。
    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包括大龙哥和顾迟,仅仅是在下落的时候稳住身体这一个项目就已经把人折磨得够呛了,还要顶着地心引力对自身体重带来的压力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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