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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冷(38)

    宁娆眨眼:相信不好吗?至少说明我们夫妻感情和睦,父母也不会担心呀~
    嗯,好。唐知予唇角的笑意渐浓。
    宁娆不懂他在笑什么,直起身子问道:对了学长,你爸怎么说的?
    是咱爸,
    唐知予失笑,耐着性子给她纠正,他的意思是,让我们重新举办婚礼。
    说这话时,他心里是期待的。
    啊?宁娆一愣,拧着秀眉鼓了鼓脸颊,这不太好吧
    她现在是公众人物。
    如果昭告天下,说不定会被网友们认为她是二婚。而且以后学长再想找真爱,也就更困难了。
    听到这个意料之内的回答,唐知予神色未变。
    只是心里那点期待,也消散了。
    我没有答应,男人将目光投向窗外,笑意渐渐敛去,声音有些低沉,
    朵朵,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
    宁娆顺口回应:学长你也不愿意呀。
    唐知予不疾不徐地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她:我愿意。
    ?
    宁娆一愣,却见他神情自然,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下了床,光着脚丫踩在他的皮鞋上。
    抬起柔软的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嗯,温度偏低,还是那个正常的他。
    咦?难不成是她发烧听错了?
    宁娆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他的嗓音低哑,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宁娆像是一汪清泉,总是能给他这一潭死水,注入新鲜的活力。
    我还以为你发烧了才说胡话呢。
    宁娆:我不理解。
    所以唐知予打算把他一辈子都搭上了吗?
    男人凝眸沉沉地望着她。
    忽的笑出声来。
    她却攥住他的大掌,神情认真而严肃:
    你不会是屈服于现实了吧?男人三十岁一枝花。学长,你还不到三十呢,要振作起来啊~
    ?
    咱俩当初不是约好了,只要你我之间有一个找到心仪的,就和平离婚。我绝不纠缠,宁娆的语调依旧娇气,听起来却铿锵有力,
    你别怕,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唐知予反握住她柔嫩的小手,俯身和她视线齐平:可是,我已经找到了。
    宁娆:?!
    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各种不同的答案。
    就听唐知予哑声开口:是你。
    他喉结轻滚,牢牢地和她手指交握,说出了那句曾被她错过的告白:
    朵朵,我喜欢你。
    宁娆的心脏像是被击中了一般。
    光线幽暗,映衬得男人清冷俊美的面容愈发立体。
    在暗香浮动的卧室里,唐知予低缓的嗓音萦绕在她的耳畔:
    宁娆同学,我可以追你吗?
    她红唇微张,心跳咚咚响个不停,像是在疯狂沸腾。
    开口却干脆:不要!
    被这么直白的拒绝,男人指节微收,垂眸掩去眼底的落寞。
    宁娆踢了下他锃亮的鞋面,娇滴滴地抱怨:
    我才不要穿着皮鞋踩在我小羊毛地毯上的追求者呢!
    作者有话说:
    宁娇气包:你把我的小羊毛地毯踩疼了!
    唐大冤种: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
    还感谢给我评论的小可爱们!啊啊啊超开心的!
    第33章
    33
    听到她这个拒绝理由, 唐知予简直哭笑不得。
    他嗓音低缓:抱歉,明天我让刘秘书给你送一块新的来。
    哼,我的小羊毛地毯对你很不满意, 宁娆小脸儿泛红,有些羞窘, 却仍然不影响她发挥自己娇纵的潜能,
    等你让它满意了,再来追我吧。
    唐知予察觉到她的紧张和不安,无奈地弯起唇角:好。
    他是不是, 把她吓到了?
    事实证明, 宁娆似乎真的被他吓到了。
    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而当夜, 她忽的从床上坐起身。
    宁娆额头汗津津的, 呼吸短促,情绪像是瞬间涌到头顶,让她喘不过气。
    呼呼
    唐知予睁开双眼, 利落地从榻榻米翻身下来。
    男人将双手撑在床边,满眼焦灼:朵朵,朵朵你怎么了?
    见她又做噩梦, 他滑开手机, 压着嗓子低声吩咐:
    刘秘书, 叫私人医生来。
    宁娆拍开他的手机,漂亮的水眸盈着眼泪,像是娇嗔一般:
    我又没病!你叫什么医生呀~
    她捂住脑袋, 长发如墨般倾洒在莹白的肩头。
    那些闲言碎语像是刀子一样戳着她的心。有时候, 恶意真的能给人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唐知予比她高两届。
    她喜欢他, 一直缠着他, 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
    起初他是烦她的吧。
    就像那么多追求他的女生一样, 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后来,唐知予无可奈何,也默认了她的行为,只是时常规劝着,对她的撩拨不为所动。
    当时所有人都疯传:高岭之花被宁娆摘下来了。
    可宁娆知道,他正直的很。
    不光和她保持距离,就连被她逗弄几句,都会脸红。
    青春期的少女对一切都抱有幻想。
    她就喜欢吹一吹他的睫毛,夸一夸他高挺的鼻梁,再托着脸盯看他半天。
    啊~真是完全符合她梦中情郎的标准。
    唐知予总是忍无可忍地按住她:宁娆,别冲动。
    宁娆记得那时勇敢又愚蠢的自己,还笑眯眯地问他:学长,他们都说咱俩在谈恋爱,你说是这样吗?
    你还小,别想这么多。少年眼皮都没抬,薄唇溢出清冷的回应。
    她不依不饶: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谈恋爱呀?
    唐知予在帮她计算物理题,闻言笔尖一顿,抬起黑漆漆的眼眸:
    高中毕业。
    那~两年后我们就在一起,十年后我们就结婚!怎么样?宁娆兴奋地和他畅想未来。
    红滟滟的夕阳映在她娇俏的小脸上,整个人浸在金色光晕中,眼眸晶亮。
    他很轻的笑了一声。
    嗯,唐知予像是不经意地答应她,把演算好的草稿纸转给她看,
    你看这个电磁场,根据左手定则判断洛伦兹
    宁娆只是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幻想和憧憬。随口一提,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
    唐知予把她那时的话,连带着那天下午灼热的夕阳,以及那道磁场题,记得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一直放在心底。
    宁娆始终认为,追求得到的也是缘分。
    可那些没能追求到唐知予的女生,却觉得她是算计,死皮赖脸,是没有尊严。
    起初是有人说她运气好,学神刚好喜欢她这种笨笨的学渣。
    后来有人说她会勾搭,才短暂地迷惑了唐知予。
    她刚开始并不在意那些难听的声音。
    直到某次,唐知予冷着脸将她护在身后,明明白白地警告他们:
    我看谁再敢找她麻烦。
    宁娆顿时觉得,学长帅爆了啊喂!
    那些声音在他毕业前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
    她过得愈发得意自在,飘飘然欲仙。
    直到唐知予毕业后,还会抽时间给她送习题集,在放学后无人的教室里,给她一遍遍地讲着晦涩难懂的物理题。
    眼红嫉妒她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也不再和宁娆有正面摩擦,而是明里暗里议论她,故意让她听到那些她不配的传言。
    宁娆也并非无坚不摧。
    她本就是靠着家里捐钱给学校,才来华耀私高读书的外地人。
    她以前是很有自信的。
    可时间久了,她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唐知予。
    他是天之骄子,是高岭之花,是从家世到长相到成绩都无可挑剔的顶层人士。
    宁娆不一样。
    她除了脸长得漂亮,毫无优点。
    那些难听的声音越来越大,宁娆索性全身心埋在学习上。
    家世无法改变,那她就让自己成绩变好。
    至少能有一样配得上他。
    唐知予在清华大学也是佼佼者。身居高位,就要承担更大的压力。
    他每次回来,都风尘仆仆,眼底也尽是疲倦。
    宁娆不再让唐知予来看望自己。
    我要好好准备高考啦~学长,你别来啦,会让我分心的,她合拢双手捧着心口,满眼都是期待,
    等我考去北城,我们一定要经常见面!
    那是她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见他。
    唐知予没说话,默默地陪她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眼底晃着她看不懂的光。
    他说:好。
    自此以后,他从北城赶回淮河,也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并不惊扰她。
    看一眼,也能安心。
    对于唐知予的那些小心思,宁娆全然不知。
    她虽然娇气,却并不是多愁善感的姑娘,身边的朋友也都是直率性子。
    唐知予的话一向很少。
    他的顾虑很多,做事也更考虑前瞻性和长远性。
    宁娆不懂他心里的想法,只默认他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冰块。
    没办法,她就是喜欢这个冰块。
    喜欢得要命。
    宁娆低垂着脑袋,两颗晶莹的珍珠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沾湿了头发,
    看起来有点凄惨。
    前段时间还在电话里和闺蜜信誓旦旦地说要吃掉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帅哥。
    可真的让她接受他的主动,又甩不掉心理阴影。
    总觉得,学长就该是那副清冷疏淡的模样。
    一旦他深情起来,她就有种跌入泡沫幻境的感觉。
    像是下一刻,就会破碎。
    朵朵,你之前说噩梦是因我而起,前段时间你睡眠质量尚可,唐知予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低哑的磁性,
    今天突然这样,我很担心。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噩梦是因他而起,宁娆的火气就蹭蹭往上蹿。
    哪怕他以前是护着她的,可在她高中毕业后,她连送一串佛珠都被他拒!绝!了!
    她鼻尖一酸,小手怒拍他宽阔的肩膀: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呀,你要是真担心我,那你当初拒绝我干什么?
    男人无奈解释:我
    宁娆打断他的话茬: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也不会听。
    学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频繁回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表白,宁娆忿忿地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说,
    这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从高中的时候应该就很清楚。她每个音节都咬得很重。
    你心里在想什么,跟我没关系。
    宁娆越想越委屈,就着黑漆漆的夜色,将这些年的噩梦都积攒到今晚爆发了出来。
    唐知予,咱俩就是单纯的塑料婚姻,你能在我爸妈面前扮演三好女婿,我也能演个好儿媳妇给你长脸。
    我感谢你这两年护着我,让我没有被潜规则,你的房产我不要,我自己能赚钱。
    至于以后她情绪上头的时候,鼻尖红红,纤薄的肩头一耸一耸,各种狠话都说得出口,
    希望你能找个真心相爱的,把我这个赝品替换掉。
    说完,宁娆接过唐知予递来的纸巾,擦干净眼泪,委屈地用被子蒙住脑袋,往后一躺:
    睡了!晚安。
    这丫头还是这么奶凶奶凶的。
    男人在床边站了很久,仍然能看到她不停耸动的被窝。
    还在哭。
    他叹了一声,大手覆在上面。
    像是以前哄弟弟睡觉那样,轻拍她蝴蝶骨的位置。
    宁娆身体微僵,而后在他有规律的轻哄声中,止住了抽泣。总算沉沉睡去。
    朦胧间,她似乎听到男人低声的呢喃:
    晚安,朵朵。
    当年我没有拒绝你,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宁娆试图睁开眼,却陷入深渊梦境里。
    难以抽身。
    直到清晨时分,宁娆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朝窗边的方向看去。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天气越来越冷。
    暖气还没来,唐知予平躺在略显狭小的榻榻米上,劲瘦的脚踝悬在床边。
    男人平躺着,身上搭了一条薄被,黑色碎发略显凌乱,却衬得五官更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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