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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慵不语(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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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受伤
    一大早, 齐宥和魏九朝来五城兵马司寻赵昭。
    他们本打算昨夜就来,只是听说陆唯时已经动身,还在牢里住了一夜, 觉得凭二人的关系, 他定会照拂赵昭。
    两人才各回各家,但忍到今日, 还是悬心,作伴一同赶来。
    陆唯时刚走出五城兵马司, 没曾想和齐宥二人撞了个满怀,微不可察的皱皱眉。
    齐宥也看见了他,忙道:唯时, 赵昭没事吧?
    他很好, 我陪了他一夜。陆唯时眉宇间微有倦色, 拦住他们:你们也不必去了, 里头也不干净, 回去一同上课吧。
    我们已经向学里告过假了。齐宥笑笑道:都到门口了, 还是进去看看吧。
    陆唯时笑意一敛:也好, 见了你们, 他也能更安心些。
    说罢负手翩然离去。
    齐宥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
    魏九朝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齐宥顿了顿:我们去看赵昭吧。
    刚迈入牢门,便看见几个郎中被兵士围着走出牢房。
    有人焦急道:那些人,真的一个也救不回来?
    这一看就是中了毒。郎中叹气道:只是老夫医术有限,也看不出头绪。
    要不再试试?狱卒哭丧着脸扯住郎中的衣袖: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这一下子死好几个,怎么交待啊?
    魏九朝看了眼欲哭无泪的狱卒, 纳闷道:也不晓得是谁出了事,这狱卒倒挺着急。
    齐宥脚步不停:先看看赵昭再说。
    我们也是国子监的,是我们的同学。齐宥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狱卒推开耳房的门, 赵昭正在熟睡。
    两个人窃窃私语的议论:这里倒是还有个活的。
    是陆公子专门叫出来的。
    狱卒看看双目紧闭的赵昭,松了口气:他也不知晓实情,先叫醒放走吧。
    赵昭察觉到有人推他,装作刚睡醒的模样缓缓张开惺忪的双眼。
    醒醒。那狱卒不耐烦道:天亮了,赶紧走吧。
    赵昭走出去,作势左右看看:同窗们呢?
    是陆公子保你,让你先回家的。
    那他们呢?
    有陆相作保,自然没什么事儿。狱卒已经不耐烦了:你走不走?
    齐宥和魏九朝正巧看到他,忙匆匆走过来:赵昭,你没和同窗们在一起?
    还不待赵昭答话,那狱卒已在赶人:你们也是国子监的?赶紧去上学,别在我们这地方转了。
    齐宥正要答话,赵昭已经拉住他衣袖,压低声音道:我们先出去。
    齐宥垂眸看了一眼赵昭用力过度而泛白的指节,拉着魏九朝快速走出兵马司。
    三人出了兵马司,赵昭脚步飞快,绷着脸拖着二人走出很远,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齐宥隐隐觉得大事不妙:那些人呢?我们进来时恰巧看到有郎中经过,说是牢里有人出了事?
    恩。赵昭深深呼出一口气,脸色煞白:他们应该都不成了我一大早听外头吵闹,听到狱卒吵嚷说那些同窗一夜之间口吐白沫,都断了气还急急忙忙叫郎中来。
    齐宥心头一震:是用刑了?
    在牢里的都是世家子弟,又是因为加恩分的事情进了牢里,若此事不明不白定会惹得朝廷非议。
    赵昭摇摇头,像是要从噩梦中摆脱出来:我不清楚,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今日一大早,他听到喧哗推开门一看,电光火石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心重重的一颤,忙合上门跑去床上假寐。
    还好那些人忙于和郎中交涉,也没注意到他。
    听到二人脚步渐行渐远,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齐宥回想郎中说的巨毒,忽然道:陆唯时过来都干了何事?
    他吗?赵昭咳嗽一声:他是想来看我,顺便送些东西。
    齐宥顿住脚步道:他都送了什么?
    也没特别的。赵昭回想道:都是咱们平常的课业,哦,还有棉被,连蜡烛,盆栽都送来了。
    齐宥一怔,垂眸恰巧看到了赵昭脸上的伤口:你受伤了?
    恩。赵昭不在意的抚抚脸颊:这还不算严重,他们身上也都有。
    齐宥心里一颤,忽然想起原书中一个不太起眼的情节。
    萧朗吟之所以能继位,是因为镇远侯谋反在即时,忽然出了事。
    而镇远侯的死因,说来只是因为一件小事,他出门时不小心在门框上撞了一下,膝盖处有了一处淤青,结果房里恰好有金钱草,金钱草能驱蚊虫,对人并无伤害,只是若身上有伤痕,这草顷刻间就能要人性命,堪称见血封喉。
    书中并未直接写明金钱草出自何处,但若有若无的提到陆唯时夏日为了驱蚊,窗台上常常摆着金钱草。
    后来萧朗吟继位,陆唯时亦位居首辅。
    齐宥再一联想那郎中所说的中毒,有些不寒而栗。
    稍顷又听赵昭道:但是那伤都不严重,只是抓捕时争执造成的淤青。眼下要如何办,此事定然瞒不了多久,那些同窗的父兄都是朝廷里有脸面的人,此番怕是要大乱。
    齐宥轻呼一口气:兵马司的人定然不愿此事过早被旁人知晓,我们还有几日的时间去查明。
    即使未曾查清也无法。魏九朝知晓齐宥为雍炽担心,劝慰道:陛下尚不知晓此事,皆是兵马司的主意,到时把兵马司的人处决几个也就是了。
    齐宥摇摇头:那些学生在兵马司,他们怕出事还来不及。此事定然和他们没关系,还是要找出元凶。
    几个人走回国子监,齐宥状若无意道:赵昭,我们一起去找唯时吧,他这次也是帮了你。
    三个人沿着廊檐走到陆唯时的窗台下,齐宥敲敲他窗户:唯时。
    赵昭出来的还挺快。陆唯时笑笑:同窗们也都一起回来了?
    还没呢。齐宥也笑道:听说还要过几日。
    陆唯时笑着:那就好。
    齐宥垂眸,摆弄着窗台上的绿植盆栽:唯时,你可真有闲情雅致,还伺弄花草。
    我养的东西怎么会没有用处?陆唯时眼角带笑道:这是可以驱蚊的,放在窗台上,一整个夏天都没蚊虫叮咬我。
    齐宥笑笑:陆兄也给我一个?
    陆唯时抬眸看向他道:已经入秋了,明年吧。
    齐宥笑笑,正要说话,赵昭看陆唯时对自己朋友如此小气,心下已然不悦,开口道:盆栽而已,阿宥想要就给他吧。
    陆唯时顿了顿,笑道:我只有这一盆了,阿宥想要,就抱走吧。
    齐宥笑着道了谢,抱着盆栽回了家。
    金钱草的叶子厚厚大大,有手掌般的肉感,捏上去软软的,很是可爱,齐宥看了半晌,觉得这和后世花卉市场上经常出现的绿植没区别,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书中所说的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植物。
    齐宥沉吟半晌,拔下一片叶子,在灯下仔细查看,苦思冥想证明的法子。
    第85章 金钱草
    国子监放学, 监生们一涌而出,发现大门旁站着不少朝廷官员,都在焦急的东张西望。
    监生们自然有几分惶惑, 他们家中人都忙碌, 来接他们的多是仆从,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
    有一官员经常去齐家, 认识齐宥,看齐宥走过, 忙拉住他衣袖道:阿宥,我看你们都散学了,怎么还不见朝阳出来?他已经两三天没回家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齐宥沉下一口气:他们前几日去□□, 听说被抓进了五城兵马司。您去那里找找看吧?
    嗨, 我前前后后跑了三趟了。穿朝服的官员擦擦额头上的汗:那边儿的人都说, 也就扣押了一晚上, 早就把人放出来了, 我去赵家一问, 赵昭也在家, 怎么朝阳就没回来呢?
    这齐宥沉吟道:我和他也不是一个堂的,好几日没看到他了,您再找旁人问问吧。
    那人叹了口气,也只得站在路边, 望向来来往往学生。
    齐宥没多逗留,直接进了宫, 把游街之事告诉雍炽:此事你知晓么?
    知晓。雍炽摇摇头道:这些学生就是该教训,在闹事□□,兵马司把他们关起来不为过。
    雍炽的暗卫几乎遍布京城, 他自然迅速知晓此事,只是还没待他下令,兵马司的人已经为息事宁人,先他一步下手把学生关起来。
    兵马司不比诏狱那般阴森,把人关在此处,证明事情可大可小。
    雍炽觉得这处置并无不当,也就没多过问。
    齐宥沉默。
    阿宥是来给同窗求情的?雍炽拥住他亲了亲:朕只是小惩大诫,又不会真的打杀他们,吃几天牢饭,出来后也会老实一些。
    他们可能出不来了。齐宥神色有些黯然,对雍炽摇摇头道:在牢里过了一夜,已经都不成了。
    雍炽亦很是惊讶,思索半晌道:那些学生都有些背景,兵马司按理不敢朝他们下手,朕亦没有旨意,难道他们私下动刑了?
    齐宥摇摇头,迟疑了一瞬,还是悄声把陆唯时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给了雍炽。
    我想不出陆唯时为何要下此毒手。齐宥顿了顿:金钱草一事,也是我偶尔从书中看来的,也不能很是确定。
    雍炽听了沉吟半晌,转头吩咐道:去狱中提几个带伤的死囚来。
    齐宥忍不住出声道:这是要
    雍炽恩了一声,温声解释道:现在正是秋后,牢中有好些死囚,对于他们来说,这比上刑场仁慈多了。
    齐宥松了口气,安慰自己就当是换了种死刑执行方式。
    立即有人领命去执行,第二日,便过来禀告那些人全都断了气,皆为中毒而亡,且伤口附近都有被抓挠溃烂的痕迹。
    雍炽心一沉,心里已经多少有了准备。
    那草确实是陆唯时送的?
    是他送的。齐宥迟疑了一瞬,还是把担心说了出来:不过我昨日去找他要了一盆,也不晓得他会不会起了戒心,来个金蝉脱壳。
    雍炽沉吟道:此事还是我们先下手为强的好。
    传旨给兵马司,此事不用再遮掩。雍炽缓缓道:知会死去监生的父兄,让他们去兵马司一趟吧。
    第二日上朝,雍炽刚落座,群情鼎沸。
    一个胡须泛白的老臣颤巍巍站出来,语气中难掩悲伤:陛下,臣弹劾兵马司,臣一家三代单传,昨日刚去领了孙子的尸首。臣不想当无礼之人,却不得不当廷向陛下讨要一个说法!
    雍炽还未答话,又有不同的臣子站出队伍陈情,说的和那老臣的相差无几。
    他们自然都不愿和雍炽闹到不能收场的地步,只是眼睁睁看着昨日还活蹦乱跳的自家儿郎,今日就冷冰冰没了声息,自然难掩悲愤,想要讨要个说法。
    雍炽眼中浮现出愧疚:诸位也知晓,此前这些学生在街上闹了一场,兵马司也是想息事宁人,才把他们暂时关押起来。
    只是朕也未曾想过他们会动刑,雍炽道:叫兵马司的人到殿上来,朕要亲自问他!
    兵马司的人颤颤的走进朝堂,跪下禀道:臣没有圣旨,哪里有胆子向诸位公子用刑?再说即使用刑,也不能一夜之间不分青红皂白,毫无缘由的打死十几人吧,而且当日臣就宣了郎中查看,郎中说说是身上似乎有毒,还请陛下明鉴。
    老臣立刻抢白道:臣以为不然,臣觉得他们此举定然是有意为之,陛下要废除加恩分制度,这些学生公开作对,自然有擅自揣摩圣意者,欲把这些人除之而后快。
    众臣都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这人话里话外,分明暗示此事就是由雍炽授意,还如此理直气壮,怕也是被绝望击昏了头脑。
    雍炽却没恼怒,只道:朕并无此意,这些学生也都是要明年科举时的,朕怎会扼杀有才之士?
    他扫视了一眼群臣,淡声道:此事尚有蹊跷,朕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说法。诸位爱卿也留意,难免哪里就出现了蛛丝马迹呢?
    陛下既然这般说,臣请陛下恩允臣能进兵马司进行搜查探勘。一位出身刑部的官员登时道:臣有多年查案经验,若事情真如陛下所说还存疑点,臣定能查出个八九不离十。
    此番话正中雍炽下怀,若直接把证据摆明,这些人定然不信,甚至怀疑这般蹊跷之事定不可能,倒不如他们亲自查出来的可靠。
    陆相?下朝后,有人看陆茗走神,忍不住叫他一声道:您怎么了这是?
    无事。陆茗轻咳一声:只是为那些孩子伤心罢了,都是正当好的年纪,是老夫无能,没有救下他们。
    过往的官员听了,都七嘴八舌的劝慰起来:陆相莫要自责,此事怎会怪你?唉说到底还不是兵马司那帮兵痞子,成天在京城耀武扬威,正事没干成什么,就每日在这里欺负孩子。
    我们也不必先过早下定论,不是说此事有蹊跷么?有官员道:陛下既然给了我们查案的机会,那我们就要牢牢抓住,这也是还孩子们一个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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