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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上官猪猪(60)

    好想念那个曾经的楚婉,被哥哥姐姐疼着,父亲母亲罩着,谁也伤不了她,她也永远是那个京城里最风光的小公主。
    可惜没有永远,十四年前楚家家破人亡,满门被灭,她被迫在一夜之间佯装成大人模样,与虎谋皮,与狼共舞,在刀山血海里厮杀。
    一双焚香沐雪习文抚琴的手,染尽了肮脏。
    自从那一天起,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儿时的笑。
    她恨,恨害她楚家的所有人,恨之入骨。
    她也恨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她本可以平淡风光度过一生,可是徐煜让她变得肮脏,让她恨上了自己。
    可是,徐桦桦,为什么就算是恨,我想起的人也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啊恨之入骨,却思之如狂。
    好恨。
    入骨的恨意下,却是难以启齿的爱恋和恶心至极的爱慕。
    快要撑不住了,她摸着墙蹲了下去,在地上爬着,蠕动着,向蜷缩的刺猬,这姿态是多么丑陋、多么耻辱。
    停手!
    楚婉趴在地上,身后插满箭矢,黑衣被火苗灼烧地破破烂烂,她还有意识,身后说话这人,是花纤。是他,那个曾经扬言帮自己娶徐桦桦的人。
    好可笑,自己那时居然还高兴了一个晚上。
    娴姐,曦哥,晔哥哥,小婉好想回家。
    跟我走。身前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楚婉缓慢抬头,求饶一般无神地说:杀了我吧。那人把楚婉拖到墙边水缸后,问她:还能动吗?楚婉摇摇头:他们会过来的,别管我了,好好活下去吧。
    走吧。求你,不要让我在生命尽头再害一个人。
    箭矢再次如雨点般袭来,水缸破裂的声音洪雷般刺耳,水溅在两人身上,那人抱起楚婉:得罪了。说完楚婉被他背了起来,她能迷糊地感觉到那人在背着她跑。
    火光点亮身侧,楚婉借着火光看着他,忽然看到他的脖子!有一道伤。她一瞬间崩溃了,扯着嗓子哭着问:晔哥?她搂紧了那人,忽然发现,他穿的是太监服,怎么会是太监?
    哥,你都是为了楚家,为了自己啊,为什么自己还不明白,是自己年少无知,是自己莽撞冲动,所以才会有哥哥挡在身前。
    是她有错,她又笨又傻,看到宫内地图时就该明白,她的哥哥,已经在宫中了。
    晔哥,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跟小婉说?是怕小婉言错,害了他,还是怕连累她?
    闭嘴。那人道。
    哥,对不起。楚婉靠着他轻言,她不怕了,身后会有千万支箭矢,她都不怕了,因为有人在她身前,替她谋划,替她赴死。可是她最需要的,是和家人站在一起,不论有多凶险。
    你醒醒。那人把楚婉拍醒,指着一个狗洞:进去。楚婉照他说的爬了进去,再回头时,狗洞照进的光已经没了,被大石块堵上了。她拼命地拍着墙壁:哥!哥!你放我回去我不想再看着你死
    父亲、母亲、两个姐姐、楚曦都在她的面前死去,她不想再看到家人在她面前,为她而死。哥!不要放小婉回去撕心裂肺地哭喊,在墙的那一端根本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身后又来了一个人,把她撑起来:跟我走。楚婉惊恐地看着他,拉开他的衣领:你怎么也后颈上有疤?疤痕的位置和长度几乎一模一样,可是未央宫外根本不能一瞬间赶到这来。所以方才那人,是谁?
    姑娘不要怕,我们是楚晔的手下。那人扶着楚婉跑起来,楚婉整个人几乎都撑在他身上,只是动了动脚,她惊恐地问:楚晔呢?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姑娘,没人告诉你吗?楚晔已经死了,我们都是他的死士。
    那你们我现在以楚家后人身份命令你,从此之后不再参与纷争,好好活着。楚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用严厉的语气说。那人不为之所动,楚婉又问,他回答:我们一生只听从晔公子,为他唯命是从。
    一群疯子。楚婉一边掉眼泪,一边骂。
    姑娘,前面是宫墙了,咱家不能出去,还需姑娘忍痛翻墙出去。那人道。楚婉从她身上下来,被他抱到城墙下,轻而易举爬上宫墙,那人伸手把一瓶药送到楚婉手中:拿着。楚婉含泪接过,还没来得及道谢,那人已经跑远了。
    她今天这一闹,也不知连累了多少人。
    她不敢想象,又多少人做她的挡箭牌、护身符冲在前面,而她自己,只会添乱。
    街上禁夜无人,只有士兵在游走,楚婉躲在宫墙外,把身侧的箭矢一支一支□□,身后的箭她够不到,只能忍痛折断些许。
    这点痛,也比不上死亡,既然比不上死亡,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路躲躲藏藏跑回府中,她从后门跳了进来,在府中疾行,不料被一个丫鬟察觉,她害怕那丫鬟尖叫,当即捂住那人嘴巴,打晕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咕了很长时间(不要脸)所以所以所以(继续不要脸)会补的,尽量尽快写完。
    由于封面眼睛画歪了,正在整改,所以又画了个封面。(是的,你没看错,画眼没另起一幅快)还是没眼
    事实证明,我就不该去浪费几天扣眼珠子。
    第79章 祭祖莫荒唐
    王念安抚性地蹲在楚婉面前,温声道:刘将军来过,念念把您的衣服都藏起来了。楚婉喘着气,扶着她的胳膊起身:念念,你先回去。
    楚婉面向王念,不想让她看到身后鲜血,可王念总是习惯在她身后,跟着她,这让楚婉有些着急,不断催促王念出去。
    王念似乎看到了什么,低声道:将军,您今天楚婉知道瞒不过她,也不想瞒她,认栽一样点了点头。
    王念拿着蜡烛绕向楚婉身后,把她残破的黑衣撕开,轻声问:将军,让念念试试。楚婉没说话,王念知道这是她在默许,或是还没想好。
    王念自己做了决断,把楚婉按回床上,楚婉也乖乖趴在床上,以往都是她一个人硬撑,现在有了王念,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何况,宫内宫外许多楚家旧人都在她身前,她此刻不害怕了。
    楚婉趴在床上,任由王念摆弄,王念也遵从楚婉的意思拿药拔箭,不过她在看到楚婉黑衣里一个白瓷瓶时,登时愣住了,她惊道:将军,这是御用伤药,您怎么有?
    楚婉侧身拿过来,对着烛光一看,龙纹在烛光中隐隐浮现,果真是御用伤药,这是那人给自己的。楚婉道:今天在宫内,有个太监塞给我的。
    王念一脸狐疑,一边抹药一边问:什么样的太监有这种药?
    我也不清楚。楚婉趴睡在床上,可偏偏就是有。
    御用伤药有一定数目,且库存不多,每次赏赐都有限制。王念倒出药粉,闻了闻,将军,这药好像是女人用的,似是女人分娩时用来止疼。楚婉对药的走向不清楚,问王念:后宫嫔妃有这种药吗?
    后宫嫔妃一般在皇医那边拿药,陛下也鲜少用药。王念道,念念明天去查,将军,您先休息。
    嗯。楚婉趴在床上。
    王念给她换好白布,拉上床幔,突然在屏风外停住,她在床幔间探出一只手,那只手上的纱密密合在一起,手下的床幔分开,王念整张脸也在纱后变形。
    将军,您想
    楚婉从床上弹起,隔着帘子瞪着她,良久,她眼睛温和起来:念念,你吓死了。王念把楚婉安置好,把床幔拉上,无声退下。
    她们谁都清楚。
    宫内,叶羽宫
    叶龄看到窗外闪过人影,谎称身体不适推开李守谦,披上衣服走过去。没出一步,腰上环来一双手,那手的主人委屈道:不舒服吗?叶龄安抚小孩子一样安抚着他,越安抚越急,他的亲人生死未卜,可他却在贪欢。
    别走,外面有刺客。李守谦埋在叶龄的肩窝里,轻声呢喃。叶龄反手搂着他,眼里泛着点晶莹,他道:臣要出去瞧瞧。
    寡人不准。
    叶龄没有办法,只得拍着他的背,跟他亲爹一样哄着他躺到床上。
    等着李守谦睡熟了,叶龄看着他,从他身上爬过去,跳下床。
    叶龄随手拽了一件黑衣披在身上,赤足走出去,门口果然站了几个太监,叶龄对王静道自己出恭,王静无声点头。
    他婉拒了太监的服务,自己绕到殿后,不出一刻,面前跪了一个太监模样的人。
    起来,她怎么样了?叶龄扶他起来,目光在四周不断扫着。那人道:小姐已回府。叶龄拍拍他的肩膀:回吧。
    公子,您的药
    呃叶龄有些尴尬,笑道,无妨。
    回到漆黑的房间,叶龄重新爬到床上,越过李守谦时被箍住:怎么离开了?果然,自己动静这么大,李守谦肯定察觉了。叶龄开始自己的瞎话:身体不适,去
    不是给你药了吗?李守谦抱着叶龄,叶龄的头在他的胸膛蹭,惹得他心痒,可还是贴心地问了一句:半个月了,还疼?
    陛下给的药自然是不敢浪费,臣用完了。叶龄被他环得死死的快喘不上气了。
    叶子还没回答,后半句。李守谦越是正经,叶龄就越害羞,他伏在李守谦身上,用头蹭了蹭心口。
    花纤
    徐桦桦简直要疯了,花纤不断地给她塞礼,什么都塞,这才几天?
    家里都要塞满了,徐煜也对这个女婿颇为满意,两人时不时就聚在一起谈诗词歌赋,讨论朝局政事,把她关在院子里一个人自己跟自己玩。
    花公子这是喜欢小姐呢。娟儿总是这么说,可徐桦桦就是觉得有问题,喜欢?
    他明明有机会与自己见面,也有手段,若是真心喜欢,只是往自己这里塞东西?或是自己太自大了,再或是花纤是个极守规矩之人。
    娟儿、辛矻,你们清点清楚,都是要还回去的。徐桦桦不想占花纤便宜,花纤也别想在她这里占便宜。
    辛矻搬了一箱散发臭味的东西进来,徐桦桦拿帕子捂着脸,指着那黑箱子问:什么东西?
    辛矻抹了一把汗,憨憨地说:像是花公家做的猪肉,腌肉。
    拿走。徐桦桦说着又退了几步,这么丑的东西不要摆屋子里。辛矻把箱子挪到门口,有些为难:小姐,这肉放不得,花公子说了,八日内吃毕为宜。
    叫他们分了吧。徐桦桦招手示意辛矻走,辛矻还杵着,坚持道:小姐,这好歹是您夫君的一份心意,还有好几大箱呢,我们也吃不完呀。徐桦桦:其一,他不是我良人,其二,这东西你们怎么怎么处理我不管,不要让我闻到。
    辛矻叹气:是。
    云雀这个哑巴过来,一直跺脚,嘴里吱吱唔唔的,徐桦桦一脸茫然,听到娟儿解释后脸色好了不少。真的?徐桦桦不敢相信,楚凌媚在备聘礼。真的,也不知道看上谁了,就是脸毁了,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肯嫁。娟儿道。
    徐桦桦偷笑一声,打趣道:该不会娶哪个小丫鬟吧?
    小姐,别人的婚事您别操心了,花公子这边您还要娟儿看徐桦桦不高兴了,改口道,小姐,奴婢们伺候您洗浴吧。
    不不不,你们出去,快出去。徐桦桦笑着推着她们,合上木门,躺回床上,掀开自己的衣服,看着那处烙印。
    他不会娶别人的。
    翌日
    街上贴满了一个黑衣女子画像,到处都是那女子的传言,有的说她是江洋大盗,有的说她是死后心怀怨恨的妃子的魂灵,有点说她是刺客,前来取陛下性命,有点甚至说她是神女,从天而降,救世济民。
    所以杀了李守谦就是救世济民的英雄?楚婉躺倒在椅子上悠闲地晃着,王念:还请将军在家不要乱讲。楚婉不在意地:知道了,那药你查了吗?
    给蒋先生看过,他说王念有点犹豫,脸还红了,那是房事后用
    将军,您那夜恐是看错了。王念把纸从腰间掏出来,这是念念认识的一名宫女,她说这药只在后宫有。楚婉拿过来躺着瞅了一会儿,疑惑道:昨夜我定没看错,他一个太监,就算偷药,也偷不到这个吧。
    王念矗立一旁:是。这药十分私密,一个负责清扫的太监不可能会潜进后宫。若不是皇医院按例送药,就是从陛下手中流出来的。
    你是说李守谦?楚婉站起来,从床下掏出一叠纸,传闻他不能人道,才没有一儿半女。
    传闻而已。
    楚婉:念念,买胭脂,面具。
    王念应声,走过来绕到楚婉身后,把她按到座位上,用袖口一点点抹着楚婉的额头,光滑白净的额,顿时显现出一道毛骨悚然的疤。
    三日后
    你怎么带个这个?刘小狗指着楚婉脸上的东西,楚婉含糊答了,推他:遮疤,快走。
    文武百官着黑绿色宽袍大摆朝服成六排矗立在殿外,楚婉和刘小狗几个并排在最后几列,一点都不显眼。
    李守谦穿着黑袍从人群中一步一步走来,他头戴冕冠,黑袖上锈着高山、祥云、烈火、凤凰和祈福字眼。
    楚婉看到他牵了一蒙面人,那人应是王后温慧。夫妻一心,大国鼎盛。楚婉原本没多看,刘小狗突然低声来了一句:温慧怎么这么臃肿?楚婉闻言向那边看去,那身形,不能说臃肿,因为那分明是个男人!
    楚婉不敢再看,像面前周成几个一样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她没有动,汗却下了一身,这人穿着女装,可怎么看都是男人,李守谦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发妻?除非他是故意的,那这人是叶龄?
    传言陛下越来越宠幸太傅,甚至为了一个男人抛下整个后宫,原来这些竟不是捕风捉影。
    李守谦,一国之君,竟荒唐到这种程度!
    楚婉没告诉刘小狗,怕这个话多的转头就说。
    她静下来后偷着抹了一把汗,向身前往去,最前站着的依次为丞相徐煜、太尉黄宣、奉常田正,高台上扶着李守谦的是御史大夫司马大人,再左为花清嘉、洛落、慕容兰、廷尉大人陈默默、冷庸、宗正大人池逸寒、姬韣、少府温佑,左左右右就那么几个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寒门新起之秀,不过大多都是花纤花公子一样的富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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