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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被小侯爷攻略的一天——粿子狸(31

    万万不可,若由你代替我处理大小事宜,便是将我身体崩溃的事实变相告知了风伯他们。那样一来,倘若人心有变,又有谁能安定局面?从此地进入齐国绍阳已经不算遥远,以段云泱在军中的地位,届时必然有人接应,我支撑到那时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叶知蘅不愿就此放弃,咬咬牙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大人您的伤势太过严重,倘若不卧床好好修养,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次是侥幸被我们及时发觉,倘若再有下次
    苏巽不待他说完便冷冷地打断道:
    知蘅,何时连你也开始质疑我的决定了?我的身体状况,自己当然清楚。
    他此言一出,叶知蘅顿时只觉得怒意不可遏止地涌上心头,胸中灼灼如烈火焚烧,冲动刹那间摧毁了所有理智,他蓦地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地道:
    那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段云泱醒来知晓了此事,您又当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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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大家原地坐下了嘤嘤嘤!!
    第49章 抵境
    叶知蘅几乎在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便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当中。
    他方才也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明知此刻段云泱是横亘在苏巽心底的一根刺,仍然毫不留情地揭开了那道血色淋漓的伤口,全然不顾那人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苏巽没有回答他,只觉得整个身子钝钝地疼,刺痛麻木的感觉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趾尖,胸口处更是犹如万千虫蚁啃噬,密密匝匝地纠集着钻心的痛楚。
    冷汗再度涔涔而下,他忍无可忍地攥紧衣襟,劲力之大,连指甲盖也泛出青白。
    从选择缚灵术伊始,段云泱就已经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原本便没考虑过未来该当如何,偶尔午夜梦回,眼前闪过那人面容,也被他生生忽略。
    几日前的那场探视算是他放纵自己唯一的任性,毕竟无法长厢厮守,他不能也不该拖累段云泱。然而自己所以为的坚定不移,心若磐石,却在叶知蘅一语道破的刹那溃不成军
    他分明放不下,割不断,舍不得!
    身子因剧痛轻轻颤抖,他墨黑的眼眸眨了眨,悄然漫上一层蒙蒙的水汽。
    见苏巽蓦地蜷起身体,叶知蘅心道不妙,慌忙去探他额头,果然触到一手滚烫。
    重伤之下病势容易反复,苏巽被他一席话搅得心绪动荡,高烧去而复返也属正常,只是他不免感到铭心刻骨的悔恨自责,向来稳定的手臂轻颤不止,抿紧了唇再也难以成句。
    元若拙在一旁望着他二人,眼神脉脉温和又无奈悲凉,末了长叹口气走上前去,拈起数枚银针刺入苏巽颈后/穴道,暂时封闭住伤处传来的强烈痛感,随后输送了些内力进入他经络之中,以减缓血脉瘀塞造成的麻木不适。
    苏巽低低喘息着,高烧之下神思混沌,脑海中思绪纷乱理不清晰,心头的绝望悲戚却是满满当当,眼眶止不住地酸涩,盈盈清泪在眼底飞旋,终究还是沿着苍白的面颊滑落。
    他茫然地想要抓握些什么,手指前伸碰到一幅衣角,立刻忙不迭紧紧攥住。
    大人,是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您千万不要太过介怀
    叶知蘅从未见过苏巽如此脆弱无依的模样,双手包裹住他攥住自己衣袖的手掌,安慰地轻抚,仿佛稍稍用力些,那冰凉的手指便会如琉璃般一触即碎。
    我何尝不想少年时便心怀期冀,奈何命数如此,天意不容我与他厮守,我我又如何能为了一己私欲,徒留他一人饱受寂寥之苦
    苏巽喉头迸发出破碎的呜咽,仿佛困兽之斗,几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眼泪来得又凶又急,仿佛往昔所有隐忍执着的痛与伤都在这一刻爆发,汇聚成绝望无告的一泊。
    我不是看不到他的失落与渴慕,可是我不能纵使心底千万般地情愿,却也知道绝不能如此恣意妄为
    此后我唯愿他无病无灾一生安康顺遂,早些觅得一心人长厢厮守,那样我若是泉下有知,想来也能心安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弱,到最后声若蚊蚋,几不可闻。
    叶知蘅俯下身查看,只见他双眸紧闭,已然昏昏睡了过去,想来是高烧倦怠,又说了太多的话,实在是精力不济。
    轻柔拭去苏巽长睫上悬着的泪滴和面上的纵横水痕,他将被角细致掖好,又取了块浸凉的巾帕覆在那人前额上降温,这才撑起身来,向着元若拙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你说,这教我如何是好?
    一夜过去,叶知蘅最终也未能说服苏巽在傀儡车中随行,无奈之下只能用隐形的傀儡丝牵引住他腕脉,一旦察觉到他伤情有所反复,即经由傀儡丝将内力输入,平复气血。
    这样一来他便必须跟随在苏巽左近,所幸在队伍中行进并不如何显眼,苏巽也默许了他的行动。
    越过雪原后便是一片坦途,连横山脉西北侧位于背风的阴坡,树木生的稀疏矮小,一路上并无什么阻碍,众人的脚程随之大大加快,一日有余的光景便抵达了半山腰附近。
    裴殊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什么高耸的遮挡物,便取出新近制作的一只传讯械鸟放飞,将段云泱与玄霄阁众人抵达齐国境内的消息送往山脚下胤城的守卫军中。齐帝对平昌军极为倚重,戍卫边防的大业全权交由其负责,是以在各大城镇都有平昌军团驻扎。
    而之所以传讯到胤城,则是由于齐国地处大陆腹地,国境内以沙漠戈壁居多,城镇多依绿洲而建,彼此之间间隔遥远。从连横山脉到绍阳城距离超过百里,械鸟根本无法飞行超越二十里的距离,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行联系上胤城中的平昌军,再由他们遣人护送回都。
    约莫过了三四个时辰,众人便收到了胤城戍卫传来的回信,不久近百名身着轻甲的将士从山脚处赶来会合,甲胄前侧镌刻着浮雕的云纹图样,正是平昌军的标志无疑。
    通过随身令鉴确定了裴殊凌珂等人的身份后,卫队便一路护送着众人走下山去,于傍晚时分抵达了胤城之中。
    眼下进入齐国境内,加之平昌军的保驾护航,玄霄阁众人才算彻底脱离了生存危机,终于能放下心来。旷日持久的囚禁与逃杀让众人倍感心力交瘁,此刻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很快被如潮的倦意袭卷,用过晚膳后便纷纷请辞返回帐中歇息。
    段云泱也从傀儡车内被转移到了军中医馆所在处,凌珂寸步不离地陪同看护,唯恐他的伤情再生出什么变故。苏巽在不远处抱臂观望着这一切,始终沉默不语,眉梢眼角却缓缓泛起一丝酸涩而释然的笑意。
    这样也好,想必接下来段云泱有旁人细致体贴的照顾,他也能走的安心些。
    叶知蘅须得回收众人身上的傀儡甲胄与武器,不得已撤下了缠绕在他手腕上的傀儡丝,此时他总算能在军营中自由活动。
    随着天光暗下,夜晚的清寒逐渐袭来,自他与段云泱参与殿试至今已过了半月有余的光景,这一日已是冬月初三。齐国地处西北,气候寒凉,此刻夜间温度并不比梁国深冬时节温暖多少,苏巽不禁深深打了个冷颤,正准备转身回帐,身后却蓦然传来一声唤:
    烛阴大人,夜深露重,您一路奔波辛劳,千万莫要着凉受风才好。
    苏巽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裴殊,只见他笑吟吟地递来一件狐裘大氅,莞尔道:齐国气候恶劣,可比不得梁国的温和舒适,此时天气入冬,暴风雪与沙尘暴算是寻常,您还是快些穿上厚实衣衫,否则云泱醒来知道我照料不周,定要治我的罪了。
    多谢。
    苏巽轻声道了谢,接过大氅披上,深色狐裘映衬下愈发显得一张脸削瘦苍白。裴殊定定望着他半晌,这才恍然惊觉他竟憔悴至斯,不由暗叹一声,温言道:既然已经安顿下来,您不去看看云泱么?
    即便他对人情世故再是驽钝,也能觉察出苏巽与段云泱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情谊。但说来也奇怪,他们既然已对彼此生死相付,感情必然极为亲厚,然而自从段云泱受伤昏迷以来,他竟一次也未见过苏巽前往探视,心中疑惑不解,故而才有了这一问。
    苏巽细长的眉微微蹙起,旋即舒展开来,面上泛起清浅的笑意,仿若刚才一闪而过的悲凉只是错觉:这里已是平昌军的地界,加之有元公子和凌姑娘照顾,大可对他的状况放下心来。我若贸然去探望,怕是会有些妨碍。
    小珂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嘴硬心软,凡事涉及到云泱更是关心则乱,若言语上不慎冒犯,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裴殊平日里对凌珂段云泱最是熟悉,几乎立刻便想通了其中曲折,心中对苏巽未免有些过意不去。放眼以往,军中女眷对云泱青眼有加的不在少数,明里暗里不知送了多少秋波信物,却尽数都被凌珂原原本本地挡了回去。
    当局者迷,段云泱本人或许还蒙在鼓里,但在他人眼中,这份炽烈的情愫却是昭然若揭。对于凌珂这般爱憎分明之人而言,倘若钟情于谁,眼里心里便只有那一人,揉不得半粒沙砾,更不会为他人留下一丝驻足的空间。
    所以她才会对自己的关怀备至不闻不问吧。
    勉力压下心中的酸涩之感,他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即正色道:话说回来,有了平昌军的护卫,不消几日我们便能抵达绍阳城。不知烛阴大人此后有何安排?
    苏巽抵住唇闷闷地咳了几声,缓缓吐出一口气,嗓音不可避免地带了些低哑:你与云泱在平昌军中地位不凡,更是玄霄阁中的元老,此前我已与风伯交涉,获得了他的支持,想来有你们三人通力合作,平昌军接纳玄霄阁众人并不难。
    难道您不与我们一道前往绍阳城?裴殊微微讶异地道,想必云泱也期望您能与平昌公见上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呜求收藏点击评论QQ
    第50章 别离
    咳咳咳
    不待裴殊说完,苏巽掩住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力度之大使得周身都在颤抖,赶忙扶住身边的立柱才勉强站稳。
    裴殊忙不迭轻拍他脊背顺气,饶是如此,咳嗽也持续了好一段才逐渐停歇。苏巽淡淡拂开他的手掌,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可脸色分明比先前更加惨淡了几分,嗓音也更为嘶哑:
    无妨,不过是近几日奔波劳顿,方才气塞胸臆,才忍不住咳了几声,你不必介怀。
    气息不稳,他吐字仍有些断断续续,语气却不容置疑:此前我曾收到盘古的密讯,因为须得护送风伯等人抵达齐国,一直搁置一旁没能及时处理。现在万事尘埃落定,我也可以放心将此处交由你和云泱处理。
    那么接下来您是要前往枫潞城?枫潞城与绍阳城并不在同一方向,若是您随队伍先行前往绍阳,免不了多蹉跎劳顿几日,裴殊顾念着他堪称糟糕的气色,试探着问道,您若是身体不适,不妨在此处安心休养几日,我再遣一支部队护送您前往枫潞城不迟?
    咳咳不必,我自有安排。
    苏巽摇了摇头,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底汹涌的情绪。
    他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伤势恶化得越来越快,想来缚灵术失效的节点左右便在这几日,他早已没有多余的时间顾及自身,只能竭尽全力将未竟之事付诸实践。
    况且这也是他的私心所在,随行众人前往绍阳城的途中,自己也算能在那人身边多留一段时日,纵然相望不相闻,却足够慰藉所剩无几的时光了。
    若有可能,他何尝不愿见一见平昌公,甚至孤注一掷表明心迹,只愿能和那人长厢厮守,可这具残破之身又如何配得上此般殊荣,自己如今形容枯槁,来日无多,只怕平昌公望见就忍不住嫌厌
    倒不如放聪明些,莫要自讨没趣了才是。
    这样也好,那您千万保重身体,若是云泱知晓,只怕有得担忧了。裴殊见拗不过他,也放弃了继续劝说,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苏巽抿唇浅笑,忽而抬眸望向平昌军的医馆方向,神情显得有些眷恋而悠远:云泱伤势已经大好,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醒来。离珠,我希望你能答允我一件事。
    但说无妨,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为您达成。
    我此行秘密,虽然对外声称前往枫潞城,但具体目的地究竟在何处,现在依然不得而知,他长眉蹙起,语调越发显得凝重,况且不知盘古近况如何,我此去未必诸事顺遂若是日后段云泱问起,还望你帮我隐瞒一二。
    可是
    他醒来最想见的人只怕正是你,这又该如何隐瞒?
    裴殊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有何难,我答允您自然全无问题,只是您前往枫潞城一事尚有旁人知晓,众口悠悠,只怕
    无妨,你只管尽力隐瞒着他便是。
    苏巽原本也没想将此事瞒天过海,但只消段云泱身边的人着意不以实情相告,拖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纵使他后来从旁人处得知了自己的行踪,半个多月的时间,也足够让一切尘埃落定了。
    只愿届时他不要过于伤怀才好
    这一夜暮色苍茫,天幕中浓云翻卷,掩去了星月清朗的光华,一如那些隐藏于平和表面下的暗涌波流,于无形之中摧心断肠。
    众人在胤城休整一夜,次日早晨便在平昌军的戍卫下,向着齐国国都绍阳城进发。
    离开了绿洲地带,迎面而来的漫天黄沙很快将人们层层笼罩。大家纷纷用披风兜帽将身形遮掩的严严实实,唯恐被无孔不入的沙砾呛入口鼻,连马车外也罩上了防沙的厚革,一路跋涉得甚是艰难。
    对此苏巽却没有太多感知,随着缚灵术逐渐失效,他的五感也如同被风沙销蚀一般逐渐迟钝下去,不仅对周身被碎石划破的伤口全无察觉,甚至夜不能寐食难下咽,走在路上也气力不济,不时脱力软倒。
    对此实在看不下去,叶知蘅索性打着担忧他长途劳顿辛苦的幌子,不由分说将人一把塞进马车中,苏巽对此无力反抗,上车后便双眸紧闭昏睡过去。
    叶知蘅伸手一探他额头,不出所料的触感滚烫,心痛难当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暗中请元若拙前来诊治。如此这般一路遮掩隐瞒,除了较为亲近的几个人心中隐有猜测,倒也并未把苏巽的病势沉疴全然暴露。
    冬月正是西北风肆虐的时节,众人逆风而行,少不了在路上耽误时日,是以终于抵达绍阳城郊之时,已经是四日后的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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