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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翘腿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着扶手,手背支起下颚,若无其事地问道:他有那么忙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个工作机器。
    男助理犹豫了一下,答道:穆哥想把下半年的时间空出来,所以工作都集中到了一起。
    空出来专心拍电影吗?
    我脑海中掠过顾安的话,穆皓炎是个有追求的人,他不满足于做一个昙花一现的流量明星,在可以舒服赚钱的时候,选择了转型。
    打开手机微信,穆皓炎在群里发了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合作,期待下期的录制等场面话,没有私信我。
    最新一条私信来自蕊蕊妈妈,她给我发了一段小视频,画面中蕊蕊坐在儿童椅上问妈妈能不能带小恩到家里玩。
    我想了想,回了她一句语音。
    你把皓炎哥哥请到家里做饭,我就去你家玩。
    我可不是在利用小孩子,我是在满足她的心愿。
    穆皓炎的助理提着行李与顾安擦肩而过,俩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顾安走进来告诉我车备好了。
    回程不需要和节目组一起,顾安便准备了一辆小型房车,舒适度大大提升。
    除去话多一条,他的工作能力我尚且满意。
    窦康好奇地参观了一遍配置奢华的房车,直央着我稍他一程,好叫他体会一把巨星待遇。
    褚滨海揪住他的衣领,提溜下车:哥带你体会流浪汉生活。
    窦康大喊救命。
    两人私下关系不错,镜头里的互动不全是演的。
    盈冷站在车外默默看了好一会儿,走到我身边,轻声问:你上次说没生气是真的吗?
    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是错觉。
    盈冷的语气有了起伏:那你
    我对你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我淡淡道,你我就像为了应付期末临时凑起来的学习小组,做完课题,就地解散,彼此仍是陌生人。
    我不会对陌生人投入感情。
    穆皓炎不是你的小组成员吗?盈冷问。
    我没有作答,径自登上了车,关上车门,世界瞬间安静。
    穆皓炎他是我的大卫。
    第二期录制前有三天休息时间,荀彬约我到他家旗下的休闲会所见面。我认为这种地方是用来谈生意的,不是用来吃饭的,但一想我们几人聚首和商业行为无异,也就淡然处之了。
    林姨在录制结束的当天晚上,结算了我一期出场费12万,并私人包了个8888的红包。
    她满怀愧疚地向我坦白,原先打定主意按伟修筠的价格同我签约,然而台中领导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知道我没谈费用没签合同就同意参与录制了,突然变卦,改口说我一个素人身价不该那么高,又说应当把资金花在制作上。
    总之经费一扣再扣,她豁出老脸,用尽人情,熟料被东家截了后路。
    她觉得是她辜负了我的信任,没能保护好我的利益。
    实在没有必要。
    且不说林姨是综艺导演不是财务总监,就说我来不是为了她,留亦不是为了她,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信任问题。
    这件事,我通过电话汇报给母亲,即使不委屈,能获得几句安慰,何乐而不为?
    母亲听完,却道:我早预料到了。
    她说:我提醒过你。
    是了,回国第二天,她问我想要多少工资,而我只讨了一幅画。
    就当花钱买教训,你对亲近的人全无防备,私人情感和工作事宜混成一团,母亲徐徐叹道,因私损公你不会上心,可长此以往,难保你不会被原则伤到人情。就像演员,入戏太深,容易迷失自我。
    我受到训诫,竟感到有些高兴,难怪常言道吃亏是福。
    同样一段话,我发给了穆皓炎。
    他隔了近两个小时才回复道:到底是小孩子。
    我问:什么意思?
    穆皓炎: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
    我心头一突,将这段对话截图保存下来,看他还有脸说我不适合土味情话。
    今日收获颇丰,我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顾安前来接我时甚至赠了他一个笑颜。
    顾安穿了一套黑色西服,表情局促,替我拉开车门时手都在抖。
    我好心问他紧张什么。
    他眼睛看着后视镜,苦哈哈道:少爷,我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去那么高档的地方,你得给我点时间适应适应。
    我笑他多虑:你跟着乔叔,有的是机会适应。
    顾安战战兢兢地握着方向盘,好好一辆跑车开成了老爷车,没有一点速度与激情。我瞧着车要是蹭掉一块漆,恐怕比刮他一层皮更痛苦。
    别怕,有保险,撞坏了也不要你赔。我试图让他放松。
    顾安深吸一口气,开得更稳了。
    我:
    行吧,安全第一。
    抵达会所,泊车小弟上前接钥匙,顾安求助地望向我,攥紧了手不敢递出去。我递给小弟两张小费,自顾自地迈开腿,随顾安原地纠结。
    大堂经理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毕恭毕敬地送我至顶楼,走廊两侧候着六名貌美的侍者,他们垂手而立好似精致的人偶。
    我推开门,宽敞的包间里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
    男的都是同乡会成员,女的十分面善,想必正是宁小姐。
    荀彬听到开门声,举起酒杯,笑道:我就说Ian会掐点到,你们愿赌服输啊。
    柯元恺一口闷掉杯中的香槟,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
    还是荀少面子大,请得动我们神秘主义的小少爷。
    荀彬与我对上视线,酒杯在手中转了转,意有所指地说:是宁小姐面子大。
    我不喝酒,按铃叫侍者送了一杯果汁。
    柯元恺嗤笑:一年不见,许少风采依旧。
    我道:彼此彼此。
    柯元恺:哈。
    承鸿摇头:你们俩幼稚不幼稚,美女在场也不装装样子。
    宁雅白笑笑:不用在意我。
    她和我心中的女强人形象不太一样,既不强势也不浓艳,五官清秀,姿态娴静,说是想认识我却并不热情,不说话时简直毫无存在感。
    相亲变成了校友会,而宁雅白只是一个透明的旁观者。
    酒过三巡,话题扯到了东南西北。
    柯元恺红着脸拽开衣领,大声抱怨道:我爸不回家,我妈又在家里闹,有什么好闹的,不就是私生子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花点钱打发掉不就好了。
    承鸿觑了觑我的脸色,见我神色如常,方劝慰道:上一代的闲事少管,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柯元恺嘟囔:谁想管啊,还不是我妈整天在我耳边念叨遗产,得亏我爸身子骨硬朗,不然早晚被她咒死。
    荀彬拿起桌上的电子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薄雾,弥漫着一股巧克力的气味。
    英挺的眉峰一挑,他勾起薄唇,刚正的脸庞泛出一丝邪气。
    Ian怎么想?
    我父亲在外面养了几个小情人,于圈中不是什么秘密。
    我想我托起下巴,这回的烟味比上次好闻。
    荀彬的眼睛蒙在烟雾中,晦暗不明,他说:那就好,我特意为你换的。
    柯元恺小狗似的抻着脖子在空中嗅来嗅去:我说哪来的腻味,荀彬你真够偏心的。
    Ian年纪最小,我自然偏心他。荀彬一副好哥哥样。
    柯元恺咋舌:我要吐了。
    承鸿推开他的酒杯:要吐吐你杯子里。
    柯元恺比了个中指:去你大爷!
    承鸿笑吟吟地转向我:综艺顺利吗,你想进来玩玩,我公司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他们承家涉足娱乐产业最深,我若没记错,穆皓炎签的就是鸿雁娱乐。
    我要签也是签我母亲的工作室。我说。
    承鸿笑容不减,意味深长道:你母亲的工作室是不错,但论俊男美女,还是我这边多。
    我不着痕迹地看过去:穆皓炎是你们公司的?
    他在节目里刁难你了?承鸿问。
    没有,我说,到处都是他的广告,看得我视觉疲劳了。
    你放心,他红不了多久。承鸿不以为意。
    你们公司要破产了?我真诚发问。
    噗哈哈哈!
    柯元恺笑岔了气。
    承鸿无奈地看着我:感谢你的关心,公司撑得住。
    是合约问题,穆皓炎合约仅剩一年,条款没谈拢,多半不会续约,鸿雁娱乐与其高价养着他,不如榨干他的剩余价值,再捧一个流量小生出来。
    我们现在给他接的活都是快餐,等他出去人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到时再压他一头,放几个黑料,他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承鸿眯起眼睛,压低了声音。
    你要想玩他恐怕得再等一等,我
    够了,荀彬出声打断他,我叫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教坏Ian的,别把脏水带进来。
    承鸿举起双手:我的错,易恩弟弟一个艺术家不适合我们肮脏的娱乐产业。
    我听着意兴阑珊,我母亲是肮脏环境里密不可分的一员,但我得了一个许姓就仿佛同她割裂开来了。
    可怕,柯元恺抱住胳膊,瞧瞧你的老父亲嘴脸,以后你要是有了孩子那还了得。
    荀彬说:我有了孩子第一个把你拉进黑名单。
    柯元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大笑。
    我吃了几口菜,喝了半杯果汁,想起桌上还有一个人,偏头望去。
    宁雅白碰到我的目光,微笑着喝了一口酒,然后不胜酒力一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提前告辞。
    我紧接着站起身:我送你。
    宁雅白脸色坨红:麻烦了。
    柯元恺起哄地发出嘘声,承鸿但笑不语。
    荀彬叼着烟嘴,幽深的目光扫过我们,在巧克力的气味中,开口道:路上小心。
    我送宁雅白出了会所,她在晚风中眼神清明,留下四个字有缘再见,潇洒地上了副驾。
    红色的超跑轰鸣一声,划破黑夜。
    顾安匆匆忙忙地跑出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乱了些许,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弯着腰说:少爷你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思索着说:应该雇个司机。
    顾安拍胸脯保证:我没喝酒。
    我白了他一眼,迈开脚。
    回去吧。
    第十五章
    我给穆皓炎发了条信息:你在做什么
    他回的依旧很慢:工作,你该睡了。
    我感到好奇,穆皓炎察觉到了吗,他正被资本抛弃的事实。
    回到公寓的第三天,物流公司漂洋过海地送来了我看中的那副画,并在我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客厅的墙壁上。
    画的作者是瑞典籍新锐画家,作品灵感来自《麦田里的守望者》。
    长方形的画框中,破旧的稻草人孤独地站在悬崖边,他的面前不是金灿灿的麦穗而是一座座窄小的墓碑那些他没捉住的孩子们长眠于此,再也无法肆意奔跑。
    我站在运输工的折叠梯上,亲手在墙顶安装了一盏橙色的小灯,聚光而下,如同初升的朝阳,点亮了灰白的十字架。
    这是我送给稻草人的礼物,一片了无生机的麦田。
    处理画作,用了我半天的时间,中午顾安为我送来打包的饭菜,激动地告诉我第一期预告已上架,三分钟的花絮里我占了一分半,成功圈到无数颜粉,连带着母亲年轻时的照片都上了热搜。
    我对此兴致缺缺,回了一个哦,用以结束对话。
    顾安犹在兴头上,把我的冷漠当做回应,语速飞快地说:我的手机都要被打爆了,全都在找我打探少爷接下来的动向。
    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接下来的动向就是出国,短期内不会再回来。我说。
    顾安想了想,问道:少爷你要不要开个官方账号?
    我淡淡道:顾哥,我不是你的艺人。
    顾安静默了一瞬,说:对不起。
    我说:没有下次。
    他高涨的情绪迅速跌落下去,肢体变得僵硬,对我的态度退回到了初见时分,拘谨而生疏。
    顾安的变化我看在眼里,并放任自流。
    我和他的关系同盈冷没有区别,临时组建,早晚分道扬镳,不需要投入过多感情,也不用花心思维护,做好分内的事,完成工作,足够了。
    他不再多言,安静地等我用完餐,收拾了桌子,带着垃圾告辞。
    下午荀彬来电约我出去看展,他用你该多出去走走,近两年国内进步很大打动了我。
    他开了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来接我,打扮随意,并不张扬。
    我来开车门坐到副驾,问道:其他人呢?
    就我们俩个,不愿意?荀彬余光瞥向我。
    我说:不愿意,能停车吗?
    他笑了一声:他们俩个一听是正儿八经的摄影展,全部推脱有事。
    我问:还有不正经的展览?
    你不用了解。荀彬说。
    他对我的态度确实挺奇怪的,柯元恺笑他想当爹不无道理,荀彬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总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
    我不由问道:你是母亲的影迷?
    荀彬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我不看黏糊糊的文艺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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