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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逼夫夫的打脸日常[星际]——緋色(50)

    就这样怎么够呢?
    散场后他带走了狗官的尸首,跪在谢家人的墓前赎罪。
    纨绔的身后站着当朝的皇后,不能再像解决那狗官一样,师父师兄们都劝他不要冲动,待寻到一个好机会,自会帮他报仇。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可他又怎么愿意再将师门拖下水,纨绔不比狗官,他不愿让师门涉嫌,知道师门众人担忧,为安其心,他面上接受,暗地里却一直在追查纨绔的行踪。
    狗总是改不了吃屎,谢家的悲剧在那种人眼底不过是昨日黄花,不会有半点愧疚,照旧满脑子废料。
    是以他很轻易的就将人引了出来,山下埋着的数十桶炸药,足以炸的人灰飞烟灭,连整座山一起消失。挫骨扬灰?不,他连渣都不会给人留下。
    终于大仇得报,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与茫然。
    这十年他一直以复仇为目的活着,现在手刃仇家后,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
    早在他选择拿起刀的那一刻起,他的双手也同样不干净,被鲜血所染吧。
    所以才会在回去的路上遇上泥流,被深埋其下。
    只是这一回,不再像三岁那年,有一双手将他从焦黑的废墟里抱起。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埋了多久,下面的空气越来越少,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想到了许多人,有幼时与家人一同逛灯会时的欢闹,有胞姐给他绣虎头荷包时的温柔,有奶娘将他塞进柜里时的张惶,有冲天火光吞噬谢宅的肆虐,有师兄抱着他立于墓碑前的肃木,有师门日常的打闹温馨
    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仿佛见到了师兄焦急的脸。
    抱歉啊师父,最后,还是没听您的话
    起死回生的异谈,市井间并非没有,只是谢旸从未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来到了一个从未听闻的古怪地界。
    还未睁开眼的婴儿没有什么认知,谢旸只能从一些零碎片段的里隐约得到一点不成形的信息。
    这里的人说着他从未听闻过的语言,模样和西域人有些相像,又有所不同。
    突然在这具幼小身躯里醒来的谢旸尚不了解自己如今的境遇,他听不懂这里的人在说什么,但他可能感知到拎着自己的人的情绪。
    对于一个才出生,全身软骨的婴孩,不用抱,而是采用拎的方式,就能发出对方对这具身体没有多少善意。谢旸从那些零星的记忆力隐约猜到这具身体的母亲已经不在世,其中有好几个人接手过他,但时间都不久,最后把自己交到了现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莫非此人是此身亲眷?
    所知的情况有限,他无法分析出更多的有用情报。
    被人粗鲁的拎着走,这种仿佛在巨浪中翻滚的小舟的着实让人不适,谢旸怀疑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死于窒息。
    有过了一段时间,他被带到了一幢宅子前,塞给了一个年轻女人,看得出来对方对于他的到来很惊讶,但还是下意识的将他托住了论抱孩子的水平,女人不知道比那个长下巴的男人高明多少。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谢旸就这样在这座宅子里留了下来。
    已经在镜子里见过自己黑发黑眸模样的谢旸对于自己是否和这些西域人有血缘持保留意见。
    在这里他被照顾的挺好,但整个宅子里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他还是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但他发现了这里的人手上都带着一种类似手环,里面会跳出人和画的的东西。
    或许是看他对那个东西好奇,那个年轻女人时不时会放一些那里面的东西给他看。这座宅子里的主人是一个阴戾的少年,他来到这宅子很久,只见过他两次,对方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里。
    日子一点点过去,他在这地方已经生活了两个多月,依旧是听不懂这里的语气,弄不清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几个特殊的字眼,他还是大概理解了意思,比如说这几个人的名字,比如说吃饭,睡觉()。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起师门,想起亡故的亲人,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冥冥中他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生前所生活的世界。
    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在这个世界醒来,也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既然有机会重活,他还是珍惜的。
    师父他们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放下仇恨,上辈子,自己没有做到,或许,这次,可以试试?
    婴孩的瘦小身躯里穿着十四岁少年的芯子,自然比真正的小孩要好带的多。年轻女人忙的时候都会把他放在一堆奇形怪状的软枕堆里,让他自己玩。
    那天家里似乎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在屋里待了一天都没见有人进来,小孩子禁不住饿,他在这儿待了两个月,对这座宅子的大致构造还是知道的,在腹内空城计的催促下慢吞吞的开始往厨房的方向爬。
    他的房间靠近后花园,考虑到现在出行得靠爬,便选择了距离短些的路线。大宅里的人不少,只是他一路行来,竟没见到什么人。
    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一旦出现了什么声音,都会被放大。
    不怎么熟悉的说话声,不是经常照顾他的那几个人。他在拐弯处停下,张望了一下,有些奇怪怎么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那个说话的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音量不高,只是周围环境太过安静,才叫谢旸隐隐听见了动静。有听没有懂的谢旸对于自己不知道还要保持多久的文盲生活有点心累。
    随后,他听到了两个有些耳熟的字眼,语气里带着股不以为然的轻蔑,他歪着头想了想,默默的又往前爬了一截才停下,再往前有一扇雕花玻璃,他怕被屋里说话的人发现。
    对方话说的声音时高时低,音色也不是他所熟悉的,谢旸抿了抿唇,有些可惜年轻女人今天没有把那个奇怪的手环留给自己玩,他曾经见过这里的人用那个手环对着人点一下,就能弄出和本人一模一样的画来,有些还能说话。有那个东西在,自己就可以把这些话带回去给年轻女人听了。
    屋里的人语速逐渐加快,话语中难掩兴奋,谢旸终于听到了第二个声音那个一直在说话的人的交谈对象。这个人的声音比一直话说的那个还轻,还莫名的有些耳熟。
    谢旸思忖片刻,无果。
    如果能够看见脸,说不得还能想起来。
    听不懂对话又看不到脸,这壁角听的真是没有收获,谢旸抽了抽嘴角,他记忆再好,也不可能把所有听到的话都复述一遍,而且他现在这个身体,似乎还不会说话。
    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很能说明问题,谢旸能从屋里人说话的语气里听出对方对这里他所熟悉的那几个人的不怀好意,又在这样一个避着人的地方捣鼓着小动作。
    不知道对话的内容,至少要弄清究竟是哪两个人。
    接收的这具身体有些先天不足,谢旸醒来后没少练师父给的心法蕴养身体,一个骨头都还软趴趴的奶娃修炼不出什么成果,但这么多天过去,身体总是增强了一些,比之一般的婴孩,更加耳聪目明。
    谢旸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努力在脑中过滤分辨着那个觉得耳熟的声音。
    随着回忆的深入,脑仁也开始变得疼起来。
    谢旸一边揉着额角一边嘀咕着小孩子还真是精神不济,然后
    他发现自己能看见屋里的情况了。
    他依旧在趴在原地,但屋里的景象却突兀的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包括那个说话人的正脸。
    谢旸:???
    第79章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谢旸确信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在做梦,突然出现的画面与其说是亲眼见到,倒不如说是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谢旸懵了一下,忍不住又看了眼身边的结结实实的墙壁,对于自己突然拥有这种透视眼的能力感到凌乱。屋里的人尚不知自己已经暴露,还在通过光脑向着彼端的人汇报。
    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但如愿看见了说话人的正脸,还顺便瞧见了对方通过那个奇怪手环联系的人的庐山真面目原来是把自己拎到这里来的那个长下巴的男人。
    这座宅子里的人显然对长下巴并不欢迎,年轻女人更是一见到对方就皱眉,貌似管家身份的大叔亦是板起脸,语气生硬。而这屋里的人竟然对着那长下巴笑脸相迎,小意奉承?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两人谈话间,多次提到了两个字眼,长下巴的脸上更是写满了不怀好意。谢旸将自己仅知的几个有限词汇在脑中搜罗了一圈无果,发现这是一个从没听过的字眼,猜测着这会是个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
    两人又聊了一阵,长下巴先切断了通讯,剩下屋里人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眼看着要从屋里出来了,谢旸忙调头爬走,他的速度并不快,但拐弯口离他并不远,还是顺利的在被发现前溜走。
    耽搁了这一会,肚子越发瘪了,谢旸边爬边想着刚才屋里那人,有那么一点点的眼熟,应该是宅子里的仆从,自己整天在宅内待着却没见过几面,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正琢磨着,觉得头顶一黑,一双手臂从自己胳膊下托起将自己抱了起来。
    小宝宝怎么跑这来了?莉莉拉拉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心的拍了拍小孩衣服上沾上的灰尘,摸到那瘪瘪的小肚皮就知道怀里的小家伙为什么会跑出来了,不禁自责又心疼,抱歉呀,害小宝宝饿肚子了,我们这就去吃饭好不好呀
    被人抱着自是比自己爬快的多,谢旸趴在年轻女人的肩上,向后望,屋里那人出门之后并没有从这出来,应该是往后院离开的,思及对方还算健壮的体格,会是这宅子里的护卫吗?
    被年轻女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塞了一个大奶瓶,送回自己房间的谢旸边填饱肚子边琢磨着该怎么提醒年轻女人注意那个家里的内鬼。
    想法总是比现实美好的。
    吃亏在不会说话的谢不足三月大旸,数次企图溜出大宅,去后花园找人,再想办法搞点什么事,最后全部在周围人的紧迫关切下铩羽而归吸取了上一回让小宝宝饿到了的教训的莉莉拉拉,特地给家里人都排了个班,轮流带孩子,嗯,不让出门的那种。
    头上悬了一颗不□□,随时都可能有事发生的不确定感让谢旸喝奶都下意识的蹙起小眉毛,随之引发了莉莉拉拉在内一干女仆的疯狂拍照。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五天后。
    那个他此前只见过两面,一直待在自己屋里不出门的少年破天荒的露面了,宅子里挤了一大堆人,很是热闹。
    少爷一路顺风。莉莉拉拉对即将出门的少年主人送出最真挚的祝福语,又拉着谢旸的小胳膊轻轻晃了晃,笑眯眯道,来,和哥哥说再见。
    被迫营业的谢旸注意力完全没在这儿的主人身上,而是落在了站在外围的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身上,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和阿尼格同款,果然是家里的护卫么。
    西蒙因为精神力暴动休假两个月,他成绩优异,缺课也没所谓,但毕业考核还得参加,其他的同学都已经直接从学校出发去了考核地,只有他因为不在学校而缺席,学校方面知道他家里出事,特意派了一位主任来带他过去。
    将军夫妇去世的消息让整个罗德里戈大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今天是西蒙离家出发去参加毕业考核的日子,家里所有人都一大早就忙碌起来,现在都站在大门口,送西蒙上飞船。
    谢旸被莉莉拉拉抱在怀里,盯着那个内鬼,小耳朵无意识的接收着周边的信息,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字眼,瞬间扭过头。
    西蒙依旧是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一边,亚瑟和那位主任正寒暄着,话里话外都提到了前几天内鬼和长下巴两人提到的那个字眼,抱着他的莉莉拉拉还在感慨着进行考核的小星系那么远,一来一回就得花上好些天,更别提还有考试的时间。
    听见代表大宅主人的字眼和另一个耳熟的字眼被联系在一起被提及,谢旸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又见管家和今天上门的那人挥手作别,嘴里还吐出了另一个熟悉的字眼,忽的反应过来,那个词是一个名字,而所有者,就是眼前这个要带走大宅主人的酒糟鼻子,再往外围一看,那内鬼脸上的笑直叫人发毛。
    谢旸:
    大概已经明白了大宅主人这趟出门不会有好事。
    眼看着西蒙就要跟人走了,谢旸忍不住喊住他,咿咿呀呀的小奶音在人群里尤为引人注意,莉莉拉拉很是高兴的抱着谢旸颠了颠,小宝宝真乖。知道哥哥要出门了,在和哥哥说再见呢!
    周围人纷纷露出善意的微笑,夸奖起两人感情好。
    谢旸:
    真是吃了哑巴亏。明白靠说是不行了,谢旸只得另辟蹊径,顶着周边的笑声,扒住了西蒙的衣服。得亏莉莉拉拉就站在西蒙边上,不然就他这短胳膊短腿还够不着。
    莉莉拉拉颇为惊讶,这么舍不得哥哥吗?听话,哥哥过半个月就回来了。
    心里头还琢磨着,两人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谢旸还这么粘人,看样子还真的是有缘分在。
    面对一个软乎乎的奶娃,西蒙也不敢使劲,轻轻挣了挣,想要把袖子从谢旸手里挣脱开来。真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的谢旸眼见不妙,愣是死扒着不放,还试图蹬着腿蹿过去。
    当然,蹿是不可能蹿的,眼前着谢旸维持着一个大半个身子悬空,两条小胳膊硬拽着西蒙的袖子,两条小短腿偏还被莉莉拉拉抱在怀里的高难度姿势不肯松手,西蒙怕小孩手上没劲摔了,只得把人抱过来,再还给莉莉拉拉。
    结果一抱过来,这孩子都不肯撒手了,刚还紧拽着的衣袖也不要了,就可着他脖子抱,一副绝不放手的架势。
    耳边还响着莉莉拉拉和亚瑟惊奇的声音,西蒙只觉莫名,他和抱着的这个小鬼就没见过几面,面都没说上过一句,哪来的舍不得。
    西蒙垂下眼,和一双乌黑溜圆的小眼睛正好对上,谢旸下意识哼唧了两声,让他别出门,当然,这种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听不懂的奶语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西蒙:松手。
    谢旸权当没听见,反正他也的确听不懂这里的语言。
    来接人的学校主任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便提醒西蒙该走了,莉莉拉拉等人不敢耽搁,想把谢旸抱下来,让西蒙脱身,偏偏谢旸一直圈着西蒙的脖子不放手,小孩子骨头都没长硬,众人也不敢用劲,一时间倒僵持下来。
    光这样还不行,得想办法把人赶走,一张包子脸埋在西蒙颈间,努力想着怎么提醒西蒙小心这个酒糟鼻子,就听见那酒糟鼻子自己先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眼瞧着西蒙铁了心要走,谢旸不禁着急起来,一蹙眉,忽的盯着手上的奶瓶看了起来,刚才忙着扒拉人,都没注意还有这个
    仗着自己顶着个奶娃娃的皮子,谢旸非常不客气的把装了六分满的奶瓶冲着酒糟鼻子扔了过去,凭他现在的那点气力,想当然的没砸到人,但洒出来的奶却还是泼了人一身。光这样还不够,他硬是面瘫着一张包子脸,咿呀着冲着人来了一通拳打脚踢。将对这人的不喜表达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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