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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门不迈(28)

    盛锦继续说道:夏末,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如果我死了,我最舍不得的也是你。
    夏末捏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听见她愈发微弱的声音,紧张地阻止道:你不要说了。
    我一定要说,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等我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讨厌我了?
    夏末小心翼翼地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脏污,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也没有不喜欢你,小时候你黏着我,其实我很开心,只是怕你真正见过我家的样子就会远离我,但是你没有,后来每次我很害怕的时候,你总是在我身边,你跟我约定好的,要一直都在一起,所以你现在也不准有事,你必须好好活着,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夏末说了很多话,这些话她平常时候是绝不可能说出口的,她习惯自己消化心事。
    但是盛锦现在的样子让她慌张,一种即将再次面对失去的恐惧阴影牢牢笼罩住她,她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再次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失去她在世上的最后一丝牵绊。
    盛锦的眼里多了一丝亮光,在夏末看向她的时候连忙掩住喜色,继续虚弱又哀愁地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一直很喜欢。
    夏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这并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她有大量沉默的时间用来整理自己的感受,整理她对盛锦的感情,她试着从盛锦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我们先叫救护车好不好,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事,我们一起
    她话音未落,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一声突兀的笑声。
    夏末怔住,错愕地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随着那一道没忍住的笑声,门后传出一群人的哄笑声,笑声震天,像是快要掀翻屋顶。
    门打开后,挤出来一群十分欢乐的男男女女,有的眼熟,有的毫无印象,他们手里拿着庆祝用的道据,喷出的彩带在空中炸开,五光十色地落下来。
    夏末眼角滚下来最后一滴泪水,怔怔地望着众人像庆祝节日一般欢呼,指着她和盛锦发出爆笑。
    一种强烈的荒诞感包围着夏末。
    盛锦爬起来,恨恨地骂道:谁让你们这么早出来的!到底是谁第一个笑出声的!
    她骂得中气十足,随着站起来的动作,从衣服下摆掉出已经空了的血包。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指认第一个笑出声的罪魁祸首,有人将投影仪打开,屏幕上出现了夏末的脸。
    是刚才场面的回放。
    夏末哭得眼圈红红,满脸狼狈,正在一字一句地说: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众人围着她与盛锦哄笑成一团,模仿夏末的语气高声重复她的话。
    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喜欢,一直很喜欢。
    酒吧里的灯亮如白昼,照得夏末脸色煞白。
    小盛总这演技可以啊,还能这样骗人表白的,今天的最佳女主角就是你了!
    盛锦虽然因为提前被人打扰而略有遗憾,但夏末都那么说了,她的得意早已藏不住,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故作谦虚地冲奚雅的方向道:那还是导演导得好。
    这包下的酒吧,这一地的道具,能让夏末也没瞧出破绽。
    她整个人有些飘忽,隐约察觉出夏末表情的不对劲,但也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起哄的奚雅等人推到了夏末跟前。
    在众人的围堵之下,夏末在逐渐地接近盛锦,几乎要倒进她的怀里。
    盛锦只当她是心有余悸,还没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缓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不是吓了一大跳?
    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催促:狗粮要撒到位,不接个吻很难收场吧!
    这话一说出来就受到了一致赞同,有人干脆推了夏末一把,让她差点撞上盛锦。
    盛锦看着近在咫尺的夏末,在众人越来越亢奋的起哄声中紧张起来,悄悄红了耳根,笑容里也多了些不好意思,小声对夏末说道:别理他们,你要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亲我,就
    我当然不会亲你。
    夏末的声音冷淡到有些锋利,既然你真的是在开玩笑,那我就没必要继续配合你演戏了。
    盛锦清楚地看到了她在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出来的厌恶神色,浑身一震,忘了如何说话。
    等反应过来,夏末已经推开人群独自走了出去。
    夏末不敢做丝毫的停留,唯恐再次面对自己流露出的真心变成一场闹剧的可怕场景。
    她拦了一辆回校的出租车,开着车窗让夜里的风吹进来,夜风微微的暖,但始终吹不走她的狼狈。
    一群表演专业的学生给她贡献了一场非常逼真的演出,让她的心凉透大半,到现在还在脊背发寒,她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应该为那场精彩的表演鼓掌,而盛锦是当之无愧的最佳女主角。
    她早该意识到,盛锦的游戏不会停下,盛锦的幼稚也不会结束,本来一切都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但她今天没忍住,更没能识破对方的诡计,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将自己可笑地暴露于人前。而盛锦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不曾经历过任何无可挽回的失去,又怎么会稀罕来自她的这么一点点真心。事到如今不知该怪她自作自受,还是要怪盛锦的这场游戏即便对于一个玩具来说也未免刻薄。
    盛锦追出来的时候夏末早就没影了,在路灯下站了一会儿她就开始生气,既伤心又生气,夏末离开前那冷漠又嫌恶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她想夏末果然不爱她,见她半死不活就说些甜言蜜语哄着她,见她没事就立刻现了原形,那么多人看着,就连稍微装一装在乎她的样子都不肯,让她怎么解释,亏她前几天还当众夸下海口说夏末爱她爱得不行。
    这么一想,她也没心情再进去找那伙人瞎闹,直接回家了。
    和她预料的一样,夏末一直没理她。
    她决定等夏末主动来找自己道歉,要是夏末一直不来,那她就那她就去质问夏末为什么不来!夏末害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变成了一个吹牛说大话的骗子,而她在那之前还以为自己不必再当骗子,那一刻她简直兴奋得忘乎所以,期待即将拥有的来自夏末毫无遮掩和保留的爱。
    第34章
    夏末找上门的那天是周五的傍晚,学校已经结课,学生都陆续离校回家,夏末这几天也在收拾行李,准备出远门。
    盛锦开门看到是夏末,眼睛亮了亮,想到自己正在生她的气,连忙板起了脸。
    夏末面色如常,对比得盛锦更加小心眼。
    于是盛锦又缓了缓脸色,主动问道:找我什么事?
    夏末说:我来取东西。
    盛锦眼神又黯下去,好吧是来取东西,不是来找她的。
    夏末站在门口问:我能进去找找吗?
    盛锦被她这么见外的态度惊到,有点恼火,让开了道,你房间里东西我没碰过,都在。
    夏末前段时间顶着盛锦女友的身份,拗不过盛锦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偶尔过来同住几天。
    夏末往里面走,盛锦磨磨蹭蹭地跟上去,没话找话地问:你要找什么?
    房间里穿的用的都是她挑的,她还以为夏末不喜欢所以才没带走,夏末能在今天过来拿,说不定还是认同她的眼光的吧她三心二意地想着,一不留神,踩着床边的地毯绊了一跤。
    夏末下意识伸手抓她,没抓住,反倒被她连带着摔倒在床上。
    两人都愣住,恍惚地盯着彼此。
    盛锦的感官瞬间恢复,掌心按着的地方一片绵软,脸一红,触电一般地急忙抬起手。
    夏末仰躺在床上,表情也有些不自在,蹙着眉头欲言又止。
    来自夏末身上的浅淡香气萦绕着她,意识到自己正整个人压在夏末身上,她有点紧张又有点依依不舍,想装傻充愣再维持这个亲近的姿势久一点,最好装晕,又或者装头痛,那样就能继续抱着夏末装可怜撒会儿娇。
    夏末在她飞快转着脑子想花招的时候出了声,躲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压着我了,快起来。
    哦
    盛锦拖着软绵绵的尾音,没那个狗胆在这时候顶风作案,乖乖地从她身上起开。
    夏末撑着身子飞快坐起来,偏过头整理头发和衣服。
    盛锦看不到她的脸,眼前只有她被弄乱的头发,示好一般,将那一小缕曲起来的发丝拂回去,大概是因为紧张,夏末的头发被越碰越乱。
    沉默当中盛锦窘迫得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夏末看了她一眼,从她的魔爪中躲开,然后伸手将放在床头的那只玩偶拿过来。
    盛锦看她动作灵活伸展着上半身去取枕边的那只鲸鱼形状的旧玩偶,看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在初夏轻薄的布料遮掩下若隐若现,心又猛跳起来。
    夏末拿回那只小时候的旧玩偶,转身就看到盛锦埋着头表情紧绷。
    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吗?
    盛锦回过神:啊?
    她意识到自己的多此一举,摇了下头:没什么。
    东西拿到了,其他貌似也没什么可说,她打算走。
    盛锦看出她的意图,抢先一步跳下床去挡在了门口:你是不是要走?
    夏末放软了声音:今晚我真的不想在这里过夜。
    我说的不是这个!盛锦很着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今晚,你在和我装傻!
    她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平静,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难道不是应该还在为那天发生的事情生气
    盛锦指责她又央求她,抱着胳膊忽然就在门口蹲下放声哭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弃从前的一切与不顾,弃我于不顾,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夏末的眼中流露出不解,在她看来,盛锦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需要她,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也许是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除了我,你还有很多取乐的方式。
    你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对不对?盛锦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她,心里竟是莫名涌起一阵期盼,我已经知道错了吗,我不该那样跟你开玩笑,以后我绝不会了,你怎么找我撒气都行,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盛锦哭得很伤心,好像天要塌下来,让人忍不住心软,这种感觉很熟悉,夏末恍惚了一瞬。
    短暂的沉默过后,夏末说道:不是的,你说错了,我没有生你气。我只是想要尝试一些新的生活,一辈子很长,我不想一直停留在原地。她连自己也无法确定这话是真是假,就像她从前无法确认盛锦的真心或假意,盛锦的玩性总是来得出其不意,模模糊糊隔着一层雾,有时候她以为自己看清了,其实很多时候是错觉,就像正在她面前哭泣的这个人,看起来可怜又伤心,但也不过是为了达到最终目的惯用的一些伎俩。
    盛锦呆滞了一瞬,胡乱抹了抹脸上泪水大喊道:你骗人!你就是厌倦我了。可是你就不过分吗,那天你那么难过,很多人都以为你爱我包括盛锦也差点相信了这一点。
    夏末的手下意识地捏紧衣袖。
    盛锦愤怒于她始终不变的沉默,咬牙切齿道:你就是变了,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夏末越发的冷淡,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我不许你变!
    盛锦怒喊着,眼神游移,猛地抓住了门把手。
    砰地一声,房间的门从外面合上。
    盛锦退了出去,外面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细碎声响,夏末疑惑了片刻,上前去开门。
    门把手拧不动,她被锁在里面了。
    盛锦?她依旧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抓着门把手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盛锦站在门口,盯着从里面微微转动的门把手,浑身都有些僵硬,她听见夏末在里面喊她,声音越来越急,又渐渐平缓下去。
    夏末让她不要再胡闹,她想她没有在胡闹,她只是想留住自己想要的。
    不久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大约是夏末的理智重新回来,知道与冲动中的盛锦讲道理无济于事。盛锦这辈子都顺心如意,聪明的头脑和有爱的家人能帮她轻松得到一切,这样的人是难以接受违逆的。
    整个白天盛锦在夏末的卧室门外坐着,大理石地面又冷又硬,盛锦的心里既害怕又难过,她一边想这次可能真的要把夏末彻底得罪了,一边卑鄙地替自己开脱罪过如果夏末一开始就愿意搬来和她一起住,那夏末就有房间的钥匙,就不会被她锁住。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就不知不觉蜷缩在门口睡着了。
    后半夜客厅被月光照亮,窗外吹进来的风寒意彻骨,盛锦打了个哆嗦,被冻醒了,身上的骨头被硌得生疼,她揉着发麻的胳膊和脖子,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快到第二天早上了。
    饥肠辘辘的滋味让她皱眉,想起来自己和夏末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也不知道夏末有没有找到房间里的零食。
    她悄悄挪动身体贴上门板,门后面静悄悄的,她忽然担心夏末会不会是绝食把自己饿死了。
    心头一阵恐惧,昏暗月色下,她摸出钥匙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又蹑手蹑脚地摸黑靠近,床上的人影呼吸微微起伏,很有规律,枕边是那只旧得已经发白的鲸鱼形状的玩偶,夏末的妈妈生前给她做的,夏末习惯抱着它睡觉。
    盛锦继续在黑暗中眼放精光四处巡视,见到桌上放着的拆封的纯净水和饼干面包,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饿死。
    像是受到提醒,她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一声,在静悄悄的卧室里显得尤为响亮。
    她朝床上瞥了一眼,捂住了肚子,匆忙撤退。
    然后盛锦开始每天准点送餐,但不会和夏末一起吃,连话也不多说,放下东西就连忙冷酷无情地退出去。
    夏末没有绝食,也不吵闹,冷静得像是一个正在审视对方罪行的旁观者。
    盛锦每次进房间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很多次不敢看她的眼睛。
    一周后,金茉莉电话里说要来看她和夏末,两个孩子假期都不回家,金茉莉的公司最近刚好把业务重心转移到邻市,未来可能常住北方。
    盛锦躲进自己的房间里支支吾吾,拒绝金茉莉这么快来看她们。
    金茉莉在电话里的神色有种不同以往的疲惫,看起来公司上市后的工作的确繁忙,很快被助理叫住,挂了电话。
    盛锦深呼吸了好几次,去给夏末送晚餐。
    进去时夏末刚洗过澡,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一身水汽,肌肤雪白水润,像是镀着一层柔光,丝绸一样柔软的头发有几缕贴着脸颊,水沿着锁骨断断续续地滑进衣襟深处。
    盛锦提着一袋晚餐怔怔地站着,想看又不敢看,眼神闪烁恍恍惚惚。
    夏末像是丝毫未察觉,自顾自地坐在床边擦头发,口中坚定说道:下周五之前你必须让我离开。
    夏末的机票在下周,和陈星梵是分开的,院里本来计划一个月走完几个目的地,但架不住有陈星梵这种自由不羁的艺术家,走就要走得彻底,一个月够干什么,也太赶了,起码一年,于是院里当真就同意了,去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还有陈星梵这种早已成名的,出一点旅途费用就能收获一堆佳作,说出去都是院里的牌面,展出的收益也是实打实的,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他们喜气洋洋皆大欢喜,盛锦可一点也感受不到,她从美色中缓过神来,瞪了夏末一会儿,把手里的早餐砰一声放桌子,退出房间重新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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