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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1999[重生]——唐不弃(22)

    颜广德忍不住拿手揉了揉这人金色碎发,笑道:宝贝儿,想甩可由不得你!
    然后俯身凑近靳言耳边,暧.昧轻语:你老公我可是属牛皮糖的!黏!
    切!
    靳言不屑地嗤了一声,翻身将屁股对着颜广德,假装熟睡。
    颜广德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头静静地守着他。不说话,也没有杂音,空调与风扇的声音越发显得空荡,像是回荡在一座寂静的山谷内。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靳言大力掀开棉被,从被子里探出头,不高兴地道:睡不着!
    那咱们说说话?
    颜广德依然不急不躁,拿手轻轻揉着靳言发旋儿。
    靳言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说吧!说什么?颜大才子,不如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养活我?
    靠那款游戏呀!颜广德笑。
    别跟本公子打哈哈!就你那破游戏,现在估计还没人投资吧?
    还真让他猜着了!
    颜广德又噎了一下,随后尬笑道:咳咳!这是我该管的事儿。咱俩说好了的,我负责赚钱养家,宝贝儿,你什么都别管了,哈?
    别拿哄三岁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靳言不屑地冷嗤一声。说吧!除了这个,你还会些什么?
    颜广德深刻地自我检讨了一番,然后谨慎地、字斟字酌地道:我还会,嗯,洗衣做饭!
    这个可以学。
    还可以陪你逛街!
    这个不花钱。
    另外我还会些吹牛打屁的本事!
    能说睡前故事,哄你高兴。
    靳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一双碧蓝色眼睛,再次怪叫道:就咱俩就这关系!本公子都裸.奔跟你私逃了,你,你竟然就这么糊弄我!
    你想知道什么?
    颜广德屁股挪了挪,身子坐的端正,脊背绷直如一杆标枪。完全是受审的姿势。
    说说你安身立命的本事,看家的本事!
    颜广德刚张嘴,冷不丁靳言一根手指戳到他鼻尖上。不许糊弄我!
    幽暗的室内,自然光落在靳言脸上,当然瞧不清这人的眉目,但是,即便是闭着眼,颜广德也能在脑海中清晰描摹出这人的眉目五官。一点一滴,如同刻刀镂在他的心间,再也错不了。
    颜广德垂下眼皮,淡淡地道:还会做些试验。
    什么试验?
    你想试?颜广德笑,随即顺手从靳言头顶拔下一根带毛囊的金色长发,递到靳言面前道,比如这个!这根毛囊内或许可提到基因。每个人的基因.编码都略有不同,若是能改写这基因.编码
    克隆?
    靳言眯起眼睛,打断他。
    宝贝儿你,你怎么会知晓?
    这是1999年,不是2050年,甚至不是2012年。克隆这项技术应当还处于很前端的试验期,颜广德不由狐疑地看了靳言一眼。
    靳言耸肩,索性靠坐在床头,大咧咧地道:这有什么!你当本公子当真是不学无术,还是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颜广德垂下眼皮,淡淡地道,的确是克隆,但是又与克隆不同。
    他慢慢地将后来他所从事的基因技术说了个大概,即便是很概括的描述,靳言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不知不觉说了一个多小时,颜广德嘴.唇发干,停下来,淡淡地笑了一声。但是这个技术现在太超前了,以我目前的身份能力,说出去恐怕没人信我。
    顿了顿,又道,至少在冀北城不能!
    那就走吧,靳言躺在那里,双目放空,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道,既然这里没人赏识你,总有赏识你的地方。咱们可以一起走,彻底离开靳家。
    可是在那之前,颜广德叹了口气。宝贝儿,咱们还得先考虑一下比较现实的问题。比如说,明天早上的早餐,你想吃什么?
    靳言不料他突然将话题转到这儿,愣了愣,然后才带笑骂了一句:你就会吃!
    吃不着想吃的,可不得找点别的东西充饥!
    颜广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冷不丁突袭,手指按入靳言口中,360搅动了一下。
    你个老流氓!靳言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呛咳两声,随即不高兴地翻过身,屁股对着颜广德。
    这次大概是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靳公子倦意上头,居然当真睡着了。
    颜广德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支住太阳穴揉了揉,随后悄悄起身,替靳言掖好被角。一走出空调房,夜间的热浪扑腾而来。
    *
    眼下的冀北城一片混乱,除却靳家,还有以赵家为首的六七户本地家族在瓜分冀北城这块蛋糕。颜广德与人合伙的蝌蚪,及执掌蝌蚪行政总裁的那位师兄老江,都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
    但即便是老江,眼下他也不能放。
    至少老江能站在棋局上,而他颜广德,目前连被放上棋盘的资格都没有。
    颜广德从电脑桌里掏出一包烟。啪嗒一下,打火机照亮他21岁清俊的眉眼。
    火苗晃了晃,随即湮灭。一汪淡蓝色烟雾腾起。
    颜广德深吸了口气,两腿交叉,背靠在电脑桌前静静地思考。
    如今靳家对他的态度,就像是成年人对付一只蟑螂,因为所在的地方过于狭小,窝在橱柜及下水道死角,甚至只用扫把扫了扫。没扫到,或者叫他逃了,就懒得再追。但是靳家已经正式冻结了靳言的资金,无论是账户、房产、车子,还是所能动用的人脉,都一并冻结。
    十八岁的靳言依然依附于靳家,一旦被从网中剥离,他们在冀北城便举步维艰。
    *
    颜广德盯着指尖那一根从靳言头上扯下来的金发,笑了一下。许是心血来潮,他一瞬间眼睛从深黑色变成银灰,然后在大脑内解密从2050年得到的来自于机器人J的内存信息。
    有些机器过于昂贵,他现在无法着手,但是简单通过电子眼读取这粒发囊内的基因密码,顺便做下基因测序,还是绰绰有余的。
    颜广德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根头发,片刻后,他快速捻动指尖,再次认真地检验了先前从靳言口中搅动得到的唾液。为了怕出错,他校验了不下百次的基因测序却依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试验结果!
    那个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的结果!
    他怔在那里,整个人如同泥塑木雕。
    直到东方大白,天光大亮
    直到靳言走到他身后
    直到椅子被人摇动颜广德才蓦然回头,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如同利剑般盯住靳言。
    J!
    声音沙哑而又颤抖,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闷雷声。
    嗯,怎么了?
    靳言揉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
    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一个人!有毛囊!有皮肤毛孔!有呼吸的温度和热度!
    可是这个人
    颜广德希望是自己的试验数据错了,或者是数据颠簸,在这时间流速中受到了大量损坏,所得到的结论不可靠!可是当他哆嗦着手指触摸上靳言耳垂的时候在那里,原本靳言戴着钻石耳钉的位置,他听到脑海内极轻微的叮的一声。
    是电流经过的声音!
    J!
    颜广德全身颤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面如死灰。
    第36章 第四次读档1
    主人, 二号今天被您销毁了。
    激.情以后, 源自于靳言的基因体一号曾经躺在宽大的露台上, 眼神放空,用仿佛刚晨.勃.过的声音与颜广德说道。
    当时颜广德半屈着腿坐在栏杆上, 脸朝向苍茫夜空, 正在抽烟。
    以颜广德当时的身份年纪,做这个动作其实不恰当。已经知天命的人,全身上下只披着件薄透的浴袍, 头发上都是汗水与分泌物的味道。
    颜广德毫不忌讳地在夜色里仰望着并不能看到星星的夜空,又抽了一口烟。淡蓝色烟雾袅袅升起, 随后缓慢散开。无所凭依,像极了释放后一颗突然空掉的心。
    主人!
    基因体一号走过来, 全身赤.裸, 从后头抱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头。
    颜广德垂下眼皮,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地道:放心,我会留下你。
    基因体一号瞳孔内的信号器闪了闪, 随后甜蜜地凑过来吻他。
    作为实验室研制出来的生物, 基因体一号从没将自己当成真正的人类。在他心里, 主人的生命高于一切,人类优先于基因体和机器。
    倘若有一天主人放弃了他,他也没什么可怨恨的。甚至于,在基因体一号的反应物里, 并不能产生怨恨这种情绪。
    那夜,颜广德在基因体一号亲密近似人类触感的亲吻中,曾经恍然地想,当年1999年的靳言在走过来与他打招呼时,为何他竟没能一次正面回应过?
    **
    老夫子,你疯了!
    37岁的朱丽踩着高跟鞋冲进蝌蚪的办公室。
    冷白的圆形蛋壳门无声无息地滑开,朱丽一袭火红套装,波浪长发自耳后卷下。若不是曾与她共同就读于冀北城的无名大学,当真看不出她如今已是高龄单身女郎。
    2017年的保养术,尚未能让朱丽掩饰其在极度愤怒时绽开的眼角细纹。
    实验室内人来人往。这句异样的怒骂声,令众人接连停下手中动作,回头惊诧地望向朱丽,随后扬起头看向在实验室二楼头也不回的颜广德。
    老夫子,今天我以你未婚妻的身份正式警告你,朱丽手指着二楼颜广德的背影,气息急促。如果你再不停止手头荒谬的实验,那么你就抱着你的基因体去举行婚礼吧!
    办公室一片倒抽气声。
    颜广德头也不回,白大褂下清瘦的脊背无人可察地轻微耸动,然后沉默。
    长得令人窒息的沉默。
    站在楼下的朱丽突然间杵的就像一枚鲜红色的印记,又像在白纸黑字的实验报告上不慎落下一滴鲜红的血。
    颜广德终于回过头,淡淡地道:好。
    你说什么?朱丽提高嗓门,失声尖叫。声音都走了调,透出浓重的不可置信。
    我说,好。
    颜广德放下手中试管,眉眼锐利的接近于无情。他走到二楼栏杆边,居高临下地冷冷地俯视朱丽,俯视这一生中他唯一的可能的退路。
    闭眼,最后又重复了一遍。便如你所愿。
    你疯了!
    朱丽声嘶力竭地尖叫了一声,随后突然双手捂住脸,眼泪纷飞,从指缝间砸落在地面。
    **
    2017年,朱丽终于颓然放弃颜广德。放弃这个她倒追了十八年的男人。
    两年后,朱丽与另一个男人步入婚姻殿堂。随后又两年,仓促离婚,无儿无女。
    后来她便一直流转于各色似真似假的爱情故事中。与不同的人,生儿育女,岁月静好。
    只是再不曾结婚。
    在朱丽60岁的时候,颜广德已经研发出了成功的基因人。细胞体修复技术铺天盖地,到处可见医疗美容行业。只要花费一定的全球币,就可以轻轻松松回到十七八岁韶华最盛的模样。然而朱丽却拒绝了一切的人工技术,60岁生日一过,就独自搬进疗养院,在那里与一群老太太们打麻将吹水,在阳光下笑得不可一世。
    朱丽苍老的很快,比所有同龄人都快。昔日的无名大学校花,在旁人还能穿进S号紧身透.视装招摇过市的时候,她的脸颊与手背却长出了淡褐色的老年斑。
    颜广德曾经有一次在参与某个慈善活动时,路过那家疗养院的大门。朱丽依然穿着火红色的长裙,与活动负责人谈笑风生。
    妆太浓,越发显得憔悴。
    颜广德默了默。
    当年无名大学的那些往事,就像是青春时高挂在树梢上的叶片。风起,叶片哗啦啦作响。
    听起来热闹非凡,其实各有各的孤寂。
    各有各的命。
    **
    四十九年。
    他颜广德一路沿着那条名叫靳言的朝圣路跪着走过来,筚路蓝缕。
    可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在死生一瞬重回到1999年,然后亲自验证了当年令他欲.仙.欲.死痛不欲生的的这个人,这个名叫靳言的男人,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骗局。
    颜广德瘫坐在地上。靳言的手搭在他肩头,有温热体温及细微绒毛的脸凑到他面前,声音欢快而又温柔。
    颜,你怎么了?
    弥漫了半个世纪的来自靳家的怒骂声,那年朱丽在疗养院门口欢快的笑声,甚至连同当日在A国实验室内Johnny推着一车玫瑰花模糊而又甜蜜的求婚声一瞬间奔袭而至。
    嘈嘈切切,在颜广德炸开了一首不成曲调的奏鸣曲。
    颜广德艰难地抬起头。撩起眼皮的动作,像是有千钧之重。他仔细地、认真地、一分一寸地,将目光盯在靳言脸上,然后一寸寸缓慢下移,从这人胳膊手指甚至到深蓝的仿佛一丝杂质都没有的眼睛。
    千言万语,一时都仓惶。
    他哑着嗓子艰辛地道:扶我起来,我动不了。
    靳言诧异地挑动秾金色长眉,随后将颜广德架在身上。
    颜广德像是整个人都瘫掉了,胳膊沉沉地挂在靳言肩头,两条长腿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拖拽声。靳言吃力地扶着他,将他放到两人下午刚收拾好的电脑桌旁。
    颜广德坐在那里,呼啦呼啦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像是藏了只破掉的风箱。
    赫赫赫。
    沉重的呼吸声,在这一室寂静里格外清晰。
    窗外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是个阴天。浓重的乌云格挡在天上,一层层厚重的天。1999年7月29日,乌云后头是一块厚重的幕布,扯开戏幕,眼前上演的是一出荒谬而又讽刺的荒诞剧。
    颜广德闭了闭眼,眼球干涩,浑身火辣辣的疼。他怕是要错过这出大戏了!可是他若退出,靳言怎么办?他是谁的实验品,为何送到他面前?为何从头至尾,他次次都栽倒在同一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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