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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到世界尽头- 佛婴(25)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索恩娜博物馆?
    狐旬仰头念出了目的地的名字,又转头看向郎臣。
    郎臣点头微笑,牵着狐旬的手走上博物馆的台阶。
    索恩娜海城历史悠久,战乱很少,因此前纪元的东西留下来的反而比陆地上的地区多。
    但这并不是一个怀旧的时代,索恩娜城更不是一个适合怀缅曾经的城市;
    比起那些门庭若市的酒馆、赌场、风俗店,博物馆门口可谓门可罗雀。
    郎臣反而喜欢这种寂寥的气氛很多话并不适合在太热闹的气氛里说。
    她们买了票,携手进入博物馆。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狐旬认真地看着那些陈列在昏黄暖光灯下的旧物,可是我看着它们,倒不觉得陌生。难道是我失忆之前见过它们吗?
    郎臣的眼神里极快地闪过一些什么。
    索恩娜博物馆是整个大陆最大的古典博物馆,郎臣并不知道狐旬先前有没有来过这里
    狐旬对这些东西不感到陌生,是否算得上这样一个猜测成立的证据:
    狐旬和郎臣一样,并不属于后纪元?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Chapter45
    她们携手在博物馆中流连,通过馆中陈列的各种各样的物件儿来怀念四个世纪之前的人类的生活。
    最后她们上到博物馆三楼。这一整层都是遗留下来的古典图书。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从抽象和具体两个方面完全地概括一个文明,那么一定是书籍。
    即便这里保留下来的古典书籍相对前纪元烟波浩渺的书海来说连冰山一角也算不上,但它们那破损泛黄的纸张、古典文字、图案都寂寥地散发出独属于前纪元文明的神秘、悠久、古朴气息。
    而寂静更是将这种气息加倍放大了。
    郎臣和狐旬对视一眼,都不禁被这种气息感染。
    她们放轻了脚步,放慢了呼吸,走进那些高大的书架与书架之间。
    郎臣曾经不止一次地来过这里独身一人。每当她感到迷茫,那些关于前纪元的记忆黯淡之时,她就会来这里待上一会儿。
    诚然,她是一个极度老派的怀旧者,就算在后纪元中浸淫了四个世纪之久,还是固执地不肯融入这个新世界,她更倾向于躲在她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世界中,孤独也没关系
    但现在,似乎有人叩开了那个世界的门,对她说:
    这里真有意思。
    狐旬的指尖轻轻划过一列列图书的书脊,有时候会倾过身体去细看那些书封上的图案文字。
    郎臣的目光从图书上移开,跟随着狐旬的指尖游走,温和的嗓音中多了几分鼓励的意味:
    你挑一些自己喜欢的读读看呢?
    她说完,习惯性地抬手手腕,看了看机械表:八点一刻,距离十二点还早,她们还有很多时间。
    狐旬点头答应,随意抽出一本轻轻翻看。
    郎臣也偏过头,目光扫过书页时,有些微的震惊一闪而过。
    她轻轻吸了口气,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这本书是灾变往前三百多年的一本小说了哦,也就是距今七百多年了。用词习惯、甚至语言都和现在大相径庭。你要是有不明白的,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哦。
    干嘛,小看我啊?狐旬目光从书上抽离,仰起脸冲郎臣挤了挤眼,语气惊喜又愕然,我初看这些文字时也有些茫然,但只需要略微一想,就自然而然地理解了它们的意思。我觉得在失忆之前,我一定来过这里。
    一个十九岁、精通古典文字的异能女性,在这样一个动荡的时代,若非出身于名门,绝无可能存在。
    但这么多年,郎臣对那些名门望族、或者是衰落了的贵族历史都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并没有听说过谁家出过这样一位优秀的后辈。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性狐旬和她是一个时代的人。但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狐旬一直都能够理解她,理解她心里的那个世界。郎臣默默地想着,扬起唇角无声微笑。
    她假装随意地问道:喂,狐旬?
    什么?
    你知道黑百合的花语吗?
    狐旬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将书合拢,大大方方地仰起脸:神秘、绝望之爱。
    那双杏眼里闪动着甜蜜的情愫,狐旬转过身,将书安放到书架上,清脆的嗓音如铃铛乱响,撞在谁的心上:
    郎臣,你和我说过,我曾经送给你一束黑百合,甚至还说过一些过分的话。
    虽然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但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理解错你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她表达感情的方式地坦荡光明,让郎臣居然有些羞涩于自己的假装随意。于是郎臣轻轻地吸了口气:
    我想,你一点儿都没有理解错。
    现在,狐旬放好书,转过身来,温暖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垂落进那双杏眼,照亮了她眼里那弯甜蜜的清泉。狐旬抬起眼,将眼里满溢的甜蜜望进对方的眼睛里,我要重新送给你那一束黑百合。
    狐旬上前半步,踮起脚勾住郎臣的脖颈,亲吻她。
    一抹浓郁的黑百合的香气从狐旬右耳耳尖的散发而出,和她的吻一样,快速、浓烈,攻城略地。
    郎臣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一手回揽对方的腰,一手曲肘扶着高大的书架,才没有软倒下去。
    直到两人都有些缺氧时,她们才不约而同地放开彼此。
    狐旬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郎臣眨眨眼:我真喜欢你,郎臣。
    我也喜欢你,狐旬。
    郎臣回望她,捧起她的脸,吻她。
    #
    狐旬照常踩着零点回到王宫。
    消失了一天的女王,此刻正背对着大门坐在窗边。听见脚步声,她没有转头,只是不咸不淡地问:
    回来了?
    狐旬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妙的气息,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感到喜悦和快乐。
    这快乐从她的语气里溢出来,让她的语气都雀跃了很多:女王陛下,有什么事吗?
    女王倏然回过头来。
    果然,阿旬的脸上洋溢着私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也容光焕发,和之前那个阴郁沉默的人判若两人。
    这一切改变,都是在认识了那位郎臣小姐之后发生的。
    一想起那个名字,女王就忍不住联想起眼线报给她的关于阿旬和郎臣之间的相处日常
    她们今天甚至互表心意了,还互相亲吻,嫉妒和怒火不由得蹿上了女王的心间。
    她冷笑了一声,脱口而出:呵呵,你这么开心,你和她做了?
    阿旬呆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女王居然会问出这样没有礼貌的问题。
    受制于女王,被女王的眼线暗中窥视,这并非阿旬本意,只是无奈之下暂时求全的结果。
    但这并不代表着女王可以当面问起她这种隐私的事情,这是一种轻佻的冒犯。
    阿旬很快反应过来,不卑不亢地看了女王一眼:我跟郎臣小姐如何,您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女王陛下,您的问题未免太僭越和冒犯了!
    其实在话一出口的时候,女王就后悔了。
    但她是帝王,诚心诚意地臣服于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生来就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服过软,更没有被任何人冒犯过。
    因此即便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失妥当,她也没有想到要解释什么,而狐旬的两句话更让她心虚,激起了她的怒火和醋意。
    在今天听了亚特兰矿区的两位使者带来的消息后,女王已经派出了人前往海歌城打探形势,确定希雅所带来的信息属实后,再处理郎臣。
    但现在,她再也等不了了,她想立刻将郎臣那女人杀掉、毁尸灭迹,最好也能将之从阿旬的记忆中抹除。
    女王也清楚地知道,一旦她处理了郎臣,阿旬必然和她反目
    倒不如女王先一步撕破脸,废除她们之间的赌约,采取强制手段,将阿旬留下。
    一念之间,女王将一切都已经理清楚了。她定定地看了阿旬两秒,忽然冷笑起来:
    阿旬,我对你的耐心和纵容,在整个索恩娜大区里那是独一份。
    但你骄纵过了头,我也该让你知道我身为这片大区的统治者的尊严。
    女王拂裙而起,快步走出宫殿:来人,阿旬以下犯上,目无纲纪,将她锁起来,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宫!
    一种恐惧感自骨子深处席卷而出,几乎让阿旬瞬间放弃了反抗的想法
    或许帝国那一次被遗忘的惨痛的经历潜意识里仍旧在影响着她;还有上一次失败的反抗,已然让她投鼠忌器。
    阿旬茫然地,放下了拳头。
    一众侍卫早已冲上来,将她的手脚重新锁上镣铐,困在这深宫之中。
    她那颗刚刚鲜活起来的心再次一点点灰暗下去,整个人陷入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之中,唯一的一丝情绪与郎臣有关
    她在担心郎臣会被女王迁怒。
    深夜里,宫门却突然轻轻打开,窈窕高挑的女性还是穿着蓝色连衣裙,提着一只硕大的黑色手提箱;
    为了不发出声音,她早就甩掉了约会时穿的银色细高跟凉鞋,赤着脚又轻又快地走了进来。
    借着窗边透进来的蓝光,阿旬一下子认出来,那是郎臣。
    她又惊又喜,忍不住一下子扑上前,小声嗫嚅:郎臣,你怎么来了?
    嘘郎臣拉起她的手,飞快地将手提箱打开,拿出一把AEK999,两把MP7,两把科尔特左轮。
    她飞快地将AEK和一把左轮塞给狐旬,剩余的枪自己端着。
    在枪械摩擦发出的轻微响声里,她斩钉截铁的语气依旧温柔:狐旬,这里不能再留了,我们走。
    狐旬有一瞬间的犹豫。但郎臣的坚定也给了她勇气,她一把接过郎臣塞过来的枪,将左轮别在超短裙的皮带上,端起AEK就往前走。
    郎臣是在送阿旬回宫后返回自己住处的路上发现不对的。
    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出于警觉,她制造了自己已经回到索恩娜皇家公馆的假象,自己则偷偷抄近道返回索恩娜王宫
    四百多年下来,她对索恩娜海城虽然没有那么熟悉,但也没有那么陌生。
    她恰好在宫殿封禁的前几分钟溜了进来,也恰好听见了女王和阿旬的对话。
    女王的人来得比她们想象中要快。
    正当她们走在曲折蜿蜒的宫道里时,四面八方的蓝水晶般的墙体上,倒映出数不胜数的人影,似幽冥鬼影,将她们团团包围。
    从这条宫道到海城出口的距离是两千公里,这意味着她们将面临一场场艰苦卓绝的巷战。
    你后我前。
    狐旬只听见了这么一句,MP7冲锋枪沉闷的射击声骤然撕裂了寂静的夜;她立刻灵活地转身,抬起手中的AEK999,毫不犹豫地开火,子弹如蜂群涌出,在她们的前面撕开一条鲜血浸染的出路。
    郎臣利落收枪,冷静地喝一声:走!
    人鱼一族不乏先天的异能者。在第一波枪械攻击吃了后手的亏被压制后,无数异能者涌了上来
    他们是人鱼帝国的军队,训练有素,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度很高,瞬间就将先前的劣势扳了回来。
    郎臣和狐旬没有走出去多远,眼看就要被她们围困。
    狐旬,你来开枪。
    郎臣将一把拎过狐旬手中的重机枪,将自己的双MP7换给她。
    下一刻,在她蓝色连衣裙镂空的背部肩胛骨处,赫然生出一双黑色的羽翼。
    郎臣一手扣住狐旬的腰往上一提,另一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托起,飞快地朝着远处掠去。
    美丽辉煌的索恩娜海城就在她们眼下,在她们头顶,是苍蓝色的人造天空,在无数流弹的攻击下建造它的那些特殊材质发出雷鸣般的暴响,甚至摇摇欲坠。
    这一刻,索恩娜海城的天空是如此地低矮,她们就贴着它飞掠而过,最后朝着某个方向飞速降落那里是地下城通往上头宽旷农区的直升梯通道。
    失重让她们的头发往上狂舞,在耳边凌冽的夜风中,狐旬扔掉早已经弹尽的两把MP7,摸出腰间的柯尔特左轮,眼也不眨地干掉了守在那里的十个卫兵一个弹匣的量。
    几乎同一时刻,她们已经平稳地降落地面,郎臣早已捧起AEK的弹链,猛烈开火,瞬间将一队守在那里的卫兵放倒。
    然而在她们即将如释重负地走入电梯的前一秒,霓虹斑斓的索恩娜海城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停电了,显然是人为的。
    第46章
    Chapter46
    狐旬的心咯噔一声。果然,女王的军队还是太强大了,她是不可能逃的出去的。
    不知不觉中,一直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暴力、阴郁、丧气等情绪瞬间涌起来,让她迷茫得不知怎么才好。
    就在她无意识地用食指拨着柯尔特的转轮当然那是拨不动的,而且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另一只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握住。
    别怕阿旬,郎臣紧了紧手心握着的狐旬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一些,上一次是你一个人。但是现在,是我和你。我们不可能总是失败的。
    她们不可能总是失败的。
    这句话好像有某种魔力,瞬间消融了狐旬心中的迷茫,让她奇迹般地清醒,并清醒地相信郎臣。
    她更用力地回握郎臣,飞快地环视四周。
    泛着苍蓝的人造天幕之下,影影憧憧的身影如迁徙的候鸟,密密麻麻扑向这边,那意味着女王军队中优秀的异能者们即将赶来。
    她们被困在一座位于海底的、断电了的城市,唯一的武器是一把郎臣手中的柯尔特左轮,还有那把只剩下一条弹链的AEK999。
    郎臣狐旬轻轻呼唤了一声,担忧的语气里却汹涌着某种疯狂的意味,看来我们真的要打一场二对多的巷战了。
    她的语气让郎臣感到熟悉好像失忆之前的那个张扬活泼的红发女孩渐渐回来了。
    郎臣微笑点头,拦腰抱起她,纵身一跃,落在一辆不远处的军用装甲汽车上。
    我来开车。郎臣快速抽出别在腰间的柯尔特左轮,又将AEK递给狐旬,开枪的事,就交给你了哦。
    放心好了!狐旬接过枪,利落地将左轮别在超短裙的皮带上,接着端起AEK,曲肘上抬,用枪托猛地顶开汽车车顶,将机枪架在车顶。
    呜!
    郎臣点了火,汽车引擎发出震天的暴响,车轮急速抛转,卷起一阵烟尘,驶离了上行电梯前的广场,郎臣猛打方向盘,车朝着已经飞扑而来的人鱼异能者们冲了过去。
    让开让开!
    狐旬站在副驾上,头伸出车顶,左肩抵在机枪后座,右手捧着弹链,一边无差别扫射,一边大喊起来,时不时骂两句索恩娜城本土脏话。
    她的红发向后狂舞,整个人眉飞色舞,心里痛快极了。
    但这种快感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AEK突然发出一阵要命的尖锐咔嚓声之后,彻底哑火。
    靠!狐旬气得骂了一句国际通用语,不用看她也知道,机枪的弹链到头了。
    她的手下意识往腰间一摸,利索地抽出左轮就要开枪,却听郎臣喊道:
    阿旬,快回来!
    狐旬想也不想,身体灵活地往下一滑,人就坐在了副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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