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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放肆——给我两杯茶(12)

    赌场太脏,我下不去脚。江成意没什么笑意地笑道,帮不了您了。
    女人一顿,深呼吸着、如脱水的鱼般粗喘了几口气,像是想尖叫着骂出声,好半晌却竟然又冷静下来,缓声道:不愧姓江啊你真是好样的,行,以后就当我死了吧。
    江成意没出声,刚要挂断电话,却忽然又听她开口。
    哦,对了,她咯咯笑了起来,你嫌我脏?你以为你有多干净呐?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贱货的私生子,一生下来就毁了别人家庭,有什么资格嫌我脏?
    她神经质地说完后,又笑了好久。
    江成意握着手机,没出声。
    他半张侧脸淹没在车厢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一直等到电话挂断,薛燃才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回家了。
    江成意仿佛没听到,也没理他。
    薛燃抱着书包又坐了许久,半晌,咬咬牙,起身开门。
    你今天能留下来吗?身后的人忽然开口。
    他猛地一愣,回过头。
    江成意正侧过脸看着他,神色平静。
    刘姨今晚回去带孙子了不在家,偌大的玫瑰别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成意从来没有、也没想过在家里留过人,也早就直接嘱咐了刘姨不要费工夫去打扫次卧,因此连间收留客人的房间都没有。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
    薛燃皱皱眉:不用,我睡沙发就行。
    江成意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眼神很淡:我的卧室阿姨每天都会打扫,很干净。
    薛燃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皱眉走到长桌前倒了水,递给他一杯:要不要给你煮点解酒的?
    江成意思绪空空,闻言却还是笑了笑,看他一眼:你还会这个?
    以前给我爸煮过,薛燃丢开书包,抬起眼看他,厨房在哪里?
    江成意毫无压榨初中小朋友的罪恶感,沉默片刻,道:我带你去好了。
    别墅的厨房很大,大理石的料理台冰凉精致,屋里摆放的光冰箱就有三个,里面的东西也多,薛燃翻翻选选,挑出几样东西来洗干净切切碎丢进高压锅里,添上水。
    回头时,正看见江成意靠在门边的身影。
    他神情平静,似乎在看自己又似乎没有,仿佛只为了有点事情可做又或者挨着些活人气,可以让他周围沉滞的气息流动开来,不足以被压迫窒息。
    薛燃极轻地皱了下眉,移开视线,问道:想不想吃奶锅?
    果然,过了一会儿,江成意的目光才落到自己身上,顿了顿:奶锅?
    奶奶以前教我做的,薛燃说,你帮我找找屋里有没有什么果干,草莓干葡萄干蜜桃干什么都行。
    江成意于是走上前,动作十分不娴熟地打开一个篮子看了眼:没有。
    冰箱里。薛燃说着,从架台上挑了只小锅来,放在燃气灶上。
    江成意皱皱眉,走到他旁边,打开冰箱翻了起来。
    什么草莓葡萄干,都没有。他有些烦躁,左右扒拉两下,就一盒生草莓。
    生的也行。薛燃已经在往锅里倒牛奶了,你洗洗干净,把上面的蒂去了。
    江成意有些烦躁,却没说话,按他的意思走到水池边洗起了草莓。
    一时间只听得到水声哗哗,以及锅子里咕嘟嘟的牛奶泡声,空气中都泛着浅浅的奶香。
    大概是水流过指尖的感觉太过温顺,洗着洗着,江成意的心情慢慢静下来了些。
    他把草莓放好,靠在冰箱旁,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薛燃。
    这小孩儿长得比料理台高不了多少,做起事情来,竟然也井井有条。
    看起来破产后的日子确实很能磨砺人。
    薛燃也没管他,低头将草莓对半剖开,放在烤盘上摆好推入烤箱设置了几分钟。然后又从角落里翻了翻,找出一盒巴旦木来,仔细碾碎了,搁置在一旁。
    奶锅里的牛奶咕嘟嘟了许久,已经变得浓稠香甜,他拿勺子搅了搅,感觉差不多了,关了火。
    然后才把烤好的草莓干和果碎放进去,搅匀了,抬头望过来:要来一碗吗?
    本来江成意晚上就没有吃饭,这会儿闻着奶香早就饿了,只沉默了片刻:要。
    薛燃笑了起来。
    从两个人见面以来,这是江成意第一次见他笑着的样子。
    薛燃长相偏冷偏深,气质也是冷利少言的那一种。
    以江成意阅人无数的经历去看,不难看出他长成之后会是怎样一个高冷英挺的狼狗模样。
    但这会儿小狼狗笑起来,却还带着些稚气的温柔感,仿佛身后有条尾巴在摇,让人忍不住想撸两把。
    江成意看着,心情莫名好了些,甚至有手痒上去挠一把的冲动。
    他挑挑眉,忍住了。
    以他现在和薛燃的关系,如果自己真上手了,估计非把人挠炸毛了不可。
    第十九章
    他心里手痒想撸小狗,那边薛燃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顾盛好了,把奶冷凉了些,才拿了两只小碗来倒好,递给他一个:尝尝。
    江成意于是顺势收回视线,接过来,抿了一口。
    入口是香甜的奶味和果香,微甜不腻,温热得熨帖。
    原本因为喝酒而隐隐发作的胃痛也被这温热压了下去,十分舒适。
    江成意意外地挑了下眉:手艺不错。
    薛燃没说话,几口将自己的那份喝光了,又收拾好了东西,站在旁边等他。
    江成意喝得很慢,薛燃也不着急,扭头看着别墅园里空旷精致的草坪。
    路灯静悄悄地立着,光下有蚊虫飞舞,树影摇曳,在修缮精致完美的别墅里显示出唯一的一点生动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成意才随手把碗往洗碗池一放,起身:走吧。
    薛燃应一声,把煮好的醒酒汤倒进玻璃杯,随他回了房间。
    卧室里有洗浴间,江成意头也不回,我晚上有事,在客厅工作。
    薛燃顿了顿,嗯了声,把醒酒汤放在桌子上:卧室是哪一间?
    江成意走到U形吧台式大理石办公台前坐下,把电脑拿过来,边开机边头也不抬道:你脸前正对面上次钻狗洞进来找笔的时候不是见过?
    薛燃:
    他僵硬了一会儿:忘了。
    江成意没什么意味地笑了声,见人还愣着,又侧过脸,朝他眯眯眼:还在这儿干什么,想陪我?
    薛燃脸色一变,皱皱眉,迅速转身走了。
    江成意弯弯嘴角,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明天的工作文档上时,又重新归于冷淡。
    浴室里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儿应该是江成意的沐浴露味道。
    薛燃没忍住走了下神。
    他一早就知道江成意是个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却没想到二世祖用的沐浴露竟然一点都不嚣张跋扈。
    和本人的性格完全不符。
    你也不过是个贱//货的私生子。
    薛燃被冰凉的水浇了一身,猛地回过神。
    他拧眉关了水,匆匆从一旁抽了条浴巾来擦干净水,出了浴室。
    出门上学自然不会带睡衣,薛燃犹豫片刻,刚要伸手去拿今天穿了一天的旧衣服,忽然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懒散的口哨声。
    他一愣,迅速抬起头。
    江成意正倚在门框边,半歪着脑袋笑着看他:脏不脏啊宝贝儿,这澡白洗了啊。
    薛燃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起浴室里淡淡的奶香,连忙移开视线,不理他,继续去拿衣服。
    哎,柜子里有新睡衣,江成意扬了扬下巴,右手边,自己找。
    他笑得戏谑,低声道:您不嫌弃这一身脏睡觉我还嫌弃呢,这可是我的床。
    薛燃瞥他一眼,伸手打开柜子,侧过身去找睡衣。
    他身上系得松松垮垮的浴袍随着动作幅度轻微往下滑了滑,露出清隽的半节腰腹来,随抬手的动作,隐隐可见薄而流畅的肌肉。
    衣柜是原木色,色泽浓郁温润,更映得他压着柜门的手指长直白皙挺漂亮。
    江成意眯了眯眼,啧一声,移开视线。
    柜子门半挡着,薛燃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他左右看了看,随手抽出一条薄睡裤来,刚要换上,顿了顿,扭头看向江成意,皱眉,不说话。
    江成意耸了下肩,转身带上了门。
    薛燃这才松一口气,迅速换好了衣服。
    他把旧衣服叠好了放在一旁,犹豫片刻,这才关灯上了床。
    刚掀开被子,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混着清淡的苹果味扑面而来。
    薛燃木着脸,十分冷漠地把被子推到一边,这才躺下。
    黑暗中,视线受阻,嗅觉反而更加敏感。
    他拧眉翻身翻了好几遍,都没能把鼻尖萦绕不去的奶味儿给翻没。
    已经快要一点钟了,明天还要上课,薛燃又急又燥,反而更加睡不着。
    他平躺着闭上眼,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江成意,二十多岁的老男人为什么非要用牛奶味的沐浴露!神经病!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意识才渐渐模糊下去。
    【周海】:明天早上十点,陈导亲自选角,别迟到这条消息发过来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江成意按了按酸涩的眼睛,皱眉回了句知道了。
    对面的人似乎是吃了一惊,沉默半晌。
    【周海】:你还没睡?
    【别烦我】:嗯,加工资吗
    【周海】:
    江成意没什么表情地收了手机,一手翻着文档,另一手端起桌边的醒酒汤喝了口。
    不知道薛燃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他熬出来的醒酒汤比刘姨的要好喝许多,酸酸甜甜的,还带着股清淡的果香。
    江成意这么想着,分出神来,朝卧室的方向看了眼。
    屋里安安静静,应该是已经睡熟了。
    他很淡地弯了下嘴角,收回视线,继续工作。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江成意皱皱眉,拿起来一看,屏幕提示:电量仅剩百分之三,请尽快充电。
    他顿了顿,望向卧室的方向。
    深夜寂静的别墅里,只有风声和微弱虫鸣。
    江成意放轻了动作,犹豫着,缓缓推开门。
    借着走廊微弱的光,他小心朝里面望了一眼。
    温润的暖黄色床前灯下,薛燃睡得很熟,呼吸清浅,侧身搂着被子,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
    热不热啊。江成意小声啧了声,动作极轻地走上前。
    充电器应该是在枕边放着。
    江成意半蹲在床边,小心地朝床外侧看了眼,没有。
    他皱皱眉,只好轻手轻脚地朝里侧摸索。
    在指尖勾着充电线的一瞬间,江成意才松了口气,刚要用力拉过来,一侧脸,正对上一道迷迷糊糊的视线。
    薛燃正抱着被子,半短的头发蹭在被子里睡得有些翘了,眯着眼,神情茫然地看着他。
    江成意一愣,有些尴尬地顿了顿,刚要开口解释,却见他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又睁开,定定盯着人看两秒,这才皱起眉,低声有些沙哑地嘀咕道:怎么做梦都是你。
    说完,他执着地重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滚远了。
    江成意:
    他一手拿着充电器,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第二十章
    附中早上八点开始上课,玫瑰别墅离得不远,薛燃于是定了六点半的闹钟。
    但大概是昨晚折腾了太久的缘故,早上起床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沉的。
    薛燃拧眉坐在床上,脑子里闪过一些凌乱片段似乎是做了个什么梦,又似乎没有。
    他皱皱眉,回过神,随手捞过校服穿上,去洗浴间洗漱洗了脸,这才清醒多了。
    推门出去的时候,薛燃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犹豫着朝客厅里看了眼,没人。
    看什么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
    薛燃一愣,迅速循声望过去。
    落地玻璃门外浅橘色的晨光熹微,江成意逆光立着,身影半面淹没在曦光中,勾着唇,一手端着玻璃杯喝水,身形匀停。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洗了澡,还换了身衣服,黑色棉质衬衣,领口松了两颗扣子,半露在外的锁骨不乖不浪。
    薛燃顿了顿,移开视线,从沙发上拎起书包,这才垂着眼开口:你怎么起这么早。
    江成意笑笑,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走吧,带你去吃早饭。
    薛燃皱眉:我自己就可以。
    少废话,江成意啧一声,我饿了不行吗?
    薛燃于是闭了嘴,错开眼。
    车窗开了一晚上,剩下的那点酒气早就散了个干净。
    薛燃坐在副驾驶,忽然问道:你喷香水了?
    他下意识说完,立即就有些后悔。
    江成意却有些意外地侧过脸看他一眼,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过往车辆,准备调转方向,一边笑道:小狗儿,鼻子挺灵。
    薛燃抿了下嘴角,没说话。
    香水味很淡,也很好闻,是清冽的薄荷松雪香但大概是脑袋埋在奶味儿的被子里埋太久埋傻了,他莫名更喜欢那个味道。
    所幸江成意好心地没有追问他为什么问这个,只一路朝附中的方向开着车。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昨天晚上那一段短暂的低落沉默仿若错觉,薛燃没忍住看他一眼。
    江成意注意到他的视线,挑眉:怎么,想着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舍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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