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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缉凶——书墨温酒(51)

    一旁的护士立即说道:郁队,跟我们去清理一下吧。
    郁溯对手臂上的伤毫不在意,但还是表示了感谢,谢谢,但不用了。估计我走到护士站,这些伤口已经结痂了。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林怀月和祁逸那边怎么样了?
    郁溯站在刘继明的病房门前,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只见林怀月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他交叠着双腿,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刘继明。
    我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说不知道。问她死亡当时你在哪儿做什么,你也说你不知道。那我再问你,你知道自己的母亲病重多久了吗?不管林怀月问什么,刘继明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种毫无意义的回答,林怀月并不急躁,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刘继明眼睛微睁,呼吸迟缓像是随时都要消失一般。但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却显示他的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听到床边的人问话,他缓声回答:不知道。
    林怀月微笑了笑,不知道没关系,我告诉你。
    目前的线索已经很明朗了,是刘继明照顾不周,导致董娟活活被饿死,他询问过顾秋亭,如果刘继明要判刑,应该如何界定。
    如果刘继明拒绝赡养他母亲,就是违反了遗弃罪。但郁队也查到了,刘继明有给董娟准备饭食,只是那些东西董娟不能吃而已,这样就不能以遗弃罪论处,属于赡养疏忽。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话,就得找到刘继明不是疏忽而是故意拒绝履行赡养义务的证据。
    法医科对董娟的完整尸检报告也出来了,她身上没有被虐待的痕迹,确实是原发性饥饿死。
    可这样一来,对刘继明的起诉就有了苦难。
    你母亲董娟,今年58岁,甲市土乡人,45岁前她在N集团制药厂工作,第二年就加入Y制药公司任职。你的父亲早亡,是你母亲一手将你拉扯大。她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是肾衰竭了,可这时你才刚刚知道自己母亲生病了。
    林怀月说完,祁逸拿出了一张医院的病案记录,对刘继明说道:董娟有十五年的就诊记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怀月叹了一声,对刘继明说道:你一直不知道你母亲的病情,是因为她有意瞒着你,直到她真的无法照顾自己了,才把希望交托到她唯一的儿子手上。你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拖着病体,却仍在啃老。不知道她在查出肾衰竭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投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你。
    他说着,接过祁逸递来的文件,打开以后,放在了刘继明手上。
    刘继明看着保险单上自己母亲的名字,愣了许久,双手颤抖地抚上页尾歪七扭八的签名。
    这个签名很丑吧!林怀月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母亲明明写了一手好字,为什么这个签名就这么难看呢?
    他和郁溯找到十三年前的卷宗,看到了警方对董娟的问询,底下就有董娟的签名,字体娟秀,干净利落。
    刘继明,都说母子连心,你能不能感觉到母亲在签字的时候,身上每个关节都在疼痛,她疼到几乎无法写字。林怀月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蛊惑,他手指轻点着刘继明的手臂关节,逐步提醒着他。
    刘继明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他知道眼前的人没有打他,但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身上突然没了力气,好像他身上好痛!林怀月淡漠地看着刘继明,紧接着说道:医生说了,你的身体很健康,不用害怕。你觉得会痛,都只是臆想而已。
    祁逸听着林怀月说话,有些不明白,他这么引导刘继明,不就是要让他感同身受吗?怎么又提醒他都是幻觉了?
    刘继明的呼吸逐渐平缓,似乎渐渐从恐惧中抽离,但林怀月的下一句话再次把他打入深渊。
    你只是想想就觉得很疼,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是实实在在疼在身上,这一疼就是十五年。她痛到动不了了,希望她从小疼到的儿子能体谅体谅她,没想到儿子根本不在乎,满口不知道不清楚。林怀月看着刘继明手背的滞留针,冷笑了一声,刘继明,没饭吃没水喝的滋味好受吗?不好受吧,可是你的母亲就是以这种方式死去的。
    你别说了刘继明拉着被子盖住自己,不想也不敢再听这个人说下去。
    林怀月并没有停下,他知道刘继明听得见,因为你母亲的溺爱,导致你懒惰成性,不愿意找工作,因为你知道她会一直养着你。你要什么,她就给你买什么,你喜欢吃什么,她就为你做什么。从始至终,她几乎没有怨言,换来的却是你的挑三拣四,和无休止的谩骂。
    他多希望自己的母亲也在身边,不求对他多关照,哪怕是一句叮嘱,他也甘之若饴。可明明有的人亲人健在,却丝毫不知关爱。
    刘继明在被子里蜷缩,不停喃喃: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林怀月冷笑,好啊,我可以不说。但我不说,从你呱呱坠地后,一个单亲妈妈抚养自己儿子三十年的过往,就能抹灭了吗?白眼狼儿子活生生饿死自己母亲的事,就消失了吗?
    你别说了!刘继明翻开被子,双眼猩红看着床边的人,不停摇头,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妈,对不起!
    一句哭喊后,刘继明跪倒在床上,泣不成声。
    林怀月弯腰捡起被掀到地上的保险单复印件,放在了刘继明面前,最后说了一句:她虽然过世了,但依旧爱着你。你已经让她失望很多年了,该不该补偿,如何补偿,选择权交给你。
    刘继明一抬头就看见保险单,紧咬着牙关挥手扇了自己两巴掌,看着页尾的签名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林怀月轻叹一声,看向祁逸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
    祁逸还在林怀月的余威中没走出来,咽了一口口水,赶忙帮他开门,离开前又看了一眼刘继明,默默摇了摇头后轻带上了门。
    病房的隔音不太行,郁溯站在门口听了大概,他明白林怀月为什么这么激动。
    自己日夜期盼的亲人,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虽然林怀月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但他心里应该不太好受吧!
    见林怀月从病房出来,郁溯上前,毫不犹豫地夸奖道:刚才我都看到了,你干的很好!
    方才还脸色微沉的林怀月受到表扬,情绪好转点了点头,余光见郁溯手臂上的伤,问道:郁队,你审问的对象是个病人,这样都能受伤?
    郁溯悻悻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尖,还不是因为不能还手。你郁队要是能还手,谁能伤到我?
    还是去清理一下吧,避免感染。林怀月看着这伤痕虽然不大,但被划了好几道,看着也是血淋淋的。
    好啊!郁溯眉头一挑,不过我一个人去不方便,你陪我。
    清理伤口有什么不方便的。林怀月刚想开口,但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还是决定陪郁溯走一趟,走吧,我我陪你。
    祁逸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声呵笑,孙逊下手怎么不再重点,要是把郁哥揍到住院,有林顾问陪床,他笑得绝对比现在还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处理伤口》
    郁溯(看着林怀月):疼。
    护士(无奈):郁队,我都没碰到你。
    郁溯(依旧看着林怀月):不妨碍,我还是疼。
    林怀月:有这么疼吗?我让护士小姐给你打针麻药?
    郁溯(摇头):大可不必!
    林怀月:那你
    郁溯(拉住林怀月的手):这样就不疼了。
    第66章 320 电车难题
    郁溯的伤口被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 他看着手臂上被强制贴上的创可贴,在林怀月看不到的时候,偷偷揪了下来。
    所以这案子到底算不算结了?林怀月与郁溯并排走着, 他看到郁溯的小动作了,但并没有说出来。
    不算,咱们还得接着查。郁溯双手插在口袋中, 慢悠悠地往前走。
    就现在的进展来说,他们只查清楚了孙逊和刘继明的案子, 可到底是谁把他们抓来的, 仍旧没查清楚。
    我一直有个想法。林怀月脚步突然蹲住,思考之下, 还是觉得凶手选择对刘继明和孙逊下手,不单单只是因为董娟和陈安济。
    郁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林怀月,问道:你先说说看?
    林怀月看了看四周, 旁边有警员看着,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偷听, 于是说道:按照电车难题的筛选条件, 李凌比孙逊更适合作为被选择的人质,但凶手却让他做了这场绑架案的导|火|索, 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条件被我们忽略了。
    凶手如果需要有人开启这个案件, 用孙逊代替李凌也是可以的, 可是凶手做了这样的选择,就说明孙逊身上一定有一个刘继明有, 但李凌没有的条件。
    郁溯顺着林怀月的方向想下去,颔首道:道理是有的,会是什么条件呢?
    他说着,喃喃道:李凌、刘继明、孙逊。李凌是导致十三年前N集团制药厂爆|炸的嫌疑人之一, 刘继明的母亲董娟同样也是嫌疑人之一,而孙逊,他父亲是Y制药公司前董事的儿子陈安济的病人,他们之间的联系
    郁溯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看向林怀月。
    林怀月听着郁溯的碎碎念,忽然有了灵感。
    是因为刘继明和孙逊的父母?
    因为父母?
    两人近乎异口同声,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刘继明的母亲和孙逊的父亲都是刚过世不久,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共同点!
    按照这个思路逆推回去,凶手父母对他的影响非常深,而这个影响恐怕是负面的。林怀月深思熟虑后说道,随后问道,会是陆惑吗?
    明德伯伯说的不无道理,三个人开车上跨江大桥,下桥只剩一个人,陆惑的嫌疑太大了。
    郁溯摇了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我也怀疑陆惑,但感觉是做不了证据的,我们还是得接着查。毕竟你我的父母,不也一样吗?
    他说着,表情有些黯然。
    林怀月试探地问道:我能问问吗?你和伯父伯母怎么了?
    郁溯苦笑,家里的事他不怎么和外人提及,就连祁逸也只知道大概。但林怀月问,他并不抗拒回答,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我弟是因为我出事的,这四年,我一直不敢回家,我对不起阿洲,也对不起我爸妈。
    林怀月伸手拍了拍郁溯的肩膀以示安慰,郁溯这么好强的一个人,他苦口婆心的安慰反而会让郁溯觉得不适,两人相顾无言,但又好像说了很多。
    两人沉默着走到停车场,在林怀月上车前,郁溯喊住他,说道:明天周末,我得回家一趟。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给你。
    林怀月一怔,看着郁溯掌心的钥匙,迟疑要不要接过。
    郁溯看他犹犹豫豫地,一把拉过他的手,将钥匙塞给他,钥匙给你了,住不住你自己打算。
    林怀月只觉得这钥匙实在烫手,揣进了口袋,抬头看向郁溯问道:赶得上明天下午的心理治疗吗?需要延后的话,我可以和教授说一声。
    不用,为了我的事麻烦你和顾律师两头跑,想占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时间我会把握好,别担心。郁溯说罢,转身走向自己的摩托车。他戴上头盔,从护目镜中看着林怀月坐上公车。
    于公,他得抓紧治好自己的病,给警队一个交代,他作为队长,既是团队领头羊,也是所有警员的坚实后盾,他不能出事。
    于私,他已经失去一个阿洲了,所以不论何时何地,他都要保护好林怀月,他不想再失去了。
    孙逊落网,刘继明即将面临法院起诉,两个消息传出后,无数市民唏嘘,孩子该如何履行对父母的赡养义务一类的话题登上热搜,网民言论众说纷纭。
    谷立滑着手机屏幕,随时走在冲浪第一线,看着热搜里的内容,他咋舌摇头:这个人说他自己都快忙不过来了,哪儿有时间照顾他父母。下一个说他父母都没让他小时候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凭什么还要劳心劳力伺候他们?你们说这些人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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