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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七十八章
    雨下得很大, 瓢泼般倾泻,伴着惊雷。
    时故垂着眸,在同景安下棋。
    老实说, 他并不是很喜欢这项娱乐,只是大概是这沧云宗消遣不多,每每无事之际,景安就会带着棋盘过来,时故一向不是个会拒绝人的性子, 索性也就跟着他一起。
    白子与黑子交替, 迅速占领着棋盘。
    时故下棋的时候其实非常认真, 但由于他思考时间很短, 落子速度却很慢,这让他看上去不像是在下棋, 倒像是拿着棋盘,玩着什么拼图游戏。
    白玉材质的棋子莹润透亮,落在他修长的指尖, 美得好像一幅画卷, 时故落着子,眼神却无意识地落到了窗边。
    在下又输了。
    景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带着些许笑意,将时故从走神的边缘拉了回来。
    时公子的棋艺果然高超。
    时故顿了顿, 拧头看向了他,有些欲言又止。
    他想说, 他的棋艺并不高超。
    实在是景安下棋, 着实有些臭。
    但他想了想, 还是没有直言, 这段时间郁詹教会了他一个道理, 很多时候,其实不一定要那么直白。
    例如上个月,郁詹得到了时故的称赞,自信心爆棚到日日做饭,却被时故三言两语,打击到一整天都黑着脸。
    不过尽管如此,时故还是坚定的认为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郁詹的脾气,太过暴躁了一点。
    相信在下。大概是看出了时故内心的想法,景安笑了笑,温声道,在下下过很多年棋,能让在下输得这么快的,时公子排得上前几。
    这是什么奇葩的对比方式?
    时故抿唇,嘴角却露出一点似有若无的,带了些羞涩的笑意,很浅很浅,不仔细看的话,基本很难发现。
    一直细心观察着时故的景安注意到了,也轻轻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时故一直在配合他吃药治疗,效果倒也算是可以,至少现下的时故,不再像过去那般木愣愣的,时不时的,也有了些情绪上的反应。
    唯一可惜的是,说话做事时依旧慢吞吞的,最开始,景安以为这是过往那些药物带来的反应迟钝,可后来做过测试才哭笑不得的发现,时故的反应力已经恢复了很多,之所以还会如此,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就是要比常人温吞上一些。
    想到这里,景安笑意微收,看向时故的目光带了些控制不住的担忧与怜悯。
    作为时故的大夫,对时故的事情自然是了解得越多越好,也因此,郁詹基本没怎么隐瞒,只稍稍润色一下,便将时故的过去大差不差地告诉了景安。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景安彻底了解了时故前二十年的生活过后,还是被狠狠惊到了。
    随后,景安沉默了许久,对于彻底治好时故却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这里的没有把握不是指生理上的,生理上的所有问题都不难治,难的是让他们从心理上,彻彻底底地走出过去。
    精神类患者数量虽少,但这些年来,他也是接触过一些的,其间最难以治愈的,就属幼年期的心理创伤。
    甚至于,在景安接手过的病人里,这类人的治愈率一直是零。
    而之所以会造成这种情况,就是因为他们始终活在过去,刚刚有些疗效,立刻就又反复,最终病情没有治好不说,还在反反复复的治疗之间越发绝望,最终放弃治疗。
    毕竟,大夫们能够通过药物治疗时故病人的身体,可有些已然定格的东西,却是很难改变。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件令人糟心的事情。
    时故的遭遇哪怕是在景安接受过的人里都是最凄惨的那个,老实说,刚刚听到他过去的时候,景安甚至想劝他俩放弃。
    但最终,他还是沉默了。
    不是因为郁詹发现不对后默默抵在他腰间的刀,而是因为时故,眼中的坚定、期待与希望。
    那是景安以前的病人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时故没有注意到景安的目光,此刻正慢慢收拾着桌上的棋局,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时故白皙的侧颜,他动作一顿,歪头看向窗外。
    这是时故第九次看向窗外了。
    仿佛福如心至一般,景安脱口道:公子是在担心郁公子吗?
    说完,他才意识到有些唐突,正想道歉之际,时故却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拿着棋子的手在棋盘上无意识地划拉着。
    这倒是奇了。
    景安愣了愣,有些惊诧。
    他并不太清楚时故与郁詹的关系好坏,事实上,郁詹每天似乎都非常地忙碌,除了第一次给时故治疗以外,这一个月里,景安还从未看到过郁詹的身影。
    但就他过去的经验来看,严重到时故这种程度的病人,自我封闭大都很严重,对于外界之人说是冷血也不为过,居然也会有担忧这种情绪。
    而且,还只是因为一场雨而产生的担忧。
    不过景安并没有多想,时故有关心的人,这对于他的病情而言是个很好的事情,于是他笑了笑,道:时公子和郁公子的关系,倒是比在下以为的好上很多。
    这话本是调侃,但时故听进去了,于是他仔细想了想,认真道:我们关系非常好。
    顿了顿,他强调:就像你和范宏胤一样。
    那日时故被困入幻境,范宏胤也被搅了进去,是景安半途将他给拉了出来。
    那之后,这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时故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时故觉得,他们两个有一种奇特的氛围。
    说完,他抬头,看向景安,等待他的认同。
    然而景安却笑了,道:不一样的,你们是师徒情谊,而我们
    顿了顿,景安低声道: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扔下这句话,景安起身,去给时故沏茶。
    恋人?
    时故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这个词对他而言有些陌生,他并不能分清恋人友人和师徒的具体区别。
    茶具的位置在时故身后,是而景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笑了笑,随口道:就是会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
    说着,他将茶放到时故面前,袅袅的烟雾升起,模糊了时故若有所思的眼睛。
    师徒不会吗?
    他最后问了一句,与此同时,一道极亮的惊雷炸裂般落下,带来轰隆巨响,模糊了时故的提问。
    时故忽然抬起了头,直勾勾看向远处。
    今天的雷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颇为疑惑地嘟囔了两句,景安再次坐下,想着左右雨还没停,要不要再同时故下上一局。
    然而当他看向时故,却发现时故一直盯着远处,那双极黑的眸子沉若深渊,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时公子?
    你听到了吗?
    时故的声音莫名有些缥缈。
    有东西,碎了。
    一道红光自时故手腕间隐约闪烁,若是郁詹在此,定能认出,那是006离开前,给时故留下的手镯。
    虽然二人的合约已然解除,但有的东西却还依旧保留,当初的任务系统,便是其中一个。
    时故记得,006说过,这个世界它因为没有权限的缘故,006无法自行发布任务,所有任务都只能由世界法则自然衍生。
    可现在,它亮了。
    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刚刚的小插曲似乎并不存在,时故很快恢复正常,又在棋盘上杀了景安好几次。
    忽的,时故的木门被敲了敲。
    这动静来得着实忽然,景安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下棋的人就立刻离开了棋盘,打开了木门。
    景安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时公子是怎么从棋盘前,瞬间转移到门边去的?
    一脸迷惑以及不解,景安抬眼望去,便见到了郁詹推门而入。
    郁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的,身上一身的湿气还未消散,像是被淋湿过后又被自然风了个半干,不过心情倒是不错,上来就塞了几个东西到时故怀里。
    路上看见的,顺手摘了几个。
    时故好奇地低头看去,发现是几个外貌娇小的,淡绿色的果子。
    景安当即瞪大了眼。
    他倒是不知,碧莹果什么时候成了随手采摘的东西。
    时故很开心,最近郁詹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些各种各样的东西。
    不过他这一次的目光倒是没怎么落在东西身上,而是看向郁詹,轻轻问:你怎么湿了?
    外面雨太大,被风吹了一会,都打到了身上,懒得用灵力,就这样了。郁詹声音很是随意,一手拉着时故,便毫不见外地进了他的屋子。
    他这些天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也就晚上的时候,才能和时故呆上一会。
    时间短暂,郁詹一刻也不愿意浪费,然而刚一进屋,他的脸色便立刻拉了下来。
    景大夫?你怎么在这?
    他声音其实还算友善,大概是时故还得让他医治的缘故,就是这眼神嘛
    不知怎的,景安总有种自己抢了人家媳妇的感觉。
    第七十九章
    郁詹的眼神, 向来不是常人所能承受。
    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他的眼神看上去就总让人觉得随时会将人抓起来暴揍,更别说是此时此刻, 这也就是手上没刀, 若是来上一把, 景安毫不怀疑郁詹下一刻就会将自己剁成肉酱。
    再结合之前和时故的对话, 他看向这师徒二人,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作为一个在景秀那么个人渣身边,都能将嘉名传遍天下的人, 景安的眼力劲自是不用多说,当即就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去,于是乎, 房间立刻空荡了下来。
    而他一走,郁詹立刻就别别扭扭地想要发问。
    偏偏这人还不直言, 弯来绕去好半晌都说不到重点, 也不知是在矜持个什么东西,时故又是个不解风情的, 完全听不出来郁詹的暗示, 最终,郁詹也就只能直言, 酸溜溜道:他来做什么?
    景安来找我下棋。
    时故倒是坦荡, 一听他发问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 一边解释着, 一边还抬起手,将郁詹垮下的脸扯了上去。
    景安是客人, 你这样, 不好。
    脸上流露出不赞同的神情, 时故认真开口,试图给郁詹摆出一个笑脸。
    小的时候,妈妈曾经教导过时故,对待客人要礼貌耐心。
    虽然,儿时也从来没有来过客人。
    手下的肌肤滑嫩得紧,时故没忍住,又轻轻捏了捏。
    说来也是稀奇,别看郁詹看上去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这浑身上下又白净又细腻,光论肤质的话,道一句肤若凝脂也毫不夸张。
    当然,时故一点也不比他差就是了。
    大半夜来做客的客人?
    将时故不安分的手抓在了掌心,郁詹十分嗤之以鼻,对景安提起了高度的警惕的同时,甚至还在心中气愤与范宏胤的无用,追个人都追不到手,现在还来招惹他家的。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话说出口来,对于现在的时故而言,有一个偶尔说说话的朋友其实是一件好事,至少现下的时故比起之前,肉眼可见的变得活泼了一点。
    只是
    他不会每天都要过来吧?
    危险地眯了眯眼,郁詹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太友善。
    两三天来一次。
    方才的触感不见了,时故乖乖让郁詹握着自己,嘟囔着回答了他的问题,有些漫不经心。
    来这么勤?就为了下俩破棋?
    郁詹有些鄙夷,拉着时故坐下,同时大手一挥,眼不见为净地桌上的棋盘统统收了起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并打开储物袋,一件一件往外拿东西,很快,就将桌面堆得满满。
    时故眼睛亮了亮,却见桌上摆的,满满的都是些他爱吃的东西。
    糖葫芦、荔枝膏、桂花糕、蜜饯,甚至还有酱牛排和羊舌签。
    见状,郁詹眼中立刻露出得意。
    下棋算什么,投其所好,才是正道。
    不过时故却没有立刻动筷,而是在郁詹身上轻轻一点,随后,一道细腻的灵力自他指尖流转而出,将郁詹半湿的衣服瞬间烘干。
    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郁詹抬眸,对上了时故亮晶晶的,带着些惊喜与期待的眼。
    郁詹没有辜负时故的期待,摸了摸时故的头,夸赞道:很棒。
    时故弯了弯眼。
    别看这似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术法,但对于时故这种体内灵力多到爆炸的人来说,能将衣服烘干而不是把郁詹连人带着服饰一块撕了碎末,着实是一种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因此这些时日以来,郁詹除了忙自己的事情以外,只要有一点空闲,就会教时故一些技巧与术法,时故是个聪明的,学的速度很快,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于灵力的掌握度就差不多已然达到了普通分神期的水平。
    诚然对于一个大乘期而言,只有分神期的控制度还是远远不够,但至少,现在的时故不至于再像当初宗派大比那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凝水诀就把对手打到五脏移位险些毙命的程度。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时故的幻听幻视已经好了许多,只要不是有人当着面拿刀冲着时故捅,几乎不会有发病的征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郁詹摸了摸时故的头,道:明天带你出去一趟。
    出门?
    时故眨眨眼,面上带了些许迷惑。
    郁詹的事情忙完了?
    本来是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把你带过去的。郁詹撑着脸,专注地看着时故吃糖葫芦的样子,莹润的糖渍粘在他的嘴角,亮晶晶的,看上去就很甜的样子。
    那为什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时故侧头问他。
    郁詹显而易见地停顿了一会。
    桌上的食物渐渐变少,时故没有催他,慢吞吞但不带停顿地吃着。
    可郁詹却迟迟没有应答,而是话音一转,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饭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怎么现在大了这么多?
    时故动作不停,嘴里有些含混不清: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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