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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磕夫司机(2)

    萧未秋想要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现在安全了,你松一下手,好吗?
    何以忘泪光滚动的双眼抬起,看着他的脸庞,十分不情愿地把冰冷颤抖的手松懈。
    二话不说,萧未秋把大衣脱下,裹紧何以忘,将他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进车的后座。
    刘紫笙与萧未秋对视一眼,点点头,马上明白萧未秋要和他单独说话,便不做打扰,收起雨伞,转身离去。
    安顿好何以忘,他把车门关上,绕到驾驶位上车。
    何以忘凝视着他的后侧脸,看着眼前的人打开车内的暖气,头发都湿透了,雨水还没来得及渗透进衣服里,一颗颗水珠趴在肩膀上。
    他再转过来看自己的时候,何以忘确信前人就是萧未寒。
    萧未寒并没有死,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个佳音更能让何以忘灰霾一片的心中充满希望。
    暖气渐渐充盈车厢内,烘热了如茉香一般的信息素,发情期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去,拽着他的衣领,深深一吻。
    捧着他的脸庞,何以忘细细端详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萧未秋被打湿的刘海耷拉在鬓边,留下葳蕤的阴影,稍带着野性的吊梢眉中锁着柔情,眼睛深邃而有神。
    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萧未寒脸上没有痣!
    何以忘盯着那颗小小的黑痣,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不是萧未寒。
    怔怔地看着那颗痣良久,他嘴唇微微颤抖,你、你不是萧未寒
    第3章 邀请你
    萧未秋淡淡一笑,是啊,你又认错人了,我不是萧未寒。
    眼神飘忽的何以忘放开他,缓了会儿神,眸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灰飞烟灭。
    何以忘扯起嘴角,苦涩凝固了僵硬的笑容,擦干了脸上的雨水,车内灯光葳蕤,那双无助的眼睛依旧湿润。
    几年前,初识萧未秋时,何以忘把他误以为是萧未寒。
    他听萧未寒说,双胞胎兄弟俩父母离异,哥哥萧未寒跟着母亲生活,而弟弟萧未秋,则跟着父亲生活。
    那年萧未寒生日,请了弟弟和父亲一起,原来是一家人,分开久了,想聚聚。
    何以忘第一次见到世界上有那么像的两个人。
    那天,何以忘先到了饭店,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萧未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他嬉皮笑脸地从后面搂着萧未寒 ,哪来的小哥哥坐在这里,寂寞空虚冷呢?
    谁知眼前的少年茫然地转头,愣了愣,一句话也没说,不过须臾间他便把目瞪口呆的神情收回,大哥哥,你就是何以忘吧?你看,我这里有颗痣,我哥是没有的。
    他指着眼角的小痣,笑容沾染了外头的阳光。
    何以忘马上放开手,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你哥哥萧未寒,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未秋。
    与恋人只差一个字的少年,这些年来有什么样的际遇,何以忘一点也不知晓,只知道,他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而这次竟然又将他错认成萧未寒。
    萧未秋默默地摁了锁车门的按钮,防止何以忘下车。
    你要是跳下去一了百了,罚款谁替你还?不还是你家人负担吗?
    何以忘沉默了,发白的嘴唇微颤,眼眶内的光抖动着绝望。
    翩鸿即将破产,舅舅已经身负重债,他若是就这么死了,就真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懦夫。
    他扶着额头,把湿发掠到后面,脸埋在了双肘间,轻轻按揉着肿得生疼的腺体,暂缓痛苦。
    放在车地面上有一箱未拆封的抑制剂,他仔细打量这箱子。
    萧未秋背对着他,却好像看得见他的一举一动,抑制剂是给你的,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不用。
    箱口有镭射质地的官方水印,亮晶晶的圆圈中间写着个乙字,何以忘看到这水印,才稍稍放心。
    萧未秋打了伞下车,打开后座门,坐在了何以忘身边。
    他看了眼往外移了移身体的何以忘,又从前座取了一条毛巾,替他擦了擦湿透的头发,笑着说,Omega的发情期不是Alpha趁人之危的借口,你放心吧,我不会随你怎么样。
    躁动的雨水打在车顶,填补了车内的沉默,雨水在车窗上结成水帘,一层一层地下落。
    清香的茉莉花味更加浓郁,把整个车厢都填满。
    为他注射抑制剂时,作为生理机体正常的Alpha,Omega的腺体毫无遮挡暴露在眼前,无疑是一种诱惑。
    胀鼓鼓的,红扑扑的,如烂熟的桃,一看就很甜美,忍不住想要咬下。
    萧未秋呼吸有点急促,努力克制住刻进DNA里的冲动。
    以前,萧未寒是不是也像这样给你打抑制剂的?萧未秋边问道,把针扎进腺体中。
    何以忘没有回答,只觉得片刻的疼痛后,小腹内的躁热慢慢平缓了下来,他长吁一口气,平复下心情。
    雨慢慢小了一点,萧未秋又坐回驾驶位,启动车辆。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何以忘问道,从我身上,你也获得不了什么利益
    你有带手机吗?萧未秋没回答,岔开话题,反问道。
    何以忘摸了摸口袋,手机已经浸湿水,黑了屏。
    萧未秋转身抢过手机,往副驾驶位上一扔。
    今晚不要被那些消息支配。萧未秋转过身,又绽开了笑容,我想邀请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说罢,他从副驾驶上拿了一个盒子,全新的,里面已经装好了电话卡。
    他无话可说,接过盒子,看了看里面崭新的手机,满腹狐疑地看着萧未秋,我们这是去哪儿?
    今天是我的一个朋友生日,他是一个作曲家,那家伙喜欢每年生日换着花样开派对,今年搞假面舞会。
    萧未秋解释道,那里都是一些文人和艺术家,他们一般不会对受邀者带来的朋友太多过问。
    我这是去陪酒的?何以忘多少有些不高兴,他不喜欢成为这样的角色。
    我没这个意思。萧未秋忙抬起头,把腹内所有解释的词语化成急切真诚的眼神,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把你送回家。
    何以忘迟疑了一会儿,他却不想回去,也不想暴露在人群中。
    萧未秋补了一句,今晚还有一场音乐会,上半场是我那朋友的新作,下半场是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
    听到这首曲子,何以忘眼眸抬起,点了点头,那走吧。
    萧未秋带他换了套衣服,把长发全束起来,站在全身镜前,他才发现萧未秋给他的这套西装不仅合身 还很符合他的气质。
    雨已经停了,车子开去到了城郊,有一片山丘,雨后清新的气息在车窗降落后争先恐后扑向何以忘鼻腔。
    到达的别墅很豪华气派,富丽堂皇,如同藏在森林里的城堡。
    萧未秋微笑着放慢脚步等待他与自己并肩同行,本来想揽着他的腰,却又犹豫片刻,把手收回。
    参加舞会的人都文质彬彬,来的绅士淑女都穿着宫廷的礼服,刚刚觉得自己身上的西装太隆重,现在对比起来,这身反倒显得过于朴素。
    假面舞会,何以忘就像穿越到十八世纪的欧洲皇宫。
    音乐会准点开始。
    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是萧未寒在参加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的时候演奏的。
    演奏到了凄婉缠绵的第二乐章的时候,何以忘面具的已经被泪水湿透。
    琴声依旧,只是人已经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以前最喜欢萧未寒演奏这个乐章,可现在,他却害怕听见这些定格了回忆的每一颗音符。
    第二乐章结束后,何以忘便起身,趁着乐章之间的空隙,匆匆往洗手间去。
    萧未秋望着他近乎狼狈的背影,垂下了眼眸,第三乐章开始,他也无心倾听。
    洗手间没有人,何以忘摘下面具,在镜子前的暖光灯之下,他的脸白里透红,只是红的地方不是面颊,而是眼眶。
    洗了一把脸之后,见到有人来了,他来不及戴上面具,仓促地转过身,进了隔间里。
    萧未秋才跟你分手半个月不到,就有新的Omega了?隔间外面这人的声音是烟嗓。
    不知道又是哪里的狐媚子呗。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却恰恰相反,声线比较尖锐,透着不耐烦,我跟你打赌,他一定会像上次那样,玩腻了甩掉,然后回来找我。
    不过你发现没?萧未秋都喜欢长发大眼清瘦的Omega,每一个都跟你很像,上次那个也是,眼睛又亮又大的,今天这个也是长头发。
    他们不过是我的替身。尖嗓子的Omega得意洋洋,轻蔑地笑了笑,一辈子只跟一个Omega做的Alpha那也太可悲了,这我也可以理解,跟我做腻了换个跟我长得像的Omega尝尝鲜,这也是另外一种爱我的方式。
    开明。另外一个人拍打这人的肩膀,笑了起来。
    何以忘对萧未秋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他只想在他们出洗手间之后再出去,但是这两人叭叭不停地在洗手间聊天不出去,等得有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那个花滑的,前几天打兴奋剂的那个,我妈几次在电视上看到,都说这何以忘怎么长得跟安安那么像,尤其是那个侧脸。烟腔提起这茬,好像有一点小心翼翼,你就不怕萧未秋去泡他吗?
    他也配?尖嗓的的语气里升起了戾气,在这之前我就恶心那好像人畜无害的样子。
    何以忘攥紧了手中的面具,咬着有一点泛白的嘴唇。
    现在曝光他为了夺冠打兴奋剂,还诬陷对手陷害自己,这不原形毕露了?我雇了很多水军骂这贱人,你也给我写多几篇报道搞他。尖嗓带有幸灾乐祸之意,他连做我的替身都不配!
    何以忘绷不住的怒火终于爆发,戴上面具猛地推开隔间的门。
    两个Omega一个手臂上挂着兔头面具,叼着皮筋用手束起长发,另外一个则凑近了镜子臭美。
    两人听到响声都战栗了一下,目瞪口呆地从镜子里盯着何以忘。
    他十分卖力地平缓下呼吸,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若无其事地走向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洗手。
    何以忘抬起眼眸,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像鹦鹉一般叽叽喳喳的Omega,确实,眼睛形状和眉形和自己的有几分相似。
    就是目中无人,满脸得瑟,斜着眼打量了何以忘一番,轻蔑地笑了笑。
    诶,萧哥每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杨誓安尖锐的嗓音总是阴阳怪气,你敢不敢把面具摘下来?
    第4章 假面舞会
    我要是拒绝呢?何以忘不甘示弱,面具后的一双犀利的眼睛把所有的焰气聚焦在镜子中杨誓安的眼睛上。
    杨誓安的五官匀称,用美字形容一点也不过,而且美得跋扈,让人无处可逃的那种逼迫感。
    你害怕,不敢了?杨誓安小人得志的模样,你怕我说你不配被萧哥养,不配当我的代替品?
    怒火虽有,但何以忘不敢得罪,待在萧未秋身边本就引起他们的注意了,太过嚣张恐怕不利。
    何以忘只好忍气吞声,收起目光,把所有的怒气从眼神中抹去。
    这时候犯着急,就让他得逞了。
    他镇定自若地甩走了手上的水珠,拨一下高马尾上掉下的碎发,转身离去。
    杨誓安盯着那个纤瘦的背影,睥睨一笑,我偏要看看你那张脸。
    音乐会的首演非常成功,作曲家本人兴高采烈地与乐团合影庆祝,宾客们也纷纷祝贺。
    忽然,何以忘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她在眼尾脸颊处画了精致的花纹充作面具,造型穿着前卫,与四周格格不入。
    她竟然靠近了刚刚在洗手间里自称是萧未秋的情人的Omega,和他站在一起聊天,何以忘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名叫温茉,是国际知名的造型服装设计师。
    她的脾气很大,曾有个影后出过巨资请她设计红毯晚宴服,她都拒绝了。
    在上一届冬奥会,是她亲自为何以忘设计了自由滑节目《茉莉月华》的比赛服。
    而这一届冬奥会,花滑男单的冠军得主陈以缘,短节目的比赛服也是她设计的。
    网上便有人调侃,温茉帮谁设计考斯藤,谁就是冠军。
    曾经,作为前辈的她那么欣赏自己,可是现在,她一定也认为自己为了拿冠军而打兴奋剂吧?
    忽然,肩膀被别人拍了拍:安安,你怎么在这?让妈好找!
    何以忘转身,眼前是一个打扮得非常精致的女人,她不戴面具好像就是为了展示这艳丽的妆容。
    女士,您认错人了吧。
    她仔细瞧了瞧,捂着嘴巴,十分难为情,对不起,认错了。
    连自己儿子都认错,这妈当得也太负责任了。
    女人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了杨誓安,便向他走去。
    走近了些,女人的脚步却犹豫了,然后转身离去。
    聊了一会儿天,温茉与杨誓安碰了碰杯,忽然说了一句,杨先生,你总是让我想起一个朋友
    大家都说我和那个堕落的花滑冠军长得像。杨誓安笑容中带着不屑,Lesley指的是何以忘吗?我记得您曾经帮他设计过比赛服。
    温茉笑得深沉,凝视着杨誓安的眉宇间,还有那双又圆又大的黑眼睛。
    每当提起何以忘与自己的长相相似,杨誓安总会不耐烦,奈何温茉是长辈,他不敢得罪,找了个借口便离开。
    何以忘跟在萧未秋身后,看见不远处的杨誓安,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杨誓安身边经过一个捧着香槟的服务生,他叫住了服务生后,在耳边说了几句,那个服务生便捧着香槟,把木塞拔开,摇晃几下,想要在尽兴的人群中喷洒。
    何以忘后退几步,想要远离这些躁动的人群。
    捧着香槟的服务生向他靠近,绕开忙着与熟人寒暄的萧未秋,何以忘感受到他的刻意,便连连后退。
    乳白色酒沫_脚c a r a m e l 烫_倏地喷洒射出,精准地喷向何以忘。
    他来不及闪躲,西装和面具被沾湿了。
    对不起!服务生扯来毛巾,我来帮你擦擦。
    纵使何以忘双手挡着迎面喷来的香槟,衣服和脸上还是占满了酒渍。
    他
    何以忘紧紧地按着脸上的面具,连连闪躲,摆摆手,没关系的,我自己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服务生反而得寸进尺,拿着毛巾就往何以忘的脸上抹,要扯下他的面具。
    何以忘手足无措,乱了阵脚,脚步趔趄差点摔倒。
    脸上的面具被服务生扯下,脱离了他的脸庞。
    这一瞬间,何以忘的心跳就像骤然停止了一般。
    忽然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
    萧未秋居高临下地盯着服务生,刘海剪下的一片阴翳压迫感十足。
    这时,在杨誓安面前经过一个三层蛋糕和巧克力喷泉的小推车,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趁此机会,在萧未秋身后的何以忘慌忙把面具重新戴上。
    萧未秋虽盯着服务生,话却是说给袖手旁观的杨誓安听的,誓安,这样不好吧?
    杨誓安暗暗恼恨混乱中没到他的脸,但是在萧未秋面前,又不得不扬起甜美的笑容,暧昧地靠近他,缠着他的手臂,颇有几分得意地看了看他身后手忙脚乱的何以忘,你那么凶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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