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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我见青云(5)

    看着应珈楼徐徐下山的背影,提岸有些不太舒服。
    不管怎么说虞施主也算是他师兄有恩,他怎么还对虞施主生气了呢。
    而且他也不赞同师兄的解决办法。
    ***
    大卫是米开朗琪罗的经典雕塑,表现了年轻男子肌肉健美,神情坚定,具有生命活力的形象。
    虞晚章今天上课的内容是对着教室正中间的大卫雕塑画素笔线条。
    每个同学坐着的位子代表一个角度,画出来的素描也有所不同,所以有些人不要想着下课让人代画。教素描的中年女老师戴着眼镜在讲台上训导。
    那不是坐在大卫后面的同学很幸福,只要画个脑袋和屁股就行......
    有人忿忿不贫,立即引起哄堂大笑。
    虞晚章坐在大卫前面,以学究的眼光认真描摹,不像别的女学生红着脸不敢看。
    大卫雕塑已经嵌在脑海里,她定好比例后埋头开画。
    碳字铅笔落在速写纸上,发出唰唰唰整齐又有节奏的声音。
    窗外吹来春日凉风,三两颗嫩芽爬上树枝梢头。
    虞晚章笔下的素描渐渐有了身影,只是仔细看去,那不太像大卫,反而有几分应珈楼的影子。
    莹润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黑色过耳的短发。
    肌肉没有大卫这样饱满,稍微再瘦削流畅一些,四肢比大卫要修长,身量也更高。
    上半部分简略的塑造好之后,虞晚章看了眼大卫雕像的下半部分,尽管之前对这种东西只当作是艺术创作,可一想到......
    她毕竟还是个高中女生,白净细腻的脸上划过一丝凝滞。
    那天应珈楼不仅额头,身上也发了不少细密的汗。
    她脱掉他的衣服,一是为了帮他擦擦,好让他清爽舒服些;二是,她想给他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象。
    她费尽心思,又花了不少钱在酒店上,可不能到时候应珈楼对她毫无印象,折了本。
    她不仅脱了他衣服,还脱了他裤子。
    以防他中途出事,她半张脸趴在床上睡着。
    本来是想继续睡在那儿的,她想想看应珈楼醒来会有什么反应。但考虑到她不想把事情做得太急,虞晚章还是早上6点多的时候离开。
    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到了学校。
    现在已经是星期一的最后一节课,她不可否认的是她记挂了应珈楼一天。
    可惜他们还没有加上微信,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动态。
    也许是她发呆得太过明显,朱老师稳切的目光刮了她一眼:怎么,虞晚章同学是画好了?拿过来给我看看。
    朱老师上了年纪,声音依旧浑厚如钟,可惜没有点醒虞晚章。还是坐在一边的梁声雁戳了戳她,晚章才反应过来。
    她凝神:没有。
    随后,虞晚章快速地揭过面前这张,重新画起来。
    ***
    虞晚章虽然刚转来学校不久,但她适应性极强,短短一个月内已经算是打入了班级圈子。
    但也算不上是多么真心,无非是酒肉朋友而已。
    对于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放学后,她和梁声雁她们打完招呼,在前面的三岔路口一拐,走进了旁边的小巷。
    穿过小巷,她到了后街。
    按照她和应悦平约定好的,为了不在学校暴露她是以叶知美拖油瓶的身份住进应善家,她都要等司机在大门接好应悦平后再来接她。
    如果今天应悦平不回家住,虞晚章也不打算回去。
    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她肯定住不起方朴酒店,而且也不好再接二连三出现在应珈楼面前。
    好在上帝还算厚待她,司机开了门,她弯身一看,正是应悦平。
    第7章 第七幅像 威胁
    黑白第七章
    应悦平留着棕色的长卷发,身上是学校的校服。只是那条裙子比虞晚章的还要短,正好露出那大长腿来。
    上周五的时候,她爸应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她去她妈妈那里住几天。
    他们当初离婚为了她的抚养权可是争夺好久,特别是她爸。
    现在居然主动提出让她去看看她妈妈了,简直破天荒头一回。
    说到这,应悦平确实有段时间没见着她妈了,她以为见面后母女两就算没有把酒言欢,彻夜长眠的感人场景,至少是母慈女孝。
    可谁能料到她妈接到她就把她丢在别墅不管不问,和小狼狗男友鬼混去了。
    可恨她在屋里点了两天的肯德基外卖。
    一想到虞晚章住她的屋,睡她的床,还有周姐随时伺候好吃的好喝的,应悦平就生气。
    不免说话也带刺:愣什么呢,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是谁家的车?
    虞晚章见到这张俏丽的脸,比以往更加心安舒畅,面对应悦平没什么实际伤害的讽刺,居然甚是怀念。
    她弯腰坐了进去。
    司机调了个头,往家的方向开。
    两人不说话,各自坐在阵营上。虞晚章昨天忙了一晚,早上起得又早,背靠着车椅闭眼休息。
    而应悦平右手大拇指飞快地刷完了朋友圈,又在微博里游荡了一圈,还是很无聊。
    她开始偷偷打量起虞晚章。
    虞晚章不像学校里的大部分女生偷偷把格子校裙改短,衬衫衣摆抽出来放在外面当作叛逆中二的表现,她反而规规矩矩,乖巧听话。
    谁能想到无论遇到谁都能温柔地笑得像是春风一样的人,给应悦平留下的第一印象反而是清冷。
    她对你笑,是因为她不在乎而已。
    应悦平不禁切了一声。
    目光继续往下,虞晚章裙摆长度刚好留在膝盖三分处,小腿修长而笔直,皮肤白嫩细滑,竟然比她还要长,还要细,还...还要直。
    切。
    比刚才那下还要大声,她故意说出来,就是不让她好好休息。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虽然在心里承认,但顶不服气。
    越看越来气,还不如聊天。
    微信群忽然炸了锅似的涌出不少消息,滴滴滴地个不停。
    应悦平下意识打开静音,点开消息,浏览了一圈一后,安静了几秒。
    之后,她忽然啊地大叫起来,司机吓了一跳,差点紧急刹车。
    虞晚章总算是睡不着了,目光平淡地略略看过去,故意没有搭话,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她很了解应悦平的性格,如果你主动问她,她说不定要卖个关子,反而娇衿起来。
    果然如她所料,应悦平一直等晚章的反应,结果虞晚章跟个老僧入定似的,她实在憋不住,拍拍虞晚章的手臂,主动凑近说八卦。
    你知道么?应家老太太居然想找个干孙女。
    她一脸激动,跃跃欲试。
    虞晚章自然知道她嘴里的应家老太太是应珈楼的奶奶。
    干孙女能干嘛?住到他们家去?她随口问。
    应悦平一脸嫌弃她乡下人的表情:你还真别说,没准真能住到他家去,除了这个,大把的资源才是重头戏。
    应家产业范围广,包括且不限于地产,投资,石油,娱乐圈等。应家这一代孙辈没有女儿,如果要真成了应老太太干孙女,就不说能为家族带来多少利益,光自身都能抬不少咖位。
    这话或许让外面的人听了会嗤之以鼻,可谁让他们一直在跟这圈子里的人打交道呢。
    见虞晚章若有所思的样子,应悦平落井下石: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妈妈做的那点破事,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黑色轿车在高速上快速行驶,窗外的景物落在虞晚章眼里,划成线影。
    而她那种明艳的脸映在窗上成为冰冷的背景。
    虞晚章听着,并不生气,也不想与她理论。
    只是在应悦平说到她母亲叶知美时,她心头多少萦绕着点疼痛。
    ***
    晚上应善按时下班,和虞晚章估计得差不多。那天的事情好似从没发生过。
    应善继续在她眼前扮演优秀尽职的父亲,和应悦平在饭桌上说说笑笑。
    偶尔的时候,不怀好意的目光滑倒她身上,虞晚章毫不示弱地对视过去,他的眼睛一转,很快低下头。
    而后应善拿出继父的权威来:晚章,周姐说你周末都不在家,是住哪里了?你刚来H城,一个女孩子这样夜不归宿,传出去不好听。
    他开始用规训的那套方法让晚章羞愧。
    虞晚章在应悦平面前做足面子:我手机被偷了,住在同学家,也没有什么不好听的。上个月悦平不也是住在朋友家了嘛,只要应叔叔不说出去,别人也不知道我夜不归宿吧。
    应悦平不懂深意,吃了块糖醋排骨,对着应善点点头:对啊,她说的没错。
    应善吃了闷亏哑口无言,笑道:看来还是应叔叔多管闲事,就凭晚章这张嘴到哪都吃不了亏。
    一直到饭后结束,应善再也没提起这件事。
    之后,虞晚章心平气和地吃完饭,上楼,把门反锁,顺便把房门上的锁链也挂好。
    她背靠在门后,深吸一口气。
    从踏进家里这一步起,她就不踏实,做完这一切,晚章还是觉得不够安全,她费了点力气把书桌挪到了门前顶住。
    书桌是厚重的红木,有点重量,像个保护神守在门口。
    就连应悦平敲门有事找她,虞晚章不愿再把桌子挪开,费心费力。
    她躺在床上喊:明天再说吧,我已经睡觉了。
    应悦平白眼翻上天,骂了句:神精病。
    春色的夜晚很浓,虞晚章很困,但也许是在家里的缘故,她强迫自己睡得很浅。
    笃笃笃笃笃笃又小又清亮的敲击门框的声音。
    虞晚章忽然被惊醒。
    她今天没有拉窗帘,清亮的月亮挂在树梢,床对着房间门,她不动声色地睁开眼,便看到房间门已经被推开窄小的一条缝,月光一照,一只小而昏暗的眼睛飘荡在半空中。
    下一秒,位于床边的灯被她摁亮。
    她下意识地从床上惊坐起,喊了出来。
    一寸大小的应善出现在视线里。
    油腻的老脸好似提炼食用油时凝固在最上面的那一层,憋出点几十年来鲜为人知的红晕。
    他压着声音喊:别叫了,别叫了。
    臭不要脸的东西竟然也怕人。
    虞晚章已经从惊恐中平复下来,见他也知道害怕,她冷着脸,继续尖叫。
    直到响起应悦平在房间不耐烦的声音,她才停下来。
    应善狡辩:晚章,你这样防着叔叔干嘛,我只是来看看你睡得怎么样,你妈妈不在家,我当然要管你了。
    为了增加信任度:悦平小时候,我也会时不时看看她有没有蹬被子。
    淫浸几十年的猥琐,应善闪过一丝笑。
    每个毛孔都透着威胁。
    晚章,如果我告诉你妈妈,她会不会伤心?
    虞晚章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绞尽出汁,随时都要吐出来。
    叶女士不惜一切代价要嫁给这个男人,究竟为的是什么。
    她和她爸爸离婚,过上了她如愿以偿的富足生活。
    她快乐么?
    如果她快乐,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打搅她。
    虞晚章说不出什么情绪,她跳下床,踢了一脚书桌,嘎吱一声,门也顺势被关上。
    滚啊。她喊道。
    这次还不够,她索性把床也挪到了门边,紧紧抵住房门。
    之后她快速跑到浴室,呕吐起来。
    ***
    又是一夜无眠。
    虞晚章从抽屉里翻出支旧手机,把卡插上。手机用得有点久了,边角的烤漆剥落,运行内存很卡。
    她心里烦躁焦灼,但心知又没用,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手翻弄许久,才慢慢适应这只手机。
    等时间到了,二话不说,虞晚章点开通话目录,给虞建东打了电话。
    她是算准了时间的,她怕那时候打电话太晚,怕打扰虞建东休息,特意选了早上这个时间。
    被叶知美带来H城的前一晚,虞晚章对未来充满恐惧,她不想和虞建东分开。
    虞建东向她承诺,并且安慰她:晚章,只要爸爸创业稳定,我就把你接过来一起住。
    电话响了很久,没接通。
    在虞晚章坚持不懈下,对方终于接了,糊里糊涂地来了一句:谁啊?
    她有一腔的愤怒,恶心,和委屈,虞晚章咬紧牙关,腮帮子又酸又胀。
    眼睛干干涩涩,被她憋得通红。
    可到头来听到她爸爸这么一句话,她心里破防。
    只是真是太难以启齿。
    怎么连爸爸也认不出自己声音了呢。
    他们才分别两个多月。
    虞晚章呼吸急促:是我,爸爸,是我,晚章。
    虞建东昨晚和人喝酒喝到半夜,几两白酒下肚,到现在都没有清醒。
    他拿起手机也没有看联系人是谁,更别说察觉出晚章情绪波动。
    怎么了?女儿。
    爸爸什么时候来H城接我回去?
    虞建东刚不久前投资被人忽悠折进去一笔钱,现在手头上资金不充裕,越发焦虑发狠,他揉搓了一把干枯的头发,为难开口:晚章,再给爸爸一段时间,你也知道做生意急不来。不过马上快了,你要对爸爸有信心。
    说来说去,无非是不靠谱的口头承诺。
    虞晚章犹豫着开口,向她爸爸求救,但那股积郁在胸口的羞耻心紧紧捂住她的嘴。
    她张了张口,始终发不出声音。
    一到中年,身体就不行。虞建东困死,没有和女儿闲聊的心情。
    晚章,爸爸要起来去干活了,有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爸......还没说完,耳边传来的已经是忙音了。
    爸爸还是爱她的吧。
    虞晚章这样想,心里那股恶心感稍微淡了点。
    她枯坐在房间里,直到天色越来越亮。
    离开房间前,她把浴室的水龙头打开,然后出门,把门锁上。
    应悦平下楼的时候,晚章和应善坐在餐桌上吃饭,周姐在打扫卫生。
    虞晚章冲着她温柔地笑,周到地给她夹了烤得松松脆脆的面包。
    应悦平喜欢吃面包边,特别是切片面包两端,烤好之后涂上蜂蜜,无异于人间美味。
    这个习惯似乎只有虞晚章知道,连她亲妈都没这么在意她。
    吃完饭,虞晚章又主动亲热地找她说话,应悦平有点迷惑。
    虞晚章平时也爱笑,但对她从未有这样的殷勤。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挺受用。
    对着虞晚章,应悦平不禁得意地眯起眼睛。
    第8章 第八幅像 他来图书馆了?
    有了那天晚上的经历,虞晚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谁能保证应善有没有在这个房间里按装摄像头。她找不到也没有精力去找。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但她暂时还没有找到好的借口。
    这几天只能先忍忍。
    虞晚章出门的时候把房间紧锁,不让任何人进去,为此她甚至在房间装了监控,可以连上手机,随时查看。
    晚上她把床移到门边上,堵着门睡觉。
    勉勉强强应付了几天。
    学校的美术老师让美术班的学生自己拟个主题,开始准备作品集,以备之后面试学校时候用。
    上次她用寻敦煌的借口去庙里找应珈楼,这次虞晚章还真的用了这个。
    她略一思索,就给她的佛像展取了个主题千妖百媚。
    她要画的不是佛法庄严,肃穆起静的释伽牟尼,而是头戴宝冠,胸前挂着璎珞宝石的邪佛妖僧。
    为此,虞晚章就想着泡在学校图书馆。
    她这样做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得到画像的第一手资料,还有就是为了了解应珈楼,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专业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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