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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炽(27)

    盛公子听到声音,看也没看把手机揣进大衣外兜,牵着小姑娘迈出电梯。
    你把电影票的钱要回来了?时音问。
    不是她偷听,是裴钦的声音实在太大,她都怀疑是不是要从手机里钻出来揍盛弋然一顿。不止是她,刚刚整个电梯的人估计都隐隐听到,全都探究的打量盛弋然。
    估计心里在想:看着穿着挺讲究,也挺有品味的人,居然一百块的电影票钱都斤斤计较的。
    盛公子是何许人也,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把没钱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
    是啊。他点头,这家电影院是裴钦他们家的。
    你不怕被打吗?时音皱着眉头。
    她们来看了电影,买了东西,临了还把票钱拿回来了。
    我听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盛弋然弯腰,食指弯曲刮她鼻子,他生不生气不重要。
    他们几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玩惯了也闹惯了,三天两头不骂两句浑身不自在。担心小姑娘多想,他点开微信群聊,里面消息刷刷的,前面是裴钦在群里义愤填膺的讲述经过。
    末了。
    我还是小瞧了盛老三啊,谈个恋爱不光节操不要了,脸也不要了。
    穆彦:我们几个人这么团结,盛老三立下了汗马功劳。
    简钺:问题不大,等盛老三结婚,你不送份子钱,去吃他两顿。
    裴钦眼睛一亮:好主意!
    裴钦心情一下就拨云见日了,还艾特了盛弋然。
    一百块钱不用还了,好好跟时妹妹约会。
    时音眨巴眼,有点难与刚才怒气冲冲的人画上等号。盛公子按住语音,声音轻轻缓缓,那你不会收到我的请柬。
    裴钦不管,没有请柬他也来,反正白吃白喝定了。
    车厢内很安静,时音听见自己的心跳,搭着大腿的手指微蜷,慢慢握成拳头。
    结婚,请柬。
    这两个字眼似带着温度淌入耳朵,整个人陷入一种陌生的慌乱和紧张,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盛弋然搁下手机,偏头,小姑娘垂眸看着手,眼睫轻颤,忽闪忽闪的,像即将翩然起飞的蝴蝶,小脸白皙莹透,跟剥壳的鸡蛋似的。
    因为喝奶茶唇上的口红掉了一些,水润娇艳。
    盛公子滚了滚喉结,声音有些低,音音。
    啊
    只发出半个音,剩下半个淹没齿间。
    他们停车的位置靠近角落,进出口都不走这边,十分安静。一开始隔着中控台亲,渐渐的已然不够,盛弋然把人从副驾驶抱过来斜坐在腿上,勾起她的下巴。
    亲吻,纠缠,气息相融。
    牙齿咬着她下唇,滚烫的吻从唇转移到脸颊,耳朵,眉眼,然后是鼻梁,最后回到唇上。
    时音被吻得气喘吁吁,浑身像被抽干力气,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小手揪着他胸前衣服,留下褶皱。
    别
    薄唇从唇角慢慢下移,手指勾住她针织衫领口,拉开,沿着白皙修长的脖子亲吻。
    吻和呼吸同时落在颈间,又烫又痒,她脑子已经不能思考,只能本能的,被迫的仰起头,与他呼吸一起变乱,变喘。
    盛弋然亲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低低喘着气,眼底翻滚着又深又浓的暗色,像有惊天巨浪。
    鼻尖蹭了蹭小姑娘的,明天几点的课?
    时音脑子还有点没缓过来,等了一分钟才道,九点。
    他低头又亲吻她唇角,抱着她腰的手收紧,今晚不回宿舍可以吗?
    不回宿舍?!
    时音被吻的杏眼漉漉,眼角氲氤出点点水汽,像被欺负哭似的,盛公子又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好一会儿,咬着她耳朵。
    今晚别回去了。
    时音双手握拳抵在他胸口,脸很红,耳朵也红,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不回去去哪儿?
    去我家。
    他家?
    那距离学校可有一段距离!
    猜到她心里所想,盛弋然拇指拭去他眼角水汽,我在C大附近有一套公寓,原来上学时候住的。
    他继续哄:我做饭,想吃什么?
    时音不敢去看他的眼,说话都开始结巴,现、现在吗?
    不是才吃过饭吗?
    现在不行。他重喘口气,现在开不了车。
    时音脸一下变得跟苹果一个颜色,把头低着,觉得不够又再低,躲在他怀里。
    盛弋然的公寓就在学校对面小区,一层两户的设计。
    从爷爷家接回来之后,他就被放养,保姆阿姨清洁工什么的,没有,也不可能有,拿到C大录取通知书那天,盛董事长就带着他来看房子。
    房子是他自己选的,也落的他名字,一应东西置办齐全之后,盛董事长把钥匙一放,完成任务。
    我好歹是你们亲儿子,你们就不管我了?十八岁的盛弋然问。
    盛董事长拍拍手,当然不会。
    盛弋然还没来得及高兴,盛董事长又补了句,我会每周随机过来检查你的清洁卫生,不合格就扣你零花钱。
    你就不怕我饿死?
    盛董事长面露为难,有道理啊,不过医学说人饿十四天才会有生命危险,放心,到了第十四天,我会带吃的来看你。
    盛弋然:......
    我可是你儿子,亲的,唯一的!
    所以才这么培养你。盛董事长语重心长,你要知道,我们家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你呢长得也一般,脾气也不怎么样,再没个一技之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你以后怎么找老婆?你找不到老婆我们盛家的脸往哪儿搁?要回头人再跟我说不满意的理由,是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丢不丢人?
    早已收到无数情书,当了几年校草的盛弋然呵呵一笑,你就是想跟我妈过二人世界。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盛董事长双手抱臂,一脸理所当然的坦荡,是啊,怎么了?
    你妈是我老婆,十月怀胎生下你,我当然要陪她。盛董事长拍拍他的肩,爸呢也不奢望你有多大出席,只希望你不要打扰我跟你妈。
    你十八岁了,该懂事了,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盛弋然扯了扯嘴角,要我不打扰你们也行,我要买赛车,零用钱翻一倍。
    盛董事长看他,你不如做梦。
    盛弋然手里甩着抹布,那我现在就给奶奶打电话,就说我想她了。
    停停停。盛董事长夺过他手机,买,给你买。
    老太太十分疼爱他这个孙子,要过来了知道她的宝贝孙子被放养,不得拿拐杖打断他的腿。腿断事小,丢人是大。
    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盛弋然捋了把额前刘海,盛董事长爽快,微信还是银行卡?
    盛董事长摸出钱包,从里面抽了张卡,密码是你妈生日。
    零用钱每个月我定时转给你。
    盛弋然笑着把银行卡收入囊中,把门打开,董事长慢走。
    一生叱咤商场从未吃过亏的盛董在自己儿子这里栽了跟头,盛董脸色很不好看,迈出门口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折返回来,扬手把桌上的盆掀翻。
    哗啦,盆里的水全部倒在地上。
    手滑了。盛董道。
    瞧着亲儿子慢慢变差的脸色,盛董心里舒服了,理了理西服,爸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饿着。
    盛弋然木着脸,看着自己这个便宜爹进电梯,还很幸灾乐祸的冲自己挥手,盛公子差点把盆给打烂。
    那后来呢?时音听得笑弯了眼。
    手里方向盘转了个圈,驶进地下车库,后来我做了两个小时,才把清洁做好。
    从那以后,他盆里再也不装水。
    时音想象那个画面,笑得停不下来。她看电视里集团大佬都是不苟言笑,饮食起居都请人打理,谁想到旁边的大佬不按常理出牌不说,大佬的爸爸也是,跟自己儿子斗智斗勇的。
    现在叔叔阿姨呢?还在外面旅游吗?
    一个漂亮的倒车入库,盛弋然熄火,偏头看她,把公司交给我之后,他们就出去环球旅游了,每天给我发发照片,顺便问一句有没有把家产败光。
    败光了他们好提前做财产转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时音两边笑肌都笑痛了。
    盛弋然就这么看着她笑,直到她笑够了,勾着下巴亲她。
    疼∽
    刚被咬过的唇还有些肿,她感觉都破皮了。
    盛弋然松开她,下车了。
    时音整个人僵住,忽然生怯,适才被吻得大脑空白,根本不能多想,也没想那么多,此时站在陌生的门前,看着他拿出钥匙开门,手在身后快绞成麻花。
    公寓的采光很好,简约轻奢装修风格,玄关处铺着地毯,一进门就闻到淡淡的香味。
    不用换鞋。
    每周有固定的保洁阿姨打扫,即使不居住也干净得没有灰尘。没有多余的拖鞋,他之前也没打算买,不过现在要买了。
    咔哒一声,门关上,只剩她们两人。
    时音后知后觉的开始忐忑,抿着唇跟在他身后,一步步往前挪,她低着头,又在胡思乱想,没注意前面的男人已经停下,猝不及防装进他胸膛。
    鼻子撞得生疼。
    想什么这么入神?他问。
    没想什啊
    话没说完,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放坐在玄关右侧的柜子上,他抬头,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握住门栓。
    把门反锁。
    时音心也跟着门栓咯噔一下,男人贴近,轻咬她下巴,低笑,现在才怕会不会有些晚了?
    作者有话说:
    发出礼貌的微笑:哎嘿嘿嘿嘿,嘻嘻嘻。
    第三十八章
    舌尖掠过耳廓, 痒痒的。
    时音偏了偏头,撑在两侧的手稍稍用力,我、我怕什么了?
    盛弋然挑眉笑:不怕为什么结巴?
    我结巴了吗?
    她很无辜的眨眼。
    盛弋然捏着她耳垂, 指甲都要抓破了。
    时音蓦地回神,发现自己双手死死抓住柜子边缘,指甲有点疼, 你别靠这么近, 都挡住我呼吸了。
    盛公子笑道, 呼吸还能挡住?
    是啊。她一本正经的点头。
    这样挡住的?他吻她。时音头往后仰,他跟着追,还是这样?
    话音落下, 扣着她后脑勺将人往身前压, 另一只手抚在颈间,拇指摸索着平稳跳动的动脉, 一下又一下, 很轻,却像是带着火, 慢慢燃烧。
    下唇还是疼,他吻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用力,仿佛要汲取她所有能量占为己有,拇指摩挲的地方被印下滚烫的吻,手指勾着衣领,唇一点点的往下。
    羽绒服拉链被拉下,敞开, 少了一层束缚, 灼烫的吻落在颈窝, 锁骨, 牙齿轻轻咬合。
    不疼,却有点呼吸不过来。
    所有感知都聚集在锁骨,她喘着气,手无措的撑着柜沿,听着面前男人的喘息。
    音音。
    他低声轻唤,吻从锁骨往上,回到唇上,再往上,停在鼻尖。
    很陌生的感觉,但又无法抗拒,不知该做什么想什么,甚至想要更贴近一些。
    盛弋然双手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他的目光炽烈,薄唇印着她口红颜色,他喘着气,声音低低哑哑,音音
    嗯?时音不自觉跟着他呼吸节奏,杏眼漉漉的看他,怎么了?
    盛公子看着她,忽然笑了下,眼里化不开的温柔似水,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把人摁在怀里抱着。
    傻姑娘。
    忽然被骂,时音皱眉,我怎么就傻了?
    亲都亲了,抱也抱了,还拉开她衣服,临了还骂她,她时汉三忍不了这口气,拧他胳膊,你是不是要挨揍。
    想挨揍直说。
    小姑娘没怎么用力,也不痛,盛公子勾住她下巴将脸抬起,刚被吻过的唇带着暧昧的水色,腮帮子鼓着,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奶凶奶凶的。
    像只小猫。
    盛公子眼梢上扬,错了,罚我被亲一下。
    唇上又挨了一下,时音无语到了。
    这到底是罚谁啊?
    盛弋然把人抱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柜子里找出两个黑色手柄,递给她一个,玩游戏吗?
    玩什么?
    超级玛丽。
    超级玛丽这游戏时音还是很小的时候玩过,那个时候还是买的游戏卡,几十块钱一套,一张卡里面有好几种游戏,最火的是超级玛丽和魂斗罗。
    可以。
    她接过手柄,问了下按键操作,我原来玩这个可厉害。
    盛弋然选着游戏,我玩这个也很厉害。
    他选的双人模式,游戏开始,响起熟悉的背景音,穿着背带裤的玛丽兄弟在屏幕上蹦蹦跳跳,一头撞碎砖头。
    明天几节课?他问,
    时音双眼紧盯屏幕,手一下下按着方向键,怕多按一下玛丽兄弟就跳下去,三节。
    课表发了吗?
    发了。
    发我一份。
    好。
    她全神贯注在游戏里,随着一个起跳,玛丽兄弟坠下万丈悬崖,游戏结束。
    再来一局。
    盛弋然给她选了单人模式,坐在一旁看她玩。
    又是这里。
    好几次都死在这里。
    时音越战越勇,又重新开始,她就不信今天这一关过不去了!
    喝咖啡吗?他问。
    不喝。
    盛公子无声笑了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给她接了杯温水,小姑娘游戏胜负欲很重,一股子倔劲,整个身子都随着游戏向左向右,仿佛这是个感应游戏。
    盛弋然拎开餐桌旁的凳子,静静看她,直到一杯咖啡见底,小姑娘终于过关。
    Yes!!!
    她手握成拳,手肘往前给自己叫好。
    盛公子撑着脸,笑得眼睛都弯了。
    怎么这么可爱啊。
    手机响了几声。
    是盛董事长。
    照片发来几张照片,还有夫妻两人甜蜜开心的合照,生怕他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过得多开心。
    【我们五月份要回国。】
    六月份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生日,两位老人是同年同月生日,时间也只差两天,今年两位老人八十大寿,生日宴自然要提前准备。
    盛公子抬眼看跟游戏作斗争的人,指尖轻搭着屏幕,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又删除,回了个嗯。
    算了,还是先不说,要不然他那便宜爹现在就能从国外杀回来,大包小包的上小姑娘家哭着求着让岳父岳母把小姑娘嫁给自己。
    他丢不起这个人。
    更怕吓到她。
    见她一直专心玩游戏,盛弋然起身去书房处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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