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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食色——英杜_/英渡(66)

    海湾看也不看他,牵着海蓝蓝去坐电梯,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小家伙今天学了些什么。
    海蓝蓝小嘴不停地说着,又是这个练习曲,又是那个小夜曲,眉飞色舞的样子,显然很喜欢弹钢琴。
    他小小年纪,便能找到自己的兴趣,且有人帮他将其实现,比自己不知幸运多少倍。
    海湾想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迟归英挺的面容,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迟归并未留意他,进门后他让海蓝蓝自己去看动画片,独自进了书房。海湾下意识地跟着他,走到门口站定,抠着墙壁看他。
    过来。迟归摆弄着桌上的文件,让他坐在自己怀里,还生气么?
    谁生气了。海湾既觉得理亏,又觉得委屈,咬着舌尖嗫嚅说:我又不是跟你生气。
    迟归叹了口气,撩开他额前垂下的碎发,低低道:湾湾,你该对我有点信心,也该对你自己有点信心。
    如果今天换做任何一个人对你这样说话,我想你都能处理得非常好。可偏偏是他,每每都能让你失控。
    又不能赖我,他喜欢你。他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不单单是因为他喜欢我,更是因为你认为他很优秀,这让你感觉到威胁。迟归顺着他的背说,记得上次我告诉你的话么?他在你我之间,永远没有一席之地。
    而且我很不满意你对自己的贬低,许鹤的确优秀,你也一样。他咬着重音又重复一遍:你也一样,知不知道?
    海湾的眼睛再一次蓄满水光,他看着他,撅着嘴道:我这次不会哭了!
    迟归原本一脸严肃,听见他颤抖着声音下的决心,又笑了:许鹤就像个打不过你的孩子,只能用语言来激怒你。只要你一激动,他就得逞了,并且感到一点快意。
    这样的小把戏,与海蓝蓝幼儿园里的小孩子玩的把戏,根本没有区别。对于这样的行为,你只有表现得毫不在乎,才能反衬出他的幼稚。
    那我又没你这么多心眼儿。海湾耷拉着脑瓜悲伤地说,我是个傻的。
    他的模样活像一个悲伤表情的实体版,迟归闷闷笑他:不许这样说,只有我能这样说,但是湾湾,我不会那样认为。
    爱情是给予他伤害自己的权力,又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世上唯有迟归能伤害他,可迟归永远不会这样做。
    海湾点点头,埋在他怀里说:可我还是有一点儿气,讨厌他。你又不让我冲动,我怎么出气啊?
    我来问你。迟归捞出他,盯着他眼睛说,许鹤最在意的是什么?
    还用问么,当然是你。他自问并非大度的人,至少没有宽容到忍耐自己情敌的份上。
    世上冷静之人千千万万,然而真正能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冷静的寥寥无几,那大抵还是不够爱吧。
    迟归捏着他的下巴问:那么我是谁的?
    我我的吧。海湾见他神色晦暗,红着脸肯定道:嗯就是我的。
    打压一个人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夺走他最在意的东西。迟归道,你已经做到了,又有什么需要与他一般见识呢?
    话虽如此说,海湾不解地问他: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还是好气。
    抬抬。迟归拍拍他屁股,从他兜里掏出手机,点开社交软件问:我记得你有他的好友是么?
    当初餐厅入职的时候,大家互换过联系方式,海湾虽然从不与他们往来,却有他们的账号。
    迟归解开自己领口的三粒扣子,露出一片细腻光滑的蜜色肌肤,灯光洒下来,折射出一条常年健身之人才有的沟壑。
    海湾怔怔看着他,不等问他要做什么,自己的上衣也被他脱了,你干嘛?
    帮你出气。迟归亲昵地搂住他,与之肌肤相贴,姿势宛若杂志里的写真。
    海湾跨坐在他身上,小鸟依人地趴在他怀里,幼嫩的脸蛋上一团粉红色晕影,背后大片雪白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远远看去分外绮靡。
    迟归点开摄像头,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巧妙角度拍了一张合照,接着打开社交网络发了出去,配文是:日常。
    我靠!同一时间的一杯无里,陆远舟一口金汤力喷出老远,哈哈哈,日常!日常!
    王昆仑置身晚高峰的车流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方向盘一歪蹭花了旁边的途锐。
    朋友圈霎时炸了锅,消息提示音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海湾的手机很快烫得像个暖手宝。
    他点进许鹤的主页看了看,见三分钟前分明还有的一个春风得意的笑脸表情,此刻已被删除,再刷新连一条动态都看不见,显然是被屏蔽了。
    迟归放开他换上睡衣,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海湾抱着手机愣愣道:真狠哇。
    (五)
    三天后,王昆仑上门,送来了一份文件。
    迟归围着围裙做菜的模样被他大肆嘲笑了一番,终于在他彻底冷脸之前,识相地卷包潜逃了。
    海湾送走他回来,翻着玄关上的合同,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宝贝啊?
    自从参观过迟归的保险箱,并得知他给自己买保险、转让房产之后,他便深刻地认识到,文件当真比黄金值钱。
    他之前帮铭盛做了一个并购案。迟归搅着锅里的花胶鸡汤说,这是一部分卷宗,我让他拿来给我看看。
    我记得啊。海湾抱着文件盒坐到吧台边,一本本翻看,上次他还问你能不能接来着,你说能接。
    之前迟归去岛上过生日,曾在宵夜时示意王昆仑与过千帆接手铭盛的案子,海湾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他清楚地记得这件事。
    迟归颔首说:有几个月了,也算派上了用场,虽然和我计划的有点出入。
    你计划什么?海湾似乎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问他:你让王昆仑接他们的案子,不会就是想以后黑他们吧?
    什么话。迟归将砂锅从电子炉上端下来说,我让他接手铭盛的并购案,是想探探他们的底。
    毕竟他们已经有涉足酒店业的意图,知己知彼,难说将来他不会是你的竞争对手。
    海湾忙将垫子放在锅下面,道:你真是会算计啊,现在就真用上了。那你都发现了什么?
    我还没看合同。迟归从他手中接过文件,大略浏览一遍,笑说:逸兴大楼我要定了,去叫蓝蓝来,吃饭。
    翌日迟归把海湾留在家里,独自走了一趟铭盛集团。酒店的项目负责人许鹤亲自接待他,两人选在三十八楼宽阔的会客室见面。
    从落地窗前向外望去,能将这座城市的大半风光饱览眼底,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甚至是不敢奢望的。
    楼下车水马龙,人群犹如蝼蚁,密密麻麻地涌来涌去,看在高楼之上的人眼里是那样渺小而卑微。
    许鹤收回视线,扯了扯嘴角:我小时候去过一次你家,你还记得吗?
    我今天不是来谈这个的。迟归手边是他带来的文件夹,门外是等待他的Jennifer,客军作战他依然如此胸有成竹。
    我那时候就很崇拜你了。许鹤坐到他对面,手指在咖啡杯上转着圈子,那么年轻,那么英俊,又那么能干。我爸爸说,我要成为你那样的话,他这辈子就算没白活。
    可惜我还是让他失望了,我现在在他最讨厌的铭盛集团,在给他最不喜欢的弟弟做事。他要是泉下有知,估计能被我气活了。
    不过他不会骂我的,成为你多难啊,成为你多累啊,我才不要成为你。我只要仰慕你就好了,只要你是我的,何必成为你。你说是不是?
    迟归没有回答,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海湾现在应该刚从幼儿园出来。
    上次同他说过送海蓝蓝上小学的事后,他一直在犹豫,不知该不该送、小家伙会不会无法适应。
    那天你跟我说的,我都记得。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我还不至于。许鹤笑说,我就是发发脾气罢了,真烦人,我都把你让给他了,你就不能让我出口气么?
    迟归转了转手腕上的袖扣,纠正道:不是你让给他,是他吸引了我。他轮不到你让,这口气也不该出在他身上。
    嘁,你就知道维护他。许鹤嗤了一声,就算现在把你给我,我还不稀罕要呢。凭什么我只能要他剩下的,谁在乎。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谈点正事了?迟归不耐烦地问。
    许鹤两手插着兜说:谈什么正事?咱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那组楼我叔父说什么也不会让的,谈什么都没用。
    那也未必,世上唯一绝对的事就是绝对没有绝对的事。迟归抬手将文件夹推给他,话别说得太满,我建议你先看过这个,再下结论。
    这是什么?许鹤翻开文件夹,脸色陡然变得青白。
    他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居然
    迟归再次转转袖扣说:这是一份国有土地使用证,上面的名字是谁,看见了么?
    你什么时候为什么?再次抬起头,许鹤眼里已有朦胧雾汽,像个没有抢到糖的孩子。
    你居然把那块地买给了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多少资产,你居然情愿套在这里?
    小鹤。他突然用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语气唤了他一声,我拿得起。
    许鹤僵在座位上,脑海中轰雷掣电一般,嗡嗡回响着这句小鹤。
    半晌后,他痴痴道: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迟归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这块地是江逸兴祖父辈留下来的,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虽然拥有地上物的产权,但土地使用权早已到期。
    我现在已经买下这块地,也就是说这组楼他租也得租,不租也得租。否则我只好学一学国内的拆迁队了。至于赔偿,我拿得起。
    他将文件留在桌上,最后一次整整袖扣,大步向外走去。
    许鹤的声音倏然响起,他叫住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
    迟归微微侧过身,道:这是他的,我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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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字更新奉上,谢谢大家鼓励,你们太可爱了吧!
    第80章 鸳鸯
    你去找许鹤了。
    海湾视线盯着桌上的外卖盒子,里面装的抹茶红豆糕和海鲜捞饭,是他下午去接海蓝蓝时,顺便从附近港式餐厅带回来的。
    去和他谈租赁合同的事。迟归撕开一次性包装,坐在餐桌前道:给我买的?
    给我自己买的。海湾口是心非地冲了一杯柠檬水放在他手边,我吃不下了,给你吃吧。
    你还有吃不下的时候么?迟归用揶揄的目光瞥了瞥他,随即卷起袖子,舀起饭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从我上次让你叫外卖那家店买的?
    海湾在他对面落座,以手支颐,扁嘴道:买给我自己尝尝,才不是给你的。
    那你晚上吃过了吗?迟归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将饭推去他面前问:要不要再吃点?
    他目光带笑地看着自己,进食姿态优雅而潇洒。分明手里拿的是塑料勺,面前摆的是白纸盒,可一举一动怎么看怎么像戴着荷叶边餐巾赴宴的中世纪贵族。
    海湾被美`色蛊惑,拣了一块糕填进口里,含混不清地说:我不吃已经吃过了。
    哪里像他,早上出门和许鹤见面,居然一直拖延到晚上才回来,期间连手机也打不通。
    你吃的什么?迟归看向远处坐着玩乐高的海蓝蓝,又问:你们晚上吃了什么,也是海鲜捞饭?
    是啊。海湾抢先说。
    海蓝蓝跑过来,举着一块红色的乐高,笑道:我下午吃饭,湾湾哥哥吃的方便面。
    嗯,蓝蓝很诚实,比你湾湾哥哥表现好。迟归拍拍小家伙脑瓜,待他跑远,方转过脸问:为什么自己吃泡面?
    不为什么,我喜欢吃啊。海湾的节俭源自于贫穷,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习惯。而习惯并非三两天可以改变的,何况他的确拮据。
    迟归咽下最后一口饭,起身擦着桌子说:撒谎可不是好习惯,放一枚硬币去罐子里吧。
    海湾闻言着实一怔,他已经很久没有放过硬币,最近得意洋洋都快将之忘了。平时也罢,如今当着海蓝蓝的面,接受这样不严厉却羞耻的惩罚,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又没撒谎,我就是喜欢吃泡面。给你俩买饭怎么了嘛,这也算错么。他看看大客厅里的小家伙,固执地道:我不要放。
    迟归明白他的心思,洗着手说:去放,不用告诉蓝蓝,他不知道。然后到卧室来,我有事跟你说。
    有前车之鉴,海湾知道他的话难以违拗,只好不情不愿、偷偷摸摸地跑去大客厅,背对着海蓝蓝放了一枚硬币在罐子里。
    迟归去卧室换下衣服,给自己放了盆水准备泡澡。海湾进来时,他刚脱完上衣,见他在门口磨蹭,招手道:洗过澡了么?一起?
    啊?一起啊海湾抓抓自己头发,笑呵呵道:洗过了,嗯再洗一个也行。
    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扯掉自己身上睡衣,一个猛子扎进了浴池。
    迟归翻出他的小黄鸭,又从顶柜上取出一只浴球,丢手扔进了水中。
    海湾低头看着那颗球,见它似泡腾片般在池中打着旋子飞速缩小,五彩泡泡顿时溢满身周,惊喜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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