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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名顶替——之吱吱知(8)

    季北秦坐下来,手里是骆曲递来的合同,上面虞仲天已经签了意向。
    宇辰的合同,季家,SLK。
    季淮天还在南城和他那个妈精心算计,但只要过了今晚,他就都能握在手里,一步一步拿下来。
    一个没结婚证的妈,怎么可能抵得过季家最有分量的长辈,在这场博弈中,获胜的必然是他。
    季北秦:你把司机送去洛洛那里,晚上一切照常。
    .
    因为要励笗走人的事,江洛大半个白天都有些走神。
    准失业司机却没察觉,励笗睡了个饱,但白天江洛又没什么目的地,所以只能由自己开着车带着乱转悠。
    他皱着眉头看导航,找了好一会儿能让江洛玩一玩开心一点的地方,但实在是人生地不熟,最后七拐八拐到了个人挤人的景区。
    江洛对这些当然没什么兴趣,干脆给励笗买了张票让他进去看看,自己靠在副驾驶凝神。
    他很少反驳季北秦。
    况且对方这是在乎他。
    这段时间江洛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季北秦越来越在乎他,好像离不开他了一样。
    他心里是开心的,甚至昨晚那样霸道的性爱都是甘之如饴的。
    只是励笗关系祁孜芸,确实有些难以处理。
    洛洛哥。
    车门一开,半热不冷的风灌进来,江洛片刻发怔,扭头就看到励笗钻进来,手里还捏着两串长长的糖葫芦。
    你没去看景点?
    江洛好奇的看过去,励笗有些局促道:没。你不是觉得没意思吗,我...我也不想看了。
    那你干嘛去了?
    他走了很长时间,江洛把这些事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已经想了好几遍。
    励笗眼神亮了一点,把一串满是橘子瓣的递过去:我去排队给你买这个了,我看网上的点评,都说这个特别好吃,排队要一个多小时呢。
    ......
    江洛接了那一长串。
    过午的日光里,现淋的糖浆和糖纸反射出一条金色的结块,最下面裹着棒子的餐巾纸带着温度,一捏就知道被捉了很久都没放开过。
    再加上旁边絮絮叨叨的一点声音。
    励笗很有精神:咱们接下来去哪?其实我刚查了,还有很多好吃的,我都可以排队给你买,要不...
    江洛把本来要说的话咽下去,插了一句:谢了,先回去吧。
    他得好好跟着小古董谈一谈,不管是为了瞒住祁孜芸还是为了不让人多想。
    但车刚开回酒店停车场,江洛就看见车位上多出一个身影。
    对方工整的穿着黑色西装,见到他先微微鞠了一个躬:季先生让我来的。
    说完又看了眼从驾驶室里下来的励笗,顿了下,才继续对江洛道:说是,您缺个司机。
    啊?
    励笗一呆,忙一个步子跨上来,人高马大的挡在江洛前面:叔叔您搞错了,我就是他司机。
    ......
    对方显然也有些懵,看看车牌号又看看江洛,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几乎不存在认错的可能,当即道:是江洛先生吧?我是季总叫来的司机。
    ......
    连江洛的名字都叫出来,自然不是认错。励笗顿时竖起眉毛,超前微倾了半个身位:我才是他正经的司机!
    ......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励笗抢着说完,又赶紧道:咳,叔叔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正经...
    先回去吧。
    江洛实在不好当着这样的场合直接让励笗走人,只能先打发季北秦的人:我去跟季总说,你放心。
    有这句话,对方也没多坚持,点点头要告辞,江洛多问了一句:季总现在忙吗?他...是在外面办事还是在家?
    司机赶紧回身:和闻总一起在上京别墅,老太太也在。
    那就是不忙。
    拒了季北秦的人,算是驳了季北秦的意,他怕这人生气,当然要先知会一声,大不了晚上再慢慢撒娇哄一哄。
    江洛摸出手机先给季北秦去了一个电话,并没人接。
    他连着打了两个都是忙音,于是又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得到回复。
    江洛后来曾自嘲过。
    如果他这时候坐下来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不过是季北秦很多次不回他信息的其中一次,也不过是很多次没接到他电话的其中一次。
    并没什么好在意。
    但此时此刻,他却并没想过这些。
    江洛有些害怕。
    因为司机肯定已经回到了那边,已经告诉了季北秦他拒绝的消息。
    但他的手机却没有一点动静。
    江洛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季北秦生气了,生他不听话的气,所以不回他的电话,也没有回他的信息。
    他坐立不安,像一只闯了祸的兔子,心里惴惴。
    江洛揉了揉刘海,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多。
    他甚至想到如果是季北秦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的男司机,又是开车七八个小时,又是拎东西聊天他会怎么样......
    江洛眼睛闭了闭,漂亮的眼尾垂下一点懊悔的模样。
    因为他估计会和季北秦一样。
    一样斤斤计较。
    江洛突然有些怪自己,怪自己没有好好体谅对方的感受。
    他明明应该更成熟,更懂事一点。
    小冬。听到江洛的声音,励笗很快看过来。
    江洛微微低着头道:抱歉,我...给你买了回南城的机票,还有这个月的薪水,已经三倍结给你了。
    那个,我这边暂时不需要司机和保镖,我...会自己跟祁总说的。
    江洛小心的看他一眼,对面人眼神里的光果然瞬间暗下来。
    励笗揉了揉膝盖,声音带一点哑:洛洛哥,是不是我干的不够好
    你很好。
    江洛很肯定的道:但我现在不需要司机了,真的抱歉。
    励笗有些呆呆的站在原地。
    随后才怔着点了一下头。
    好。
    江洛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了,最后再麻烦你一下可以吗?送我去个地方。
    车里只有一本驾照,是励笗的,江洛想来想去,还是不好无证驾驶,打车也不是很方便。
    励笗用力点点头:不麻烦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江洛谢了他,然后把季北秦先前发过来的定位转过去:
    开到这里就好。
    第14章
    订婚宴就设在陆域的别墅花园。
    季老太太食素多年,出去总归不方便,再加上只是初步见面,还涉及很多商业合作,并不方便大张旗鼓。
    后花园的装饰很简单,闻朔找的活动公司布置很低调,但带徽的乐队和法国厨师一看就价格不菲。
    长桌上,虞仲天和虞夫人已经坐定,末尾坐着虞依依,脸上倒是兴致不高。
    同样的还有季北秦,一杯香槟半端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闻朔成了桌上活跃气氛的人,先敬了老太太两杯茶,又招呼起了现场的厨师和乐队。
    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商业联姻本就没太多人情可言,一阵寒暄过后,虞仲天开门见山:现在季家的产业,SLK是季总在管,慈善拍卖和海外公司都是季淮天在筹理,不知道以后是不是都这么管下去?
    论实业,雄霸东南的SLK当然是大头。旗下产业从地产到互联网,餐饮酒店,影视娱乐。
    只要是东南沿海地界,大的项目地块,几乎都沾着SLK的边。
    而慈善拍卖和海外公司相比之下就弱的多,只是做一做账,走一走拍卖和美术馆之类的文旅项目,完全比不了SLK。
    虞仲天话里话外的意思很白,虞夫人在一旁淡笑着看季老太太:我们家就依依一个宝贝女儿,我知道季家家大业大,很多事不那么方便,但有的事也得尽早定下来。
    季北秦并没说什么,他一杯酒喝到大半,事情算是迈上了步子,却莫名的没什么兴致,还有些心乱。
    北秦管公司这几年,业绩我跟他父亲都看在眼里。
    季老太太对这门亲事以及和虞家合作的未来显然很满意,季北秦能让她满意,她自然认为这就是符合心意的人选。
    内部通函国庆假期一结束就会发出去,SLK,包括季家的三个基金会都会交给北秦打理。
    微凉的夜风下,虞仲天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虞夫人笑面如花点了点头。
    这么大一个消息,季老太太一锤定了音,闻朔坐在旁边,心中落下一份惊叹。
    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结果。
    他看着季北秦从小就活在这个笼炉桎梏里,上最多的课业,去最苦的部队,回来了就是尔虞我诈的商业游戏,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但他总算是把这一切拿到了。
    只不过闻朔侧眼看过去,季北秦眸中却并没太多惊喜和雀跃的表情。
    他有一点感叹,这人实在太过于城府,连这种时候都能喜怒不漏于形,像个没事人一样坐着,只顾喝酒。
    他不知道,季北秦这会儿眼皮跳的厉害。
    有种定律,叫做怕什么来什么。说是歪门邪道,但却偏偏在这种时候让人心神不宁。
    宴席过半,乐队的小提琴声缓缓落下优美的降调。
    许是因为音乐声淡了,一点嘈杂的低语声和稀落的掌声显得格外清晰。
    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红丝绒的方盒子,老太太笑笑,声音盖过了远处的低语:隆重的将来再补,这是我给小孩子一点礼物,北秦。
    季北秦站起来,拿了递过去。
    那片被高高的烛台和桌面盆景挡住的夜色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像是被心魔牵引着一般,他莫名的侧了头。
    乐队的尾端,一根小提琴杆刚刚被收起,白色衬衫落下的肘边,站着一个人。
    季北秦的动作瞬间凝固。
    江洛就站在门口。
    .
    他很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里就像是一潭有序稳静的湖面,任何狂风暴雨都淹没在池底,化在平静的表面之下。
    如今,却像是被重重砸下一块石头,溅起的涟漪泼散到四处,变的狼狈又错乱。
    离着那张长桌远开十米的地方,侍者的声音还在江洛耳边继续。
    季先生有吩咐,今晚不接待来客,真的很抱歉。
    花园门口的声音很轻,无论是江洛费心的解释还是侍者再三的劝阻,在乐队的音响下都没于枉然。
    下一首是肖邦的Waltz No.1 op.18,以庆祝季先生和虞小姐的订婚宴。
    法国钢琴手略带生涩的中文,透过麦克风,溢满了整片静谧的空气。
    那一瞬间。
    嘈杂的低语声终于停下。
    季北秦感觉心里那层空空的台阶。
    终于塌了。
    音乐声透过缠着粉色蔷薇的花门,慢慢响起的整个花园里,这是整个流程的最后一首曲子,餐桌上静的连刀叉碗碟声都不复存在。
    季北秦怔站在原地。
    江洛熟悉的身影正好落在他眼中。
    门口的人身形很单薄,带着一点呆呆的怔立,仿佛上一秒还在努力的和侍者沟通解释,这会儿连声音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收回嗓子里。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清亮,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在看到季北秦之后慢慢停住了转动。
    那一刻,江洛多希望他在这里并瞧不见这个人。
    他只感觉耳边都是音乐声,钢琴和小提琴混杂出的交响,甚至看不清季北秦是怎么走到他身前的,又是怎么在那片高昂浑厚的音乐声中用极低的声音对他道:
    洛洛,回去等我。
    江洛没动。
    他不明白,对着整个地方都不明白,对这里的人不明白,连钢琴的声音都听不明白,
    更听不懂季北秦的这句话。
    你...在订婚?
    江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过了良久,才梳理了这一切,问出一句极其显而易见,又让人费解的话。
    季北秦看着他,低声道:不是你想...
    你在跟女人订婚?
    江洛打断他,浅色的瞳孔并没有焦距。
    仿佛他面前站的只是一片虚无,他看不清任何一个人,一张桌子,又或者一把椅子。
    季北秦哽了一下,抬手的片刻,站在乐队一旁的骆曲很快到了身边。
    送洛洛去我房间,先陪着他。
    江洛耳边总算一丝清明。
    季北秦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他在跟一个女人订婚,即使他来了,看到了,也不会停下。
    走吗?
    薄长的白色T恤被风吹的直直贴在后背,江洛的手心攥成一个圈,中指狠狠的戳着手心的一条纹路,留下一道印子。
    骆曲颔首,上前要引江洛上楼,但站在面前的人却没有动。
    其实江洛看上去还是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他的眼神中甚至没有一丝难堪的神色,白皙精致的脸蛋漂亮的不似常人。
    走吗?
    他看着季北秦,又问了一遍。
    毕竟在一起三年,江洛觉得自己还能听他说点什么,还能听这么一次。
    长桌上,丝绒礼盒被孤零零的放在中央,闻朔看到门口,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赶紧站起来,代替季北秦递了过去,才算是缓解了尴尬。
    都到这份上了,总不能功亏一篑。
    但季北秦的反应太过反常,去的时间也着实有些久,桌上的虞家人还是不免偏头看了过去。
    最先看到江洛的,是坐在最外面的虞依依。她先前端着笑了太多,脸已经很僵,但眼神扫到门边,表情却慢慢活络起来。
    眸光很快中闪过一丝亮色。
    虞仲天的神色也有一丝讶异,但隔得太远,他略微有些老花,瞧的算不上很真切。
    这位是?
    问询的目光看向老太太,闻朔很快接嘴:季总的朋友,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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