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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辛桃馥便夸张地说:秋丹还说先生在等我吃早餐,害我急得忙忙地就跑下来了。没想到先生根本没等我嘛,就自己先吃了,早知道我也不用这么紧赶慢赶了。
    殷先生抬头朝他一笑:这叫边吃边等。
    说着,殷先生又朝秋丹使了一个眼色。
    秋丹忙从开放式厨房那儿端来一杯蜂蜜绿茶:这是先生特别吩咐让我做了给您解酒的。
    辛桃馥并没喝得大醉,但也只能接过茶杯,笑道:还是先生有心,我早起也还有些头疼呢。
    殷先生便道:那你以后还喝不喝这么多了?
    辛桃馥忙乖巧道:不喝了,不喝了。
    殷先生又看了秋丹一眼,秋丹便识趣地退下,留殷先生和辛少爷二人独处。
    辛桃馥倒是佩服这些帮佣们看眼色的技能,要换着他,可不保证能靠着看主人家的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事。
    殷先生伸手揉了揉辛桃馥的脑顶,说:知道你高兴,但也要知道分寸,少饮酒,尤其是在外头。
    辛桃馥忙点头:确实,这次是我不对,实在是一时高兴,没忍住喝多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这次辛桃馥可没有摆傲娇老猫的谱儿,因为他知道先生是真的有些不高兴的。就不知道单是为了他喝醉了酒,还是他在意辛桃馥醉倒在别人怀里、姿态暧昧这件事。
    从昨晚看,黎度云算是帮他过了一关,但辛桃馥拿不准是不是真的过了关了。
    殷先生又道:昨晚送你的那个小孩儿,就是和你合伙开公司的姓黎的?
    辛桃馥差点没噎着:先生还知道他姓黎呀?
    你的事我哪儿有不上心的?殷先生说,你要开公司,你找到俩合伙人我都替你细查了一遍。
    辛桃馥心想:哪是你细查?又是叫班子书查的吧?
    只是辛桃馥现在好像隐隐知道,不能在殷先生面前多提班子书,因为殷先生现在也不提他了。
    辛桃馥便问:先生查到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黎度云论起来,也算得上是君家的孩子。殷先生说。
    辛桃馥吃了一惊:真的吗?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我怎么还听说,当年他要进丝竹社,还因为身份不够高被拒了呢?
    殷先生便道:他是旁支的一个爷们的私生子。
    辛桃馥啊了一声,十分惊讶:私生子吗?
    大约是这样。殷先生道,你和他这样亲近,也不知道吗?
    辛桃馥精准抓住亲近这个关键词,立即条件反射摇头,想说没有没有我和他不熟,又立即把这话咽回去不熟,不熟能合伙做生意?不熟能一桌吃饭喝酒搞得亲亲热热的?这时候激烈否认,不是显得此地无银、欲盖弥彰吗?
    辛桃馥心念一转,随即打了个呵欠,装出一副无关紧要的轻松状态:我们虽然是合作伙伴,但平日里从不聊这些。他也不太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也不问他的。
    殷先生点点头:你们小孩子交朋友确实不爱聊这些,但如果牵涉到了合作、生意,还是要把别人的根底都摸透才好。
    辛桃馥一脸受教:先生说的是啊!
    殷先生看辛桃馥刚刚的吃惊不像假的,便也接受了辛桃馥和黎度云确实没有太亲近的这个论断。但昨晚辛桃馥靠在黎度云肩上的画面,仍叫他不太痛快。
    殷先生自然不会说出口,他甚至不承认自己介意比起自己,辛桃馥和班子书更亲近这个事实。
    虽然介意,但他却不认为自己介意。
    吃醋的事情他干不来,但他发现自己倒是希望辛桃馥吃醋。
    狄钰钰的事情,是他故意纵容,放狄钰钰到辛桃馥面前。
    那次叔伯们送礼,他也是特意带辛桃馥去挡着。但他想的却没有辛桃馥想的那么刻薄算计。
    辛桃馥以为,殷先生是顾着体面,不想自己拒绝叔伯,便拿辛桃馥当枪。
    但殷先生并无此心,他只是觉得看辛桃馥吃醋有趣罢了。
    要说拒绝叔伯们,殷先生有一万个法子。
    再有的是,辛桃馥只见过风度翩翩、体面儒雅的殷先生,却不曾见过十八二十岁的受命于危难、冷血镇压一切的殷先生。他以为殷先生总是这个时时体面的样子的,但其实不然。说实话,殷先生不但可以不体面,还可以不做人。
    辛桃馥又觉得自己被放到火架上烤,这边先驳了叔伯们的面子,容易招惹祸端。
    但殷先生似乎从未想到这一层:辛桃馥是他宠着的人,那些老东西哪里敢动辛桃馥一根手指头?
    虽然辛桃馥也想过,自己现在受宠是不怕,却担心之后的事。
    可殷先生似也没想过之后。
    既然说好了替辛桃馥把合伙人查过了,殷先生也索性让秘书(不是班子书的另一位)给辛桃馥发了调查报告。
    关于崔涵的事情,辛桃馥倒是知道挺多的,调查出来的东西和辛桃馥的认知也差不多。
    倒是黎度云的状况叫辛桃馥惊掉下巴。
    黎度云的父亲是君家的一个旁系亲戚的私生子。这个旁系亲戚确实挺旁的,在家族里说不上话,但因为巴结着本家的亲戚,也谋到了一份不错的营生,成了一个资产过亿的老板这不过是从君家本家手指缝儿里流出来的,但却够成为普通人眼中的富人了。
    这个亲戚婚后包了个二奶,二奶之子就是黎度云,在生黎度云之前,她还生了三个女儿。她的三个女儿也被调教成交际花。也就是说,他们一屋子都是攀附权贵的菟丝花。黎度云十八岁后便不再问家里要钱,拿着奖学金和兼职时薪支撑学习生活。
    辛桃馥确实是十分吃惊,他从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清高冷漠的黎度云是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
    他莫名想起昨晚,他质问黎度云是不是看不起自己的时候,黎度云那诡异的沉默
    还有,殷先生突然出现时,黎度云那自如的应答和演绎
    黎度云有时候很清高,有时候又很实在,有时候很清澈,有时候又很世故这份矛盾,原是这样来的吗?
    辛桃馥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然而,当知道了黎度云的秘密后,辛桃馥对他的观感就大为变化了。
    放在从前,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在黎度云高山冷雪的气质中感到矮了一头,十分在意黎度云对自己的看法。而现在,他竟没了这种心态了。
    他看着黎度云,就真如同看着一个与自己一般的同学似的,再没有那份怪异的不对等感。
    崔涵看出了辛桃馥对黎度云不同了,却只当是因为大家熟了,所以没了距离感,并未多想。而黎度云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仿佛无论辛桃馥对他什么态度,他都是一样的。
    与此同时,公司也开始运作起来。
    辛桃馥和崔涵、黎度云三人虽然有点儿伶俐,但到底是年轻人,初初下海容易淹死,还是得有人带着。辛桃馥便对那殷氏投资CEO的李总不耻下问。李总在辛桃馥面前也全无CEO的架子,事事周到,跟带自己的亲儿子似的教他不,不,不,若说是亲儿子也不对,因为教导亲儿子的时候总不免骂两句,李总哪里能骂辛桃馥呢?
    总之,这位友善和蔼的李总裁实实在在地替辛桃馥免除了很多创业初期会遇到的坑,还传授了不少宝贵经验。
    这家公司虽小,却不缺生意,因为他们掌握着殷氏的渠道,便都是客户上门找他们,没有他们上门找客户的。
    他们的工作就成了对客户挑挑拣拣,跟个HR似的。
    尽管他们是用甲方的态度当乙方,但生意还是一样的好。
    辛桃馥的钱包越来越鼓胀了,对辛思劳问也越发慷慨了直到出现了一件变故,使他开始反思:氪金充爹,是不是他人生干过的最脑残的一件事?
    第28章 姨妈
    辛桃馥的公司开着开着,竟有一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司延夏。
    辛桃馥见了他,微微一笑,道:你来我可不敢接。
    司延夏也微微一笑:这次不是叫你来帮我和殷叔叔拉纤的。
    那是什么事?辛桃馥问,语气里未放下警惕。
    司延夏明知辛桃馥对自己有戒心,却越发装作视而不见,摆出一副好朋友的熟稔态度:你们公司只掌握着殷氏一门渠道也不够吧,不想着多拓展拓展吗?
    辛桃馥心里当然知道自己公司的命脉都握在殷氏手里,有殷氏帮衬就饭吃,没有殷氏那就原地破产,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他能拿到司家的资源,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本地四大豪门有两大都被他牵上了,从此他就是打瘸了腿都不用愁。
    但真的有天掉下来的馅饼吗?
    辛桃馥觑了司延夏的狐狸眼,心里越提防,嘴里越欢快:这可是大好事啊。司公子怎么想到来帮衬敝公司?
    司延夏也知道辛桃馥在想什么,便道:我也是手痒,想投资投资,正愁没有个靠谱的渠道。这年头,千里马找伯乐难,伯乐找千里马也不容易。说实话,我不能代表司家,但我自己手里的钱还能花出去的。只是不知你嫌不嫌我一个人不够财大气粗?
    辛桃馥明白了,原来司延夏不是代表司家来的,仅是代表他自己。他一个豪门公子手里钱也多,也想投资玩玩儿,只是他年纪还小,还在读书,一时也没什么好门路。
    他听说辛桃馥的小公司效益不错,便来拉拉关系,也算寻常。
    但是吧,辛桃馥考虑到自己和司延夏从前在X城开罪过殷先生,现在又勾搭起来,怕是不便。
    司延夏看出了辛桃馥的顾虑,便说:上次的事早就翻篇了,计较起来也不算什么,你既然长久在殷先生身边,那还是免不得要与我多见面的。他哪里就能因为这个生气?
    辛桃馥想着也觉得有道理,但为了求稳,还是不能一口答应,须得找个好的时机跟殷先生提一提,等殷先生亲口恩准了,才能松口。
    虽然说现在司延夏仅代表他自己,对辛桃馥目前来说只算得上是蚊子腿。但是,以后呢?司延夏是司家本家公子,这点是不会变的。看他过几年应该就是一个人物了,现在先结成合作伙伴,绝对有利可图。
    辛桃馥可一点儿都不想放过任何正路发财的机会。
    司延夏要约辛桃馥一起去吃饭,辛桃馥不好拒绝,但也不好单独赴约,便叫上了黎度云和崔涵一起,四个人坐一桌用饭。
    辛桃馥吃饭吃了一半,酒过了三巡,找了个借口,先出去吹吹风散散酒气。他想着,自己在外头还是不要多喝才好,上次喝醉倒在黎度云怀里被先生瞧见的情景还让他心有余悸!
    他们吃饭的餐厅自带一个庭院,他便去庭院里吹风散步。庭院内竹林掩映,灯光熹微,他顺着石板路上慢行,忽听得一把熟悉的嗓音正是他父亲辛思劳的声音。
    他便顺着声音从树影里望去,见辛思劳身着一套时髦的衬衫西裤,搂着一个红唇烈焰小短裙的美女,正摸着她的下巴嬉笑。
    辛桃馥心里咯噔一下,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愤怒,就像是抓到亲父出轨似的。可他转念一想,他父亲已是单身多年,找个女伴也并无不合理之处。
    理智上这么想是一回事,情感上如何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他实在是心情复杂,便一扭头一转身,装作没看见,匆匆离去。
    辛桃馥心里藏着事,回到席间又不免多饮了两杯。
    崔涵忙劝他:少喝些。他可不敢再提什么殷先生的话,只说:明天公司还有事呢。
    辛桃馥心里也明白,便放下酒杯,道:说得也是,那我先回去了。
    司延夏便站起来,道:我送你?
    不用送。辛桃馥道,我有人接。
    马哥果然很快驱车来接辛桃馥回紫藤雅苑。
    辛桃馥回到雅苑中,心里仍是郁结难舒,刚刚的酒兴未足,便在餐厅开了瓶白兰地喝。女佣秋丹劝他几句,见劝不动,只能由他。
    等辛桃馥喝醉了,她又得忙着照顾,闹了半宿。
    早上,辛桃馥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他皱着眉眯着眼伸出手朝发出朝床头柜摸索,磕磕碰碰了十几秒才摸到了震动着的手机。他眯着眼摁通了接听键,便从那头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辛思劳开口便问辛桃馥最近如何、怎么不回家啦,仿佛是个思子深切的慈父。辛桃馥心里难受,但仍应着。
    不想辛思劳又说:昨晚在家吃了炖菜,自己一个人吃着,一点儿滋味都没有,想起是你最爱吃的
    听到这句话,辛桃馥眼前便闪过昨晚辛思劳抱着年轻美女的画面,也不知是宿醉还是什么缘故,一阵恶心就涌上喉头。
    辛思劳只继续说:今天是周六,你放不放假?回家看看爸爸,可好?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炖菜。
    照理说,辛桃馥应该是很喜欢辛思劳这样关心地和他说话的,但现在辛桃馥却只觉聒噪烦躁。他沉吟半晌,说:最近忙,改天吧。
    辛思劳叹了口气,又说:改天也不知是哪天你可定一定吧,我也有件要紧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辛桃馥只想:要紧事?什么要紧事?该不是要介绍那个女人给我认识吧?
    说起来,昨晚虽然看不真切,但隐约也能看出那个女人的年纪很轻,比辛思劳可小多了。
    辛桃馥心里越发觉得不高兴,只道:嗯,什么事?你现在说也使得。
    辛思劳愣了一下,想了想,仍说了,只道是想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正缺一笔启动资金云云。
    辛桃馥一听就皱眉,说:这个事儿太大了,再说吧。
    倒是辛思劳听到了辛桃馥语气里的排斥,便忙道:这个生意真的有得做啊。儿子,你也不想爸爸一直一事无成、老是伸手问你要钱吧?我要是自己立起来了,两父子互相帮衬,不是更加和睦吗?
    或许是心情太差,又或许是宿醉太深,辛桃馥并没好气:不是不给你钱,我真宁愿你拿钱去吃了喝了,好歹算有个着落。可别做生意。你又不是这块料,钱给你也是白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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