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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GL)——苏楼洛(28)

    唐之棠说着话,眼睛里写满了喜闻乐见。
    薄净洵一下子就想到了唐之棠不知道真相,当初瞒着唐之棠她结婚的事实,现在倒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如果说婚姻是协议,那她昨天为了卫以牧的生日特地飞一趟秦州,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些,她便转了个话头:希望今天可以快点收工,我要回家补觉。
    唐之棠满含深意的双眼笑眯了一下,好好好,晚上早点睡,把昨晚没睡的时间补回来。
    这话显然是误会她昨晚跟卫以牧发生了什么,导致睡眠不足
    但她昨晚确实后半夜才睡,她顿时语塞。
    还没等薄净洵跟唐之棠换个话题,赵莞捧着水杯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感叹道:听说章柯现在找不到下家,没有哪个工作室敢收他。
    另一个男配音员闻言走过来,捧着杯咖啡喝了一口,也坐到沙发上惋惜道:章哥本来发展势头挺好的,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以后配音这条路估计不好走了。
    薄净洵跟唐之棠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不去插嘴。
    可开启话匣子的赵莞刚刚进入八卦环节,哪里这么容易放过她们,看见当初章柯跟高玥事件的在场者薄净洵,便来了兴趣问道:诶净洵,章柯跟你是同学吧好像?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发生过那种事情么?
    薄净洵不得不回答:是高中同学,不过我不清楚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她从前跟章柯也只是同学关系,类似的事情有没有前例她确实不知道。
    赵莞叹气道:估计他以后只能做别的工作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他名气也不小,出了这个事情哪家工作室敢收他。
    另一个男演员接道:最要紧的是,他要是只会配音的话,那找工作更难。
    这两个人八卦得正欢,一时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薄净洵扯了扯唐之棠的衣袖,两个人对了个眼神后一起走向走廊。
    身后还隐隐传来赵莞的一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干这种事,薄净洵呼出一口气,目光随意地在裱着工作室配音员作品的墙面上扫过,寻找自己的作品。
    她们缓步往深处走,唐之棠关切地问她:高玥还好吧?
    薄净洵点头:嗯,还好。那件事情以后跟我聊过微信,幸好那天没有发展到特别恶劣的程度,否则她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调整好心态。
    那就好。唐之棠安慰地笑笑,随即停下脚步,对了,我家里的装饰翻新得差不多了,跟梁瑾诚有关的东西都换掉了。你跟卫总什么时候挑个时间,过来聚一聚。
    薄净洵也停下脚步,愉悦地微笑,好啊,等她回来我就问她。
    十月的最后一天,卫以牧赶着十月的尾巴回了凌州。
    这天晚上薄净洵没有时间去碰手机,因为盛宸配音工作室彻底完成了《女帝》电视剧的配音,负责人许易召集大家一起去团建了,说是楚喻臻请的客,但她本人不会到场。
    宵夜的火热取代了深秋的寒意,大家聚到了快午夜才散场。
    有同事顺路把薄净洵送回家,本该漆黑一片的家门亮起了门头灯。
    她远远地看向二楼,书房的灯光就像深夜中守候着她归来的灯塔。
    薄净洵悄声进了家门,想要上楼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掉头进了厨房。
    她在冰箱里找到两个新鲜的橙子,榨了杯鲜橙汁。
    毕竟手机里好几个未接电话,和微信里好几条未读信息,都让她不能心安理得地直接上去打招呼。
    可她口袋里的手机却阻止了她悄无声息的行动,离书房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响得欢快。
    她只得泄了气,停下脚步摸出手机接听电话。
    是钟眉的电话。
    妈,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卫以牧的身影便闯进余光里。
    她抬头去看,卫以牧已经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墨色的长发随着脚步微扬,手上捏着一块积木模型的零件,眉眼温顺地冲她勾起唇。
    她回以一笑,手机里同时传来钟眉的声音:净洵,最近抽个时间吧,跟妈出去一趟。
    薄净洵一边走向卫以牧,一边回道:是有什么事情么?
    卫以牧侧过身,跟薄净洵一起进书房。
    薄净洵把手上的鲜橙汁递给她,她愉悦地默声用口型问:给我的?
    薄净洵只是弯着唇,冲她挑了一下眉作为答复。
    卫以牧把手上的零件放在桌上,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安静地等薄净洵。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的钟眉这时才开口:我想回去你爸的老家一趟。
    薄净洵拧起眉心,停顿了一下才问:为什么突然想回去了?
    她印象中,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跟着爸妈回去过一趟,大约是小学的时候了,对于那个淳朴的地方记忆十分模糊。除了那一次之外,她极少得见父亲的亲属,只有每隔几年才会有姑妈一家上门来看望。
    她年幼的时候没有对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连亲情凉薄这样的意识也从未有过。直到后来她才后知后觉,这些恐怕都跟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关系有关。
    钟眉叹了声气,话中带着几分愧疚:我跟你爸结婚以后,只带着你回去过一次,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很想经常回去看看。现在你成家了,我想带你过去看看你爸的亲人。如果小卫有时间的话,我希望她也能一起去。
    薄净洵下意识地凝视卫以牧,正品尝着鲜橙汁的卫以牧疑惑地冲她眨眼睛。
    薄净洵沉声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卫以牧问她:怎么了?
    薄净洵双手握着手机,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卫以牧又喝了一口橙汁,耐心地等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薄净洵才沉着神色开口:我可能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麻烦你
    她向来不用重要这样的词语来形容需要卫以牧帮忙的事情,现在这样说了,这件事的重要性也显而易见。
    卫以牧把杯子放在桌上,转过来时面容已然正色:你说。
    薄净洵说:我妈想带我回一趟我爸的老家,因为我现在成家了,所以她希望你也可以一起去。她顿了顿,神色有些低落:我爸生前跟我妈有一些矛盾,导致我们一家人很少回去我爸的老家
    卫以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宽慰地轻笑:你们先商量具体时间,然后告诉我,我再交代助理把行程协调一下。
    薄净洵提醒她:到时候你可能会知道一些我家里的事情,要打扰你了。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卫以牧弯了弯眼眉,眼睛里的笑意温暖如常,只是话音沉了许多,谁没有或大或小的事情呢,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
    嗯薄净洵叹了声气,我一会儿回房给我妈回信息。
    卫以牧笑问:你上次说要我帮忙的事情,就是这个?
    薄净洵怔了一下,回想起来卫以牧的生日之前,自己打过电话去问卫以牧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为了掩饰意图,便随口扯了个理由说是想找卫以牧帮忙。
    现在面临被揭穿,薄净洵大方地笑道:这件事是刚才电话里我妈刚说的。上次我在电话里说要你帮忙,是为了不让你察觉到我要给你过生日,随口找的理由。
    卫以牧轻轻地笑,目光柔柔地说:既然上次是借口,那这次我要加倍努力帮忙了。
    有她在的时候,似乎总是不会被不安困扰,这样的意识存在得久了,薄净洵轻易就可以因为她在身边而舒展眉心。
    现在也是。
    薄净洵舒了眉眼,轻声说:这次很重要,麻烦你了。
    卫以牧却是摇了摇头,上前两步,熟悉的小龙涎香围绕着她,不麻烦。记不记得你在我生日那天说过的,你说我是独一无二的,这个我能让你感觉到独一无二,当然不会因为你的事情而感到麻烦。相反,我非常愿意。
    薄净洵的睫羽颤了颤,卫以牧
    卫以牧微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慢慢地抬起来为薄净洵把耳旁的碎发别到耳后。
    薄净洵只垂眸去看她的手,对这个动作没有感到不适应。卫以牧身上的小龙涎香清淡却充斥在她的鼻息间,勾起了那天在酒店外的台阶上分别时,那难言的亲昵和不舍。
    卫以牧的呼吸轻浅,声音也极轻极柔:别担心,有我在。
    薄净洵抬眼,满心柔软:好。
    第38章
    回父亲老家的日子, 薄净洵定在了月中。
    卫以牧当天早上有个会要开,不能同行,便给薄净洵安排了司机和车, 让薄净洵跟钟眉先过去。
    过了立冬, 秋季的凉爽便转为了冰冷的寒意。
    薄文山的老家是个四面环山的小镇, 从凌州市里过去只能开车, 按照路程估计大概要下午才能到。
    隔着车窗往外看,一路上翻天覆地的变化让钟眉心中感慨。
    她一直看着窗外,声音因为回忆而低沉:我记得, 文山当年很迁就我,连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要求我跟他回来。我们的婚礼是在市里办的, 那天他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姑妈一家都来了, 之后每隔几年都会来市里看我们,但是我们只在你八岁的时候回去过一次。
    薄净洵坐在旁边, 更多时间是在默默地听着, 没有必要便不开口接话。
    只是她的心里有感觉,钟眉似乎有些愧疚感,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在回想从前的事情。
    钟眉这时转过头来问:净洵,你还记得你爸的老家么?
    薄净洵摇头:不记得了。
    她现在都快三十了,别说八岁的事情, 就是十八岁的事情都有些模糊了。只有那些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记的东西, 到了如今仍旧在记忆里色泽鲜艳。
    她对家庭的最深刻记忆,到了如今更多的是父母貌合神离之下的将就。
    钟眉叹了声气,视线重新挪回窗外, 你的姑妈很久没有再来过凌州了, 自从你爸去世以后就不再来了。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见到我们会怎么样。你记得要懂礼貌, 以前姑妈总是给你带很多自家做的特产
    钟眉低缓地说着,从这些带着愧疚的回忆和叮嘱,再到路上那些跟回忆中大相径庭的变化。
    薄净洵只偶尔淡淡地应着嗯或者知道了,中途掏出手机来,百无聊赖地点进微信。
    头一个聊天记录就是卫以牧,出发的时候她给卫以牧发了信息,卫以牧回复她路上注意安全,并再次告诉她晚一点会到。
    在钟眉像是跟她说,又像是絮絮自语的话音里,薄净洵把卫以牧的聊天记录一点一点地往上划动。
    看她们如今主动跟对方报备行程,也看她们起初客套生疏的一来一往。
    她平静的眼眸浮起暖色,停下划动聊天记录,点进那只萨摩耶头像里。
    看着规规矩矩的卫以牧三个字,她心念微动,点进资料设置,把备注清空,输入了木木。
    车子行驶到下午才进了镇子,在一家院落前停下。
    薄家在镇子上算是富裕人家了,自建的三层楼房和宽阔的院子,每到过年过节,院子里足够停下好几辆小车。
    这镇子极小,薄净洵跟钟眉的车刚刚开进来,街道两旁的商铺民居里的人都被吸引得探出脑袋来看,大家纷纷议论着这是谁家的孩子出息了还惦记着回来。
    这不,车子刚停下,薄家的窗口也伸出个脑袋来看,见到下车的钟眉,楼上的人连忙下楼。
    钟眉走到驾驶室外客气地问:麻烦你,一会儿可以帮我们把后面的东西拿下来么?
    年轻的小伙子笑道:阿姨放心,卫总都交代过的。
    薄净洵下车,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楼房。
    年幼时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她完全不记得这里的模样了。只隐约记得这房子里有父亲的亲人,对她十分的好,不等她张口喊饿便给她送了许多本地的小零食。
    她正想着,大门便打开了,
    一个妇人激动的声音随着加快的脚步传出来:是不是小眉来了?
    钟眉快步迎上去,神情也有些压抑不住的动容:是我姐,好久不见了
    妇人看起来约摸六十岁上下,面上笑容和蔼又殷切,微胖的身形令她看起来憨厚非常。正是薄净洵的父亲薄文山的姐姐,薄文慧。
    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过来啊薄文慧红着眼眶去握钟眉的双手,多少年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了
    钟眉愧疚地安抚着:姐,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好
    薄文慧摇头,低下来的语气里有着埋藏多年的自卑:不,不是你的错你生在城里,跟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是我们文山高攀了。
    姐,不要这样说钟眉重重地叹着气,多年的心结在心里堵得厉害。
    她偏过头去,看到在几步之外安静等待的薄净洵,忙拍了拍薄文慧的手,姐,你看,这是净洵。
    薄文慧吸了吸鼻子,扭头一看,登时破涕为笑:这是净洵啊都这么大了,记得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好多年前了,现在长成大姑娘了啊。
    薄净洵走到她们身边,温声道:姑妈。
    好好薄文慧松开钟眉,转身端详着薄净洵,想要伸手去牵她的手腕,又讪讪地收回来,只不停地夸着,长得真好,长得真好
    薄净洵被那想要伸出又收回的动作刺疼了双眼,她抿了抿唇,主动地伸出手去扶着薄文慧的手臂:姑妈,我们进屋里说吧,外面冷。
    对对,看我高兴得薄文慧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招呼着她们进门,快进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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