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想活命,快结婚 > 想活命,快结婚
错误举报

-亭亭而立(84)

    但万万让她没想到,仅仅半月未见,人就已经被消磨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病恹恹地瘫在床上,面黄如裱,一点往常的生气都没有了。
    更令人心疼的是,为了防止她挣扎逃跑,手脚还被绑上了,不是没有想过她所受遭遇,只是万没想到竟是如此糟糕。
    何青青瞬间红了眼眶,又想到她那舍出去的九分耳识,更是心下难安,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踟蹰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只是低声呢喃:烟寒,烟寒,对不起,我来晚了
    躺在床榻上假寐中的柳烟寒,见张阿婆所说的那个说书艺人半晌没什么动静,心下诧异怎么回事。
    谁知睁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何青青,吓得她一哆嗦,心下以为自己饿昏了头,或太过想念以至于开始发癔症了。
    青青?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在这儿?
    拖着饿到虚弱无力的声调,柳烟寒挣扎着想坐起身来仔细看看眼前这个人,只怕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眨就没了。
    烟寒,是我,我来看你了。
    说着,何青青便欺身上前,径直将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柳烟寒拥入怀中,只觉得她已经瘦得盈盈一握,不禁又难过起来。
    怕她听不清楚,特地贴在耳畔问道:她们把你怎么了?这才几天时间,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耳畔的呢喃,坚实的拥抱,才让柳烟寒确定眼前的情景不是做梦,她觉得又开心又意外。
    何青青见了柳烟寒手脚上的绳子,眉头一皱,抱怨着:他们怎么能这么绑着你,对待犯人也没有这么苛刻的,太过分了,我帮你解开。
    一边心疼地说着,一边迅速帮忙松绑。
    须臾,柳烟寒转了转已经勒至青紫交加的手腕。
    苦笑着说:嗨,挨训了,还能怎样,不过放心,我柳烟寒打小上山下河,摔摔打打惯了,皮糙肉厚的,这点程度,不算个事。
    她越是说得语气轻松,越是叫听的人心里不舒服。
    何青青眉头紧蹙,嗔怪道:你怎么这么犟,不会服个软的吗?
    突然又瞥见柳烟寒身上、耳畔还有大片红肿的针眼,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追问说:这又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多伤,疼不疼啊!
    ,柳烟寒面色一滞,为难不知如何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总不好直接说,是自己亲爹下狠心,强行施针给弄的。
    也不想让何青青太过担心自己,于是转了个话题反问:天啊,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爹呢?你和他碰面了吗?他有没有为难你?
    何青青委屈巴巴地说:我诓他说自己是个说书人,能给你逗乐子,央求张阿婆带我进府的。
    听着她说的冒险行径,柳烟寒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胆儿可真肥,要是被我爹发现了,他那暴脾气起来,非得把你一顿好打不成。不行,这也太危险了,你快点走吧。
    说着,推何青青速速离开此地。
    可她哪里肯顺从,固执地说:我不走,你耳朵的事情,柳芽儿已将实情告诉我了,你现在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放你独自在此受责罚,而自己却置身事外,我要在这儿陪你,有罪一起受,有打一起捱。
    这话叫柳烟寒心下一惊,起初怕何青青心里有负担,原本打算瞒着不想让她知道的。
    如果可以就隐瞒一辈子,但是此刻已经真相大白,也就无需刻意为之。
    只推脱她快走,柳烟寒急切地说。
    别傻了,我爹态度那么糟糕,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任何忙,不如回辛夷谷好好呆着,静等师父回来,再一起想办法应对,我是她唯一的女儿,他顶多关我两天,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不,我就要在这儿陪你,你爹说要带你回京城,再也不回辛夷谷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说着便将柳烟寒搂得更紧了些,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般。
    她将脸颊在柳烟寒颈项间埋得更深了些,带着囔囔的鼻音说道。
    你爹生气也是应该的,为人父母哪有不心疼自己骨肉的,你为了我,舍出九分耳识,都是我的错,你爹记恨我也是应该的,可这些责罚不该你独自承受。
    听了这番话,柳烟寒忍不住抚上何青青的头发,轻轻揉了揉。
    安抚道:青青,你说什么呢,千万不要这么想,我爹就是生我的气罢了,没有人恨你啊!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懂
    说着,何青青捧起柳烟寒的脸颊,轻轻抵上她的额头,眼神凝望向眼底。
    一脸认真地说着:我去拜求圣树参天,它既然可以拿走你的九分耳识,就一定可以还回来。
    你能以身做祭,献出耳识,我也能以身做祭还回去,不行我就一直求它,长跪不起,都道心诚则灵,总能有办法求动它的,是不是?
    看明白了何青青说的话,柳烟寒摇头坚定地拒绝。
    青青,你听我讲,圣树历经悠悠岁月轮转,已成神识,神之言不可违逆,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你就不要固执己见了。
    什么意思?是说你的耳朵永远好不了了吗?何青青一脸茫然若失地问道。
    柳烟寒凄然一笑,肯定说:嗯,没办法。
    得到这个结果,何青青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败下来。
    她觉得胸口像是闷了一块大石头般堵得喘不上气来。
    痛苦地攥紧拳头,质问说:烟寒,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有精湛的医术,明明可以成为一代神医,可以去救治更多需要帮助的百姓,现在居然为了我,全没了。
    柳烟寒则无所谓地说: 即便听不见,也不影响我做一个最好的医者,怎么耳朵聋了还不能号脉断病了不成?
    她戳了戳何青青,疑问道: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平时,最烦柳烟寒顾左右而言其它,何青青嗔怒道。
    这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你不要混淆视听。我是说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怎么可以擅做决定?我不要,不要这样,我不想一辈子亏欠你。
    说着赌气般将柳烟寒从怀里推了出去,偏过头不再看她。
    见这位大小姐又闹小孩子脾气了,柳烟寒只得好言相劝。
    她将何青青的手握入掌心,柔声细语地说: 青青,你不欠我什么,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听她这么说,又是一阵酸涩袭上心头,何青青红了眼眶。
    心疼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你这样做让我心里难安,亏欠你的情意,这辈子让我拿什么还?怕是下辈子也还不清了,你让我怎么办?
    那岂不是正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从茫茫人海中来寻我,陪着我,清还这点亏欠,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不好吗?
    柳烟寒合上眼眸,虚弱地把头靠在何青青肩膀上,一边说,一边浅浅地笑了,仿佛真的看到两人生生世世都遇到了一般。
    青青啊,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到近乎贪心,贪心到生生世世都想遇着你。
    我,这么热炽热的情话,让何青青一时哑口,心疼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咕噜咕噜
    就在此刻,柳烟寒的肚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她弯腰捂住肚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忍痛的表情。
    见状,何青青忙不迭地扶着柳烟寒在床头靠下,关切地问:烟寒,你没事吧!听张阿婆说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绝食,是饿了吗?
    呃,柳烟寒疼得眉头紧颦,没有力气再开口讲话。
    何青青心疼不已,抱怨说:你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多天不吃不喝,你是想活活饿死自己吗?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柳烟寒可怜兮兮地捂住胃口,苦笑着回答。
    那你就实打实地饿着说着又气愤又心疼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埋怨说:怎么这么笨,就不会偷偷藏点吃的,回头怎么死的,我看你就是笨死的。
    就在此时。
    砰、砰、砰,房门被敲响了,二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柳烟寒迅速躺下装睡。
    何青青则应声喊了一句:进。
    原是张阿婆送午饭来的,她手里提着个食盒放在了茶案上,朝床榻之上瞥了一眼问:汤小妹啊!小姐她怎么样了?
    我刚刚同她说了几句,看情绪还算稳定,只不过可能饿的时间太久了,有些体力不济,让她先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吃饭。何青青回答说。
    张阿婆惊喜地问道:是吗!那意思是,小姐愿意主动进食了?
    嗯,应该没问题,我在这儿陪她一会儿,若是她醒了,我叮嘱她进餐。
    哎呀,那感情好,这事儿就有劳汤小妹了。
    见自家小姐终是不再固执地绝食,张阿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想着请瓦肆艺人来府上,逗逗乐子还真管用,于是放心地把任务交托给了何青青。
    老妇先下去做事,有劳你帮忙多照拂我家小姐。,说着便离开了。
    柳烟寒悄默默地眯开眼角,发现张阿婆似乎已经离开,开口小声确认:走了吗?
    嗯,走了。
    何青青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柳烟寒坐起身,靠在床畔。
    饿了吧!快坐起来吃点东西。
    她将食盒揭开,见里面有一盅热气腾腾的汤圆,连忙盛了一碗出来,端到床畔,说道:今天有你喜欢的汤圆,小心烫。
    嗅了嗅甜滋滋的糯米香气,柳烟寒感觉饿得越发厉害。
    她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为难地说:我我现在要是吃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我爹还没妥协呢。
    何青青狠狠白了她一眼,又气又无奈地说:柳烟寒啊柳烟寒!我也是怕了你了,抗议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折腾自己,你这样还没等到你爹妥协,自己就得先翘辫子了,今天别想那么多,先把肚子填饱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抗击困境吧。
    嗯,说得好像也在理,那我就吃了。饥饿难耐,她又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
    这副狼狈样子,在何青青眼里看来真是很心酸,不知道这些日子的绝食,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柳烟寒抬手拿起碗里的汤勺,舀起一只汤圆往嘴里送。
    可是她已经饿得体虚眼花,拿着汤勺的手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晃晃悠悠愣是没送进嘴里去。
    叫旁人看着,好生胆战心惊,只怕她一个手抖,直接将汤圆喂了地板。
    算了,让我来。何青青不由分说地自柳烟寒手里拿下汤勺,决定亲自上手喂她。
    轻轻把勺子送到嘴边,提醒说:张嘴这动作语气,与病重时照拂于病榻边的柳烟寒如出一辙,只不过,此刻已经调换了对象。
    柳烟寒起初是一滞,而后释然,张口把送到嘴边的汤圆吃进口中。
    轻轻嚼了嚼,香甜软糯的味道就在口中弥漫开来,直叫饿了许多时日的人,顿感满足。
    一只汤圆下了肚,柳烟寒笑言:我现在饿得连拿勺子的气力都没有了,是不是很孬?以前是我照顾你,现下倒是调转过来,仰仗你的照拂了。
    何青青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吹拂热气,她笑了笑并未多言。
    反而问道:好吃吗?
    柳烟寒浅浅一笑:好吃,你喂的怎么能不好吃。
    何青青面色沉了沉问:我要是没来,你就准备这么一直绝食下去?
    嗯我也不想的,可是被困住也没其它法子了!
    看出了何青青脸色不太好,柳烟寒笑了笑,故作轻松说:放心,我自己就是习医的,心里有分寸,再说了,又饿不死,我爹他们哪能真把我饿死。
    饿不死,就吃这玩意儿续命?朝床畔边的案几上挑了挑眉示意。
    寻着视线望去,案子上果然还放着几瓶续气丹。
    我知道让何青青担心了,柳烟寒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何青青知道续气丹是给病入膏肓,无力吞咽的人续命用的。
    也明白过来,这几日柳烟寒一定是绝食饿昏厥过,才被人灌了丸药,吊着一口气,因为以她倔强的脾气,弄不好真的会把自己往死里饿。
    当下心里特别难受,问道:你肯定是态度太过强硬,家里人没办法才灌你吃药的,我猜得没错吧?
    对此柳烟寒无可否认,只有沉默不语。
    见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何青青不忍苛责,只叹了一口气嘱咐。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为了我也不可以,就像你舍出九分耳识,知道实情以后我真的很难受,在这世上我不要别的,我就要你平安喜乐地活着,你懂吗?
    可是对柳烟寒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何青青的安危也是她最大的牵挂。
    心下了然,柳烟寒只是轻轻点头应允。
    何青青这才满意了,说着又舀起一勺热汤,贴心地送到嘴边:再喝口汤。
    啊
    就这样,你喂一勺、她吃一口,一碗汤圆慢慢下了肚。
    食物的温暖,终是驱散了饿到前胸贴后背的疼痛,柳烟寒的面色也好看了些。
    第一百一十六章 马夫
    第二天清晨,柳烟寒从睡梦中苏醒。
    一睁眼,就看见何青青早早守候在了床畔,用一双关切而温柔的眼神盯着她。
    见人醒来,忙不迭地上前询问:怎么样,感觉今天好些没有?
    有人在旁关心的感觉真好,柳烟寒会心一笑,回答:嗯,别担心,我没事了。
    其实有了何青青的照顾,昨天又进了些食物,今天除了还是有些乏力,其实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
    何青青牵起柳烟寒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
    为了方便她听得清楚,便贴在耳畔询问。
    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让张阿婆特地给你准备一份出来,怎么样?何青青建议:要不再来点昨日的汤圆,我看张阿婆买了好多。
    都行,不过我特别想吃你煮的。
    没想到,柳烟寒还会对自己提这种近似于撒娇的要求。
    听着她刚醒来还有些绵软的嗓音,带着三分孩子气,偶尔示弱的模样,何青青只觉得看得有些心神荡漾。
    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说:行,那我去帮你煮,你再等我一会儿。
    随即起身出门。
    去柳府后厨的路上,偶遇柳太医和张阿婆正在后院里商量着什么。
    柳太医有些神情不悦,皱着眉头抱怨着:一会儿我还要动身去邻镇,拜访老熟人,这马夫罗老头怎么还不来,别误了时候。
    回禀老爷,方才罗老头差遣家人来告假了,说是昨儿夜里发了急症,今日身子不爽,动弹不得,所以不能上工。张阿婆将详情告知。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