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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淡鬼——小清椒(26)

    难得一见的温馨席卷了归来的疲惫,叫人骨头都软了下去。
    顾迟有点惊讶:你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钟从余直接开口,我不希望被蒙在鼓里,我试图在你心里变得不一样,我想和你一起,你今后想问我什么直接问,行吗?
    顾迟把自己从他的禁锢里面拉出来,在这个过程中碰到了方才被撞伤的肩膀,整个背部都抽着疼:嘶
    怎么了?!钟从余连忙放开,这手足无措的表情倒是头一次在他那张万年面瘫脸上见着。
    顾迟总算是被逗得轻声笑了笑。
    当然,钟从余这事精儿性格乖不到三秒,当即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钟从余原本是住隔壁的,但俩男生之间顾虑没那么多,今天在你这儿凑合一晚明天去你哪儿凑合一晚,完全取决于瞌睡来的时候人在哪儿,渐渐地,也完全混淆了房东和房客的概念,仿佛从生下来就是凑在一块的。
    小余儿啊,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戳我的心呢?顾迟感觉自己的双腿是在支撑不住体重了,转身,把下巴搭在对方肩膀上,分去一部分的重力。
    说吧,顾迟内心道,这可是钟从余,不是别人,和他说一说没有关系的,憋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憋住多久呢?
    说吧。
    顾迟吐出一口粗气,一边让困意自己上涌,包裹情绪,一边说道:我爸不要我了,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件事还没讲完哈
    应该算不上捅破窗户纸,后面还有一次更加直白的。
    第37章 可乐 第十七
    这是第二次, 顾迟主动、且毫无防备地张开双手拥抱钟从余。
    头次是他俩在楼道里胡闹。
    钟从余发现手中的人还是在止不住地颤抖,一口支撑身体的力全然挂在自己肩上,他想狠狠地圈住这份无奈, 握住那快速跳动的心脏, 求求它不要继续折磨主人。
    不过再怎么说, 顾迟比才见着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情绪应该是稳定了下来,现在不能先自乱阵脚, 无论再怎么慌张,钟从余就只能安静地等待着,等他自己慢慢恢复,平缓。
    我不会丢下你的。
    时间在不同的情况下流速果然不一样,电影院坐着吃爆米花就很快, 太阳底下等公交就很焦急,而这一次, 等他,就像是经历了一个天荒地老。
    原来那些传说中的轰轰烈烈和撕心裂肺都不及现在这份安静守候。
    钟从余感觉自己毕生的感情都在这里枯竭了。
    咔哒
    秒针过了刚12这个数字,钟表显示着晚上十二点整。
    世界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次元,下午所有的嘈杂都被隐匿了起来, 翻进新的页码, 让一种格格不入的寂寞开始溢出。
    钟从余还能干的家务活儿也只剩类似于毫无技术含量的倒水,进入厨房地时候自动两眼望天,无视掉那一锅生化武器,等把被子递到顾迟手上的时候, 突然感叹自己也算是有点用了。
    其实从跑出家的那天开始, 他就有想过自己今后会是怎样的一副落魄模样,早早地做好了安排工作, 也有想法怎样应付生活,情绪,或者是将来虽然那些东西都是一些未曾付之于实践的纸上谈兵。
    可偏偏没有安排到顾迟。
    像是夜路上的萤火虫,突然闯了进来,还带着光。
    顾迟笑了笑:你这是不是才烧好的滚水?稍微有点烫嘴呀。
    要求多。钟从余怼了回去,只稍微吗?
    顾迟:很。
    钟从余又转身扑进了厨房。
    中途绊倒了一根板凳,哐当出来一阵为时不长的交响乐。
    顾迟看着他过于仓皇的背影被逗得笑出了声,上半身后仰,一下躺进了沙发里,酸痛,和下坠过猛让脑袋有些充血发晕视线犯花,身下软绵绵靠枕和突然得来的放松叫困意上涌。
    但千丝万缕中,还是有一丝藏在大脑深处的神经特别清明。
    顾迟虚虚地抓住它,然后投入所有力气想:钟从余这么好的一个人他这么优秀怎么就会被自己抓到呢?自己上几辈子,几十辈子,到底是提前预支了多少运气啊?
    要是没有他在身边陪着,今晚该怎么过啊,该怎么办啊
    所有人都慢慢地走了,越来越远,背着光,却唯独闯进一个钟从余,一巴掌拽住了自己的肩膀,不顾一切地往前拉。
    钟从余找到冷水回来后,顾迟已经吐着平坦的气息睡着了。
    他也干脆将就着沙发躺下,结束了这跌宕起伏的一晚上。
    学校把六月七日定位死线,这是每年高考的日子,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它都是雷打不动的征程终点,只要不断头丢命,缺胳膊短腿都不行。
    小巷子这地方不大,只有错过现场的说法,没有错过消息的说法。
    第二天,顾建宇的事就传进了每户家的门。
    他们不知道起因,不知道经过,嚷嚷着一个漏洞百出的结果,就开始到处造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个摆设。
    王大串听到之后也是满脸写着惊恐,不过好歹赶在发怒之前想到了顾迟,顾迟肯定比自己更加接受不了,他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跑去敲门,却扑了个空,为自己的不在场表示愧疚,一咬牙,决定今天去学校看看。
    学校这两个字对现在的王大串来讲,就是对过去的完美否定和讽刺。
    高二七班的后门没有关,为了夏天透气半掩着的,王大串在心中准备了一大堆安慰,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哄开心了好,其它靠后,结果在看到门内画面的时候,脚步一顿。
    传说中的学神同志钟从余在位置上端端正正地坐着,背部挺直,那姿势转个画面去开联合国会议都不成问题,他右手拿笔写字,左边肩膀上却枕着顾迟,虽然顾迟睡得很死,但好像在做噩梦,眉头拧着,额前又一排密密麻麻的细汗。
    钟从余用纸巾轻轻地帮他擦了汗水,然后平稳的换了换姿势,在不惊醒他的同时,让他靠得更加舒服。
    呃说好的洁癖呢?
    半径一米的低气压呢?
    丢了啊?
    王大串吃了一惊,聪明不到24小时的脑袋突然告罄,没能理解他们这是要搞哪一出,站在外面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在门口放好带来的慰问品零食,没有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地走了。
    但他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因为这件事情不得不说:我买了点吃的来,看你们忙,就放在了门口,记得下课去拿,等你们碰个面吧,在我家店里,虽然不想戳伤疤,但是顾叔叔的事情还是得聊一聊,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太不正常了。
    最后,王大串鬼使神差地把消息发送人从顾迟换到了钟从余他最后的理智判断出后者更适合接受短信。
    并且,他早就发现,顾迟如今,好像已经没法离开钟从余了。
    哪怕这是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但他也不得不承认。
    最近好多事情都多亏了钟从余。
    顾迟浑浑噩噩了一天,总算是在放学清醒了一点。
    虽然太阳穴还残留着微微阵痛,可完全无足轻重了,他任凭钟从余帮他收拾书包,然后把自己从椅子上拧起来,跟牵小孩似的拉着自己回家,一路上都是注视和某些女生们兴奋的目光。
    钟从余:饿不饿?
    顾迟摇摇头。
    钟从余:笔记我写了两份,放书包了,有空看看。
    顾迟嗯了一声。
    钟从余:还有就是
    啰嗦!顾迟笑骂道,感觉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挺节能减排的,没想到还有婆婆妈妈不嫌口水干的一面。
    钟从余:还有的这一点我必须给你说,王大串下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提到了你爸爸,你爸爸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们俩谁都不清楚过程,就算是想要帮点忙,也只能被叫做无头苍蝇,不能这么下去你不要怕,整个过程我都会一直陪你。
    顾迟:他家小余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自己是希望有人陪,但从骨子里面都不带怕字。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本以为就只有王大串,但顾迟老远就看见了还有两个人在。
    其中一个居然是上学期和他一起比赛爬悬崖的五颜六色哥!五颜六色哥曾经说过自己姓龙,为了找工作剃过一次光头,如今已经长出了短短地发根,估计摸上去还有些扎手,变成了平头。
    这么一想,那时候小红帽也还在,每天就对付对付他那个酒鬼老爸,招呼小弟捣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而另外一位
    我叫楚旸,林头楚,日旁旸。这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伸出手表示友好,他的皮肤因为常年被晒已经变成了铜黑色,很精炼的模样,特别是眼神,至于长相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也不赖,接近三十的年龄,今天估计是短袖没选对,袖口比较短,露出了那么一些原本的皮肤,色差相当扎眼。
    楚旸:我是龙哥的铁哥们,大半年前你们救的那小子和我也有点关系,是来帮忙的。你们随便称呼我,也听说了兄弟你爸爸的事情,虽然本人没什么本事,但消息还算灵通,打听后了解了个大概。
    顾迟当下就急了,情绪一冷一热地撞击着他的大脑:我爸他到底遇见了什么事?他不可能杀人的!
    我们都清楚这一点,不然不可能帮你。楚旸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平复他的心情,你爸在外面欠了钱这件事你知道吗?
    顾迟:我知道,他有一次回来和我商量卖房子,可我那时候什么都没问,反应还有些激烈我是不是害了他?
    楚旸:没有,他欠的是高利贷,最后一次统计是50万,并且在逐日增加,是卖房子都还不完的。
    顾迟的神经像是被重重地敲打了一下。
    这种地段的老房子,远远没有这么值钱,意思就是,从老爸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压制到无法挽回,只短短经过了这么几天?
    可顾建宇为什么要借高利贷?他虽然贪财,但也不至于玩命,况且,这和他被污蔑杀人逮捕有关系吗?两者性质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他就这么怕背后的那群人吗?
    疑问太多太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所以他用另外一个方式拿了钱。楚旸点了一根烟,懒得询问这里有没有闻不来烟味的人,直接开口道,简单来讲,就是他卖命,顶罪,得钱,然后要债的人不来找上你们。
    龙国强也就是之前的那位五颜六色大龙哥顺势插了一句道:类似于这样的事情这种人干得太多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团体,虽然被揭发后肯定会被法律制裁,但就是差那个砸破玻璃窗的棒球。
    只需要轻轻这么一敲,就可以破坏掉虚假的和平。
    可棒球的结局是什么?
    躺在铺满玻璃渣的地上,无人顾及,人们会去管理坏了的窗户,最后等着被扔进垃圾箱吗?
    王大串全程沉默,闷头喝了好几听啤酒。
    钟从余也没说什么话,把空间全让给了顾迟,唯一的动作就是紧紧地站在他身后表示立场,直到听到这一段内容的时,钟从余明显看见,顾迟的眼睛徒然亮了。
    像是一头被点着了逆鳞的野兽。
    第38章 可乐 第十八
    但什么东西才能称作砸破玻璃窗的棒球呢?
    此话一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愣,心里涌上了一股刮骨似的痛。
    是开刃之前的试刀鬼?还是战场上那位跑得最快也死得最快的前锋?
    听着挺厉害的哦,可就是没人干。
    啧。
    关于后面的事情, 楚旸和龙国强没有说得太详细, 只是谈到有这么一个可能, 而这个可能是如何的变态和残忍当然, 也不排除有些东西没法明面上说出口,他们简简单单地给顾迟梳理了一下自己打听到的前因后果, 就准备走了。
    哦对了。离开之前,楚旸突然顿了顿,转过身来对三人啰嗦一句,我留个联系方式吧,今天光是找你们都花了接近一天的时间, 交情一场,我就自作多情地自称一下朋友, 以后有什么事情方便联系。
    龙国强强行附和:对对对,算打过架的交情。
    顾迟愣在原地,脑袋里面全是刚才那些话的内容,整个人跟个铁杆子似的没有差别, 更没有留意外界, 钟从余就是教科书版本的低情商结合唯我独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现在满眼都是顾迟,懒得理你。
    幸好还剩下个王大串,接了话, 避免了尴尬。
    楚旸笑的时候面部表情其实特别僵硬:理解, 小兄弟这两天可能被吓到了,都有个过程。
    王大串:我看他多半是直接傻了, 收拾收拾能当小白脸卖了。
    钟从余凉飕飕地分了他一个眼神。
    走了,傻子!
    傻了的顾迟机械式走到家楼下才缓过一口气,回过神来感叹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有多么劲爆,同时,也有多么不可思议,这完全是他们这些只敢在学校里称称大哥的毛头小子无法想想的事情,乃至于两条看起来挺长的腿差点没能保持平衡,支离破碎地左右乱晃。
    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你就是平时太浪,人太木鱼,后遗症才会这么严重。王大串费力地插着腰,肥硕的身体和炎热的夏天化学生成了成股的汗水,站在楼下一边看着他上楼一边惊呼,卧槽,你看着点路行不?小心摔死了!
    看路看路看路!兄弟,你路都看不清,还奢望干啥事儿啊?
    王大串可能不知道,他这句完全无意识脱口的话刚过,就使顾迟那雾霾笼罩似的内心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一阵猛跳后,惊起了一个连自己都开始害怕的主意。
    但足够解气
    而这些主意刚闪过几幅画面,还没来得及生长整理,就被另外一个人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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