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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龙(GL)——太阳菌(64)

    账房先生捋捋长须,眼角余光看着顾浮游身后之人的神色,笑道:这尚需我去请示老板的意思。
    顾浮游:原来这人根本不是做得了主的人,却还有模有样的与她说这样久。顾浮游又好气又好笑,细想一想,这人压根没正面承认他是老板,倒也没否认就是了。说话模棱两可,与这样的人说话真是累。
    顾浮游说道:那便请先生去请老板出面一见,否则
    否则什么?
    顾浮游笑道:我掀了这饮雪斋。
    账房先生朝后堂而去,半晌转了回来,身后却未跟着人,只手上多了一卷发黄的卷轴。
    顾浮游认得那是饮雪斋的地契,还没来得及问老板何在,就眼睁睁看着账房先生将那卷轴递给了钟靡初。
    顾浮游:
    账房先生笑道:大人,这便是我家老板。她是不缺钱财的,若大人要硬取,大人与她相识一场,对她修为也有所了解,是否要强取,您可得掂量掂量。
    钟靡初一手托着那卷轴。顾浮游瞪着她,张着嘴,半晌不能言语,回味过来,啼笑皆非:原来是你买了这饮雪斋,你不告诉我,还在一旁看好戏。
    钟靡初道:你并未问我。
    我哪里能想到要问你
    钟靡初眼帘微垂,似叹:因为你不信我,我会护好你在乎的。
    顾浮游道:你,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嘛。竟也有一日轮到她来对别人说这句话了。
    钟靡初将那卷轴往她一递:要吗?
    要。气归气,东西还是要拿。说起来,她与钟靡初从来没有解不开的别扭,不过是当时吵吵闹闹,没多久便好了。
    顾浮游握住那卷轴,一使力,没拿走。钟靡初还牢牢握着。顾浮游想了想,亲兄弟还明算账,虽是钟靡初,倒也不能太不见外。顾浮游笑道:钟师姐,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你给打个折罢。说实话,硬抢是抢不过的,用灵石买,手上灵石也不多。
    我不要灵石。
    那你要什么?
    顾浮游坐在椅上。钟靡初站在她跟前,垂着眸子凝望她,一双眸子似迎着太阳光的琥珀。
    又来了,这如蜜流一般,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的窒息感。
    顾浮游松手,起身,走开两步:算了,我不要了。在你手上也是一样。
    钟靡初握着卷轴的手捏紧了些,脸上显出不知是失落还是凄然的神色,望着顾浮游背影许久,走到顾浮游身旁,将那卷轴放到她怀中,叹道:走罢。
    顾浮游抱着那卷轴。钟靡初已经扣上面具,也不等她,出饮雪斋,要回城主府了。
    顾浮游下楼去。钟靡初单薄的身影在行人中远去,脚步不快不慢。顾浮游追上去,身子弯到钟靡初跟前问:你生气了?
    钟靡初没有像往常一样说没有,她侧头,隔着面具深深的看了顾浮游一眼,说道:顾浮游,你总是这般,言而无信。
    我哪里顾浮游一口气提不上来,气笑了:我怎么就言而无信了。
    你要灵石,我给你嘛。顾浮游站到她跟前,本想拦住她,钟靡初脚步不停,一步步向她靠近,顾浮游不自觉倒退着走:你总不至于说是我没有色/诱你就言而无信罢。
    钟靡初脚步一停。顾浮游笑道:我那就是开个玩笑
    她笑声低了下去,笑容也沉了下来。钟靡初的意思有些明显了,她不傻,看的出来,感受的到。高于友人之间的情感,更亲密,更暧昧。但她不想碰。怕如思渺一样,陷入疯魔,万劫不复。
    两人间沉默了很久,不知谁道了一句:回去罢。
    回去城主府后,斋先生立即敏锐察觉,两人间气氛沉重,说是事情遇着阻碍,不顺心罢,也不像,倒像是夫妻吵架之后的冷战。
    斋先生打了个寒碜,自觉得该离得远远的,因此更是勤快的为顾浮游做网。
    这左韶德城府深,就算有反叛之心,也不会轻易显露。她们若贸然劝引左韶德夺这宗主之位,反倒会引起左韶德戒心。所以这事不能外人来,还得左家自家人来。
    听萧雉说,这左韶德二子,颇有不平之意,即便是被左韶德呵斥不许再说谋逆之言,其子私下仍是怨言不断。因这左韶德一双儿子与左岳之是平辈,左岳之之子左天朗遇着他二人要叫一声叔叔,辈分在他二人后面,可这左天朗得万千宠爱,排场极大,压过他们。现下左岳之登上宗主之位,左天朗行事便更加狂肆,更不将人放在眼里,得罪过他们。他二人深为不服。
    萧雉略施美人计,引动得左韶德二子夺位心炙。萧雉姿势虽不是倾城倾国,却也秀丽十分。
    这人有时候就犯贱,百依百顺的人见习惯了,就爱那些高岭之花,不易攀折的。左韶德二子虽能强迫萧雉与他行事,萧雉的神情总是那样高高在上,不能征服,便心痒难耐。如今这倔强高冷的人倏然亲近,他诧异之余,又觉得新奇喜爱。
    床畔的耳鬓私语最能弯折人的决定。萧雉说她恨左天朗,恨左岳之。这些左韶德二子自是相信的,左天朗害了萧鸢,折辱萧中庭的事,他尚记得。以至于萧雉说左岳之不配坐宗主之位,他也不觉得她妄议宗族大事,只以为她妇人眼界窄,只看得到自己跟前一点怨仇。
    萧雉又说。这虚灵宗内如今是父位子承,在左岳之这里已经开了头了,难保千百年后,左岳之不将位置传给左天朗。
    说的他猛然坐起,动了心。
    翌日便按捺不住去寻左韶德:父亲,左岳之有哪点比得上你,凭什么由他继承宗主之位。想当年父亲你与左太岁争宗主之位,都是因他年长,是大哥,才将那位置给左太岁得了。咱这家又不是古时帝王家,父位子承。要照他们那样下去,宗主之位岂非都是左岳之那一脉的,千千万万代的子孙给定了?父亲,于情于理,这宗主之位都该是你的。
    左韶德挥毫,书案扑的宣纸,他二子说完这些,他已挥就又一副《五洲四海图》:不是让你不要再提这些事,怎的不听。
    他二子说道:我是替父亲你不平。
    你是替你自己不平罢,怎的,不甘心宗主之位落到左岳之那一脉,想着宗主之位在你这一脉子子孙孙传承下去?
    父亲便当我有如此野心罢。左岳之才登宗主之位,根基不稳,父亲你现下不行动,待他坐稳了位置,再要动他,就更难了。
    左韶德搁笔。他这二子知道说中了他的心事,便乘势道:正好那青鸾落在万通城,咱们不如乘势拉拢她
    哼,你当青鸾是好惹的,万年前她们一族可是这五洲的霸主,与她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父亲。与虎谋皮也好过于被左岳之吞噬殆尽。如今左岳之已经开始动作,派了左青锋去白鹿城,明里说他休养,谁不知是在暗中监视,渐渐收揽权利。父亲你与左岳之终究是隔了一层肚皮,他信得过亲兄弟,不见得信得过亲叔叔。父亲你就算无谋逆之心,怎知左岳之放心的下你,只怕派来监视万通城,蚕食万通城的人就在路上了。
    左韶德觑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突然说道:你说这青鸾,究竟什么意思?
    父亲是说她为何到万通城来?
    不。我们左家的家事,忽然搅进来一个外人,奇怪。
    或许她在试探也不一定。父亲,若论合作,你是一个更好的合作对象,你俩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各取所需,她为你夺宗主之位,你帮她夺族长之位,如此对等,方才信得过。你比左岳之修为高,比他资源多,若能得圆融三叔支持
    左韶德冷笑一声:圆融那家伙,胆子小,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人,最会的便是隔岸观火。
    他二子见他已是心动了,笑道:父亲,你比左岳之缺的,不过是一张宗主之位罢了。
    左韶德不言语。良久:此事休要再提。他是动了心,但太过谨慎,也信不过眼前青鸾这颗好棋子。
    直过了一月。这段时日青鸾炼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剑成之日,灵力涌动成风,尖啸不止,整个万通城的阵法都时开时隐,好一会儿这诡异的现象方才停歇。
    左韶德前去道贺,见青鸾手上提着一把黑色长剑,剑身古朴,光华内敛,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含威不露,罕见的法器。
    左韶德夸道:前辈这手炼器的功夫当真了得。
    青鸾往那椅子上一靠,模样不耐烦,炼出了这把绝世的灵剑,竟一点都不开心。她与钟靡初,从饮雪斋回来,已然一月没说话了,诚然,这段时日她要炼剑,鲜少出门,可钟靡初竟也不来找她。
    城主有何要事。人心情一坏,语气也不大好。反正她是青鸾,如何傲都在情理之中,倒也不用费心,心情坏的时候还要对别人笑脸相迎。
    左韶德已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耐,笑道:前辈那灵兽,怕是不能还给前辈了。
    哦。顾浮游故作惊讶,因着本就心情不好,语气又显得几分气恼:为何?
    左韶德道:宗主命令,那畜生不仅伤人无数,曾经更伤害过先代宗主,以至先代宗主陨落,宗主孝义,是以要拿他性命偿还。我身为属下,无法抗命。
    顾浮游冷笑一声,做出一副这结果让她不满,而将气撒在左韶德身上的模样,讥讽道:左城主忠心耿耿,一心为着左宗主啊,只怕是左宗主不领情,反倒是谋划着要左城主性命罢。
    左韶德脸色沉下来: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顾浮游道:左城主自己心里清楚,何须本座明言。
    左城主,本座乏了,请回罢。顾浮游往屋内走,头也不回。
    埋下一粒猜忌的种子,只待它生根发芽。
    第79章
    顾浮游说那些话, 是要动摇左韶德与左岳之间的信任, 但也没想一步促就。
    怎料老天爷帮她。左天朗到万通城来了。
    这左天朗来时未先通知, 直接到了万通城城主府上, 被接引到客堂。
    彼时左韶德请了顾浮游说话。顾浮游前两日说的那句只怕是左宗主不领情,反倒是谋划着要左城主性命罢犹如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若换做平日,左韶德决计不会为一个外人的挑拨离间在意至此。然而如今生了反叛的心思,这青鸾又是从三十三重天而来,被左岳之礼待招至朱陵断台上密谈的, 话语自然不是轻飘飘毫无分量。他不禁开始疑神疑鬼。
    左韶德特意将顾浮游请来, 便是要探探她的底, 套套她的话。谁知未说几句, 外边传来说话声。公子, 城主正忙着待客,不方便见公子,属下带你先往东苑歇息, 公子稍后
    另一人道:我与叔祖是一家人,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待什么客, 正好我也见见。
    声音飘近,话落之时,已有一人跨过门槛进来, 一身正红刺绣圆领袍,握着玉骨扇,朗声道:叔祖。
    左韶德没有接到左天朗要来的消息,只怕是堂而皇之的进了城主府, 没人拦他,竟连一个提前通知他的人都没有,一见左天朗,面露诧异,随后隐了过去,笑道:你个混小子,怎么想到要来我这万通城。
    左天朗道:爹分了几座城池让我接管,要路过万通城,所以来拜访叔祖。
    左韶德不好向他发作,仍是笑脸相迎,转向那门外的属下,脸色发青:公子过来,也不知提前通知我,有没有规矩!
    左天朗道:叔祖莫怪他们,我是个不候门的,直接进来了,叔祖要怪便怪我罢。
    顾浮游已缓缓站起。自离恨天上骨肉化作血水后,现在是她第一次见左天朗。她原先借左青青入三十三重天,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要去找左天朗。那时候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都害怕自己一时失控,想要杀了左天朗。现在全无准备,倏然见到左天朗,难抑仇恨。
    左天朗身貌一点未变,那张脸,她能记在脑海里千千万万年不忘却。左天朗走来,经过她身旁时。她仿佛在一瞬间被黑暗包围,脑海里不可抑止的去想望楼上被吊起的那具尸身,心脏宛如被一只阴冷的手握住,她双手不住发抖,又紧紧握住。
    左韶德道:说什么胡话。左韶德遣退了属下。
    左天朗说道:听说叔祖在待客。他这才看向顾浮游,脸上掩不住惊艳。好一个妖娆多姿,千娇百媚。左天朗这个人,爱财爱权爱色,心有太多旁骛,即便是资质不错,资源绝佳,修为提升在四洲同等修士里倒算是慢的,如今也不过元婴中期罢了。
    顾浮游被仇恨的火烧的眼圈发红,冷冷的盯着左天朗,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情。左韶德暗地里观察的她神色有异,对左天朗说道:这位你当认得,她可是你爹的贵客,前些日子才从三十三重天下来,原是要去白鹿城,也是经过此处,替万通城解决了一桩麻烦事,所以叔祖请了她入府,想要答谢一二。
    左天朗遗憾道:是这样?哎呀,我前段时日出了门,竟是与前辈错过了
    顾浮游脸上如结冰霜,眼里除了红,便是森森的暗绿。她一度想过,就是报仇失败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左天朗拉着一起下地狱,她此刻有些厌烦了,厌烦演戏,厌烦与左家这些人虚与委蛇,只想撕破了脸,与这些人打一场。左家淋漓的血,方能浇灭她心里的火,解她的渴。她想让左天朗痛不欲生,就现在!
    她手指一动,下一瞬便要雷霆出击。一只微凉纤柔的手从后扣住她的手腕,清淡的香萦绕着她,让她紧绷的神经略有松弛。
    那人可能是想要极力安抚她,将声音放得无比轻柔:主人。斋先生突发恶疾,她求主人去救救她。
    顾浮游回头。钟靡初站在她身后,带了面具。顾浮游轻喘,还没能从噩梦里清醒。
    钟靡初倏然进来。顾浮游因恨魔怔了没发觉。左天朗望着青鸾的美色也没发觉。左韶德发现了。能悄然绕过侍卫,到这会堂里,修为很是了得。左韶德对钟靡初淡了几分的兴趣又被提了上来。
    左天朗见有人进来,还唤顾浮游为主人,立即皱眉道:什么东西也敢进会堂,什么规矩!守卫呢,怎么放个奴隶进来,还不将她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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