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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烈酒——是笙(166)

    姜昀祺笑:不用,行李不麻烦。你回房间睡个午觉。我待会要出去。
    夏闵疑惑:你去哪里?要车吗?我和博宇哥说声。
    窃听器案子有进展,我要去趟警局。打车方便,反正也不远。
    夏闵睁大眼:有线索了?能抓住晏雨了?
    姜昀祺笑:还不清楚,等我回来再说。
    夏闵激动:好!
    去的路上姜昀祺给裴辙打电话,但显示关机,姜昀祺算了下时间,裴辙今天就要出去开会了,这会应该还在飞机上。
    日光从云层后透出,气温缓慢上升。路边行人还有穿两件套的,S市的冬季无论怎么比,都没有江州来得那么迅疾。入冬的步伐在这里踌躇延宕,一步三折。
    姜昀祺想起那件下飞机就脱掉的毛衣,还是早上宋姨强制要求穿的,由裴辙强制执行。
    被逮到的姜昀祺被裴辙箍在怀里套毛衣,笑得满脸通红。裴辙搞不懂有什么好笑的,不过这不重要,完成宋姨布置的任务后裴辙亲了亲姜昀祺脑门,对他说: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穿衣服。
    姜昀祺那会是真的不想走了,耍赖也要赖裴辙身边。
    再想下去,姜昀祺就有点难过了。
    原来异地恋这么可怕。姜昀祺叹气。
    第225章 不可思议
    他自己主动承认,晏雨给了他二十万,包括封口费和拘留处罚造成的损失。
    岑邵东打开办公室门,让姜昀祺先进去。
    还是那间办公室,对墙的窗开着一指宽缝隙,先前雨水浸湿了窗棂,很缓慢地向下渗透滴落。
    室内唯一的办公桌这回收拾得齐整,原本靠墙堆着的一沓东倒西歪报纸文件,现在都搬到了窗下墙根处,雨水沿着墙面蜿蜒下淌,不一会就将报纸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为什么主动承认?姜昀祺看岑邵东从对面拖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岑邵东抬头:为了减刑。详细的不能和你多说。我们已经找过晏雨,他请了律师,处罚程序走完之后打算和你赔偿私了,金额随你提,主要意思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后天拘留处罚结束,他的律师应该会和你联系。
    姜昀祺皱眉:我不私了。
    岑邵东笑:这件事决定权在你。
    姜昀祺:我也不拿他的钱。
    抽屉打开发出沉闷的拖拉声,姜昀祺坐对面,能看到抽屉里塞满了白花花的纸张和黄皮文件,岑邵东埋头翻找,一边说:那你需要他对你做出什么赔偿?
    姜昀祺注视岑邵东动作,见他捏出一张名片递到自己面前说:如果有详细的赔偿条款,可以和这位律师联系。虽然不是什么大案子你就说裴长官专门介绍的,他也会好好帮你。
    姜昀祺没有接,神色平静:我只有一个要求。很简单。用不着什么律师。
    门外传来进出脚步声,铁栅栏推开又合上。
    岑邵东问:什么?
    姜昀祺:我要他微博道歉。
    微博?
    岑邵东愣了下,想了想语速放慢说:道歉肯定没问题,微博道歉就比较难。晏雨的律师坚决说明不想闹大,你现在停顿几秒,岑邵东将名片往姜昀祺面前推,微笑中带着点无奈:你还是听你哥的,如果对方不同意,你可以通过这位律师发函敦促。
    姜昀祺伸手拿起:嗯。
    他忽然有种裴辙早就知道自己会怎么做的感觉,而裴辙也早就替他将后续应对措施安排好。
    岑邵东伸过手拍了拍姜昀祺肩:据我这几年处理类似案子经验,一般闹到网上都不大好收场。晏雨应该是你们圈子里的名人吧?你要小心。粉丝报复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而且他本人很可能不会这么做。你们最后什么也拿不到。除了律师声明。
    姜昀祺抬眼:我知道。我要求他公开道歉也不止为这件事。
    岑邵东没有再问。
    回到基地,姜昀祺和刘至他们商量了下,大家都同意要求晏雨公开道歉。
    虽然仅就这件事而言可大可小,毕竟因为姜昀祺发现及时,并没有给First造成实质损失但某种意义上,这是目前为止晏雨酿下的唯一后果。
    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垃圾事,难道就不应该公开道歉?他要面子?教练就不要手了?
    博宇接过姜昀祺递来的名片:我现在就联系。让律师去沟通,如果不发,我们这里就发声明催!做了坏事还藏着掖着,怎么起警示作用?!晏雨想得美!
    林西瑶拿过名片:我来吧。
    林佳颂。
    林西瑶抬头,望着姜昀祺有点不敢置信:不是,林佳颂?你没拿错?他会接我们这种战队名誉纠纷的案子?杀鸡用牛刀了吧况且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可是刑辩界的大大大神。还是D大客座教授,我上学期专门听过他在大讲堂的不重要姜昀祺,你确定他会帮我们发声明吗?
    夏闵听完张了张嘴,转头对路星岚说:这个壁是不是有点厚?
    路星岚思忖几秒,严谨道:非常厚。
    姜昀祺摇了摇头,林西瑶的介绍他一无所知:我哥说他会帮我们。
    说完按了下手机屏幕,屏幕亮起,屏保是裴辙和他在杜乐丽公园的合照。姜昀祺打开微信看了眼置顶,裴辙还是没回。
    林西瑶点点头:那就是事先打过招呼了。我去问问。
    全程薛鸣淮没说一句话,他一个人远远坐在最边上,靠着沙发背,不知道想什么。好几次目光凝固在刘至身上,眼底情绪藏得很深。当刘至注意到转眼去瞧他的时候,薛鸣淮又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晚上八点左右,姜昀祺和刘至薛鸣淮博宇几个研究了下这次冬赛的参赛战队。经过两个月修整期,新战队占多数,老战队都眼熟,比较突出的依旧是夏赛黑马战队YE,队长叶逊声此前服役于P11。
    刘至打开自己的备忘录:夏赛他们进了前三,势头不小。战术有点偏,常规赛的时候博宇后半程就一直被牵制
    博宇点了点头,难得严肃:叶逊声给我感觉和晏雨挺像的我不是说人品啊,我也没和他正式打过交道,就是和他交手给我一种死阴死阴的感觉
    薛鸣淮:麻烦举个例子。
    博宇瞪他一眼:你不也在!常规赛倒数第三场,决赛圈马上就刷到的那四五秒,YE就剩他和另外一个机动位,他守在二楼毒圈,死撑着不补血,你上去的时候直接扫了你三级盔,要不是我雷扔得快,下秒就拿你人头了当然,保了你,我头没了。
    刘至拧眉,视线一下抓住博宇:我再说下
    博宇立马怂:知道知道。下次肯定不犯这种暴露位置的低级错误了。我就是担心薛鸣淮,那会就剩他一个狙击位,常规赛打得太难,那又是决赛圈,我是着急话到最后越来越低。
    刘至疾言厉色起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旁观的夏闵路星岚小动作一下秒没。
    姜昀祺坐在会议桌一头,看了很久PPT,过了会说:YE很能忍。我之前也注意到了。徐漾上周五微信和我说,魏亦嘉训练赛排到了叶逊声,他一开始不知道是他,后来网友分析,觉得那就是叶逊声小号。那场比赛魏亦嘉和叶逊声组二排,反应力很强,多数都在绝地翻盘的时候那个时候每颗子弹射出去到致死都不会太久。
    所以甚至有网友觉得他练过每支枪的掉血速度,时间把控极准。
    博宇那场,叶逊声大概率已经推算出了圈外拿下薛鸣淮需要多少时间,唯一变数就在博宇那颗雷当然,博宇也付出了代价。
    会议室一时无言。
    搁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微信进入一条消息。姜昀祺立马点开。
    裴辙发来微信,说他刚到柏林。
    待会还有会。早点睡。
    姜昀祺立即回:我们准备联系林律师了。我要晏雨公开道歉。
    裴辙没有立即回复,一直到姜昀祺开完会回房间洗完澡爬上床,裴辙都没再回。看样子真的很忙。
    姜昀祺睡不着,也没再打扰裴辙,举着手机躺床上翻相册。
    遂浒照片拍得不多,婚礼占多数,其余几张是裴辙和他的日常。
    有一张姜昀祺蹲老宅天井里的一棵树下捏蜗牛。
    刚下过雨,树根底下冒出好多蜗牛,姜昀祺手上脏兮兮,捏着的蜗牛可怜兮兮,全身都缩进了壳里,姜昀祺就让裴辙拿手机录蜗牛下次缓慢探出身体的视频。
    裴辙好意提醒:你这么捏它,它这辈子都不会想出来。
    现在想起来,裴辙的耐心简直不可思议。
    姜昀祺觉得很有道理,就把蜗牛重新搁回了树根。
    之后几张照片是姜昀祺拍的。落在坑洼泥土里的青葱树叶,迟迟不露面的蜗牛,还有站在树下的裴辙。
    就是没有一只完整探出壳的蜗牛。
    蜗牛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类和人类伴侣。
    还有一张比较模糊,是一张行程单,只不过是手写版。
    那会姜昀祺状态好了许多,但还没停药。裴辙说他要出差,时间上可能有些久。姜昀祺慢慢就变得不是很开心,后来就一个人在房间看比赛复盘。
    裴辙收拾完行李过来抱姜昀祺,姜昀祺不太想说话,目光停留在屏幕上没动。好一会,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姜昀祺面前的屏幕黑下。
    姜昀祺低下头,握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与自己的情绪抗争,也许是在消化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总之,姜昀祺不开心。
    看比赛复盘的时候,姜昀祺手边会有一本记录本,习惯性随手记下时间节点,方便二次回看。
    裴辙就抱着姜昀祺,握着他的手,在他手边的记录本上带姜昀祺一起写这次的行程。
    会去哪几个国家,什么时间到,什么时间离开,停留在什么机场,停留多久,什么时候会和姜昀祺联系,以及
    裴哥爱昀祺。
    裴辙还在后面画了个很小的爱心,统共两笔画。
    第二笔刚落下的时候,姜昀祺就笑了。
    第226章 好的好的
    十点多,姜昀祺没等到裴辙回复,但也不是很想睡觉。
    给裴辙发了一个乖巧躺平肚皮朝天的小黑猫表情包,姜昀祺就在床上坐了起来,脑子有些空,半晌环顾房间,想起什么,转眼又去看行李箱。
    一半收了差不多,洗澡那会又拿出来些,剩下的全是衣物。
    裴辙两件衬衣被搁在自己浅蓝条纹毛衣和淡绿菱格毛衣中间,干净挺括的版型,质地优良,线条简约利落。
    姜昀祺坐在行李箱前,两手捏着举起来,莫名有点想笑。前后转了转,贴着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没法比。他太瘦,比起裴辙也太窄,宽阔肩线完全超过自己两肩。姜昀祺脱了睡衣光溜溜套上,袖口直接荡下来,小半截水袖似的,姜昀祺晃了晃,无声笑了好一会。
    屋子里静悄悄的。
    姜昀祺拽起领口埋下头深吸口气。
    太熟悉的气息,熟悉到心悸。
    想做坏事。
    姜昀祺从床尾慢慢爬到床上,蜷缩起来,抱着另一件衬衫断断续续深呼吸。
    雪白细腻的长腿很快蹬开睡裤,膝盖一侧蹭着床单,渐渐粉透。
    弄完也没有多久。过分长的衬衣下摆又湿又黏,姜昀祺攥在手里,望着天花板发呆。脸颊潮红,眉眼也潮,水蓝氤氲,四处望了会,又去瞧身下,姜昀祺面无表情抿了抿嘴,不是很想动。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姜昀祺还在放空,睫毛半垂下,有点疲惫的样子。
    待看清来电显示,姜昀祺脸腾得红了,摊开两手有点无措,停顿几秒赶紧去抓床头纸巾,手忙脚乱的。
    一根手指刚擦好,就按下接听和免提。
    裴哥开口哑得不行,姜昀祺把自己又吓了一跳,马上很用力地清嗓子。
    电话那头颇为嘈杂,是车流不断驶过的声音。伴随路边雨水溅起落下的哗啦声响。
    嗓子不舒服?裴辙问完,几秒后一声推门。
    姜昀祺咽了咽口水,张嘴吐字清晰:没有。
    裴辙没再说什么。
    隐约听得到一缕空旷悠扬的缓慢音律,裴辙好像在走过一道不长的走廊,接着便是电梯开启关闭的叮咚声。
    准备睡了?声线略低,似乎电梯里还有其他人。
    姜昀祺跪在床上捏着纸巾一边擦手,一边点头:嗯马上。
    潮湿粘稠的衬衣下摆贴在大腿处,这会变得冰冰凉,姜昀祺撩起来用纸巾去揉擦。
    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跟小老鼠似的。裴辙弯起唇角,暂时没说话,一分钟不到,电梯打开,裴辙缓步走向房间,贴卡进门,单手脱了大衣挂穿衣镜前的钩子上,便问:在做什么?
    纸巾一点都不牢固,擦几下就掉碎屑,黏在手心,还有腿根。姜昀祺心情忽然变得闷,垂头一点点捻起,然后握着手机进浴室。没说话。
    昀祺。裴辙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调取会议文件,注意到电话那头明显的低落,便停下正在敲键盘的手,耐心问道:怎么了?
    姜昀祺打开水龙头,纸巾碎屑被一起冲走,过了会,有点委屈的声音藏在漱漱水流下: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漆黑眸色微闪,裴辙了然。
    某些时候太宠,离开了一下显出差别。姜昀祺平时吃得太好,这会兴致起了,一个人总吃不好。
    几秒间歇,电话里传来裴辙低低的笑。姜昀祺凭委屈占理,还是不说话。
    宝贝裴辙走向客厅沙发坐下,眼底笑意不减,宠溺地哄姜昀祺。片刻,裴辙闭目语速很慢地问:怎么弄的?
    姜昀祺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说。
    裴辙也不说话,也不催,无声等待的几秒却让姜昀祺脸更红,过了会,姜昀祺嗫嚅:就就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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