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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他闭上眼靠着沙发背,安静下来的脑子里不停的闪现着他心急如焚的抓着防盗门却怎么打不开的那一幕。
    大概是今天发生太多事情,身心俱疲之下,不知不觉间,他睡了过去。
    单小白见状,喵呜了一声,又蹭了蹭单岑的手心,也团了团,眯着眼睛睡了。
    单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他发现自己正在苏家,改造之前的老宅里。
    而林陆、爸妈,还有过世多年的外公外婆,他们站在他的对面,隔着一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防盗门。
    他想过去和他们在一起,却不管怎么样门都打不开,他想绕过去,可那门却像是活,他转到哪里,门就跟着转到哪里,他抓着防盗门,拼命的摇晃,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反倒是防盗门撞到门框发出的碰撞声一直在响着,
    哐啷!哐啷!
    一下又一下,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林陆他们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噼里啪啦燃烧着,很快就蔓延过来。
    眼看着大火就要烧到他们身上,单岑声嘶力竭的喊他们先躲过来,可他们却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只用着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他急得不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被焚烧的火焰吞噬。
    啊!!!
    心脏突然猛地抽了一下,单岑倏地睁开眼,入眼的是熟悉的客厅。
    没有火,也没有那道隔绝了一切的门。
    可为什么那种绝望的感觉那么的真实?
    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一样。
    也不对,他的确是经历过,只不过里面没有爸妈,也没有外公外婆而已。
    他抬手抚上胸口,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昭示着梦里所经历的那一切带给他的恐惧是真的。
    他缓缓舒了口气,还好只是个梦。
    这时,腿上突然传来了点动静,他低下头,才发现是在他腿上团成一团的单小白,大概是还在害怕,即便是已经困顿得不行,眼睛都差点睁不开了也依旧撑着一道缝看着他。
    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知道它是没有安全感,单岑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
    单小白蹭蹭他的手心,喵呜了一声,娇软得不行,但那道咧着的缝却依旧我行我素的开着。
    单岑看得心跟着发软,忍不住低下头想要吸了一会猫,却在即将触及那蓬松的猫毛时猛地顿住。
    因为脑袋突然像是被针扎一样,一下一下的绞痛着神经。
    嘶!
    单岑忍不住轻嘶了一声捂住脑袋,一时间冷汗涔涔。
    太疼了!
    恍惚间,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他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想起身拿手机,身体却好像已经不是他自己的,根本不受控制,只有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光影。
    腿上的单小白察觉到他的异常,倏地蹦起来冲他喵喵的叫。
    声音凄厉,一声接着一声,仿若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仿佛萦绕在耳边的撞击声,一下一下的撞击在心口,
    也一点一点的唤醒了他深埋在底层的记忆。
    第108章 、第 108 章
    医院,
    林陆拉过椅子坐到了病床前。
    床上的人紧紧的闭着双眼,面容沉寂。
    可明明是在昏迷中,眉头却皱得死紧, 仿佛正挣扎在困境里一样。
    林陆不自觉的想起回家时见到的情形, 心里隐隐蔓延着心有余悸。
    他也没想到,单岑的后续反应会这么大,明明在现场时,他确认过,他的情绪看起来还很稳定。而且据徐姨所说,到家后单岑和平时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更没有什么太大的过激反应。
    可他到家时, 单岑却晕倒在客厅里。
    明明在昏迷中不省人事的人,却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不知在恐惧着什么,而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冷汗浸湿,狼狈不已。
    直到到了医院打了镇定剂才平静下来。
    可林陆知道,这平静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
    单岑依旧在经受着煎熬。
    而这一次的反应,比两年前还要来势汹汹。
    可笑的是,他依旧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在痛苦里醒不过来。
    过了一会, 他抬起手, 轻轻的抚过眉头褶皱, 低声哄道:宝贝乖, 不要皱眉好不好?一点都不好看。他家宝贝应该永远清风朗月才对。
    可昏迷中的人却是什么都没听到,依旧我行我素,像极了他们过去的疏离。
    林陆沉默片刻, 干脆起身坐到了病床上,然后俯身亲了亲他的眉头,声音放得更加轻柔,宝贝乖,老公亲亲,别皱眉了好吗?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对不对?
    宝贝?
    难道你不想我吗?我们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见了。
    我可想你了,想得都吃不下饭。
    有事情跟老公说好不好?老公给你解决。
    林陆原本并不抱希望,只是想和单岑说说话,可当他直起身时,那道紧皱的眉头却突然缓缓的舒展开来,就像是听了他的话后不再皱眉一样。
    乖得不行。
    林陆心下一喜,可不等他高兴两秒,对方的眉头已经再度皱起,甚至好像皱得更紧了一点。
    林陆:
    他委屈道:宝贝?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那我不说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就在这时,单岑的眼角突然溢出了一滴眼泪,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快速的没入鬓边。
    !!?林陆心一惊,连心跳都漏跳了一拍,他急急的喊了一声,单岑?
    宝贝,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
    你先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可不管他说什么,单岑都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只无声无息的落着泪。
    那一道清晰的泪痕仿佛钢针一样,一下一下的戳在他心上。
    单岑什么时候哭过?
    彼此远离时没有,要离婚时没有。
    甚至就连两年前,他浑浑噩噩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时都没有流过泪。
    可现在
    林陆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着疼,他俯身轻轻的将人揽进怀里抱着,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宝贝乖,别哭了,老公在呢,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不好?
    是不是梦里有人欺负你了?
    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宝贝,梦都是假的,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见没有效果,林陆干脆换了方向,
    给从聪找的专家明天就到华国了,你不想亲自去看一看吗?
    他可是你的好朋友。
    你要不去,到时候他们又要说你不关心朋友了。
    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滚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所有委屈。
    林陆眼眶发酸,恨不得替他受过。
    半响,他喃喃道:好吧,那你慢点哭,别着急,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单岑知道,这不紧紧是梦。
    他还记得那天的天气,秋风飒爽,庭院深深。
    白玉盘似的的圆月高高挂在夜空上,柔软纯白的月光洒下来,像是为大地铺上了一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轻纱,朦朦胧胧间,让人心生向往,美不胜收!
    外公带着季伯去了外地会友,单意则被工作绊住,很晚都没有回来,家里只有他和母亲苏馨两个人在家。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所以当晚,他们和平时一样,早早的睡下。
    半夜时,他突然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还隐隐的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起初,他以为是父亲回来了,但越听越不对劲,他起床查看,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锁上,根本打不开。
    他只能扒着门缝往外看,那一眼,他如坠阿鼻地狱。
    他看到母亲被
    旁边还站着好几个看戏的。
    他们蒙着面,却蒙不住那人面兽心的肮脏。
    他疯狂的砸门想要出去,可那道被母亲亲手锁起来的门却纹丝不动,只有锁门的铁链碰到门把手时发出的哐当声,和不远处那些畜生发出的嘲笑声。
    他越着急,他们越兴奋。
    恍惚间,他找到手机,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
    不管他按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也是,如果有信号,那苏宅的安保系统也不会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出不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那种无能为力的疼痛几乎撕裂他的灵魂,他喊得声嘶力竭,却喊不来半个帮忙的人。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装防盗窗?为什么那么没用?连个门都踹不开。
    无能为力到,他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不去听,给母亲最后一点体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了知觉。
    只是等他再睁眼,门外只余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
    那些人,连带他母亲都不见了,整座苏宅仿佛被世界遗忘,只余他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储藏室、外公的工作间,全部焚烧殆尽。
    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里,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烟味。
    最后,他的房间也没能幸免,缺氧和绝望中他再度晕了过去。
    临死前最后的执念,是他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可等他再醒过来,已然忘了昨晚发生的种种。
    取而代之的记忆,是家里突遭火灾,他被烟呛晕在房间里。
    外公也告诉他,是家里的线路老旧短路,烧了房梁引起的火灾,他和母亲都被烟呛晕在房间里,母亲因为房间比较靠前,所以受的影响比较大,被吓得不轻,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让他不要担心。
    他信以为真。
    可实际上,是外公在他昏迷时,让心理医生和医院的专家介入,对他的记忆进行了催眠改写。
    他忘掉了真相,而对那段植入的记忆信以为真。
    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母亲一看到他就会情绪失控,歇斯底里中透着满满的绝望。
    那双和他一样的蓝眸里,再也没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沉沉的绝望和悲悯。
    父亲告诉他,是因为在火灾发生时母亲想去救他,却没成功,她在自责。
    所以让他暂时不要去见母亲,等她病好了,就没事了。
    后来,为了隔离失控源,也为了不受舆论的影响,父亲带着母亲出国,又经过了好几年的治疗,近两年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大部分时候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他们依旧只能小心翼翼的照顾她,不让她接触到一丁点的过敏原。
    外公为了掩下这场灾难的真相,变卖了家里仅剩的字画,而那些钱财,除了重建家园之外,几乎全部用在了消除网络痕迹上。
    因为外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在承受了那样的大难之后,还要面对那些不相干人士的指指点点,即便是半点隐患也不可以留下,他要让女儿和外孙平平安安、安安静静的活下去。
    所以现在在网络上搜索苏家火灾时,只有那么寥寥的一两条,还是不怎么重要的消息。
    那场毁灭性的灾难,就这么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里。
    而这些,是一位风烛老人在离开世间前,给他们留下的最后的礼物。
    可因为母亲的病情,外公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能含恨离世。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
    高三时,他因为赶稿太累,不小心在画室里睡着,值日生没有注意,把他锁在了里面,虽然门很快被打开,但那段被掩盖下去的记忆却渐渐有了复苏的迹象。
    他的画突然变得诡异扭曲,人也变得愈加的沉默。
    季伯发现了异样,无能为力之下联系了他父亲。
    可事情就是那么的巧合,从来不陪父亲跑步的母亲,那天却心血来潮偷偷的跟在了后面,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最后可想而知,只有惊,没有喜。
    他们的对话被母亲听到,母亲因为着急而病发,父亲两头担心却只能留在国外照顾情绪彻底失控的母亲,心力交瘁下只能让季伯想办法。
    季伯最后找了高三学生心理压力大的借口送他去看心理医生,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季伯无法,情急之下告诉了他,他母亲病发的真相是因为看了他的画。
    他震惊之下后悔不已。
    之后,他有意去改变画风和绘画的内容,可每当拿起画笔,脑海里就全是各种扭曲、诡异的画面,等他回过神来时,画笔下的画早就不是他原来想画的。
    他已经无法控制画笔。
    最后,为了让父母安心,他假装治疗成功,拿了很久以前的画来冒充是最近的作品。
    甚至在最后填报志愿时,放弃了绘画专业,报了哲学系。
    只是没想到,在他进了A大后,他遇到了林陆。
    林陆就像是一颗小太阳,照亮了他原本黑暗的生活。
    在和他的相处中,他渐渐忘掉了灵魂深处的扭曲,重新拿起了画笔。后来更是在他的帮助下,转到了绘画系。
    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一直瞒着。
    在A大的几年生活一晃而过,就在他以为会一直这么平静的过下去时,他出了一场车祸。
    噼啪燃烧的火光里,他被困在车里,那段被遗忘的记忆也渐渐的浮出水面。
    他的身体被救了出来,可他的灵魂却始终陷在那段痛苦里。
    就像是入了另一个世界,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甚至连痛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怎么刺激,他都清醒不过来。
    直到有一天,林陆无意间说了一句话,你再不醒,我就要和你离婚了。
    浑浑噩噩的他对这句话起了反应。
    也让束手无策的医生们找到了治疗的切入点。
    他的记忆再度被改写,痛苦的回忆也再一次被抹杀。
    但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容易被蒙骗的孩子,强大的心智让记忆改写一度陷入瓶颈。
    最后还是主治医生姚米成功找到了突破点,在改写那段记忆时,植入林陆疏远他的记忆。之后又用了两年的时间,让林陆慢慢的疏远他,让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时间精力去想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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