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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孵蛋飞升天界(穿越 修真)——阿泗阿泗

    岑羽对此不做评价,他与崇舟,没什么父子情可叙,他对崇舟,唯一的,便是哪只许诺原主的妆奁。
    某种意义上,岑羽压根没将崇舟当做原主的父亲。
    只当他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算计着与他们交换条件的鬼王。
    仅此而已。
    不过聊天么,随便聊聊,不想应的可以不应。
    于是崇舟说什么只抱过你几回,岑羽只散漫地转过身,没多言。
    崇舟也不在意这态度,平和道:那妆奁只是个凡间的寻常东西,你一直在寻,想必是你思念母亲,以此做个念想。说着,眼露宽慰。
    接着道:你母亲若是能知道,她亡后多年,你虽经历诸多不测,却最终还是有了很好的归宿,必然也能安心了。
    岑羽摸了摸腕上的奶龙:可原主早死了。
    根本没什么所谓的好归宿,不但被逼跳湖,所愿瓶中留下的也全是不甘。
    至于那位母亲,她更不可能安心,因为她连轮回都入不了,魂魄都已然灭了。
    岑羽淡淡道:说这些,其实没什么意思。
    抬眼,一针见血,你说这些,最终真正能宽慰的,只是你自己。
    崇舟闻言不语。
    岑羽也没再说什么。
    父子相对无言。
    过了会儿,岑羽想起什么,道:你在这个安禾镇变出了江雾轻,是打听过外间的事?
    无尽无妄深渊的出入口被阴曹殿设限,阴戾之气四散不了,鬼怪也一样不能出去。
    崇舟是鬼王,他可以逃离阴曹殿的管辖,却不能离开深渊。
    能知道江雾轻,还知道这位师兄与亲生的儿子在仙府时有过私情,必然不是随随便便一下打听出来的,只能是多年都在想方设法的关注。
    看来这位鬼王,从前在和气的替人打听榜没少挂单。
    这次反而轮到崇舟沉默了。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也跟岑羽刚刚一样,说道:没有意义。
    他只能打听,既出不去,也不能为亲生的儿子做些什么
    岑羽失丹前,仙府里什么都有,他作为天赋高的弟子,
    虽然顽劣,却很受当时的宗主喜欢。
    崇舟当时很是庆幸、欣慰,不用他做什么,他便只按期在和气挂单,寻人打听。
    岑羽失丹后,一直到江雾轻飞升前,也都还好,当时老宗主尚在,多少有人护着。
    崇舟依旧只是打听,没有多做什么。
    一直到岑羽搬去了仙府后山,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崇舟沉浸在回忆中,这时却想:他这个当父亲的做了多少?其实也十分的有限。
    因为那孩子失丹、被斩断前程的苦楚他既无法分担,在后山独自煎熬地活着的难处,他也不能替来承受。
    他在深渊获知这些的时候,甚至以鬼的森冷心性暗暗切齿过,觉得这孩子怎可如此懦弱?
    你母亲一命抵一命才保住了你。
    整个镇子、安禾门全派都因你而死。
    你活着一日,身上背负了多少旁人的珍贵性命?
    你就算再难,怎可展露半分软弱?没了内丹不能修仙又如何?
    那天上是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吗,拜了一个修仙的仙府而已,能飞升便飞升,不能飞升便另谋出路。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活?
    大不了就是混到一死,死了刚好,为父奈何桥上等你,日后一起修鬼道,一起做这深渊里人人惊惧的鬼王。
    何乐不为?
    但这些森冷阴暗的切齿,只很早的时候在崇舟心底盘横过,很快便被他压制,转瞬即逝。
    他既没做成一个绝情绝爱的鬼王,也没做成一个可以托底亲生子余生的好父亲。
    正如他此刻所说,没意义。
    他打不打听,有没有做些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他见到了阿羽,没多久,他又能去见青青了。
    他必生夙愿将了。
    足够了。
    崇舟闭了闭眼,将他残留着人性的鬼心敛好,笑对岑羽道:我说些你想听的。
    岑羽抬眼:?
    想必你已知晓,刚刚那位朔悦仙君与白虎帝君,曾经有些藕断丝连的牵绊。
    崇舟:朔悦的前身,名叫毕月。
    岑羽:!
    真是他!
    还有呢?
    崇舟笑呵呵地冲岑羽伸出手,摊开掌心:朔悦不同你分享他从前的事,我跟你分享。
    你多少分我一些瓜子。
    岑羽当即揣着等吃瓜的好奇心,两步并做一步地跳过去,将掌心地瓜子分给崇舟。
    崇舟接着瓜子,抬眼看面前的岑羽,和岑羽那千年来始终停留在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
    这小子挺会拣现成,他与青青的优点,他一个没少的,全都继承了。
    否则也不会俊得龙神都喜欢。
    崇舟:不枉他耗费两百余年,深渊中四处奔波,费尽心力,又盗取阴曹殿的灵草,秘炼那长生不老的丹药。
    岑羽分好瓜子,抬起眼:好了,说吧。
    崇舟收回打量岑羽的目光,指尖捏起颗瓜子,送进嘴里嚼着:那便从白虎神有头疼的旧疾,毕月呕心沥血为他医治开始吧。
    岑羽又变出了两把小凳子,他一张,崇舟一张。
    崇舟踢了踢小凳子,无奈又好笑:你要变也变个大些的,坐着舒服些的。
    岑羽已经率先一屁股在小凳子上坐了,回崇舟:你看凡间田地边的农妇农夫,树下边穿针边闲谈的妇人,不都是这么坐一起谈天说地的。
    这有什么?
    坐哪里、怎么坐重要吗?
    关键还是聊的那些话!
    崇舟好笑地跟着坐下,岑羽那坐下后曲起的腿都岔开了,还胳膊肘往膝盖上一撑地嗑着瓜子,抬起的袖口落下,偶尔露出手腕上的奶龙。
    崇舟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来由的,忽然觉得安心了。
    他又想,阿羽说的没错。
    最终安心的,只会是他自己。
    岑羽还在等着吃瓜,眼一胎,看见崇舟那安然的神情,了悟了。
    他不紧不慢地嗑着瓜子,提醒道:不必如此神情吧?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拿妆奁做条件,才达成了你想达成的目的。
    崇舟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有了神采。
    他笑笑:没忘。
    岑羽心里打着转,面上不动声色,嘴里道:要不然,你先将妆奁给我?
    崇舟也岔开腿,拿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嗑着瓜子,不紧不慢:想得美。
    岑羽循循善诱:做不成父子,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崇舟:你往你朋友脸上泼酒?
    岑羽: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不也没计较你起初拍走妆奁算计我吗?
    崇舟:朋友
    岑羽挂上微笑。
    崇舟接着那声朋友,也微笑:不行。
    岑羽瞬间落下神色,撇嘴,不行就不行吧,吃瓜总可以吧。
    崇舟见这翻脸跟翻书一般的样子,忍俊不禁。
    他想起岑羽从前在仙府做错事挨罚,罚去后厨喂猪,喂着喂着,猪没了。
    问:猪呢?
    答:吃了,都吃了。
    崇舟脸上笑意大绽。
    如今的岑羽与少年时一般,都是洒脱的真性情。
    那便愿他日后长长久久,皆能如此吧。
    只是
    崇舟细看眼前,反复又看了几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看什么?
    看魂魄的命数。
    这也是独有鬼王可以做到的事。
    而看完之后,崇舟多少有些意外。
    岑羽魂魄的命数,竟然是无亲人缘、薄情义、淡情爱的九孤之命?
    无亲人缘,这一点崇舟尚能理解,父母全家皆亡,可不得是无亲人缘。
    薄情义?
    淡情爱?
    可岑羽当初明明曾为了一个同门师兄付出所有。
    都已经有了这般的过往,怎么还会是薄情义、淡情爱?
    何况他如今还与龙神帝君如胶似漆着。
    崇舟不解。
    直到崇舟喂岑羽吃瓜的时候,说到毕月去了不拒山,因一心仰慕白虎神,即便被白虎神明言拒绝了,依旧不顾险境,只身前往无尽无妄深渊的裂缝中,斩获医治白虎神旧疾的珍贵灵草。
    岑羽听了,眉头皱起,喃喃道:别人都明确拒绝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只身犯险?
    说难听了,这不就是做了舔狗吗?
    崇舟闻言一愣,问:你不能明白毕月所做之事?
    岑羽: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为什么,为了爱情么,但如果是我,我不会这么做。
    崇舟看着岑羽,默了片刻,启唇缓缓:虽千万人,吾往矣。
    纵使千万人阻拦、剐了这条命,也要去做。
    岑羽却说:如果是我身上发生的事,即便是有人为了他,没必要。
    岑羽:喜欢谁,情不自禁地告白了,被拒绝后,自然就该到此为止。
    没有结果的事,为何去做?
    不能因为情不自禁,便豁出自己一条命吧。
    到时候对方不领情,自己就是白费功夫。
    对方领情,难道先前拒绝,扭头又要接受?
    那这接受里,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感动,几分是回报,几分又是不得不为之?
    崇舟道:白虎神接受了。
    岑羽一顿。
    崇舟接着道:可白虎神自己修的,却是那条无名、无形、无情的大道。
    等于说,他当时接受毕月,并不是因为喜欢,仅仅因为毕月够死衷,又为他做了许多。
    岑羽不论人,只评价这瓜:这样一个开始,难怪最后虐恋情深了。
    崇舟却不再聊这瓜,反而问起岑羽自己:若是有人因情爱为你披荆斩棘
    岑羽还是那三个字:没必要。
    他说:同谁一起,开心最重要,有人若是为我挖心剖腹地复出,日后哪天因为不开心了而要分开,我届时拿什么去还?
    崇舟:还?
    岑羽:欠了别人的,不用还吗?
    崇舟蹙眉。
    岑羽:鬼王大兄弟,你这什么表情。
    崇舟心念一动,终于了悟了什么。
    他看着岑羽,缓缓:你根本不懂何为情何为爱。
    岑羽耸肩:或许吧。
    崇舟做了一个操不完心的老父亲,又为岑羽假设道:若哪一日,龙神为你
    岑羽抬手:打住!
    岑羽诚恳道:别咒我。
    他只想和大青龙开开心心、顺顺利利。
    挖心剖腹这种程度的,真心算了。
    没必要,也受不起。
    阴曹殿。
    奈河中卷滚的河水带着困在河中的阴魂四处激荡。
    阴戾之气四溢。
    若白与沧沉一同站在河边,沧沉的手中,是刚从河底起上来的一把刀。
    这刀古朴乌黑,是当年父神造四神时,为防没造好,特意打造的一把可以穿透四神筋骨、神魂的刀。
    简言之,这是一把专门用来宰四神的刀。
    当然,月转星移,远古神早不是当年的远古神,如今这刀宰是别想宰他们了。
    不过,削鳞剖骨还是可以的。
    沧沉来奈河取这刀,正是为了此用处。
    若白感慨地眼神往沧沉脸上看去:这是两根刚试完,就来挖自己的骨头了?
    啧。
    真男人。
    若白又往那刀上看了一眼,幽幽道:如今未动手,你还能再掂量掂量,再想想。
    等真动了手,这刀在真身龙尾上划下去,别说有多疼,日后连恢复都极难,还要留下永久不会灭去的疤痕。
    若白阐析起别人的事便极其冷静,头头是道:他没有内丹,如今也好端端地做着他的上仙。
    你可得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为他剖骨造丹。
    沧沉早习惯了若白这腔调,闻言随口回了句:只准你欠债千万,不准我剖骨造丹?
    若白当即闭嘴,抬手做请。
    又没忍住,乌鸦嘴地说道:只盼你到头来别像我,付出许多,却无人领情。
    沧沉无所谓什么领不领情。
    若白偏要以前人的姿态告诫他:到时候他真的不领情,伤心的便是你了。
    沧沉回过去一个淡定的眼神。
    这有什么?
    不领情、又叫他伤心,便刚好一边动气一边顺理成章地叫那个无情的岑上仙,好好领教一下什么叫与龙共眠七八万年。
    想必届时就算不领这造丹的情,也要领那共眠万年的情了。
    一样。
    ☆、第52章 第 52 章
    从崇舟的口中, 岑羽吃到了朔悦的瓜。
    正确来说,是朔悦的前身,毕月小天将的瓜。
    虽然不知从鬼王口中吃到这瓜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夸大,但崇舟既然说他当年与毕月有几分志同道合的情义, 关系不错, 很多事也是当年的毕月亲口告诉他的, 岑羽姑且就当崇舟说的都是真的。
    说毕月, 原本出生自仙胎,却是弃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深渊, 与裂缝一窝新生的小嗡嗡一起, 被嗡嗡马喂养长大。
    长大的毕月随了嗡嗡马,桀骜而激进, 又有一副好身段,非但没被深渊的阴戾之气伤到他年幼的仙体, 还随嗡嗡马一起,在裂缝附近吞噬戾气、斩杀踏入嗡嗡领地的异兽与妖魔。
    没几年,毕月便在深渊有了一些小小的威名。
    只是那时候毕月还没有名字, 深渊的人在裂缝附近发现他的时候, 见他总与嗡嗡一起, 便叫他嗡少。
    彼年,嗡少稚嫩, 还是少年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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