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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童话(GL)——孤海寸光(48)

    她把搭在手臂上的米色长风衣套上,才伸手接了一点雨丝,就看见路边有一辆出租车停下。
    她愣住:绵绵?
    穿着白色卫衣和板鞋的年轻女孩站在雾茫茫的春雨里,很快就看见她,眼眸瞬间就亮了起来,连伞都顾不上撑开,冒着雨朝她跑来。
    她也顾不上附近还有人,就径直的扑向她怀里,扑到她还来不及系上扣子的风衣里,语气急促欢快:我回来了,裴姨我回来了!
    裴松溪下意识的伸手搂了下她,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搂在了风衣里,过了好几秒才松开手,语气是克制很好的平静:你怎么就穿的这件衣服?
    郁绵在她怀里抬起头,手下意识的揽住她的腰,语气是埋怨和嗔怪的:看见我回来,你不高兴吗,怎么还有心情管我穿什么衣服
    裴松溪这才笑了下,把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动作很自然的轻揽了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低下头,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膜上轻轻敲了一下:好了,等我一下,我跟魏意说几句话。
    郁绵被冷风吹得冰冷的脸颊忽然间有些发烫:哦好,我等你。
    肩上的衣服似乎还残余着一点不属于她的热度,她低下头,像只小猫一样轻轻嗅了嗅,能闻到一点熟悉的好闻味道,冷冽绵长,是她想念的。
    魏意和明燃在后面沉默了好一会,悄悄交换了数次眼神。
    从少女扑到裴松溪怀里的那一瞬,她们就停下了交谈,无论是裴松溪脱下外套的动作,还是揽住郁绵肩膀的动作,都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仅是她们,就连身后两个拿着备忘录,提着电脑的助理也惊到了这裴总据说追求者甚众,却从没见过她跟哪个男人约会,原来是因为喜欢的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啊。
    魏意,下午的会给我推掉,裴松溪已经走回去,明燃,你想去的话也行,这个项目全权授权给你了。
    明燃愣了一下:什么?
    魏意先反应过来:好的,裴总,具体工作内容晚点跟您汇报。
    裴松溪点头:有事联系。
    她简单交代一句就往外走,明燃欲言又止,被魏意悄悄拉了下衣角:嘘别问了。
    公司大门外,郁绵披着她的长风衣,低着头借着地上的水坑,嗯这件卫衣确实不太好看,看起来好像有点太宽松了,肥肥的,实在是太臃肿了。
    唉是不是很丑啊?
    裴松溪走近时正好听到她轻轻叹息的一声,一把伞悄无声息的在她头顶上撑开:叹什么气?还在下雨,都不知道打伞。
    郁绵回过头,看到她时惊喜的笑了下:你好啦?
    裴松溪揽着她往前走,继续问刚才的问题:刚刚在叹什么气?
    郁绵抿了下唇:因为你嫌弃我穿的丑啊。
    裴松溪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有些湿的刘海,语气却是很严肃的:你穿的太少了,才多少度,就穿一件卫衣和板鞋,手是不是都凉了。
    郁绵说没有,还要把她的风衣脱下来还给她:我不冷!
    裴松溪按住她的手:不许动。不许脱。站在这里等,我去取车。
    好吧哎,我真不冷嘛。
    她很快就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郁绵高高兴兴的坐上副驾驶。
    等车里暖气开了,她把手放到出风口,轻轻打了个哆嗦:还是有点冷的。出来的太着急了,我都没想到,你不知道
    裴松溪声线很轻:还没跟我交代呢,怎么忽然回来了,也没告诉我,还有怎么都没有
    怎么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这一周多的时间她把一向出于静音状态的手机调到响铃,最开始几天总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社交软件消息干扰,后来给所有人都开了静音免打扰,可她没有等到她的消息。电话也是她给她设置的铃声,从未响起过。
    郁绵终于等到她问这个问题,冲她眨了眨眼睛: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走了就不回来了吧?
    我当然没有。
    其实有那么一瞬,只有那么一小会而已。
    郁绵眉眼弯弯的,偏过头看着她:你没这么想就好了。
    好了,现在该告诉我了。
    郁绵点点头:那天我从方老师家里出来,就遇到姑姑身边的那个司机在等我,他说要请我去个地方。我想了想,我跟着他去也是去,不去也是被他给绑去,所以就去了。
    裴松溪目光看着前方,专注的听她说话:嗯,然后呢
    然后
    郁绵说着说着就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回家再说好吗
    裴松溪听到她说回家,唇角悄无声息的牵起:好。
    厨房里没有新鲜食材了,郁绵在车上用生鲜软件点了外送,到家时正好取到新鲜的肉和蔬菜。
    冰箱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放,她把刚买的肉和蔬菜放进去,才填满了一小半。
    她皱起眉头,有点凶的样子:裴西西!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裴松溪刚找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准备上楼,抿唇笑了一下:还好,都吃的工作餐。
    郁绵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在家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打开窗户通了会风,看到发皱的橙子很可惜:这个都放坏了,你怎么都不吃啊?
    嗯忘了。
    裴松溪低头笑了一下。
    她岁数不大,管起事情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可是她一回来啊,她活泼欢快的语气,她在楼上跑来跑去的脚步声,她眉眼间掩不住的鲜活气息,好像悄悄把这房子里空掉的东西又填满了。
    等郁绵上楼巡查,裴松溪进厨房,还是做了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没办法,这么多年过去,她好像只会这个。
    等两碗面端上桌,郁绵在家里上上下下巡视完一圈,刚刚下来,有模有样的提了一堆问题:裴西西同学,我觉得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裴松溪点点头:可以。但是在我反省之前,你是不是要先说一下,那天为什么答应要走,现在看起来是一个人偷偷跑回来的?
    咳郁绵咬着面条,顿住了,脸颊红了一点,那我们边吃边说啦,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
    裴松溪抿了下唇,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这么严肃的。
    郁绵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鸡蛋:其实在那天之前,姑姑就来学校门口找我了。
    嗯,跟你说了会话。
    对的,跟我说了一会。我感觉她很熟悉,也很亲切,就知道她不是骗我的。可是我当时心里很乱。哎你知道这件事的吗?
    裴松溪把碗里的鸡蛋都夹给她:我知道。
    郁绵啊了一声,脸都红了,声音也低下来:你怎么都知道。我那天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就是有点乱,想跟你说这件事,但是又怕你直接说要送我回去。
    裴松溪愣了一下,才轻轻嗯了一声。
    原来绵绵这么怕她送她走的吗。
    第二天我就去方老师那里上课了,我都想好了回来就跟你说的。可是一出来就看到了姑姑的司机,他说他们在等着我。那时候附近都没人,我主动跟他走是走,看他的意思是不走也要走,我就偷偷把车牌号记下了,上了车。
    那天我该送你的裴松溪低下头,是我没想好。
    郁绵把鸡蛋吃完了,在碗底下又找到一枚藏起来的荷包蛋:也没有啦,这件事太突然了。我继续说,然后到了那里我才发现裴叔叔也在,见过面的姑姑在,还有那个说是我小叔的人也在啊。我知道裴叔叔跟你这么多年来关系都不好,所以就偷偷听他们说话了。
    听到什么了?
    郁绵有些懊恼的揉了揉耳朵:没太听清楚,可是我猜他们是要对你做些什么。我不太放心。后来见到你了,我我很纠结。这次我可以拒绝跟他们回去,但我不可能一直不回去,这样你会很为难吧。所以我答应了,而且我想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她或许有过短暂的迷茫,可是想清楚了这一点,做出选择时也没那么困难。虽然不舍,但她还是想知道裴林茂和郁安舟想做什么,她不可能永远逃避,更不可能看着别人想要伤害她最重要的人。
    她不清楚陌生的亲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否则完全不用来接她回去,找人把她绑走就好了。
    可是现在想起这些来,她声音更低了:后来留给我的时间好短,我都没时间跟你说话,就跟着他们走了。姑姑看出来我很紧张,她一直在跟我说话,可是我也不敢相信她。回到家以后,爷爷好像是很想我的,但是我总感觉有人在偷偷看着我。我不敢给你打电话。
    那时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冲动,也会紧张害怕。
    幸好郁安清说的没错,郁老爷子对她很好,很重视她,后来专门给她配了保镖。
    她说着说着,忽然紧张起来:对了裴姨,我偷偷听过一次,后来裴叔叔跟我小叔打了电话,好像在说什么药的问题。然后
    裴松溪凝视着她的目光稍微深了一些:你偷听了?
    你的关注点他们是在说什么药,你知道吗,你要不要让魏意姐姐去关注一下这件事?
    裴松溪深深笑了一下,凝视着她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暖意:嗯。好。我们绵绵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郁绵被她看的更不好意思了,想把脸埋到碗里:呜呜呜你别这么这么看着我了。我知道错了,太冒险了,一点也不安全。可是我
    裴松溪偏过头:可是什么?
    郁绵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拿手掌捂住脸,耳尖还粉粉的,只露出一双清澈又羞涩的眼睛,神情紧张,语气认真:可是我想保护你。
    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说出口,哎她这几天其实每天每天都睡不着,会想她,会担心她,会怕她生气,会怕她真的不要她了。
    裴松溪对上这双清亮无尘的眼眸,读出她所有未曾开口的话语,读出她一颗忐忑难安的心。
    紧张,焦灼的,不安的,却始终是全心全意信任,依恋,相信她的。
    郁绵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过了好几秒都没听到她的回应,再也坐不下去了,推开椅子就往楼上跑:我、我回房间休息一下,我太困了!
    裴松溪才回过神,轻轻的笑了一下她好像还没来得及问她,是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她有一会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绵绵是个还没长大的女孩子,如果在职场上遇到这种人,裴松溪只会笑她天真幼稚,可是可是她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是她亲手种下的小玫瑰,热烈美好,简单纯粹,她还没见过世界的幽微黑暗,可是全心全意的只想她好。
    她总是好像能轻轻松松在她心尖最嫩的地上掐上一下,那么精准叫她整颗心都轻而易举的为她塌陷下去。
    她好像被这颗清净的、滚烫的、炽热的心给烫了一下。
    第66章 66
    傍晚, 大门外面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
    郁绵正在数冰箱里的橙子,听到门铃声过去开门,裴松溪也跟着走过去。
    来的是给她送东西的人, 她之前回来的太急,把书包和衣服都落下了。
    来人是那个扎着辫子的青年,他面带微笑的自我介绍:您好, 我叫周尧, 这些是郁先生让我送过来的, 他老人家身体不太好,说过一段时间再来看望郁小姐。
    裴松溪朝他点了点头, 接过书包,声音淡淡:谢谢。
    她的神色冷淡而戒备,周尧感知到了,笑意不减:不客气。
    送走了他,裴松溪问郁绵: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非要你上车的人吗?
    郁绵点头:他好像又听我姑姑的, 又听我小叔的,像是墙头草,我觉得他不太可信。可我爷爷很信任他。
    裴松溪沉默了片刻,才想起之前忘了问的问题:你这次回来,你家人同意了吗?
    郁绵坐在沙发上,低下头检查书包里的衣服和书:当然啦, 不然我也走不掉。爷爷做完手术之后, 看到我不太开心, 就让人送我走了。当时小叔不同意,但是我毕竟还要上学的,所以还是让我走了。
    裴松溪在她旁边坐下,郁绵偏过头,长发垂落下来,发尾在她手背上轻轻拂过,痒痒的。
    她笑了笑,指尖卷起她柔软的发梢,原来绵绵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自己坐车回来的?
    高铁。我不想他们送,就说自己晕车,想坐高铁。
    明天要去上学了,有不少天没上学了,会落下学习进度吗?
    不会啊,十天很短的,讲不完多少内容。
    原来才十天吗
    原来才十天可她有好几夜彻夜难眠,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亮起来,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这么缓慢而漫长。
    放心,郁绵检查完没有遗漏,抬起头,冲她笑了下:我又哎头发扯住了,好痛。
    裴松溪愣了一下,才慌张的松开手指:抱歉,我压到了你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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