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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敌国君主关押后宫的日子——静观(18)

    太医局其他人都说不能活了。陛下是拼着复仇血恨的信念活下来,但冷暖交替的天气,都如虫蚁啃噬,浑身骨裂一般,除了老臣,其他人是都不知道的。
    若说对梁国皇族那些牲畜不如之人的仇恨,老臣与陛下一样,都是刻骨铭心。眼下虽与梁国议和,但与梁国的皇族,定然不共戴天!
    虽说如此,白易潇道,梁国的皇室也不全是为非作歹之人,也不可一概而论吧?
    张太医反问道:侯爷觉得,是梁国那位扫荡天下的杀神先帝不是为非作歹之人,还是梁国当年那群害陛下至此的皇子,不是为非作歹之人?
    既然你现在怀疑皇后是梁国的皇族。白易潇问道,那你觉得皇后也是当年为非作歹之人?
    如果是皇亲公侯之家,那皇后的确有不知情的可能。张太医道,但若是生长在梁国宫中之人,说清白无辜的可能,侯爷觉得能有多少?
    不过老臣是行医之人,不会害人性命。在确定皇后娘娘的身份之前,不会向陛下胡乱进言。
    .
    朝阳殿
    娘娘喜欢这朵花,还是这只簪子,或者这个钿子?
    妆台前,一堆宫女嬷嬷围在林渐周围,手中拿着几件繁复华丽的簪子和花饰,一个一个问林渐喜欢什么。
    林渐感觉已经被打扮了很久,看得眼睛看得有点花,答道:都可以。
    娘娘喜欢哪个颜色的胭脂?几个深浅不一但几乎没什么区别的颜色摆在林渐面前,一名嬷嬷滔滔不绝地介绍道,这个颜色浓艳一点,这个颜色妖娆一点,这个呢粉嫩一点,这个
    有什么区别吗?林渐茫然:都行
    嬷嬷深深感动: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好伺候的娘娘,怎么啥都不挑
    娘娘的气质看起来清雅,装饰还是选得素净一点好。一名宫女给林渐上了浅色的胭脂,赞叹道,娘娘的肌肤好白好细,都不需要用水粉了。
    宫女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娘娘不止皮肤白不用上水粉啊,眉型也很好看,我选了半天染眉膏,发现都用不上呢。
    娘娘的眼睛,哇,娘娘的眼睛对着阳光怎么这么漂亮,是浅浅的琥珀色,还带着一点金色?
    唇形真好啊,颜色也很好看,只是配今日的婚服有点淡了,用一点唇脂就好了。
    娘娘长得真美啊
    林渐过去身为太子,一向不喜欢有人议论自己的外貌,顶多敢有人在面前说几句仪表堂堂、芝兰玉树之类的,被一群宫女围着赤.裸裸地直接说长得美,不觉脸颊滚烫坐如针毡。
    林渐听着宫女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忽然想起一件事,正好侧面打听,又能转移她们的话题,问道:你们平日里常见到陛下吗?
    听到林渐提起陛下,周围一众宫女的眼中都立刻泛起光,七嘴八舌地和林渐说起来。
    奴婢入宫三年就见过陛下一次,但是记得很清楚。那是去年中秋节的时候,昭阳殿前月亮底下。一名粉衣宫女捧着步摇走上前,红着脸回答道,陛下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又俊美又威严,奴婢那时候就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不会不喜欢陛下的。
    奴婢入宫五年了,倒是经常能见到陛下。一名瘦瘦的宫女一边给林渐额上贴花钿,一边说道,但是陛下不爱记人,其实除了陛下身边的高公公和几位重臣,其他人陛下都不记得。所以奴婢虽然经常有机会得见陛下,但是陛下到现在也不认识奴婢。
    是啊,陛下连后宫的嫔妃都不认识几个的,我们这些宫女就更不会注意了。一名胖胖的宫女接过话茬,一边给林渐戴簪子,一边说道,之前奴婢有幸给陛下奉茶,还说上过几句话奴婢以为陛下记得奴婢了,结果第二天陛下就什么都忘了,一点也不认得奴婢
    所以说娘娘能得陛下这样恩宠,真是好福气呢
    林渐心中暗暗想,栾云晔果然是脸盲得有些严重,或者干脆就是懒得记住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之人。他之所以没看出来林月儿和林渐的相貌相似,大概也是因为对林渐满不在意,不记得林渐的模样,故而辨认不出二者的相似之处。
    但话虽如此,也未必可以全信,还是需要小心谨慎应付才是。
    诶?忽然,一名宫女惊讶地问道,娘娘竟然没有耳洞吗?
    林渐对着镜子,只见一名唇角带着黑痣的宫女,手中捏着一对红珊瑚耳环,往自己耳垂上比划了一下。
    其他宫女都惊讶地看向林渐的耳垂。
    林渐镇定地微笑道:没有,这个不必了。
    太可惜了。宫女惋惜地将耳环收起来,这个颜色很衬娘娘的呢。
    有些姑娘怕疼,没打耳洞也是有的,你们好好干活别光盯着娘娘看了。站在一旁的嬷嬷对宫女们说道,吉时就要到了,既然妆容已经差不多了,快点给娘娘更衣。
    宫女们连忙扶林渐起身。
    林渐从妆台前站起来,走了一步,深感头上的首饰实在是沉,而且每走一步,垂在脸颊两侧的金银珠宝还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声。林渐不习惯地抬手去扶了扶垂到脸侧的纯金步摇,总担心被长长的坠子打到自己脸上。
    其实戴过的女子都知道步摇并不会晃到脸上,没有宫女知道此时林渐心里会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担忧。
    繁复的婚服和配饰由十几名宫女呈上,又有几名宫女上前将衣裙拿起来,围在林渐周围七手八脚给他穿上层层叠叠的礼服。
    林渐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又被头上的首饰压得晕乎乎的,加上走一步就要晃一下的步摇,精力都几乎耗尽了,就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宫女们摆弄。
    因为时间紧迫,宫女们为了不耽误吉时,都低头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儿。唇角带痣的宫女斜着眼睛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见没人注意,不动声色地在林渐下裳的腰带上打了一个活节。
    礼服宽袍大袖层层叠叠,宫女们各司其职,一时并无任何人发现不妥之处。
    唇角带痣的宫女准备妥当,忽然道:娘娘,奴婢有些内急。
    嬷嬷没好气地教训道:刚才让你们有什么事情提前准备好,你都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来说内急
    林渐道:没事,去吧。
    唇角带痣的宫女告了退,连忙转身就跑,直奔皇宫后花园。
    粉衣妃子和许妃坐在花园亭中,唇角带痣的宫女快步跑上前,看了看四下无人,对粉衣妃子轻声回禀道:娘娘,事情办成了。
    粉衣妃子挑眉道:哦?
    奴婢在皇后腰带上打的活结,会越动越松。宫女道,一开始察觉不出异常,但是每走一步就松动一点,最后裙子会掉下来的,当众出丑。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粉衣妃子用团扇掩着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许妃的团扇遮了半张脸,微微笑了一下,摇头道:你呀,好生幼稚,做的都是些什么小手段。就算她的裙子当众掉下来丢了脸,日后还不是要骑在你我头上,你这点小手段有什么好得意的?
    再说陛下若是追究起来,这只怕不是轻易可以遮掩过去的事情呢。
    姐姐。粉衣妃子尖声尖气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个林月儿凭什么被陛下宠爱?能看到她当众出丑,我至少能觉得心里痛快一点!陛下不会真的追究起来的吧?
    我早就和你说,做人不能逞一时之快。许妃放下手中的团扇,给粉衣妃子倒了杯水,递到粉衣妃子手中,我们应该知道,什么才是能致置人于死地的关键。
    现在的关键是,这个林月儿在整个皇宫的嫔妃宫女名册之中查无此人不是宫中之人,混入皇宫本来就是大罪,她还混入朝堂携带兵器,八成就是敌国的奸细。
    而今日,当着群臣的面,就算陛下被她迷惑了心有意保她,只要群臣一起进谏,陛下也保不住她的命。封后大典上,就是揭发她的最好时机。
    姐姐,你说过的这些事,这事儿妹妹一直记得呢。粉衣妃子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道,姐姐本来就出身高贵深得后宫尊重,可是妹妹出身不好,在后宫中常常受人欺负。今日有这样好一个在陛下面前立功的机会,姐姐能不能赏赐给妹妹?
    妹妹一定不会忘记姐姐的大恩!
    我们姐妹一向交好,姐姐也正愁没有办法能帮到妹妹,既然眼下有这样的好机会,妹妹又这么说了,姐姐哪里有不应允之理。
    许妃微微蹙眉,担忧道:只是后宫嫔妃朝觐皇后,需在册封大典之后。妹妹若想在群臣面前揭发她,只能先假扮宫女混入大典。妹妹你愿意吗?
    只要能让陛下看到我,让那个贱.人原形毕露,假扮成卑贱的宫女算得了什么。我只是假扮成宫女,有人可天生就只配当卑贱的宫女,还企图飞上高枝当凤凰。粉衣妃子特意把卑贱的宫女五个字咬得十分重,姐姐你就放心吧!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见,陛下知道她是个混入皇宫的敌国奸细时,是如何震怒地把她剁碎了这个林月儿,今日非死不可!
    妹妹,这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准备准备吧。许妃道,切记,等到午时皇后授印那一刻再站出来。
    粉衣妃子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非得等到那个时候?
    你会知道为什么的。许妃挑唇道,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那是让林月儿百口莫辩、永世不得翻身,最好的时机!
    朝阳殿里,宫人们还围着皇后,尽心尽力地忙前忙后。
    林渐站着由宫人穿上衣服,层层叠叠的礼服厚重繁复,琳琅的宫绦禁步之类都已经佩戴妥当,只差最后一件外氅还未披上。
    突然,冷不防一双手从身后搂住林渐的腰。
    林渐本能地一转身,反手迅速锁住身后偷袭者的咽喉。
    叮当发髻间的步摇、身上的环佩都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所有宫女都惊呆在两旁,待环佩声歇,四周一瞬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渐抬起眼眸,才发现面前站的人,是栾云晔。
    栾云晔一身大红的婚服,衣襟层层叠叠织着繁复的金线,玄色的绣金氅衣罩在大红的衫袍外。帝冕上的十二旒珠玉后,一双深邃的黑眸望自己,好似盛着星光的极夜。平日里阴鸷冰冷退去三分,十分温柔写入了眼底深处。
    林渐恍惚觉得,方才的宫女说的也没错,若不说行事作风只论相貌,栾云晔确实称得上俊美无双。只是平日里为人太过残暴,令人不愿意亲近。自己也没有撇下过对他的成见,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被捏在手心里的脖颈温度炽热,颈上的脉搏在手心中有力地跳动着。是一个活生生有温度,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别人口中冷冰冰的暴君二字。
    陛下非要给娘娘一个惊喜不让奴才们出声,看这弄的忽然,高公公着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高公公站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盯着林渐扼住陛下喉咙,只差一分就能取陛下性命的手,对林渐小声提醒道,娘娘
    陛下何曾容忍过有人近身触碰,更莫说这样被人扼住喉咙。
    敢这样挟持陛下,可是和刺杀一样的重罪。
    而且以眼前这位的身手,若是他对陛下怀恨在心,真要出手伤了陛下,可怎么得了。
    栾云晔只认真地注视着林渐的眼睛,对于被扼住喉咙一事毫不在意。
    栾云晔还是第一次见林渐这样妆扮。
    眼前的人一身华丽的火红嫁衣,乌发间垂下的金步摇在粉腮边轻轻摇曳,映着金光在白皙的肌肤上轻轻跳跃。这张平日里不涂脂抹粉的脸上薄施粉黛后,更显得眉如墨画唇似朱砂,额间花钿又平添三分姝艳,比起平日里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别有一番风致,令人沉迷痴醉。
    林渐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栾云晔的咽喉,屈膝就要下跪。
    栾云晔抬手将林渐扶住,沉声道:不怪你。
    林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些日子以来栾云晔的行为和态度一直在不断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从不追究带着匕.首上朝,到不告而别密道现身毫不怀疑,再到现在差点出手伤他,他竟然都能丝毫不在意。
    林渐实在想不通,栾云晔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能让他对自己放纵到这个地步。
    栾云晔亲自从宫女的手中的托盘中拈起大红云锦外袍,在一种宫人艳羡和震惊的目光中,郑重地披在林渐身上:从今结为夫妻,今后再不必跪。
    林渐恭敬垂眸:谢陛下。
    侍候在两旁的宫女们紧紧盯着面前的帝后,眼中的羡慕之情都差点溢了出来。
    陛下,外面都准备妥当了。高公公道,恭请陛下和皇后娘娘移驾景明殿。
    栾云晔拉住林渐的手,转头问高公公道:事情办得如何?
    被栾云晔拉住手的一刹,林渐浑身一僵,本能想要甩开。猛然想起自己昨夜里和栾云晔的约定,只得强忍住浑身不自在,任由栾云晔握着手。
    这会子应该已经送到了。高公公恭敬地回禀道,只是不知道那边会作何反应。
    同时,梁国朝堂
    陛下,栾云晔在商国封后,不但遣使送来喜帖,还送来黄金十万两、明珠千斛,另外礼物珍宝甚为丰厚。一名中年大臣禀奏道,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朝堂上,群臣悄悄交头接耳,互相小声议论起来。
    一名老年大臣出列禀奏道:启禀陛下,历朝历代以来,就算两国议和,也从未听说有突然相赠黄金十万两之理。如果老臣记得不错,根据典籍记载,黄金十万两,乃是商国历代给皇后下聘的规制。但是给我国送上这般厚礼,不知其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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