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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事故——欲燃心(41)

    穆清余品了品,没听懂:别跟我打哑语啊。
    嗯。陆归晚简短应了声,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穆清余贴着他的耳朵说:你猜得真准,他这次真放弃了。
    陆归晚暗自紧绷的心情终于松懈,他朝不远处的辛清流挥了挥手,示意他走。
    不过我心情不好。穆清余对他坦白,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
    不是说百分百是看一眼就忘不了的人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穆清余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追在他身后,匹配度难道做不了数吗,那我的缘分在哪儿。
    陆归晚嗯哼一声:我一直在说做不了数,所以我不相信这个。
    百分百啊。穆清余拍拍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百分百的缘分放在我面前,我他妈一点都没感觉,靠,我不会是性冷淡吧!
    他心里想着这些话,一不留神就脱口而出,前面的陆归晚猛地刹车,接着才又恍恍惚惚地走。
    算了,跳过这个话题。
    穆清余追上去,伸手去抢陆归晚手上已经拆封过的检测报告,好奇占了大半,他急着追问:你的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人上九十,有吗,为什么不说。
    有,有一个百分百。陆归晚的检测数据同样好看,还有几个上九十了。
    穆清余看了他一会,想说恭喜你啊,但忽然间牙根泛酸说不出口,他懊恼地转过身,盯着入秋后枝丫上枯黄的树叶发呆。
    树叶过了一轮寿终正寝,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那抹黄飘飘摇摇地从树枝上坠下来,落在地上又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卷,慢慢飘远。
    穆清余一个激灵,立即回神。
    嗯,似乎不是特别开心,他肯定自己现在并不高兴。
    穆清余起先以为这个不高兴只是一件个例,没成想糟糕的事还在后头,周末有空他去找陆归晚打游戏,在楼下碰到陆知游,对方领着一个白嫩嫩的小男孩往楼上走。
    男孩年纪看上去不大,脸上还有点明显的婴儿肥,身上的衣服简单干净,但被洗得有点儿旧了。他有些拘谨,一路低头往前走,声音轻得像蚊子嗡嗡叫,不敢和人直视。
    陆知游和他闲聊几句,他只会嗯嗯啊啊地点着头,一面又用警惕的眼光偷偷打量穆清余,穆清余稍稍看了他一眼,后者吓得缩了回去,没见着过这么胆小的。
    谁?穆清余好奇地上前打听情况,陆知游给他介绍:小晚的那个百分百,今天刚联系到,把他接过来问问情况。
    什么?穆清余诧异,百分百?他不是
    他不是说不在意匹配数值吗?
    他说过的,信誓旦旦,说冰冷的数字没办法左右他的择偶。
    骗子,真他妈是个骗子,嘴里就像揩了蜜。
    穆清余心里那股糟糕的情绪又泛滥开来了,像春季延绵不绝的雨,他后知后觉自己闹脾气了,哄不好了,可这也太丢脸了,他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咕噜声
    看了眼存稿,发现明天终于到了下一个剧情点,那么明天见
    第36章
    既然遇到了那个百分百那, 穆清余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再打扰的道理,他本来不打招呼径直过来,现在匆匆离开, 背影落在陆知游眼里, 像落荒而逃。
    陆知游叫住他:喂, 小清。
    嗯?
    算了, 没事。陆知游努力组织语言但最终放弃, 只说, 路上小心。
    周六晚上九点,房间内一片漆黑,唯有拢实的被窝里隐约传来一道光亮,许久后,一双手伸至半空, 缓慢摸到床头灯打开。
    穆清余的脑袋探出被窝, 头发凌乱,后脑枕着床头墙壁, 无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他失眠,根本睡不着,那种心梗的情绪从中午蔓延至今,甚至像把火,烧得愈来愈烈。
    就在这时, 放在手边的手机开始震动,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陆归晚的名字。
    穆清余躺下后接起电话,一双空余的手搭在被外,指骨屈起,有节奏地敲着枕边的软被角, 过一会他就觉得有点累了,抓紧被角没肯放,嗯了一声。
    陆归晚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像尸体一样躺着。穆清余翻了个身,然后对着电话汇报,一秒钟前我翻了一个面。
    听到了,你是不是一个人呆着太无聊了。陆归晚笑,还有,听我哥说,你今天过来找过我?
    穆清余的语气不自觉地有点酸:遇到你办正事,我当然不敢打扰你,感觉好吗,是不是心里美滋滋特别爽。
    这股酸意都快溢满出来了。
    办正事?陆归晚品着他的这句话,立即反应过来,你说那个?我当然没答应,是我妈听了医生的话,想用他的信息素来治疗我的极热期。
    为什么不要?这下轮到穆清余疑惑,如果有机会就一定要试试,极热期很痛苦。
    陆归晚的声音被线路压缩得有点失真,但他发音清晰,字正腔圆,语气郑重地像是在跟穆清余发誓:因为我不想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我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一定只等他一个人。
    穆清余的心脏在黑夜中猛地一跳,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你知道自己在等谁吗?
    陆归晚没说话,但他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地舔着穆清余的耳朵,穆清余的心脏跳动愈来愈快愈来愈快,快到他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就此猝死。
    陆归晚的声音被话筒渲染得过分好听,要命地抓着人的心脏,穆清余觉得耳朵边麻麻的,这阵麻像是手机漏电了般,对,穆清余怀疑手机漏电了。
    破手机,迟早把你给换掉。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压惊,决定暂时越过这个深夜话题,他问陆归晚:明天有时间吗,我约你一起出去玩。
    约?你约我的话,我当然过来。
    穆清余啧了一声:正经点,别跟我打嘴炮。就是一起去打篮球,现在我想通了,alpha就应该打篮球,我还要去健身房,一起去,我练腹肌。
    其实你的腹肌数刚刚好,不需要锻炼了。
    不,你不懂,你什么都有了,可是我也想要大长腿、人鱼线和三角肌,靠,哪儿出问题了我怎么越说越饿了。
    陆归晚听着,想:可是你有一截好看的腰,像雪一样白的皮肤,适合亲吻的嘴唇。
    别想了,他也开始饿了。
    第二天下午,他们约了个地方见面,穆清余把具体地点发给陆归晚后,跑到球场跟人打了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
    这个地点是他从楚其那儿问来的,一座废弃的小学,一直没重建起来,房屋已经被推倒一半,另一半苟延残喘站在太阳光底下,像一座古时残缺的建筑,屹立不倒。
    墙壁上的陈年旧痕依稀能够辨出字迹,有人用幼稚的笔触写下:谢小花我喜欢你。
    再往下看,同一个人的字迹,谢小花被用两道横划去,换成了韩美美,之后又变成钟鱼儿,加画一颗老大的爱心,大约动了真心,毕竟比别人多了一颗心,是真爱。
    敢情这个小学生的情史这么丰富,绝世海王,穆清余蹲那儿发了半天呆,又想,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懂什么是喜欢吗,连他这个快成年的大哥哥都搞不懂。
    穆清余正蹲着没动的时候,前面斑驳的墙壁上投下一片把他笼得结结实实的阴影,他后知后觉一愣,回过头看了眼,是陆归晚抱着篮球站在他身后。
    呦,好俊一小伙。穆清余当即吹了声浮夸的口哨,站起来上下打量他。
    从发梢到脚底,他由衷叹气,确实挑不出一点毛病,硬要说的话是太高了,以后找老婆也得找个高个子,最萌身高差听起来虽然不错,但打啵时困难重重。
    陆归晚把篮球扔进他怀里,抬下巴示意:过去打一场。
    记得别欺负我。穆清余和他并肩往废物利用的篮球场上走,撞撞他的肩,我难得复健,别打击我信心,让我几球呗。
    陆归晚勾起唇,心情好:行。
    他们从下午一直打到傍晚,即使只有两个人也玩得尽兴,到最后穆清余揉着酸涩的肩,先收手,连连退后:不打了不打了,陆归晚你是什么品种的怪物,体力这么好。
    他悄声嘀咕:以后谁受得了。
    有水,还有纸巾,你自己拿。陆归晚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背包。
    穆清余灌了整整一瓶水,才把那股因为运动泛起的热给压下去,他盘腿坐在休息椅上扇风发呆,盯着陆归晚来来回回运球投篮的身影,移不开视线。
    他觉得陆归晚今天的穿着尤其青春,一套简单的红白运动装完美击中他的审美,头上的白色运动发带画龙点睛,没有额前碎发的遮挡,精致的五官挑不出错。
    今天天气好,傍晚的落日给云层挑染了烈烈的红,像是一团浓烈的火,在火团里有鸟三三两两穿梭而过,天空下,陆归晚仰跳投篮,画面定格。
    穆清余收回手机,不动声色地保存照片,留下一张构图绝佳的艺术品。
    等等,过半分钟他才回神,想:我刚才干了点什么事?我是不是偷拍陆归晚了?
    我偷拍了吗?没有吧,害,清清怎么可能会干这么下流的事。
    穆清余把手机打开,不可思议地盯着解锁后屏幕上陆归晚的投篮照,缓缓慢慢地打了一个惊诧的嗝。
    我是个畜生,他这样鉴定自己,我可能有第二人格,这绝对不是我干的。
    不过照片拍得可真好看。
    正在内省,陆归晚踢着篮球朝他走过来,和他分了点位置坐下后,垂眸扫过穆清余手上已经息屏的手机,穆清余不自在地往旁边挪,把东西藏到身后。
    他们并排坐在休息椅上沉默,穆清余先出声打破僵局,说:今天玩得挺开心,你觉得呢,跟我玩是不是特别有趣。
    嗯。陆归晚仰头喝水。
    穆清余说:那还有件事,昨天那个和你匹配度百分百的omega
    陆归晚打断他的话:我不会跟他有故事,放心。
    我放什么心啊。穆清余抿了一口水来润嗓子,外强中干地说,要放心也轮不到我来放。
    但他的话虽然这么讲,从昨天开始高悬的心却结结实实地落了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后背放松,通体舒畅了起来。
    那他接着说,刚讲了一个字,一只篮球从他身后飞过来,应声砸在穆清余的后脑勺上。
    变故几乎就在一个瞬间发生。
    啪嗒、啪嗒,篮球落地,有节奏地弹远开去,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后,一个男孩局促不安地过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陪你们去医院。
    穆清余晕乎乎地眨眨眼,左右张望一会,迟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动作比放慢的帧数还要慢几拍,慢到几乎不可思议,像蜗牛。
    穆清余?陆归晚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喊他名字,先告诉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穆清余不回应,他垂眸盯着地面上那只小小的垃圾袋发呆,只有陆归晚的掌心靠得太近时,睫毛才会因为不适微微颤动。
    他这样甚至太像一个坏掉的洋娃娃了。
    陆归晚惊疑不定地看着穆清余,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闯事的男孩也有点怕,一直在旁边局促不安地搓着手,紧张:不会真出事了吧,怎么办?我以前也被篮球砸过但没有
    闭嘴。陆归晚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医院打电话,之后他蹲下,背起穆清余迅速往校外的马路上跑去,那个男孩快速跟在他们身后。
    陆归晚。穆清余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缓冲期后终于找到一点意识,他轻轻喊着他的名字,我头好晕,就特别疼,跟有金刚钻子钻着我一样,我不行了我好想睡觉。
    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
    穆清余靠在他的背上,搂着陆归晚的脖子说,我这么聪明,一定不能傻了。
    不会的。
    我以前走路也摔过跤。可能脑子坏了话也多,穆清余甚至把平地摔跤的丢脸事都往外说,一个人唠个不停,就在医院了躺了好久,特别丢脸,还把以前的事情给忘光了,过去一年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陆归晚的步子诧异顿住,他甚至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医院,六楼。
    那东东和谢黎听说穆清余受伤的情况也赶了过来,顺便调来了穆清余过往详细的病历单,他目瞪口呆: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平地走路也会摔跤,不是吧不是吧。
    而且!他喘了一口气停顿,又接着说,摔就摔了,居然还跟偶像剧里演的一样,把自己给摔成失忆了!我一直以为这种事情不可能存在。
    陆归晚走路时一不留神,脑门撞上了墙壁。
    他低骂自己一声,揉揉头,来到病房前,努力深呼吸,停顿好久后,开门进去。
    谢黎带着那东东自觉退到房间外,不去打扰他们的独处。他们坐在医院长椅上互相对视一眼,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尽管事情确实荒谬,但由此证明穆清余并不是骗子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是惊喜。
    位于六楼的单人病房整洁明了,墙壁被粉刷成一尘不染的白,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束新鲜采摘的玫瑰花,高调的红艳给压抑的病房带来一丝鲜活的气息。
    穆清余侧睡在床上,医生在检查结果显示正常后给他打了一针药剂,药剂里有助眠的成分,他没说上几句话就困了。
    陆归晚怀着复杂的心情慢慢来到病床前,他在床沿坐下,垂眸打量安睡中的穆清余,伸手想替他抚去刺着眼睛的碎发时,余光扫到了他手边的手机。
    陆归晚在短暂的停顿后快速想到一件被他遗忘的事,他的瞳孔立即缩紧,掌心在半空踌躇、犹豫,最后狠狠心,拿过穆清余的手机。
    他没有偷窥他人隐私的欲望,但那是他的穆清余,他曾经得到过他的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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