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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营业后真香了——张无声(78)

    时川河不觉得叶延矫情,也不觉得他脆弱,更不觉得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他只是说不出的心疼:那我把我自己压在你这,你放开我的手,让我去给医生打个电话让他上门行吗?
    你那边床头柜有体温计。
    这就是不想让医生上门的意思了。
    时川河没有反驳,只伸手去摸床头柜。
    好在他睡觉总是习惯挨着床边,现在可以勉强够一下,不然真的就一个凉凉可说。
    等他终于摸到了体温计并且单手打开后,时川河眯着眼睛去看体温计里的黑线,嘴上也冷冷的刺了句:你该庆幸有人教过我看体温计,不然你就这样烧死吧。
    叶延闭着眼睛,闷笑了一声:死在你身上也不错。
    时川河:
    他咬着的牙紧了紧,面上的寒意更重。
    要是神色能化形,他现在肯定能帮叶延来个降温。
    还是能直接降回正常体温的那种。
    他甩了甩手里的体温计,将线甩到底下,这才示意叶延起开:你别趴我身上。
    叶延侧身,却不肯松开时川河,另一只手还是揽着时川河的腰不放。
    其实这个姿势时川河是很不舒服的。
    叶延的手臂被他压在腰下,多少有点硌人,他相信时间久了叶延的手也肯定会酸麻,可叶延不肯放,他也懒得说什么,只让叶延夹住了体温计。
    时川河一边在心里数着时间,一边问:叶延。
    你是因为叔叔阿姨所以到现在都还放不下么?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委婉的提问,时川河的世界永远都只有直截了当,所以他身边的人才会觉得他不喜欢拉拉扯扯磨磨唧唧。
    但其实
    时川河是很喜欢叶延漫不经心的放钩子逗他的。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每次都毫无所觉的入套,他和叶延只是一个是鱼,一个是姜太公。
    叶延似乎猜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
    他捏着他的手腕,慢慢道:不是。
    他说:是因为我还没出生,我爸妈就立了一个遗嘱。
    时川河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有些不敢相信:遗嘱?
    很意外是吧?叶延轻嗤一声:我看到那份遗嘱的时候我也很意外。
    我知道他们研究那些很危险,或许有一天会遭遇事故,其实我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我只是无法接受他们那么早就准备了自己的死亡。而且遗嘱上写的是
    叶延轻轻出了口气,搂着时川河的手臂缩紧了点。
    因为生病,因为发烧,令他平日里绷着的那根弦不仅有所松动,也让他坚硬的外壳有几分裂缝。
    他现在是能好好的跟时川河说话,但同样的,他脑袋里的混沌也在一点一点剥开他,将他那点脆弱展露在时川河面前。
    也因为是时川河,所以叶延任由自己的情绪蔓延酝酿。
    因为是他,所以叶延不在意自己在此时在他面前表现出黏糊或者是他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一面。
    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都摆了出来。
    叶延的声音有点闷,沙哑又让他的声音更加的模糊,但时川河却听得特别特别清楚:遗嘱里有一封信,我妈写的,她说以后不能陪我了,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这笔遗产就是他们最后能留给我的支持了。
    他又是笑了声:这封信是我八岁那年写的。
    时川河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大脑都跟着嗡鸣,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
    叶延
    肯定恨过他的爸妈。
    试问哪个父母会在自家孩子八岁的时候写这样一封遗嘱?
    哪怕是他家都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我没有办法接受。
    叶延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嗅着他发间的洗发水味道。
    那是他家的洗发水,时川河用的是他用的沐浴露,穿的是他的衣服。
    他身上沾满了他的气息。
    这种感觉让叶延稍稍安心了一点,但却没法将那一颗高悬的心彻彻底底的放下:我没有办法接受他们在我八岁时留下这样的遗嘱,却在之后的日子常常跟我说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如何如何那根本就是在骗我。
    从小到大,他们就一直在收回自己的承诺。答应我一起去水族馆,会因为一个数据的偏差而取消;说好一起去吃炸鸡,会因为一份报告推迟到遥遥无期
    难怪啊。
    时川河闭上了眼睛。
    难怪叶延无法对他的承诺放心。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的承诺了。
    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从他父母遭遇事故,所有的承诺化作泡沫那一刻,叶延就再也做不到信任了。
    所以他组乐队从不在意队员的去留,哪怕那些人在进来时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要一条路走到黑,但没两年就离开,他也不会感到意外和难过。
    毕竟这些,他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在经历。
    时川河缩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过高的体温,人都被抱到出了点汗,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问:你恨过他们吗?
    恨过吧。叶延没怎么犹豫:当年一直没有去拿他们的遗物,不仅仅是因为不愿意相信他们出事,也因为那封信,不想再听人提起他们。
    所以他麻木的看着他爸妈的朋友帮着立了个衣冠冢,拒绝了所有人伸出来的手,将那间卧室彻底封存。
    时川河还没有组织好安慰他的措辞,就听叶延又说:而且其实更恨我自己没有能力。
    他轻声道:要是能早一点长大,早一点支撑这个家,或许他们可以早一点辞职,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了。
    听到他这么说,时川河终于动了。
    他扣住叶延捏着他不放的手,对他说:可对于他们来说,研究是他们所热爱的东西。
    不然也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是啊。叶延根本就不需要时川河开导,他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在无数次他爸妈在他和工作中,选择了自己的工作时,叶延其实就清楚的。
    他们的天地,本来就是研究所。
    更何况他们的朋友也跟他说过,其实怀上他,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意外。
    但好在他们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他在应声过后就没有再开口,时川河也没再多说。
    两人安安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后,时川河示意他:体温计。
    叶延唔了一声,声音带着疲倦和困意,但还是自己伸手将体温计拿出来给了时川河。
    时川河眯着眼睛看了下:三十九点一,你再不松手就真的等着烧死。
    没事。叶延一点也不慌,仿佛自己是三十七点一:以前快四十度我就这么躺着,一天就好了。
    时川河:
    他的声音几乎是立马就冷了下去:松开。
    叶延还是没撒手,反而将他抱的更紧:陪着我就好了。
    听到这话,时川河冷漠的用自己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肋骨:撒娇也没用。我去给你煮粥,这么精神还不如起来洗漱。
    叶延松了松:你会煮粥?
    不会。时川河理直气壮:我可以百度。
    叶延终于放开了他,却顺手将他手上的红绳和铜钱松下来攥在了自己手里:去吧。
    没想到他还要抵押的时川河:
    他无语的停了片刻,随后掀开被子起身,拿起了手机,一边去洗漱,一边找私人医生发消息。
    他将手机放在镜子前低头吐掉漱口水,就听见身后有虚浮的脚步声。
    时川河回头看过去,就见叶延半阖着眼眸懒懒的踏着拖鞋朝这边走来。
    他拧眉:你干嘛?
    叶延无辜的眨了下眼,在他身边站定,一手撑着洗漱台支撑自己的身体:洗漱啊。
    时川河:?
    他刚想说你一个病人给我好好躺着就行了,但话还没出口,他就想起了自己每次发烧都必须要洗澡的事。
    作为洁癖,真的无法容忍自己一天没有洗澡的事。
    他烧的最厉害的时候,医生都不允许他洗澡,他就非得要用毛巾擦几遍身体,完事后他还觉得不干净,怎么都睡不好。
    所以时川河只能让了让地方,让给叶延动作。
    只是看着叶延慢慢吞吞的挤牙膏,时川河到底还是忍不了。
    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牙膏,替他极好,还顺手帮他把牙杯倒满水。
    时川河放好杯子,视线滑过叶延的手腕。
    他的红绳铜钱现在戴在了叶延的手上。
    叶延的手腕比他大一圈不止,红绳给拉长了,可能因为叶延没怎么注意,铜钱垂在他的掌根,要掉不掉。
    时川河拨弄了一下铜钱,铜钱撞击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叮铃声。
    叶延懒懒的刷着牙垂眸睨他:你怎么知道我每次都想这么做?
    看着红绳和深色的铜钱垂在时川河手上或者卡在他的腕骨上时,叶延就总是心痒难耐。
    时川河没理他,只收回了自己的手接水洗脸。
    他才打开水龙头放水,叶延另一只手就慢悠悠的绕过了他身后撑在了他身侧的洗漱台上。
    时川河:
    他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他装作没有发现,低头一边打湿毛巾一边说:待会我去给你买药,药店在哪?
    喊跑腿让他挂门上吧。叶延的手抬起来,放在了时川河的脑袋上:你会迷路的。
    即便发着烧,脑子有点不太清醒了,叶延始终还记得时川河不太认路的事,也还记着他们没法见人的事。
    时川河没反对,应了一声,将脸埋进了毛巾里。
    随后他又听见叶延咳了咳,哑着嗓子呢喃:真是当梦想照进现实。
    时川河:?
    他皱眉看他:你烧傻了?
    叶延含着牙膏含糊道:没有,就是幻想了很久跟你同居,一起刷牙洗脸
    他说着说着,眼睛已经垂到要睁不开了。
    时川河搓好毛巾放掉水让他刷牙:等接了猫住我那吧。
    这个家对于叶延来说,的确有温馨的回忆,但也有一些无法忘记的悲痛。
    那就干脆让这些情绪全部封存在这里,他和叶延再去别的地方制造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记忆。
    叶延微微停了停,他的手顺着时川河的头发滑落,掠过他的耳廓,惹得时川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才勾住时川河的脖子,轻笑着说:它有名字。
    时川河果断抬脚,只是到底顾忌着他是病人,只是轻轻的踢了一下他的脚侧:滚。
    叶延弯眼。
    等他刷完牙后放水洗脸,时川河顺便把毛巾递给他,打算在旁边等他洗漱完,盯着他上床。
    但叶延刚放完水把毛巾丢下去,就撑着洗漱台不动了。
    时川河拧眉:怎么?
    叶延保持着姿势没动,声音又轻又哑,要不是时川河耳力不错,还真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没力气。
    时川河冷着脸伸手替他打湿了毛巾拧干水,然后抬起手:有力气转脸吗?
    叶延慢悠悠的把脸转过去,还不忘垂了垂脑袋。
    时川河给他擦脸,才擦了一下他的额头,叶延就倒吸了口气:你轻点。
    时川河:
    说真的要不是他也烧过这么高的温度,清楚是真的没力气,他都要怀疑叶延是故意的了。
    要知道叶延平时可没有那么娇嫩。
    虽然心里存着怀疑,但时川河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仔仔细细的给他擦了脸,还顺手帮他搓了毛巾。
    只是在搓毛巾的时候,时川河放在镜子前的架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伴随着这一下而来的是好几次震动。
    叶延慢慢的挑了下眉,抬手撑住了他身侧的墙壁,直接将时川河彻底堵住:大早上的谁给你发消息?
    他平时就算是吃醋,也不会直接这样明了的表示,只是会暗中试探。
    而且就算是吃醋,在这种细小的事情上,叶延压根就不会将自己的那点情绪表露在时川河面前。
    现在发烧,他的所有情绪都被无限放大,时川河也终于意识到了他之前觉得的线好像还要更低。
    叶延比他想象的还要容易醋。
    说不定他跟江晟他们多说两句话,他多关心一句,他就能暗暗喝口陈年老醋。
    老实说,时川河是觉得有点好笑的。
    他看向叶延,没有被怀疑的半点恼怒,只是平静的告诉他:是医生。
    时川河拿起手机给他看消息:你看,他在告诉我要买什么药,怎么照顾你。
    叶延眯了眯眼,被时川河发的那句我对象生病了给取悦了。
    于是他竖起来的毛又一点点软化下来,原本假清醒飞速运转的头脑也继续沉溺在这份浑噩中。
    见他不说话了,时川河便收起手机:可以回床了么?
    叶延没动,只虚弱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没力气。
    时川河:
    他一把拽过叶延的手往自己肩膀上放,伸手搂住他的腰,冷冷道:刚才在床上你怎么那么能耐呢?
    叶延垂眸看他,时川河盯着脚下的路带着他往房间走,没看他。
    他眼里掠过笑意,觉得自己这一身滚烫到像是被火烧过的体温都舒服凉爽了不少。
    刚才用完了。叶延说瞎话都不用眨眼的,现在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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