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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深深寒(37)

    郑鸿就把外面的工作辞掉,回到镇上生活,照顾回姐母子二人。
    两人拼命挣看病钱的同时,还会就到处去替孩子拜神求福,不求腾达,但求平安。
    但天不遂人愿,大约菩萨也不肯渡。
    郑平安除了腿脚不便,其实和普通的孩子无二,一样聪颖讨人喜欢,还有自己的好朋友。
    小希是他们同小区的孩子,和平安又在一个幼儿园,小希不嫌弃平安,平安也喜欢和小希一起玩,两个孩子要好地不得了。
    两人上了小学,小希常常来平安家里一起做作业。小希最后一次过来的时候,郑鸿有事要忙,就把两个小孩儿自己放家里玩儿。
    不知道哪儿跑来一只猫,在窗户外面叫了两天,郑鸿和回姐工作忙都没当回事,平安兴致勃勃地指给小希看,窗户外面有一只猫。两个小孩儿趴在窗户边上看,郑鸿也只是嘱咐了两句要他们别忘了写作业,就火急火燎地下楼去了。
    小镇上的娱乐少,人们闲下来就打打麻将,郑鸿偶尔也会摸两把,平安还郑重其事地许过生日愿望,要给爸爸建一个很豪华的麻将馆,郑鸿被童心逗乐抱着他亲了又亲。
    郑鸿忙完了准备回家,在小区的棋牌室门口看到了小希爸爸他们三缺一,小希爸爸盛情邀请,他一时心痒坐下来打起了麻将。谁知道越赢越起劲,逐渐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的事情。
    天快黑的时候,小希做完了作业背着书包回家,平安仍然不放心窗户外面那只猫。
    冬天了,小猫冻得直打哆嗦,也不知道饿了多久连喵喵叫的声音都弱了下去。
    猫就趴在空调室外机的平台上,平安觉得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到它。
    平安踩着凳子把手伸出去,身子探了一半,他连走路都不稳,做这样的动作更是难上加难。
    于是郑鸿过足了瘾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六楼跌落。
    回姐说着说着忍不住哭起来,眼泪在脸上肆意纵横,当着谢卞的面她又不想失态,一边抽泣一边擦泪,窘迫又无措。
    打那以后,他就疯了。回姐看向自己已经疯魔的丈夫,回忆着不愿再想起的过去。
    郑平安的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郑鸿疯了,看见别人打麻将就去掀摊子,不知挨了多少骂。
    回姐白天要工作,晚上回家还要照顾随时可能发疯砸东西的郑鸿。
    回姐后来实在忍受不了,将郑鸿交与家人照顾,收拾东西远赴他乡,碰巧遇到正在找保姆照顾小孩儿起居的范无救。
    回姐看着谢卞心想:要是我的平安还在,也该是这么大了。
    平安,安安,叫着叫着,回姐就分不清了,就好像是她看着她的平安一天天长大。
    上个月,我向范先生请假回家,因为我丈夫去世了。回姐擦干净眼角的泪,止不住地看向谢卞,这个由她照看了四五年的孩子。
    疯了九年以后,郑鸿终于在睡梦中去世,回姐怕雇主嫌弃她的家事不肯让她再照顾谢卞,就把真实的原因瞒下了,只说是家里有事,忙完就回来。
    可回姐到了镇上才发现这里这里被阴云笼罩,包括小希爸爸在内和郑鸿一起打过麻将的人都陷入了昏迷。
    郑鸿死后结成了煞,他把平安的死归结于自己没及时回家,归结于麻将,所以牵连了那么几十号木头人,要他们一个一个的都封进棺材埋进土里给平安陪葬。
    那你谢卞看着回姐,他起先看到小别墅的陈设的时候,还以为死去的是回姐,到如今听完了才发现,煞主是郑鸿。
    那回姐又是怎么进来的,回姐也死了吗,还是回姐也是被郑鸿拉扯进来的?
    是小希。
    小希现在已经是个和你一样大的姑娘了,她先找上的我,说是她爸爸和好几个叔叔阿姨都昏迷了,她怀疑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回姐知道他是问自己进来的契机,一五一十地交待着。
    可小希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她怎么知道这是煞,又怎么知道如何引人进来?
    回姐不等谢卞问,继续解释:小希给我看了她妈妈组上传下来的一副画像,她说他们的祖先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是画像上的两个人救了他们。
    这已经不是最早的那副画,他们祖辈不知道描摹誊画了多少次,细节处早已失真。可回姐打开卷轴,还是认出了画里白衣黑袍的两个少年。
    白衣少年温润若水,和谢卞生着一样的容貌。
    而那黑袍少年骨相凛冽,回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和雇主范先生的相似之处。
    我打了电话给范先生,是他教我的。回姐说。
    她就是那个躲进棺材里得救了又逃出去的人,是那个暗中跟着保护谢卞的人。
    老范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地玩麻将游戏,左右的一句话只不是提点了他把这么多人一起弄进煞里的方法。
    谢卞到此刻才惊觉,自己又被范无救哄了一回。
    老范自知理亏,哑然一笑并不说话。
    郑鸿仍然疯疯癫癫地抱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回姐刚刚的阻拦是对的,郑鸿才是这个煞的主人,不能杀。
    那煞魔呢?
    老范指了指脚底下的麻将城墙,这才是郑鸿的恐惧所在。
    他在内疚于当年被小希爸爸留下多打了两把麻将将安安独自丢在家里,那么麻将就是他的心魔。
    所以假托安安许下的那个豪华麻将馆的愿望,建起一个巨大的麻将局,困住别人,也困住自己。
    天字局,就是那个煞魔。
    谢卞看了一眼老范剩下的牌,早就听牌了。只差一张就是大获全胜。
    要继续打下去吗?
    谢卞回想着,从一开始这牌就来得格外的好,不是碰就是杠,杠了牌的还都被拉进了土门之后受苦。
    或许,赢牌并不是解局的方法。
    趁着赵猛还没恢复回本身,谢卞再一次念起鬼咒。
    没了黑雾笼罩的麻将城中,回荡着谢卞的指示。
    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篇章马上就结束啦
    第56章 雀神局(33)
    他要他的恶鬼们把脚下这座土城拆个一干二净。
    赢了牌的被抓进棺材里陪葬,杠了牌的被抓进土门里受苦。
    郑鸿当年就是手气太好,连赢数把上了头忘记回家,才叫平安失足从窗台上跌落。
    谢卞令下,赵猛第一个忙活起来,不过数拳,就将北方土墙砸了个一干二净,左右帮着他斩断最后一节土墙和其他两边的关联之后,北方的高大土门终于轰塌。
    伫立南方的谭池和席悲也同时有了动作,罗汉拳和血狼一起奔袭,同样也是毁天灭地的动静。
    南北两方的恶鬼拆完了,又去帮艾水的忙,赵猛托着艾水和郝万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才投入到拆墙的队伍里。
    如此一来,就剩谢卞和范无救脚下的东方土墙了。
    只要谢卞动手,煞境就会分崩离析,被困的人也会出去,但回姐也再不会见到死去的郑鸿了。
    有什么话想说的,我送你过去。谢卞想给这个照顾和陪伴了自己许多年的妇人一个告别的机会,携着她从土墙上飘落,走到郑鸿的面前。
    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再次近在咫尺,回姐终于忍不住情绪崩溃。
    郑鸿,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但凡那天你留在家里,平安就不会,不会
    回姐话没说完,眼泪又开始肆意纵横:可我同样也恨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把平安丢在家里,挣钱看病,我们不都是为了他吗,为什么平安明明很听话的
    平安懂事又乖巧,因为在学校会被叫小鸭子才不喜欢上学,可他们为了让平安像个正常孩子,还是一次一次地送他去学校。
    平安七岁的时候许下生日愿望,不是为自己要一个玩具,不是为自己求一顿大餐,是梦想建一座豪华的麻将城给他一直在劳累的爸爸。
    郑鸿听见了回姐的哭声,终于从混沌里抬起头,喃喃呓语: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困住平安的
    谢卞对他这句话本能地警惕,可郑鸿已经疯了,问也问不出什么,谢卞直觉地想起在不肯渡菩萨的山上,松林里结着的那个阵法。
    煞境里的血阵已经被他毁了,那现实里难道也有这么一个阵法吗,郑鸿为什么要困住平安。平安又被困在哪里呢?
    四方恶鬼向中央汇合,跟在谢卞身后等待拆毁最后一道城墙的命令,就连范无救也从高墙上下来,走到了谢卞身边。
    夫妇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老范的指节悄悄攀上谢卞的肩头,轻拍安抚着。
    从镇上回来以后,他没有再出一次手,却站在谢卞身后做小孩儿无声的护盾。
    谢卞的性子,总是要和人拼命的,他拦不住,护着就好了。
    黄卫国的死已经给了谢卞足够大的触动,回姐又是陪在他身边很多年的人,谢卞走这一遭,更是感同身受。
    回去吧。待郑鸿和回姐冷静下来以后,谢卞吩咐郝万把棺材鬼再一次放出来。
    那个给平安做了很多纸娃娃的女孩儿,一定也在等她的爸爸。
    只要拆了东面的那一面城墙,煞境里的一切虚无就会崩溃,被困了许久的人们就能找到回去的路,小希能见到爸爸,郑鸿也可以离开,回姐就能回到范宅了。
    谢卞一边想,领着他的恶鬼们朝东面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越走越远,回姐痛哭流涕,闭上眼高喊起来。
    平安!
    平安,不是安安。
    听见她的呼喊,谢卞还没反应,先回过头来的是郝万。
    郝万是范无救带回无妄城的最后一只鬼。
    别的鬼都是被缚灵索捆着过来的,只有郝万是躺在老范怀里被抱回来的。
    郝万进到城里的时候,四肢都已经移位,脸上也不成样子,是谢必安用灵力为引替他缝好了四肢,还把残疾的两条腿也给修整完好了,因为不知道他本来的样子,索性就照着年画描了张极可爱的娃娃脸。
    范无救说是在奈何桥下捡到的他,看样子是摔死的,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困着,总也投不了胎,小孩儿很乖,但架不住一会儿掉胳膊一会儿掉脑袋的瘆人得慌,孟婆看不过去了,叫他抱回来的。
    你以后就叫郝万了,我叫谢必安,你可以叫我小谢哥哥,记住了吗?谢必安替他缝好残肢换上干净衣衫,留他在了无妄城里做了年纪最小的恶鬼。
    郝万,这只小鬼的鬼号最名不副实,唤作贪玩。
    回姐跌跌撞撞地跑来,一把将郝万拥进怀里。
    哪怕面目全非,哪怕目睹了郝万杀人的过程,她还是能认出,这个就是她最宝贝的平安。
    郝万艰难开口,好像想起了什么:平安我是平安,我叫,郑平安。
    小谢哥哥,我有名字,我叫郑平安。郝万想起来名字以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回头看谢卞,向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这结果是谢卞没想过的,他只能蹲下来摸摸郝万的脑袋:好,你叫平安。
    前世陪着谢必安作恶无数的小厉鬼,竟然就是这辈子陪着谢卞照顾她起居的保姆回姐的孩子。
    所以范谢二人合力都犯难的小棺材有了郝万的加入才被轻易打开,所以只有郝万才能助贪鬼们剿杀郑鸿所化的心魔花牌。
    平安平安!我的平安!郑鸿突然不疯了,也奔着郝万跑过来,夫妇两个人一起抱着他哭。
    平安已经做了许多年的郝万,看见父母哭,已经分不清是该替他们擦去眼泪还是该扭断禁锢自己的这两个人的脖子,只能迷茫地盯着谢卞看。
    谢卞把郑鸿从郝万身前推开,又劝说回姐松手,然后把贪玩鬼拉在身后护着:既然爱他,又为什么不许他投胎?
    郝万在奈何桥的遭遇,只能是他在人间的父母搞得鬼。
    郑鸿又把脑袋抱起来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算命的人只说在松林里结阵,能让平安的阴寿撑到下一次投胎到我们家
    松林里的阵法真实存在,偷人阳寿,续的是平安的阴寿,他们想让平安再次回到自己身边,又一直没要上孩子,所以平安才在奈何桥流落了那么久无法投胎,然后被范无救抱回无妄城。
    谢卞不知道该说他们愚蠢还是自私,想了想把选择的机会留给了郝万。
    小谢哥哥问你,你想跟他们回去吗?再投一次胎,再做一次郑平安。
    这个问题的假设其实根本不存在,郑鸿已经死了,郝万就算再怎么投胎也变不回郑平安,谢卞这么问,只不过是记着回姐的恩情。
    郝万看看眼前陌生的父母,又看了看小谢哥哥和牵着小谢哥哥的范大人,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想跟着池叔他们。
    谭池他们陪伴郝万的时间,比郑鸿夫妇陪伴郑平安的时间还要长。
    谢卞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郑鸿开口:你们这辈子的缘已经尽了,你老老实实出去,除了平安,小希和其他孩子也在等他们的父母回家,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至于回姐,她把谢卞当成平安照顾了这么多年,应该想明白她的平安已经不在了。
    郝万撒开谢卞的手,跑到谭池和艾水中间,一手牵着一个,跟着他的池叔和水姐姐大步朝东方走去。
    回姐失神坐在地上,范无救看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想的话,随时回来。
    老范并非可怜回姐,只是怕谢卞心有挂碍,谢卞表现得不近人情,心里却是比谁都在意的。
    谢卞笑了笑:没事的,我是谢卞。
    不是谢必安,也不是郑平安,是少年谢卞。
    六鬼同出,阵仗大得惊人,速度也快得惊人,谢卞再回头,东方遮天蔽日的土墙已经不见。
    云层之后乍破的天光又一回洒落在小镇上,这个早晨,应该有很多人能从噩梦里醒来,拥抱他们在床前等待许久的孩子。
    赵猛睁眼看,自己煮了一半的汤果然好好地架在炉子上,只是火被人熄了汤都凉透了,也不知放了多久,看来饭要重新做了。
    哥,你想吃什么?
    赵猛扯着嗓子喊,怕谢卞听不见又噔噔噔地往楼上跑,上到一半恰好碰见范无救从屋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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