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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走发小的O前妻(GL)——七夕是大头喵(14

    阿姨来的时候,云宛端着一杯牛奶在客厅,电视打开,放新闻,声音开的很大,云宛坐沙发上看。
    灾区新的情况吗?阿姨问。
    对。
    惨哦,快要过年了,遇到这种事,哎,真是
    对阿姨的感慨,云宛只抿唇用苦笑带过,没搭话。
    接下来的两天,云宛就住在自己家里,震区的新闻每天刷新,一天从早到晚的播报不间断,灾情的拍摄画面,越来越深入震中地带
    播报出来的新闻,也越来越惨烈。
    瞧见这些画面,云宛相对还算是比较克制的。
    她找的阿姨每每和她一起看新闻,总是看得眼眶发红,不自觉哭泣起来。
    一边难受,一边说太惨了太惨了之类的话
    云宛她只默默给阿姨递纸巾,再继续看报道,不漏过每一条灾区的最新新闻。
    地震第二天,倒塌的信号塔开始进行抢修,一如新闻报道,正常状态下,信号塔的这种损坏程度,一般都要四到五天的维修周期,前提是,在人力充足的情况下
    现在人力严重匮乏,能调动的人员,基本都投入到搜救工作中去了,信号塔的维护,在目前有限的条件下,官方给出的时间周期,达到了平时的三倍之久。
    云宛等不了那么久。
    不过,按华国的抢险效率,真正的时间也不会那么久。
    震后第三日,云宛收到了竹岁的电话,和国安局关系不大,主要是和她讲一下开放民众救援的最新消息。
    震中伞`兵进去了,画面也进行了回传,进震中道路清理出来了两条,情况很糟糕。下午我家老爷子开会,三区和五区的领导也都来上京了,上京马上会对震区投放一波抢险物资,开放民众自发性的救援一事,目前暂定在两天后。
    云宛惊讶,这么快?
    竹岁声音也蒙着一层阴郁,人手实在是不够。
    全球经历了持续几百年的生育率不断降低,现在总人口才多少啊,华国是大国,相对来说,已经算是人多的国家了,但是这种相对的多,还是不足够完全覆盖灾区所需的救援人力。
    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而且不止会鼓励自发性的救援。
    国家机关单位,军部会要求系统性的派遣支援人力,每个单位都有硬性指标。
    云宛愣了愣,意识到什么,点了点头,道谢。
    竹岁:没什么,就是
    话在嘴边卡了下,到底没说出来,最终,女alpha只道。
    总之你不要太担心了,震中那么多人,尤队他们可以说是自救能力最强的那一批了,他们出事的概率相对很小。
    当然,也只是相对。
    我知道。
    竹岁感觉云宛比前两天平静了些,她有些闹不懂这份平静来自何处,但不管如何,这状态总是比慌张惊惧,要好得多。
    竹岁最后道,我是尤队一手带起来的,云小姐你最近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我。
    能帮忙的地方,我都会尽力。
    云宛笑了笑,谢谢。又再次道谢。
    竹岁的消息准确,在开放民众救援前,上京各个机关单位得到了通知,要求派遣救援的小队,深入震中周边,进行人力的支援。
    云宛在工作群里看到大家在讨论了,问了一句,军纪委的把通知直接贴给了她,红头文件,板上钉钉的事情。
    震后第四日,在工作群里得到消息之后,云宛回了云父家一趟。
    开车到小区外停好,进小区的时候,她在小区门口站了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保安大叔路过,关怀问了她几句,得到她没事的回复,云宛才进了小区。
    这天云宛很正常,云父开始还怕她伤心,结果沉默吃完晚饭,父女两一起看地震新闻时,云父余光时不时瞥云宛,发现她精神状态还不错,是个什么心情看不出来,但面上,挺镇定的,不像是慌了神。
    云父心下稍安。
    他的感觉不错,云宛确实很镇定,不过这份镇定的来源,和他能想到的,又都不太一样。
    新闻播报完,云父巴巴泡了好茶,平时云宛偷喝他茶厉害,今天却似乎没关注他拿的什么茶叶。
    哎,还是不可能完全没影响的,云父这样想。
    闲聊过几句灾区的情况,云宛看了眼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低头喝茶,换了话题。
    我今天来的时候,在门口站了很久。
    茶香袅娜,云父揭开紫砂壶盖注水,随口搭话道,嗯?是看到什么了?
    没有,没看到什么人,一切如常。
    云父笑了笑,正想开口,云宛下一句不停歇道,我只是想到了很久以前。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是在这小区大门口分开的,我背着上学的书包,或上你的车,或者上我妈的,开启一天的生活。
    云父手中壶一歪,水浇偏到壶口外去,溅烫了几点到手上,除了心中那蓦然漫开的惶然,他第一时间什么都感觉不到。
    云宛没抬头,只盯着自己的杯子,也没瞧见这点异样,顿了顿,声音变得很轻,格外小心道。
    其实,我一直很怀念以前的生活。
    只不过拥有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拥有的时候,那对于云宛来说,只不过是她幸福生活中再正常不过的一天。
    如果她好好成长,后面没有那件事情的话,她也不一定会记得那些琐碎。
    更不消说产生怀念这种情绪。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满室寂静良久,云父将手中的开水壶放下,神情惘然回复道。
    云宛面上只露出个淡薄的笑意,点头,是,没说过。
    可是回来之后,你也从来没有再和我聊过妈。
    云父声音沉沉,似是认真在思考,是吗?
    云宛的回答很肯定,是。
    云父沉默了。
    云宛素日里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说到这儿,罕见的也没有再说话,安静低头给自己续茶。
    云父看着面前已经长成大人的自家姑娘,这一眼仿佛穿过了时光,透过成人的脸,再想到了云宛小时候的模样,开口不禁沙哑,你是在怪我吗?
    问得云宛喝茶的手一滞。
    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也很痛苦。
    我只是今天想说说我的感受。
    我们好像从来没聊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您不和我聊这些,小时候
    回想起从基地回来之后的情景,云宛轻出了口气,很是难耐道,至少我小时候,是因为害怕,才一直不提。
    而等她大了,慢慢地懂事了,三观刚成形,有些事一知半解的,更不好提。
    云宛青春期每次想到家里的事情,总是会觉得自己站在对和错的交界线上,线的一面是她爸,一面是她外祖一家,好像她承认一方对,另一方就注定得是错误的。
    但云宛并不觉得双方都是对的,也不觉得是错的。
    就这样,她的内心,纠葛着,不能理解。
    于是回避。
    回避的次数多了,便习惯了掩埋,像个成年人一样,过去的都作罢,不再提了。
    她想,对于她妈的事情,她与其说是原谅,又或者说是放下,不如形容为算了,更贴切。
    太复杂太纠葛太难受,她不愿意再去想,与其日日煎熬,不如放过自己。
    算了。
    但内心深处,云宛知道,她这种态度,从来都不是对的。
    问题是需要被解决的,而不是回避。
    回避,不看不听不去想,问题并不会消失,它仍旧存在。
    害怕什么?云父声音变得发哑,显见谈及这个话题,他也并不好受。
    很多。
    云宛坦然,生活里,少了我妈,一切都好像还是那样,但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改变,经常在想她的时候,会感觉到很无助。
    你和我外公外婆的争吵,也让我感觉很陌生,从前,你们关系明明很好的。
    云父垂目,眼下投出一片阴翳:那是因为有你妈在。
    是的,后来我知道了,但是当时,我不知道,当时我只是云宛想挤出个笑,却没能笑出来,我只是不想让局面更混乱了,我希望回来的所有人都好好的,既然我妈不能回来了,我就希望,我生活中剩下的其他人,都最大程度,还能和以前一样。
    当然我现在知道了,这个念头从一开始,就很幼稚,是不可实现的。
    不过当时,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而且虽然你没和我提过我妈的事情,我经常能感觉到,你很痛苦,家里阿姨也让我尽量不要在你面前提,让我不要多问,说你也很难受
    我已经失去我妈了,就希望你,还能好好的。
    话语质朴,却内含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云宛瞧见她爸眼眶难得的红了。
    但让她爸难受,并不是她此行的本意,她只是只是觉得时机到了,有些深埋心底的话,可以说了
    她也想说了。
    后来,我就变得很渴望家庭,然后认识了沈礼。
    沈礼,符合我所有的期待,甚至她不是最优秀的那一批人这一点,也是。
    我觉得这样的人能让我更安定,不像您,以后,想来也不会因为过分优秀,面对一些非常人的抉择。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不过现在看来,有时候,人越是执着什么,好像就越是难得到什么。
    沈礼没有和她爸一样面对艰难的抉择,但是她背叛了她。
    我对她的要求一直很低,只是我没想到,她连这种基本的,也没有做到。
    眼神失焦片刻,云宛又轻叹道,不过,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云父皱眉,你错什么了!
    这件事要他说,责任全在沈礼,和云宛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宛的回答却让他失语。
    云宛道,我不该把生活的意义和期望,寄托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和事上。
    以前我不觉得,但是这件事之后,我经常会感觉,人的渺小和无助。
    家庭曾经是云宛的整个世界。
    而有一天,她精心维护的世界,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另一个人,轰然坍塌了。
    云宛知道的那一刻,感觉自己从上到下被全然的敲碎了。
    好像
    过去曾经,从那一刻起,全部失去了意义。
    所有的付出,都变得可笑。
    她变成了一个笑话。
    云父语窒。
    无它,只因云宛这一番话,是对的。
    云宛:这段婚姻我想过很久,开始总是带着很重的情绪,用了很久,我才慢慢的不再自责,慢慢的,走了出来。
    往回看,我想是因为我妈的事,对我的影响。
    我可能太渴望回到过去了。
    然而已经破碎的生活,是不可修复的。
    云宛永远也回不去的。
    满室静默,顿了顿,云宛自嘲扯了扯唇角,所以我想,过去的事情,一定要找机会和您说一说,今天,就算是碰巧刚好了吧。
    和沈礼婚姻的失败,让云宛意识到,有些东西,属于原生家庭的一些伤恸,逃避是逃避不掉的。
    它们根植在她骨子里,是不可回避的。
    就算是不去想,不去看,它们仍旧会在她的渴望,在她的言行举止中存在,深植。
    今天,变相的也算是找到时间,说一下吧。
    云父低着头,晦暗道,所以,你今天是想和我说这个?
    出乎意料,云宛再次摇了头。
    不是。
    这两个字,竟然让云父有一瞬间的惊疑不定。
    头一次,他觉得向来外向的云宛,让他感觉到了难懂。
    云宛:我来,是想和您说,我准备去震中这件事。
    云父猛的抬头。
    云宛平静,肯定道,嗯,我想去找尤辰星。
    但是
    下意识的,云父想反驳,云宛却没给他机会,自顾自道。
    一个人去不安全,我知道。
    本来我是想跟单位一起走,不过今天和竹二小姐说了下打算,她说尤辰星的副手也打算自己去,最后商议,让我跟着对方一起,她帮我们安排下行程。
    对方是个a级的alpha,我和他也算是相熟。
    在野外的求生技巧,应该没有比他们国安局训练得更勤的单位。
    走竹二小姐的路子,明天跟着一区军部物资调派的一班军用机走,飞到震区外围,然后换汽车,进震中。
    每一个打算都有条不紊。
    安排得云父也挑不出错来。
    国安局的情况云父大概了解,跟周定或者跟单位,确实,都没有跟他们的人走来的安全,来的好。
    但是
    但是
    云父深深看着云宛,目光闪烁,艰难提醒道,万一最后的结果,不是你
    话语委婉,斟酌着用词,就怕刺伤云宛。
    却被云宛直白地接过,回答道,我没有预想过结果。
    没有预想过,任何的可能。
    我只是如果她还好好的,想第一时间见到,如果不幸遇难,那我也想成为第一个见到她尸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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