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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GL)——苏楼洛(23)

    关车门前,卫华月伸出手去拍卫以牧的手背,晚上早点睡。
    知道。卫以牧轻声答应,朝驾驶室叮嘱道:李叔,路上慢点开车。琇姨,你也多注意身体。
    司机为老宅工作半辈子,扭头笑呵呵道:诶,放心吧!
    琇姨也关切笑道:你也是,别让老夫人担心啊。
    卫以牧看着车窗缓缓升起,目送车子慢慢启动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家。
    薄净洵没有在客厅里待着,卫以牧跟卫华月刚出门,她就回房间。
    今晚跟卫老夫人的见面虽然比上第一次轻松多,可到底还是不能完全的放松,她的状态也不是彻底的松弛。
    紧绷整个晚饭的时间,回到房里才能脱离状态,她疲惫又舒缓地长叹一声,揉着肩膀坐在床边,把手机拿出来。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来自一个没有被存入的,但又令她十分眼熟的号码。
    应该说是早就被她删除的号码。
    【净洵,我很抱歉前几天的失礼。我现在确认了你已经结婚的事实,但是请你原谅,我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件事,这是人之常情。你的太太是个很优秀的人,可是我想知道她对你好不好,这样我才能决定接下去应该怎么做。你不用回复我,我们会再见的。】
    薄净洵看完,刚刚松弛的精神没被提起来多少,倒是头有些疼。
    楚喻臻是个固执的人,做决定需要考虑的时间不长,而且决定以后就必须要达到目的。信息里最后一句我们会再见的肯定是已经有所打算,而且必然会实现。
    这里面最让薄净洵忧心的重点,是那句可是我想知道她对你好不好,这就意味着,楚喻臻打算跟卫以牧正面相对。
    这条信息真是紧接着卫老夫人的突然到访,成为今天的第二枚炸弹。
    她注视一会儿信息,点击删除,把手机息屏放在床头。
    叩叩
    门被轻声叩响,卫以牧站在门口,衬衫袖子挽在手肘,向来一丝不苟扣到最顶的扣子松了两颗,随性又温朗。
    她礼貌地笑问:我可以进去么?
    薄净洵站起身,当然,伯母走了?
    卫以牧缓步走进房里:嗯,陪她在门口说一会儿话,刚刚送走。她在离薄净洵几步远的位置停下,目光关切:今晚没有吓到你吧,我实在不知道我妈会突然过来。
    这话她说的是实情,她出差回来刚好碰上晚饭,本想着买点食材,自己亲自下厨跟薄净洵一起吃晚饭的。没想到刚准备处理食材,老宅的车就到了,她不得不让方墨在见到薄净洵的时候多提醒一句。
    薄净洵轻轻摇头,没有,长辈突然造访很正常的。只是方墨去接我的时候告诉我伯母来了,我有一点担心,怕她看出来我们只是室友。
    卫以牧笑得眯了眼:结果我妈只是觉得,热恋期能分房睡很难得。
    薄净洵默然地拧着眉,今晚卫华月没有再上楼,也没有发现她们之间的任何漏洞,对她的态度也颇为满意。连续两次的见面,卫华月甚至对门当户对这样的富裕人家时常挂在择偶条件中的要求也没有。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顺利得过分,那么最要紧的事情自然就不再是卫华月对她的印象。
    想到这里,薄净洵目色幽沉下来,比起这个,我想我们应该担心别的事情。
    比如呢?卫以牧饶有兴味。
    薄净洵看着她:现在这么顺利,在伯母的眼中我们相处得很好,协议到期你打算怎么处理?
    卫以牧静静凝视她,轻轻一笑道:两个人要分开,再微小的理由都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都能成为理由,不是么?
    薄净洵点点头,舒口气,你心里有打算就好。
    卫以牧的目光没有挪开,深邃地望着她,你现在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么?
    薄净洵平静道:提醒你而已,我不希望到时候手忙脚乱。
    那你可以放心,我心里有数。卫以牧低声笑,话音沉沉的,带着一贯的沉稳,却又隐约有些意味深长。
    薄净洵不再多想,浅浅弯唇,好。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卫以牧悠缓地上前两步,小龙涎香的味道悠然地漫进她的鼻息间,我们的协议期还在第一年,现在又到了年底,各种应酬很多,有一些是需要带家属的。还有我公司的年会,我的太太这次是必须要出席的。
    早在跟卫以牧提出协议的时候,薄净洵就考虑到这些事情,再加上前些日子也陪着卫以牧出席过聚会,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会构成大问题。
    她答应得干脆利落:我知道,你安排吧。
    卫以牧对她微微一笑:这周末就有一个聚会,是一个朋友的生日,邀请了圈子里的很多朋友出席。我和对方合作好几年,生意上很合得来,所以我有必要过去一趟。
    我明白了薄净洵深吸一口气,我会老实待在你身边的。
    卫以牧静默片刻,问道:你前几天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要我帮忙?
    薄净洵下意识地想看向装着胸针的盒子,连忙忍住自己要挪开的视线,还不到时候,你先忙你的事情。
    卫以牧含着笑说:好,那我就回房了,你早点休息。
    薄净洵把她送到房门口,等她进房间,关上房门。
    当卫太太的压力看来不比当卫总要小,她还只是个假的卫太太,不能接触到卫家的事务。相比之下,卫以牧这个薄太太当得要轻松许多,出场就是吃吃喝喝。
    不过最近,可能会让薄太太有施展才艺的机会。
    薄净洵不禁叹气,楚喻臻的短信带来的头疼突然就加剧起来。
    第31章
    跟卫以牧出席聚会那天, 她们到得不早不晚。
    卫以牧身着黛蓝色双排扣女士西装,胸前冷银色的链条胸针与袖口的刺绣色,为她的举手投足增添一抹高华之气, 使她更是长身玉立, 气韵清润柔和。
    她身边的薄净洵一袭黛蓝色半袖长裙, 袖口与卫以牧有着样的冷银色刺绣, 她高挑纤柔的体态被不遗分毫地勾勒出来,韵致清冷显贵。
    两个人刚刚入场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东道主见状忙迎上去, 爽朗的男人打趣道:小牧,早就听说你把自己的太太藏得紧, 今天可终于带出来给我们看看了。
    Archer, 别逗我。卫以牧笑了笑,空着的手抚上另一只手的臂弯, 那里是薄净洵挽着她而搭着的手背, 再转头看向薄净洵的侧脸,如果我太太不那么忙的话,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多陪我。
    薄净洵闻言看向她,在她温柔的目光里露出样柔和的笑容,悦耳的声音也含着柔色:忙着把事情做完, 还不都是为了腾出时间给你。
    哈哈哈够了够了!被称为Archer的男人忍不住双手抱臂反复搓揉, 我还单着呢,你们这样气我不道德啊!
    卫以牧跟薄净洵相视一笑。
    Archer爽快地招呼道:你们一路上也累了,喝点东西。
    侍者托着酒盘来到她们身边, 三个人各自拿了一杯香槟, Archer先举杯,三个人碰了个杯。
    你说你们怎么不办婚礼呢?Archer抿了一口香槟, 不无可惜地笑叹,咱们圈子里很久没有大的节目了,小牧要是办婚礼,肯定轰动。
    薄净洵淡笑不语,卫以牧不慌不乱地开口:就是因为肯定轰动,所以才不想办的。
    Archer朗声一笑: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既然是你们一致的打算,当然还是以你们自己为主。
    三个人正说着话,身边蓦然传来另一道声音:卫总,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三个人都转了视线去看,是个姿形秀丽的妇人,她对Archer颔首微笑,视线随后再度落在卫以牧身上。
    那你们先聊。Archer礼貌地点头,识趣地转身离开。
    等Archer走远,卫以牧抿唇轻笑:梁夫人。
    今天这个场合,到场的必然是在商界有些地位的,这样的人可不多,偏偏还姓梁。
    薄净洵本来只以为来人是卫以牧生意场上的某个长辈,不过卫以牧这一声称呼,倒让她留了神去看。
    来人正是唐之棠的前男友梁瑾诚的母亲,梁家的夫人。
    前段时间真是多亏了卫总。妇人神色间有着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高傲,只是在卫以牧跟前才勉力压下不少,要不是卫总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瑾诚这孩子在外面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短短两句话,其中便不问对错地将自己儿子先摆在了最高处。
    薄净洵脸色微沉,慢慢地喝了口香槟。
    卫以牧言语带笑,眼中却丝毫不见暖意,不过是顺嘴罢了,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妇人一眼都不看薄净洵,眼睛只顾着落在卫以牧身上,高傲的神色被压制着,但是生出了几分谄媚:那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虽然卫总是顺嘴,可到底是替我解决了一件大事。你可不知道,如果瑾诚跟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纠缠下去,对我们家是多大的伤害啊
    抱歉。薄净洵凉凉地开口打断,扭头看着卫以牧,我想出去走走。
    卫以牧握了握她的手,眼神里含着她才看得明白的关切,去吧,一会儿我去找你。
    薄净洵心间生暖,松开卫以牧的臂弯,嗯。
    她忍着心里的堵塞走远了几步,还能听到身后的梁夫人隐约的几句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使了什么诡计、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卫总的凌厉言辞。
    外面已是夜幕低垂,星河悬挂于夜空中。
    薄净洵走下宴会厅的台阶,停在最低一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感觉冲散了刚才的郁结。
    她不知道卫以牧之前是怎么向梁家传达唐之棠跟梁瑾诚的事情的,但她相信卫以牧的品性,断然不会说出任何一句有失公允的话。更何况刚才卫以牧说了一句顺嘴罢了,应该是借着别的事情来提及这件事。
    在这样的的情况下,梁夫人却这样贬低从不曾打过交道的唐之棠,一味地袒护自己的儿子。
    当然,也或许是这段时间里梁瑾诚为了减轻家里人的愤怒,将自己跟唐之棠交往的所有主动权,都推到了唐之棠身上。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成为梁夫人如此护短的理由。
    薄净洵实在不敢想象,倘若唐之棠真的跟梁瑾诚结婚,将来一旦受了委屈该如何为自己打算。
    她不禁抬手压在心口,一阵后怕的感受直扑心底。
    还没等她缓过来,台阶上响起轻悠的高跟鞋声,紧随着一道惆怅难解的女人声音:今天来之前我想过很多种画面,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真的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对别人的依赖
    薄净洵一怔,却是没有转过身去。
    这熟悉的声音在她身边停下,裹着秋夜微凉的气息,显得有些悲戚:我以为三年很短的,在国外的时候,我忙着学习,课余时间还在磨炼自己的演技。毕业以后我又进了剧组,把最新的成果表现给大家看等我忙完了,想回来找说好要跟我一起到老的人,她却不在原地了。
    我从来没有跟你这么约定过。薄净洵终于转过身面向来人,望着对方妆容明艳却哀伤的脸,冷淡得没有分毫犹疑,我当初说的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的,我承认我跟你一样对当初的关系有别的心思,可是我在那个时候就明白,我很难让你降落。所以,我才说如果。
    楚喻臻苦笑道:可你给我的这份温暖,一直支撑着我度过在国外孤独寒冷的日子。现在我回来了,你的眼睛里却住进了别人
    薄净洵抿了抿唇,心里的不忍在涌动,看着楚喻臻眼神里的凄楚和隐约的期翼。
    不过片刻,她眉间拧紧,压下心中的不忍,浅淡说道:温暖是需要维持的,不添加柴火,迟早会熄灭。我没有那么伟大,即使看不到希望也要留在原地不动,如果这算是错,那就当作是我的错吧。
    她说完便转了个方向,不再看楚喻臻一眼。
    她实在不想再跟楚喻臻纠缠下去,既然楚喻臻觉得是她放弃了这段感情,那就当作是她放弃的吧,只要楚喻臻能罢休就好。
    她盯着前方良久,只听到起初身边还有楚喻臻带着泣音的一声净洵,便不再听到声响。
    她正打算要转头看看人走了没有,身上就裹来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
    她下意识要推开,耳边及时地响起卫以牧低沉柔润的嗓音:是我。
    外套上有熟悉的香味,薄净洵浑身的防备一瞬间蒸发,毫不犹豫地转身。
    卫以牧就在她身后,温柔的眼眸铺着温暖的色泽。
    薄净洵放轻语调:你处理好了?
    嗯,处理好了。卫以牧半揽着她的身体,走下最后一层台阶,细心地低头把西装外套拢紧,天气凉了,只穿着裙子待在室外会冷的。
    薄净洵扶住她的手臂想推拒,视线刚好越过她的肩头看到楚喻臻惊愕又伤感的脸,想要推拒的手便只是虚虚地搭在卫以牧的手臂上。
    这个时候,有多亲密就该多亲密。
    卫以牧拢好外套后抬眼,眼神里满是了然,再一转身的时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亲昵地往自己怀里带。
    卫以牧温和地对楚喻臻笑了笑,楚小姐,希望没有打扰你跟我太太的交谈,只不过我们现在打算回家了。
    回家楚喻臻喃喃低语着重复,很快就轻声笑起来,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失落,神色恢复了众人眼中的明媚,卫总果然是很宠太太,这才带来了多久就要藏回去了。
    实在抱歉。卫以牧露出歉意,但更多的是温柔的笑意,我们结婚不久,就好像还在恋爱期一样,我一边不愿意让别人欣赏我的妻子,一边却不好避开这样的场合。所以才会有这样矛盾的做法,相信如果楚小姐有恋人,一定能够体会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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