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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情书(GL)——鸽子不会咕咕咕(4)

    为此施然还以一顿怀石料理为代价,预约了她弟弟施宇过来帮忙。
    虽然施然今天不去郊游,但今天去郊游的家庭的确不少。
    司机看着前面时灭时亮的车灯,跟着广播吐槽着今天的路况,施然听着却并不烦躁。
    她在走神。
    施然从小就算是个没有家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一出生就被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
    奶奶是个古板教条的小老太太,施然又是个天生反骨的坏丫头,两个人没少斗智斗勇,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小老太太又走了。
    等施然被接回家,家里早就多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弟弟施宇。
    他被爸妈捧在手心里,从小只有他给人颜色的份,没有别人给他的份。
    所幸施宇在这个由暴发户老爹、菟丝花妈妈成的家里没有长歪,还加了点天使buff,这些年没少帮施然。
    但尽管如此,从外人看来,施家就是由一家三口,以及一个从来的被乡下奶奶养大的野丫头组成的。
    也正是这样,施然一直想要一个属于她的家。
    哪怕小小的,跟她现在住的那个loft一样。
    跟宋怡在一起后,她是真的把她跟宋怡在大学城租的房子当做家在归置。
    大件小件买了一堆,尽可能的让这个家变得温馨,她也的确跟宋怡在那个房子里有过一段短暂的温馨。
    短暂到可能只有几天,不到一周。
    因为施然到现在还记得她在周末为了庆祝跟宋怡同居做的一桌子菜,以及它们最后被丢进垃圾箱的命运。
    想到这里施然被正上方的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心情,又落了下来。
    走的是歧途,又怎能求得完满。
    司机师傅也听到了施然小声的叹气,主动搭话道:小姑娘这是不想去上学?看你这样子,美院的吧?画画很辛苦吗?
    没。我已经从美院毕业了,去租的房子收拾东西。施然简略的回答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面包。
    对于施然来说,烟可以解忧,小面包也可以。
    这是毕业找到工作了吗,高新区的房子租金得不便宜吧?司机师傅又问道。
    买的。施然答着,眼神里多了许多意味不明的暗淡。
    这本来是个她想给宋怡的惊喜,却成了她那日果断离开后不狼狈的后盾。
    司机师傅看不懂施然心里的想法,听到买的,便感叹了一声: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厉害啊!
    只是话音未落,他又像寻常大爷大妈那样分析起了这个房子:但是loft的房子不保值啊。商水商电的,也不划算。不过你们小年轻住还行,安全嘛,还有楼梯可以锻炼身体,对不对?
    施然听着司机最后这句话,心中隐隐作痛,苦笑着点了点头:对。
    她但凡知道loft以后住起来要天天爬上爬下,当初就绝对不会这样爽快拍板。
    司机师傅是个嘴不闲的人,有了loft这个豁口,他又跟施然聊起了最近的房价。
    车子随着车流走走停停,司机师傅围绕着房子的话题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就在他谈到倒卖二手学区房的时候,施然跟宋怡租住的房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所幸这一路有这个司机师傅作伴,施然低落的情绪好了很多。付车费的时候她也给司机师傅凑了个整,一百四十三,她付了一百五。
    风卷动着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老小区斑驳的门洞闪着接触不良的灯泡。
    再次回到这个曾经住过的地方,施然轻吸了一口气,提着行李箱走进了单元门。
    既入穷巷,就该迷途知返,及时止损。
    只是今天施然没有想到,她在打开房门的时候会有这样后悔的感觉。
    原本应该没有人的家里正坐着一个身形修长的陌生女人。
    她略微斜着身子,向上撸起的毛衣袖子露出一截儿雪白纤细的手臂,光落着的地方似乎还有道血痕。
    而宋怡正蹲在她的身边,给她上药。
    棉签轻滚过那透着几分血丝的肌肤,宋怡的眼睛里写满了专注与紧张。
    从不属于施然的专注与紧张。
    阳台的门敞开着,露着一地的混乱。原本放在花架子上的多肉景观盆不知道怎么的跌在了地上,娇嫩的花瓣粘着泥土,显得格外的狼狈。
    疼吗?你也不要自责,这不怪你的,都是她的错。我本来就说这个多肉不适合摆在花架子上,她还非要把它放在这里,结果今天就出事了,她总是这样,做事不仔细
    施然,你这盆多肉好漂亮啊!你就把它放在这里吧,晚上在阳台喝个咖啡看着,心情都能好不少!
    宋怡现在同过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刺耳的传入施然的耳朵里。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从未觉得这光能有今天这般让她看透一切。
    冷风无声的通过打开的门溜进了屋子中,将温暖的热气逐一驱逐。
    宋怡正要疑惑自己关上的门怎么就开了,却看到施然提着行李箱就站在门口。
    方才宋怡脸上还写着的专注与柔情瞬间就化成了诧异与惊恐,说到一半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
    她紧攥着手里的棉签,快步上前去抓施然的手,道:施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五章 施宇临时有事来不了,托我来帮
    跟宋怡在一起的这两年里,施然一直觉得宋怡是一个任性却也会哄人的恋人。
    宋怡长得软糯,会撒娇嘴也甜。每一次施然满足她的心愿要求,她都会递上甜言蜜语。虽然宋怡经常会对施然使性子发脾气,可偏偏施然还就吃这一套。
    她这个人有着七巧玲珑的心思,相处这么多年最知道施然想要什么,所以就用这些吊着她,打个巴掌给枣吃的事情,她是最做得来的。
    只是宋怡没想到这次的枣哄不好施然了。
    当她那双雪白的小手同往常那样攀上施然手臂的时候,却被施然收手闪开了。
    宋怡没想到施然会这样直接拒绝自己,带几分示弱的解释道:施然,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今天早上从写生的地方回来,我拿的东西很多,小曲顺路送我,我就请她上来喝了杯水。
    施然看着阳台那一地的混乱,冷眼扫了一下那个被宋怡亲昵称呼为小曲的女人手,哂笑道:喝水喝到了阳台?
    宋怡哑然,酝酿好的泪水在眼眶打起了转。
    柳曲见状,起身主动替她解释道:是我想要看看你种的那些花才去阳台的,你不要误会她。
    施然闻言哦了一声,那双狐狸眼微微向上挑着,话语直白:怎么看她这样心疼了?
    说罢她也不等柳曲回答,便又对她讲道:你倒也没必要跟我解释。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们两个怎么交往是你们的事情,不干我事,我今天来只是来把我的东西拿走。
    宋怡听到施然这么说,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差起来。
    她看着一侧敞开门的书房,画具颜料整齐的摆放在书桌上,还有施然没有画完的那些自己作业。
    宋怡是最能分清楚利弊的,一个健步过去直接按住了施然的行李箱:施然,我跟小曲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带任何人到咱们家来了,你相信我,好吗?
    宋怡声音诚恳又柔弱,姿态也比平日放低了好多。
    只是这样突然的转好,却让施然高兴不起半分。
    这个人的嘴里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也有太多的谎言了。
    她真的太累太倦了,已经不想再去猜了。
    阳光淡淡的落在施然的脸上,她紧抿着的唇微微张开,浅吸了一口气。
    她就这样看着昔日的爱人,强装平静的对宋怡讲道:我提分手,你点头同意,那我们就到此为止了。宋怡,都是成年人了,也该为自己的所说的话负责了。
    我没有同意!我当时是睡迷了。宋怡依旧重复着她之前的言论,你不能这样趁虚而入的,
    听到宋怡这样讲,施然却笑了一声,宋怡,究竟是谁趁虚而入,你比我要清楚吧。
    话说到这里,柳曲沉不住气了,施然,你也不用在这里含沙射影。我只是送宋怡回家的时候碰巧被你的花盆划破了手,她也是在替你照顾我。
    这近乎相同的说话风格,仿佛将施然推进了忘恩负义的死胡同中。
    阳光斜斜的落进客厅中,施然脸上的那抹笑意迟迟都没有消退下去。
    我倒是看不明白你了。施然道,我跟她分了手,你不正好跟宋怡在一起吗?
    还是说,你只是享受这种,别人的女朋友像你无限示好的感觉?
    屋子的门没有全关上,从走廊吹进来的寒风衬得施然的声音格外冰凉。
    柳曲被人戳中了心思,表情有些愠怒:你什么意思?
    施然比柳曲要高半头,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纯黑的眼瞳中窥探不到半分的情绪。
    她就这样看着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女人,不介意自揭伤口的将她那晚看到的分享给她:芋泥波波奶茶好喝吗?图书馆的暖气不足吗?白色颜料总是不够是吗?
    跟宋怡分手的那个晚上是施然度过的最漫长的黑夜。
    她一个人独自坐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着光亮的屏幕上滚动着一行行文字,实时直播着她被宋怡跟柳曲凌迟的画面。
    客厅窗户中有一片被框住的薄云,施然看着柳曲紧抿着的红唇带着嘲弄的微微向上勾起。
    她就这样面容带笑的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变了又变的女人,语气平缓而狠戾:还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吗?
    柳曲被怼的哑口无言,宋怡脸上的表情也垮了:施然,这里面是有误会的,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下可以吗?
    不用了。施然决绝的回道。
    她施然不是那种耐得住性子跟对方消磨的人,她向来敢爱敢恨,拿得起就放得下。
    当初她喜欢宋怡的时候,喜欢的轰轰烈烈,路人皆知。
    如今放手了,那就彻底放手,不给彼此留一分的转圜。
    可宋怡不依。
    她有一种预感,施然这次搬走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头了。
    而她的损失将会不止是一个施然。
    施然可我还不想跟你分手。
    宋怡的声音轻轻颤抖着握住了施然拉着箱子的手臂,一双杏眼含着层殷红,光打在上面,羸弱不堪。
    施然的心头蓦地涌上了一股情绪,泛着苦涩,夹着玻璃。
    她在两年前也见过宋怡这个样子。
    当时宋怡考研失败准备二战,家里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在学校后山发呆。
    施然在知道这件事情后,跑去安慰了宋怡一晚,答应了她要一直陪着她。从那天后她们的关系便发生了突飞猛进的进展,没过多久宋怡就主动问施然要不要跟自己一起。
    跟宋怡在一起的这两年,施然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无微不至的像个保姆。
    她看着今天放低姿态挽留自己的宋怡,突然觉得如果去年宋怡在顶着家里巨大压力二战的时候,在她身边的是别人,她就会跟别人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人是谁不重要,宋怡从来都没有把对方当成她的女朋友。
    而是一名任何时候都能够最大程度帮助她的人,就像是过去的她,现在的柳曲。
    阳台的风从开着的房门穿堂而过,冰凉的扫过施然的脸颊。
    她就这样看着恳求自己不要离开的宋怡,问道:宋怡,你有想过我那天晚上从家里出去后去哪里住了吗?
    宋怡怔了一下。
    当时折腾的房间安静了下来后,宋怡就在混沌的睡梦中感觉到床沉了一下。
    她以为施然又重新躺了回来,第二天看到的却只是那头周年时施然买给她的巨型玩具熊。
    说来也是可笑,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宋怡对施然的味道一点都不熟悉,甚至都分不清玩具熊跟女朋友的味道。
    宋怡心虚,仓皇的找着借口:我那时候以为说完以后你就
    只是蒙混过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施然打断了:宋怡,你不喜欢我的。
    她的声音轻轻地,却像是一颗锥子,狠狠的砸进了两个人的心腔,将这自欺欺人的羁绊砸碎。
    可是你喜欢我,不是吗?宋怡不甘心,继续追问道。
    不是了。施然摇了摇头,像是给自己这些年的喜欢画下句号那样,将宋怡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直直的拿了下来。
    太阳逐渐升到了天空的顶端,被客厅窗户框住的那片薄云也随着冬风逐渐飘散了。
    宋怡赫然发现施然那双对自己曾经每时每刻都装着热忱爱意的眼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施然,我是因为你才喜欢上女人的,你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宋怡带着哭腔的说着,亦如过去两年她每一次预感到施然要离开自己时那样,绑架着施然,情真意切的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可这次屡试不爽的法子失了效。
    施然神情漠然的看着宋怡在自己面前哭闹,红唇紧闭,越过她直接朝阳台走去。
    正午的太阳将阳台里晒得暖洋洋的,却难掩这温馨之下的颓圮。
    摔碎的白瓷盆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已经看不出它过去是个圆形。
    几株多肉断壁残垣,不成样子,脆弱敏感的根须在白炽的阳光下大咧咧的晒着。
    施然的手指轻轻的捏着冰冷的白瓷碎片,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场景能让她这样心痛难过过。
    她看着这些被自己用心养护的多肉们,只觉得,如果当初下雨的那天自己淋着回去就好了。
    施然
    当当。
    宋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施然知道是施宇来了,轻吸了一口气,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房门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若无其事的抱怨道: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只是房门打开,来的人却不是施宇。
    陈若瑜身形笔挺的站在门口,语气淡淡的对她讲道:抱歉,我来晚了。施宇临时有事来不了,托我来帮你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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