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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上官猪猪(91)

    容云摇一下头,他温和地笑:不算。
    可除魔卫道,就是英雄、上仙该做的事。唐新昙踢一脚石子,走到容云前面,不让他看到脸,你那日,那身形,我仰慕已久。
    容云不知不觉把头低下几分,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似乎从没有人把他记得这样久。
    所以我想像仙君一样只可惜我没有根基,怕是与仙缘无缘。唐新昙又走到容云边上,靠得不近也不远。
    山间野花开得茂盛而细密,一丛丛紫色的像小铃铛,在风中叮叮当当奏出些醉意。
    山道曲折离奇,树木高大茂密,两人绕来绕去,时不时撞上肩,都互相道歉。
    一路下山,容云突然道:姑娘唐姑娘,你可知道哪里有笔墨纸砚?唐新昙想也不想指着一处青色袅袅的小楼:文人墨客的地方,我向来不感兴趣,大约是那里。
    多谢。容云笑,行礼示意后向那边走去。
    街上行人嚷嚷,不一会儿容云已经见不到唐新昙的身影。他背着一大包墨盒、黑布、玄铁造的利器,心里却有些空。
    一路上山,他没怎么注意到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海与红色秋叶,反倒是注意到一座破房子。其实这已经破烂到称不上房子了,仅仅是几块木板,一堆木块搭建起来的避难所。
    容云不回去想什么人才会住在这种地方。
    紧接着,他的眼睛像被烫到了一般瞪得极大,他看到破败的木屋内走出来一个身影,他刚见过的人!唐新昙!
    仙君
    容云不知想到什么,转身走人。
    仙君。
    容云出于礼貌,顿住脚步,转身看她。
    唐新昙咬着下唇,脸上黑的一片,肩膀上缠着一圈头发,整个人滑稽得不能再滑稽。
    嗯,请说。
    没事哈哈我没事。唐新昙咧着嘴,笑得抽搐,极不自然。容云点头,目不斜视继续转身向前走。
    傍晚
    十极山只有几处闪烁着点点灯光,其中一处所在是白色的清音阁。
    清音阁圆壁环绕,比起那些金殿,素雅又格格不入。
    楚言彧挑灯夜读,女俾们已经休息,只剩容云和文亦在阁外候着。
    阁外两人眼神互相嫌弃,又互相慰籍。
    容云和文亦数着天上的星星。
    容云:三颗。
    文亦:是四颗,还有好多小的。
    嗯。
    你听没听我说?
    没有。
    嘿!我文亦刚要动手,忽然躬身,夫人。容云也立刻行礼。
    段醉安小步走来,拖着的轻纱扫过地面,留下淡淡痕迹。
    她笑着摆手,走近楚言彧身边,把身旁女俾手中的菜一盘盘端给他:孩子,多吃点。
    楚言彧放下书,拿起筷子:是,母亲。
    你们俩个也进来。段醉安笑。容云看向文亦,躬身道:夫人,这不合规矩。
    楚言彧:母亲让你们进来。
    段醉安伸手给楚言彧夹菜:言彧,你别对他们过于严厉。她又看向容云:你们也多看着点这孩子,我行我素这个劲,迟早身体要坏的。
    容云忐忑:是。
    言彧,你也说句话。
    楚言彧应了一声,像是答应。容云想夹菜,忽然感受到一种怪异的目光,他不敢看楚言彧那边,只心里暗道:错觉,错觉,吃完饭就回去。
    他想到唐新昙,觉得那姑娘放在山下不合适,不如问一问少主,放在身边做个女俾,好歹有个住的地方
    他不愿意因为自己想的事给楚言彧添麻烦,何况现在他恐怕也抽不开身。
    过了好几日,容云没见到楚言彧,只看到一张字条:看好文亦。
    楚言彧的字迹。
    容云意识里忽然蹦出一些闪过的画面,觉得楚言彧应该是要找一个名字里带桦的女人。他偶然间打翻楚言彧的书籍看到过,那一笔一划的字可以说的上触目惊心!
    少主动了凡心。不知为何,容云觉得楚言彧忽然变了些。又或许,是他看见的楚言彧变了些。
    楚言彧不在,文亦在练习心法术法,容云不愿意待在十极山上,一路不用灵力,一点一点走下山。
    一山的风景都不能入他眼。
    他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向了木屋。
    又见到唐新昙,容云竟好像不知道怎么说话,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帮忙。见唐新昙愣住半天,容云又重复道:来帮忙。
    女人这才点头,眨几下眼睛又笑起来:谢谢仙君。
    不用。容云低下头去看被虫蚀过的木头,不敢看她。
    唐新昙站在一边,看他一举一动都极有规矩,动作甚是好看,活像一个仙人。
    好看到高不可攀。
    仙君,容仙君?唐新昙弯腰。
    容云这才偏头,手肘撑在一只膝上,下巴抬起凌厉的弧度。
    两人对视,离得很远,却很近,近到似乎能听到对方的鼻息。
    唐新昙先收住目光,看向木头:请仙君帮我坎些木头。
    倒也毫不客气。容云笑。
    不一会儿,容云飞快劈好木头,挥手之间干净木屋俨然立在那里。唐新昙忍不住赞叹:仙君好身手。容云:不敢当,叫我容云。
    容云。尾音有些甜、有些糯。
    唯一的月光斑斑点点描绘出她脸颊的弧度,如羊脂玉般的白净。
    容云不常笑,可此时不经意笑起来,眼尾压下的柔和角度有些惊心。
    不好看,却耐看的紧。
    牵动着一颗近在咫尺的心。
    可相隔不过数寸的另一颗心,又何尝不是?
    唐姑娘,就此别过。容云心里牵扯的线不再藕断丝连,断得干干净净,门派事宜抽不开身。
    唐新昙意外地开心,满脸笑意:仙君再见。
    一个月后,容云还是能时时刻刻记得那一天。可他不会去找她。情爱这种东西,向来是最短又最奇,容云不愿再分心,只想一心放在门派上。
    某一日,楚言彧居然回来了,满身是血地回来。
    段醉安心疼难忍地替他擦拭,容云正巧没休息,也侍在一旁帮忙。
    楚言彧向来是不让人碰,脾气臭:我自己来,你们下去。
    容云无奈,跟着段醉安走出去。未成想被段醉安叫住:容云,你让言彧把药服下,这孩子总是不吃容云:少主有药。
    拖你放他案边,总可以吧?段醉安把一黑色小瓷瓶放在容云手中,嘴角垂着,言彧这孩子我总不放心,我也不为难你,放他身边,不必说是我拿的。
    容云见段醉安卑微到这个地步,又看到楚言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_(:D))_
    第124章 我身余热烈
    楚言彧又处理事务到深夜,看也不看随手取边上的白瓷碗喝了一大口。
    她几欲作呕,干咳几声,问门口俩人:这是什么?
    容云要答,文亦抢先道:少主,十极派已经熄灯,就剩您这里。
    楚言彧听着他说话,又喝一大口,清嗓子后道:抱歉,我忘唉,我不是叫你们回去吗?
    容云见缝插针:少主,那汤药难喝,属下去重
    楚言彧摆手:无妨。
    见两人走后,楚言彧一下子跪倒在地,干呕出一堆黑漆漆糊状的东西,她发丝微乱,手撑着冰凉的石板,另一只手捂着心口,想咽下去,可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吐了满地。
    她觉得又臭又恶心,随手用灵力移走,可一面手边又没有其他可以喝的,她只能翻几页书,小抿一口。
    晚夜,她走上清音阁密室,继续开凿天花板的石壁。
    突然,她手中灵力四散,不受控制,她头痛欲裂,趴倒在地。
    再起来时,已是隔日。
    楚言彧不想把这么丢人的事说出去,只对楚夏说:身体不适。
    楚夏倒是一如既往和蔼:多休息,有为父!
    楚言彧汗颜,她整日坐着,其实也不止批账本,很多时候还看一些下人传阅的不雅的禁书。
    当然,她仅仅是查阅,为门派清誉着想,并未在意书中内容。
    这两日,楚言彧躺在床上,把文亦吓个半死,也跟着躺在一边。
    容云脸上看不出来担心,可心里还是担忧的,他不禁猜测,是不是那药?
    楚言彧烧着迷糊道:前日喝过一碗水,好喝。还想
    文亦:前日?是大前日吧?少主真是病迷糊了,那日你端的水,加了什么让少主颠三倒四的?
    容云:一般的补药。
    文亦自觉理解为小孩子喝的甜甜的药,点头:怪不得,少主也不大,整日像个大人一般清心寡欲的,都没怎么吃过甜的。他看着楚言彧,眼神中尽是同情。
    容云疑惑一下,被文亦推着出去找药。他不得已去拜见段醉安。
    令他意外的是,段醉安居然格外温和,还反复叮嘱一定要楚言彧喝下。
    文亦把楚言彧扶起来,伸手向容云:给我。容云心里虽然有些可还是乖乖递给他。
    半晌,容云看不下去了。
    文亦哪里是喂药,都漏出七成了!
    容云飞速用袖口替楚言彧擦拭嘴角,撇文亦一眼,端着碗,贴着楚言彧半边唇角。
    文亦:有区别吗?
    容云心里叹气,他突然想,既然楚言彧回来了,不如求一求他,把唐新昙收为一个弟子,也好过在山腰间流浪。
    唐新昙执着于上山修道,容云也拿她没办法。其实换作以往,他绝不会接着少主身边这个位置徇私,可他突然觉得,楚言彧似乎没有那么好。
    容云看过唐新昙骨相,根骨极好,不是一般的好。他那日骗她说无仙缘,不过是想她打消念头,也不愿她纠缠。若是唐新昙真的能练出什么,对自己死心塌地
    或许对十极派也有所助力。
    可他为什么非要让她上山不可?
    流泉厅
    楚夏坐在正中央,段醉安站在旁边,后面还有一排白衣女俾,像白色巨鸟展开羽翼
    ,颇为壮观。
    楚夏:言彧,你母亲准许你去,可也要快些回来。
    楚言彧勾起唇角,笑得清甜:是,言彧知道。她眼睛里似乎蘸了蜜。
    段醉安露出担心的神色,皱眉:言彧,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楚言彧笑着点头:好。
    她终于,终于该,终于能,去找她的前世,去寻她的今生。
    山上的梨花与她的心一般甜得流出了蜜,开得奔放,染白天边一片。
    她迫不及待前去安月山,迫不及待想见那个人。
    若是见到,她还认得我吗?楚言彧心里忐忑,她会怪我吗?
    她又不那么想见了。
    可樱花开得最烈的那一日,终归还是见到了你。
    徐桦桦,你可让我好找。
    眉目有细微的变化,可身段与性格,绝对是她。
    楚言彧的眼眶已经红透,她只能站在石阶尽头,望着她。
    桦桦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怎么都挤不出一句。
    你看着我笑
    小婉真的、真的、真的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你笑了。
    看遍红陌石后,楚言彧才知她的名字。
    可没过多久,楚言彧夜间疼痛难忍,怎样都压制不住。她知道,是又发作了。
    她不惜耗尽灵力回到十极派,与段醉安细说。
    谁料,她阴柔道:孩子,想要不痛,那就再喝一副。
    楚言彧晴天霹雳,颤颤巍巍,仍然半梦半醒地天真得可以:母亲给我解药。
    段醉安笑着摸上楚言彧的脸颊。楚言彧只觉得冰凉透骨。
    段醉安笑着道:言彧,好孩子,喝下去,你就不痛了。
    楚言彧后退一步,离开她身边,摇头,慢慢地,她开始拼命地摇头。
    段醉安:你不想成为至尊强者?
    楚言彧:孩儿不想。
    段醉安继续笑,亲到人骨子里的瘆人:你应该感觉得到,那药,不顶用了。若是你的身份透露,十个长老能眨眼间要了你的命。
    楚言彧知道,这是在逼她做选择。
    她慢慢拿起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送到身前,毫不犹豫道:若有朝一日我将要身陨,许会带着母亲一起去。
    段醉安只笑,不说话。
    楚言彧喝下后,白瓷碗不受控制砸在金砖上,碎成一片,她也倒在地上,只能模糊看到段醉安在张嘴。
    段醉安捏着楚言彧的脸,塞了什么,全然不顾楚言彧下意识的作呕,疯狂地塞下去。
    迷糊间,楚言彧好像听到段醉安说:孩子,想多了。
    醒来后,他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只还觉得五脏六腑要崩裂。
    她下床,披上黑衣就要向外走,她还没有与秦婳
    还没想完,她心口一抽。她强忍痛,吼了一句:段醉安!
    不知为何,一阵剧痛袭来。她已经来不及想任何人,任何事
    她看到容云在一旁搀扶她,飞快抽手:不必!
    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心里又暗暗道歉。
    紧接着,她耳边一阵嗡鸣,只听见容云说什么进十极派
    一年后招收弟子,此前不可破例,容云,我派成什么了?楚言彧说话中带着愠怒。
    容云以为他真生气了,规矩道:少主,我不会再提。
    楚言彧心烦意乱,摆手让他下去。
    这几天,楚言彧前所未有地渴望某种熟悉的味道,是那药。
    段醉安每日送一副药,是在试她。
    可楚言彧忍过几日后,再也耐不住浑身又酥又痒,最终小抿一口。
    只一口,她顿时浑身舒畅,灵脉打通。
    她喉咙滚过一圈,突然间又鬼使神差地凑上去,上唇沾上了黑色粘稠的汤药。
    不知不觉,楚言彧已经喝下大半碗。
    虽然她忍住不继续喝下去,可她总觉得体内的痒意与燥热还不能止住。
    一天下来浑浑噩噩头晕得很。
    容云趁楚言彧休息时找到段醉安,在珠帘外恭敬问道:夫人,少主喝下药似乎有些不适。
    段醉安呵呵笑道:那又如何?
    容云不明所以:您是少主的
    段醉安:我不是他的母亲。
    容云愣住,忽然惊觉整个大殿,只有他们两个人!
    段醉安才敢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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