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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七添 (35)

    三人走得实在太累了,就随便找了一家河岸边的茶楼喝茶歇脚。
    茶楼古色古香,二层的建筑,二楼是包间,一楼独设了戏台。
    一楼大堂几张方桌供人饮茶,子玉三人寻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落座饮茶。
    台上伶人唱着昆曲,丝竹绕耳,余韵袅袅。
    百戏之祖今日幸而得见容面,确实不同凡响。
    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戏腔入耳撩拨心弦,如清香白酒回味绵长,如醉如痴,一上午的疲惫感慢慢消散。
    晏姝吃着茶点,喝着茶,眼睛盯着台上,见台上人绕来绕去,半天才唱完一句话,回过头来看见子玉与若兮却皆是一副专注的神色,不禁疑惑,唱的是什么?你们能听懂?
    子玉收回视线,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听个大概。
    讲的是什么内容?晏姝将茶点扔进嘴里,嘴巴鼓鼓的仿佛金鱼。
    若兮也收回了视线,眉眼带愁地看着晏姝,国破家亡,一对恋人 ,历尽千难万险,终于久别重逢的故事。
    晏姝了然地点点头,又捏起一块茶点,那结局还算不错。
    或许吧,失去的比得到的多,说不上结局是好是坏。子玉低着头闷闷地喝了口茶。
    若兮看着子玉,但好在可以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也算不错。
    子玉点点头看向若兮的眼神中,带着十二分的温柔,也对。
    晏姝觉得自己再不打断这个话题,可能这两个人又要在自己面前上演浓情蜜意情感大戏,赶快切换了一个话题,诶,小老大,你说这个地方这么大,找一个活人尚且不容易,到底到哪里去寻一个白日里都不会出现的游魂呢?
    我也不知道,只能按照素素口中提供的几个地点,挨个找过去,若是玉儿真的在金陵,总归还是有迹可循的吧。子玉的眼神中写着茫然。
    若兮转过头看向子玉,老黑老白和阿柔都出来帮忙,和三人之力难道都找不到她吗?
    游魂之所以称为游魂,就是因为其行踪飘忽不定。
    阿柔与老黑老白只能根据踪迹追寻,若是玉儿真的还在金陵,倒也还好,总归有迹可循。但若是玉儿已经不在金陵城,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子玉将手中的茶杯端放在放桌上,神色黯然,素素只剩下两天了,若是再没有消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哎?小老大,你那个画像不是特别厉害吗?
    上次见你在西汉墓中,只是随手一画,就能把那只绿毛粽子的魂魄引入其上,你能不能试试这个办法?
    说不定玉儿的灵魂直接附着在上面,也省的我们大海捞针呀。
    子玉摇摇头,耐着性子与晏姝解释,画像即为傀儡,我需要找到灵魂附着其上的信物,或是需要寻找的魂魄距离不远,再不济,也是所寻魂魄生前碰过的东西。
    沾染了特定的气息,方可引入,若是胡乱画像引魂,恐唤来其他肮脏鬼秽,到时候反生祸端。
    原来这么麻烦晏姝努着嘴喃喃自语。
    子玉,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若是素素与玉儿真的缘分未尽,相信无论如何都能相见。若兮伸出手紧紧握住子玉,柔声安慰着。
    正在子玉三人闷坐着犯愁时,一位身着马褂长衫,梳着熨帖分头,带着金丝眼镜框,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她们面前,双手拘了一礼,三位姑娘见谅,刚才听三位言论,尽是奇闻异事,我也有些好奇,便旁听了些许。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不妨事,世间奇事,信则有不信则无。随耳听到,自有判断,并未遑论,不算冒犯。子玉微微摇头,并不在意。
    但是我也有一个问题。中年男子也不拐弯抹角。
    请讲。子玉抬眼坦然凝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身子微微向前欠了欠,若是梦中见鬼,可有说道?
    子玉点点头,随后仔细解释,若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便是沾染了些许东西,无非只有这两种可能。
    可有解法?只觉得眼前中年男子的眼睛透过镜片闪烁出一丝光亮,带着希望与庆幸。
    若是因思入梦,加以引导,转变个思想,可解。
    若是沾染了污秽,便需要寻其根问其由,找到污秽之物,引渡阴司,方可根除。子玉将解法娓娓道来。
    既如此!几位仙家!救救我家少爷!想不到中年男子居然当众下跪,好在此时茶楼里人不算多,子玉一行人又寻得个僻静的角落,倒也没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目光。
    你这是做什么?晏姝吓了一大跳。
    有事站起来说。子玉低着声音直视着中年男子的目光。
    中年男子点点头,这才从地上站起,伸出手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晏姝将一旁的板凳拉出了方桌,中年男子点头致谢,随后端坐到板凳上,又仔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赶忙开口,是这个样子的,我是这金陵城内侯府的管家,我家少爷平素里喜欢打猎,那日同着他的玩伴杨家大少爷上了那紫金山,想不到竟有梅花鹿出没。
    少爷想都没想,便将梅花鹿猎捕,剥了皮毛放在家中,想不到这就犯了忌讳。
    许是触犯了山神老爷,少爷日日梦见有一女子找他,凄凄惨惨。
    少爷见那女子色艺双全,便动了心思,与那女子梦中相会,鸳鸯绣被翻红浪。几日下来,我家少爷形销骨立,没了人形。
    子玉三人对视一番,如此看来,确实有怪。
    仙家,我问了少爷,他这梦境是从猎鹿那日回来开始的,所以我推测这是打扰了神灵,来与我家少爷讨债的。
    后来我细细回想也绝不对,这南方山岭怎会有梅花鹿出现,显然不对劲。
    我侯家只有少爷一根独苗,我家老夫人求遍神佛,历尽千难万险,这才出生的,还望众位仙家帮帮忙,保全他的性命。
    既如此,可否稍等片刻,我回客栈取些物件,随后随您登门拜访?子玉作势起身
    当然。当然。侯管家赶忙点头。
    子玉三人急急忙忙回到客栈,素素见到子玉突然回来,见她有些急着出门的样子,赶忙站起身来关切道:怎么?可是有玉儿的消息了?
    现在还不清楚,我且去探看一番。 子玉翻出自己的背包,将需要的东西仔细摆放好。
    我可否随你一起?素素的神色也很焦急,跟在子玉身后小心翼翼地询问。
    暂时还不清楚是否真的是玉儿,你先稍安勿躁,待我细细探明,你再出面也不迟。 子玉手上动作未停,依旧收拾着东西,无非就是平日里需要的聚魂香和灵符。
    看着背包中的聚魂香剩得不多,子玉犹豫了片刻,考虑到还要留出一部分给素素,自己只背了一根聚魂香便出发了。
    既然如此,我便在此等你消息。将子玉送出门时,素素站在门口一副依依惜别的神色。
    好。子玉颔首答应。
    出了客栈,沿秦淮河步行,先路过之前的茶坊。
    自茶坊沿着河岸又走出四里地,见一座三层西式别墅映入眼帘。
    别墅白墙红瓦,坐落在黑色铁艺栏杆围成的独立院落中,铁艺大门旁挂有木质门牌,上书侯府二字,侯管家上前按响门铃,门口的仆人跑过来开了门。
    侯管家引着子玉三人到了一楼的会客厅,会客厅内全西式的装潢,米灰色的地毯铺在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踩在上面极其柔软,想必价格不菲,水晶吊灯金光闪闪,映得室内金碧辉煌。
    子玉三人在客厅米白色的绒布沙发上落座,女仆为三位斟茶,茶汤倒入白色金边骨瓷茶杯中,似乎比平常的茶水看上去更加诱人。
    等候不多时,侯府当家祖母拄着拐杖从二楼楼梯处缓步走了下来。
    当家祖母身着墨绿色绸缎旗袍,披着貂裘披肩,白皙的面容透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大气,杏仁般的眼睛矍铄有神,乳白色的珍珠项链环在脖颈上,手上金灿灿的戒指上镶嵌鸽子蛋一般大的祖母绿宝石,头发已经全白但烫着大波浪般的卷发,眉宇间自有一份不容小觑的强大气场。
    老夫人。侯管家颔首行礼。子玉三人被当家主母的气场震慑到,不自觉地从沙发上站起。
    你好,魏子玉。祖母带着些许吴越方言的声腔传入耳内。
    子玉心中稍许惊讶,但是并未表现在脸上,您认识我?
    嗯。老祖母微微颔首算作寒暄,借住拐杖的帮扶下在沙发上坐定,伸出左手手心向下一挥,示意子玉三人落座。
    晏姝有些不自信地看向若兮,见若兮坦然落座,便也大着胆子跟着坐了下去。
    我见过你的师父。老祖母直视着子玉的眼睛,仿佛把人心都能看透,吾家外孙病了多日,请过无数先生,幸而得见钟氏道人,他虽未能抓鬼,但是向我引荐了你的名号。
    您是何时见到我师父的?子玉与师父分别已久,如今终于听到师父的消息,心中难免激动。
    三日前。老夫人的语气依旧平稳。
    即使外孙中邪,她内心焦急,甚至已经心急如焚,但是却丝毫不曾显露在面容上,钟道士掐算,三日之后,四里之外,秦淮河上,茶社第五家,必得见你的踪影。所以我一早差了管家守在那里,想不到,竟真的将你等来。
    子玉垂眸暗暗思忖这事情的由来,将这其中有可能相关的来龙去脉,在脑中迅速绘制。
    第49章 第八卷 何事秋风悲画扇(三)
    魏姑娘,既然钟道士已经言明,不知你有何样办法为吾家外孙驱邪,解他梦魇?当家祖母如炬目光看向子玉。
    梦境与现实并无差别,若将人世视为一层幻境,梦境则是幻境中的幻境。
    梦中所见,若不是日有所思进入脑中生出的幻境,便是鬼祟之物附着人身借用梦境混淆视听。
    今日茶社中听闻侯管家已经将少爷的梦境详细说明,我猜测,少爷的病必定是被鬼物缠上,若是将鬼祟之物引渡回阴间,自然可解。子玉抬起头将这其中的原理细说分明。
    如此,甚好。魏姑娘,辈蒙乃侯家独苗,你若能救他性命,便如同救老身性命。酬劳方面,你尽管开口。
    当家祖母的面容依旧是那番淡定冷静,可是这说话的语气与态度却不容人拒绝。
    子玉颔首应承了侯府当家祖母的好意,不知辈蒙少爷现在何处?我是否可以先去探望一番?
    老祖母抬眼看向侯管家,管家,带魏姑娘上楼。
    好的,魏姑娘,这边请。侯管家挥手邀请子玉上楼。
    若兮与晏姝也跟着站起来,子玉刚刚走到若兮身边,还未嘱托些什么,就听到老祖母的嗓音从一旁传来。
    这二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老祖母适时地叫住若兮与晏姝。
    虞若兮。
    戴晏姝。
    二位姑娘如不嫌弃,不如陪老身去后花园喝些咖啡,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说是邀请,但是老祖母已经扶着拐杖起身,作势走出客厅,回过头来看向若兮与晏姝的表情虽然依旧平静,可是却分明表示不能拒绝。
    侯家毕竟金陵城大户人家,有头有脸,居住在这门禁森严的别墅中,生人勿进。
    如今外孙遭到鬼祟之物的侵扰,病得脱了人形,而且侯辈蒙梦中之事毕竟难以启齿,若不是听了钟道士的话,无奈之下请来子玉驱鬼,不然寻常人是不可能轻易进得来侯府大门半步。
    因此,侯府当家祖母自然觉得知晓详情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人多嘴杂,有失侯府的体面。
    子玉拉过若兮的手轻轻抓握一下,随后微微颌首,若兮读懂了子玉的弦外之音,转身看向老祖母,既然如此,我们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后迈开步子跟上了老祖母的脚步。
    晏姝怯生生看了看老祖母,又看了一眼子玉,见到子玉点头,心中也有了些底气,也快步追上了若兮。
    子玉跟着侯管家的脚步上了侯家别墅的第三层,其余所有家眷都住在别墅二楼,别墅整个第三层都留给侯辈蒙居住,足见他的地位在侯家是多么的重要。
    在二楼与三楼楼梯的转角处,子玉抬眼看向三层,楼梯间正面对的墙上,两杆猎枪交叉挂在上面,猎枪上挂着一颗巨大的鹿首。
    不过这一只,是驯鹿,不是梅花鹿。
    听闻侯大少爷喜爱打猎,子玉心中无奈叹气,仁者不杀,可是侯大少爷偏偏喜爱这杀生大事,将这等事情作为爱好之人,属实是造孽深重。
    楼梯间左手边两个白色的房间门形成九十度夹角,右手边又是两扇形成夹角的白色房门。
    侯管家轻轻扣响距离楼梯最近的房门,里面传来女仆应门的声音,随后一名女仆急急忙忙跑来开门。
    少爷怎么样了?侯管家例行公事,询问女仆。
    还不见好转。女仆摇摇头。
    昨晚又做梦了吗?
    有了钟道士的符咒,这两日闹得没有之前凶了。
    知道了。
    侯管家将房间门推得更开一些,魏姑娘,里面请吧。将子玉请进了房间。
    子玉走进卧室,环顾房间四周,见到卧室正中一张大床,侯辈蒙躺在上面,床头贴着两张驱鬼符咒,一看笔迹便可知道是出自自己师父之手。
    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一名男子面色铁青,印堂墨黑,眼眶已经凹陷,周围泛着青紫色。
    双手交叠放在云锦材质做成的被面上,双臂已经形若枯槁,此时真丝睡衣衬衫开了三颗扣子,胸膛嶙峋的肋骨,上下颌动,呼吸微弱而缓慢。
    卧室内的布置,除此之外便是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并没有其他东西。
    子玉转身看向侯管家,管家,听您之前说过,少爷或许是猎鹿之后中得邪,不知道与那梅花鹿有关的物件还在家中吗?我想去探看一下。
    哦,有的,这边来。随后侯管家邀着子玉走出了卧室,打开了紧挨着卧室的房间门。
    房间一开门,正对一张巨大的书桌,两排玻璃展柜紧贴着书桌两侧的墙壁。
    侯管家走到展柜前,将玻璃推拉门推开,从最下层的角落里取出一个巨大的手提皮袋。
    拉开皮袋拉锁,从中掏出一张毛皮,金黄色的毛皮上落着点点百花。
    子玉一看便知,显然眼前这张皮毛,便是侯辈蒙捕猎到的那只梅花鹿。
    侯管家将鹿裘平铺于地板之上,想不到鹿首居然还在,不过应该是经过了特殊处理,做了防腐干燥,鹿头已经变得坚硬,失去了生机。
    鹿首额头正中,一颗白色斑点显得异常夺目,只因那并不是普通的白色圆斑,白斑的边缘并不圆润,似有五片花瓣,形如桃花。
    魏姑娘,您做法事是否需要避人耳目?毕竟见过很多场法事的侯管家驾轻就熟,轻声询问子玉。
    子玉点点头,多谢。
    侯管家也不多言,走到书桌后,将厚绒布遮光窗帘拉上,又打开了门口的电灯开关,魏姑娘,刚才那位家仆名唤桃香,你有什么需求,推门唤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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