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满砚冰(穿越) > 满砚冰(穿越)
错误举报

——(19)

    幽王笑了起来,亲了亲柳迟砚的唇,说道:倒是忘了我们柳大公子还是个心系天下的栋梁之才。那你现在就可以多学些花样了,以后想救谁就使出来求我,求得我高兴了我就放过他们。不然的话,你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了。
    柳迟砚不知道幽王这么恶劣的家伙怎么会被选为太子。
    幽王似是看出柳迟砚的想法,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说道: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忠君,怎么?换成本王当了太子,你便不效忠了吗?他的语气里掺着几分逼人的冷意,眼神里也是寒霜密布。
    柳迟砚当初可是追着那恶灵还政于皇帝,若不是为了他口里的正统,那就是为了私情!
    他不觉得自己与那恶灵有什么关联,可一想到柳迟砚心里有过别人依然叫他怒火中烧。
    旁人占着所谓的正统就能叫他死心塌地追随,换成他就不行了?当初那狗屁皇帝赐他个香囊,他便当宝贝一样日日戴着,瞧着便碍眼极了!
    柳迟砚还没明白幽王为何突然生起气来,人已经被带到床上。幽王似乎想要了他的命似的,这天晚上折腾得格外狠。
    第二天柳迟砚直接没能去国子监。他醒来得格外晚,听开阳说已经去国子监帮他告过假了,才轻叹了口气用早饭,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又怎么招惹那喜怒无常的家伙了。
    柳迟砚慢腾腾地吃过早饭,正要去书房看书,就有个王府仆从捧着个香囊进来。
    柳迟砚看着那香囊,只觉一阵寒意爬上背脊,缓缓往四肢百骸蔓延。
    那仆从毕恭毕敬地说道:公子,这是王爷送您的。
    我不用香囊。柳迟砚缓缓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那仆从脸色一白。
    请公子戴上吧,仆从跪倒在柳迟砚面前,高高地举起托盘恳求道,王爷说若您不喜欢,便是我们做得不够尽心,要杀了我们所有经手的人。
    柳迟砚僵立在原地。
    这个香囊和当初圣上赐给他的一模一样。
    连浅淡的香气都一模一样。
    那香味清浅雅致,任谁都想不到它能杀人。
    柳迟砚想到幽王第一次送他的那摞孤本。
    每本都那么合他的心意。
    最后还正好缺了那么一本。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恰好有两个不相干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恰好这么个人还知道他的所有喜好
    原来本就是他。
    原来是他恨他。
    怪不得他会冷笑嘲弄说你们读书人最讲究忠君。
    他知道是他害死了他,所以他对他只余下憎恶与欲念。
    他要他每天戴着这个香囊,牢牢记住他以前都做过什么。
    既然他不是光风霁月的状元郎,他自然也不会再当他温柔可亲的大兄。
    他要他疼、要他哭、要狠狠撕下他所有伪装,要他从此只能乖乖向他讨好献媚、摇尾乞怜。
    这本就是他这种人该有的下场。
    何况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至少那个人还活着。
    哪怕好几次曾恍惚地把幽王认错成那个人,柳迟砚也从来没奢想过这样的好事。
    那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再不是冷冰冰的尸首或者荒凉冷清的坟茔。
    相比之下,他恨他、他憎恶他、他变着法儿折辱他,都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事。
    他本就不在意这些。
    只是不知幽王的情况与他一不一样。
    毕竟幽王与那个人之间差别不算小。
    也许幽王拥有那个人的记忆,与他拥有柳大公子的记忆差不多,即便时不时会想起来也并不当成是自己的。
    十分里头兴许只剩下一分。
    柳迟砚见那仆从哀求般伏跪在地,伸手拿起那香囊。
    即使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书中人,这香囊不再是致命的毒药,柳迟砚嗅着那熟悉的香味手还是止不住地轻颤。他紧握住那香囊好一会,直至双手不再发抖才缓缓把它挂到腰间,任由那熟悉到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浅淡香气把他包围住。
    一分也是好的。
    当一场梦也好。
    柳迟砚在府中看书到中午,见幽王始终没有再回府,才出门去国子监上课。
    到傍晚有个相熟的同窗拿到道有趣的策论题,柳迟砚便忍不住与窦延他们围坐在一起讨论如何破题好,不知不觉又聊到太阳都要下山了才各自散去。
    柳迟砚抱着书回幽王府,天已经完全黑了。幽王不在府中,他独自吃过晚饭,坐到灯下完善起刚才与同窗好友们讨论出来的想法。
    不知不觉月影西斜。
    柳迟砚搁下笔回房去睡觉。
    他垂眸看了眼腰间的香囊,正要把它解下去沐浴更衣,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柳迟砚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破门而入的人。
    敢在幽王府中这样放肆,除了幽王本人还能是谁?
    柳迟砚收回停在腰间的手,走上前扶住明显喝醉了的幽王,试着喊道:殿下?
    幽王冷笑一声,抬手捏住柳迟砚的下巴,手上的劲根本没收,直接在柳迟砚下颌留下两个艳红的指印。他的目光在柳迟砚脸上逡巡一圈,说出的话也不知是夸还是羞辱:刚才有人给我送了好些个美人,本王看来看去,只觉竟没一个比得过你。你说你这模样是不是有意长来伺候人的?
    柳迟砚不想和醉鬼计较,随口应和道:对,殿下说得有理。
    幽王闻言却仍不满意,一把将柳迟砚抱了起来,边啃咬他的唇边把他往床上带去。
    柳迟砚鼻端充斥着酒味、脂粉味,又有香料的香味以及幽王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只觉自己也有些意识不清。
    连身上疼不疼都分辨不出来。
    第27章 (你简直不知廉耻)
    柳迟砚第二天醒得很早, 他睁眼看着幽王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从前他得势后便不那么听家中的话了,更不愿听从家中的安排成婚, 身边始终没有太亲近的人。
    换成两个月前, 他没法想象自己会允许别的什么人睡在自己枕边,更别提放纵自己与对方翻云覆雨。
    可世事就是这样奇妙。
    本来有着救命恩人这样一重身份在, 自己直至真相被揭露前都不会被幽王这样对待,偏他乍然见到与故人相似的音容,脱口便把事情交待出来,为自己招来这一连串变故。
    于幽王看来, 不管他是那个冒名顶替的骗子, 还是那个虚伪透顶的伪君子, 显然都算不得多讨喜的存在。想来他能吸引幽王的,由始至终只有这身皮相。
    过去那个人望着自己的时候, 目光里也曾藏有这样的欲念么?
    柳迟砚垂下眼睫,心中一时不知是酸是涩。他安静地在幽王怀里靠了一会儿, 起身穿好衣裳,踏着秋日清晨的薄雾走到屋外。
    开阳跑上来唤道:公子。
    柳迟砚朝他笑了笑, 洗漱过后便吩咐人去熬些醒酒茶过来, 省得幽王宿醉不醒错过上朝。见开阳忧心忡忡地立在一旁望着自己,柳迟砚顿了顿, 招他上前耳语吩咐几句。
    开阳愣住,看向柳迟砚的目光越发担忧:公子
    柳迟砚道:去吧。
    开阳见柳迟砚目光澄澈宁定, 不似有半分勉强,只得听话地带上钱袋子跑了出去。
    柳迟砚正要回屋去, 转身却看见幽王正立在门边盯着自己。他上前喊道:殿下。
    幽王抬手轻轻摩挲他的唇:你一大早与那小厮说些什么?
    没什么,吩咐他去买些东西回来。柳迟砚坦然答道。正好底下人把醒酒茶奉了上来, 柳迟砚便接过来把茶端到幽王面前,温声劝,殿下喝了醒醒酒,一会才好去上朝。
    柳迟砚本就长着张很容易叫人生出好感来的脸。只看他回国子监不过一个多月就让那么多人改观,便知晓他想要和人相处好有多容易。
    幽王睨着柳迟砚温润好看的眼,冷不丁对上了那双乌湛湛的瞳眸。
    柳迟砚没有躲闪,面上的神色柔和至极,仿佛是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儿喝药。
    昨天幽王命人把那香囊送给柳迟砚,不过是记起柳迟砚从前总把那位新皇赐的东西当宝贝罢了,却不想柳迟砚竟会有这样的转变。
    眼前的人分明乖顺了许多,听话又顺从的模样理应正合幽王的意才是,不知怎地却让他心里直冒火。
    总感觉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在隔着他看着别人。
    这别人,自然是那恶灵无疑。
    幽王把醒酒茶端过来一口饮尽。
    柳迟砚缓声说道:可能会有些苦,苦点儿才提神醒酒。
    幽王把茶递给旁边的侍者,听了柳迟砚的话便俯身亲了上去。
    柳迟砚仍是没有闪避,反而环抱住幽王的腰亲了回去,似是要主动尝尝他唇舌间留下的苦茶味道。
    幽王猛地推开他。
    柳迟砚没再上前。
    幽王冷声说道: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早就死了。他伸手揽住柳迟砚的腰,把柳迟砚带回自己怀里,居高临下地望着柳迟砚平静的眉眼,第一次当着柳迟砚的面提起那恶灵的存在、透露自己知晓他们过往的事实,说出口的话却满含恶意,他怎么死了,你不会忘了吧?就算他还存着那么一星半点灵识,也绝不会再对你有半分情意!
    柳迟砚浅浅地笑了。
    他本就长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宛如皎月出云、灼灼耀目。
    过去的事,我自然不会忘。柳迟砚神色十分自然,仿佛什么灵魂转换、什么书里书外,全都是无关要紧的小事。他抬手帮幽王理好微微凌乱的衣襟,清俊的眉眼不带丝毫勉强,甚至还有闲心调侃,只不过我不记得我和谁有过什么情意,殿下这么说不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幽王被柳迟砚的话弄得心头发堵,一口气全憋在胸腔里散不出去。
    经柳迟砚这么一说,他们过去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家伙甚至还追着要那恶灵还政于新皇,哪里有什么情深意切的模样?都是那恶灵自己一厢情愿!
    说到底,柳迟砚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早前还试图和他二皇兄眉来眼去,这会儿见他马上要当太子便改弦更张来讨好他了!
    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幽王冷冷盯着柳迟砚半晌,早膳都不在府里用了,满面怒容地拂袖而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么。
    柳迟砚却是一点都没担心把幽王气狠了。
    打从昨日看到那香囊开始,幽王好几次没头没脑的发飙都找到了根由。正是因为这人什么都知道,所以这人会用孤本引他主动送上门、会轻易看出他有意转投二皇子、会因为他错唤一声大兄而勃然大怒、会说出换成我是太子你就不效忠了吗这种话
    这世上有另一个人记住那一切,甚至还为那一切愤愤不平,给柳迟砚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柳迟砚独自用了早饭,领着高泰回国子监上课,傍晚回来后就看到开阳偷偷摸摸抱着个藤箱子来朝他复命。
    柳迟砚让开阳把藤箱子放到书房的坐塌上,就着热茶随意地从里头取出本书翻看起来。
    秋闱在即,他本不该看这些闲书,只不过近来国子监气氛不对头,张博士他们都没心情给他们出题,学业便比往日轻松许多,所以他每日写完功课仍有许多闲暇,放松一下倒也无妨。
    柳迟砚翻闲书翻到饭点,听开阳说幽王回来了,放下书去与幽王一同用膳。
    幽王见了柳迟砚,心情仍不太好,没与柳迟砚说什么,自顾自地坐下吃了起来。
    柳迟砚没在意,尝到喜欢吃的菜还和幽王分享了两句,见幽王冷冷地看过来也没带怕的,反倒慢条斯理地和幽王商量起来:我在书房放了箱书,殿下不在意吧?
    幽王道:这种小事不必特意和我说。
    柳迟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吃过饭后,柳迟砚把功课写完,又倚到坐塌那边翻看起来开阳给他搜罗回来的闲书,瞧着很有钻研精神。
    幽王把底下人送过来的军务处理完,却见柳迟砚在那捧着书看得入神,不时还停下来反复揣摩,似乎从中得到了不小的启发。
    他起身走过去,想瞧瞧什么书值得柳迟砚研究一整晚,走近一看却见上头不是文字,而是一幅不堪入目的春宫图怪石嶙峋的假山之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压着个小厮白日宣淫。人物画得不怎么样,两人到底是怎么胡来的却画得一清二楚!
    幽王只觉一阵气血只往脑门上冲。
    他抬手抽走柳迟砚手里的书,啪地往矮几上一扔,怒道:你看的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柳迟砚看得那么认真,他还当柳迟砚是自己弄来了什么孤本,没想到看的居然是这种污秽不堪的玩意。若是普通的话本也就罢了,这种把两个男子胡来的事明晃晃画出来的书他也敢弄来看?想到读书人素来把风流当雅事,幽王便觉怒火中烧:你平日里闲下来就是看这种书?
    柳迟砚回答:我刚叫人买回来,才看了两三本。他一点都不怕幽王那仿佛要把他灼出个洞来的眼神,不慌不忙地给幽王解释道,殿下不是总要我好好伺候您,我不多学些本领怎么能把殿下伺候好?
    幽王得知他仔仔细细看了两三本这种玩意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再听他还说什么我都是听你的话才找来看的,顿时更气了!
    他冷着脸叫人进来把那藤箱子搬出去一把火烧了。
    柳迟砚见幽王眼神里寒意森森,凑近搂着他脖子往他抿成一条线的唇上亲了一口。
    幽王伸手攫住他窄瘦的腰。
    柳迟砚搂着幽王的脖颈低笑:殿下莫气了,女子出嫁时都有避火图压箱底,这有什么看不得的?男子没有现成的避火图,我才叫开阳帮我去买些闲书回来看看而已。这些书看多了也就这样了,扫过几本就发现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
    幽王道:没什么新鲜的?我看你还看得挺认真,眼睛都快黏在上头了。一想到柳迟砚的目光在那两个光裸的小人儿身上流连,他就觉得恼火不已。幽王冷笑起来,想从这些书上学本领?要不要我送你去南风馆让你学些更实在的本领?
    柳迟砚竟还挺赞同:我还没去找过小倌儿,殿下要是愿意带我去开开眼也不错。
    幽王骂道:你简直不知廉耻!
    柳迟砚仰头亲他。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