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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免费阅读-西州里(19)

    她也许没有意识到她方才的语气姿态与从前判若两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味被人庇护的小公主了。
    十七走后,宋姝月拿起了那吊坠,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吊坠并不是她的,莫非是冬荪?
    她摩挲着那吊坠,鼻头酸涩,突然,手指像是摸到了什么凸起,随后用力地按了下去,那方形吊坠一分为二,一张折叠的小纸片飘落在了地上。
    她俯下身,捡起那纸片,慢慢打开,上面写了几行字。
    公主,当年,那些话不是黎世子说的,是礼部侍郎家的白小姐指使了别人,她心仪世子,见您对世子热络,心中不满,便使计策离间你们,公主当初在气头上,奴婢不敢说出口
    指尖一颤,小纸片重新落回了地上。
    当年?
    宋姝月僵在了原地,回忆涌上心头。
    当年,她心心念念仙女哥哥,巴不得天天见到他,有时还让表姐打掩护,偷跑出宫去国公府寻太傅。
    但有一次,她亲口听见他对友人说:那公主娇纵不堪,每日只晓得吃喝玩乐,我压根就不屑这太傅一职
    那时,宋姝月瘪着嘴打量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手里握着的花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宫的,只记得哭了整整一路。
    那个时候,宋姝月年纪还小,是皇宫里最受宠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对她百依百顺,她自然养成了一副不肯受委屈的性子。
    但是这次她没有,甚至连向太傅追问也没有。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少女要强的心思,叫她不肯再将这件事说出口。
    因此,除了两个贴身的宫女,基本上就无人知晓了。
    许是不想再见到他,宋姝月装病不肯去听课足足有月余,甚至还想让父皇换一个太傅,可父皇却不肯。
    她幼时本就有些大大咧咧,时间久了,就将这件事忘得七七八八了。
    但那之后,心里却仍有芥蒂,对待黎砚池便不再如从前般热络,而且没有了自己给太傅加的那层光环,不服管教的性子便显露了出来,于是两人之间的矛盾便越来越多。
    礼部侍郎家的白小姐?
    宋姝月记得自己曾邀请过那白小姐来承平宫赴宴,白小姐比她大两岁,在外人面前一向温柔贤淑。当年,她也不过十二三岁,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恶毒的心思,幸亏太傅没有看上她。
    想到这里,宋姝月抬头看向窗外,此时暮色四合,倦鸟归林。
    她忍不住去想,若是没有当年的变故,她和太傅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其实,当年黎砚池并不讨厌小公主,他只是厌恶燕帝的手段,厌恶他试图用儿女婚事去拿捏自己背后的国公府,因此起初对小公主的态度有些冷淡,甚至还严词拒了燕帝话里话外的赐婚之意。
    可后来,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小公主后,他便不再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样了,只可惜,宋姝月早已经与他有了隔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单元写得快的应该还剩四五章左右完结
    第31章 第十九章
    次日清晨,和亲车队便启程出发。
    十日后,车队抵达西凉都城大邺,此时已经是秋末了,离来年暮春的大婚日还有半年之久。
    城门口,西凉太子魏武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门口迎接,在他身侧立着的是幕僚李柄。
    望见和亲车队的旗帜后,魏武翻身下了马。
    幕僚走到他身侧,笑着拱手道:恭喜殿下即将抱得美人归,娶了那燕国公主,等于与燕国有了姻亲,殿下您的储君之路将走得更平坦。
    魏武睨了他一眼,似乎很受用这些恭维的话,但还是有些揶揄地调侃了一句:是不是美人还不知晓,那画像是出自燕国画师之手,孰真孰假还不可知呢?更何况听闻车队路上遇到了刺客,若是这公主伤了脸
    殿下等会便知晓了。幕僚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马车悠悠地停下了。
    宋姝月穿着大燕公主规制的衣裙,双手交叠捧着一把绿色的羽扇,挡住了面部,随后被春韭搀扶着下了马车。
    她透过扇子的缝隙往前看去,城门口有一个穿着黑衣锦袍的男子,那衣摆上绣着四爪蛟龙,心想他便是西凉的太子了。
    许是坐久了马车,她的双腿有些无力,走了一段路后险些栽倒,幸好腰肢被一股力道抵住,虽然有些硬邦邦的,但好歹稳住了身子。
    宋姝月微微倾斜扇子,透过缝隙瞥见了那人,冲着他感谢地笑了笑。
    如果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出丑,丢得就是燕国的脸。
    随后,那人便不动声色地收回剑鞘,自觉地退到了一边,重新变成了队伍里一名普通的护卫。
    这个小插曲虽然只在几息之间,但全都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魏槐的五指紧攥成拳,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护卫,目光幽幽。
    太子殿下。宋姝月朝魏武屈膝行了礼。
    不必多礼。魏武的手掌自然而然地搭上宋姝月的手腕,随后眼珠子像是粘在了那扇子上似的,迫不及待地想一睹扇子后的真容,听闻公主路上遇到了刺客,可有伤着?
    宋姝月看着搭在她腕上的那双手,皱了皱眉。
    皇兄。魏槐走上前来。
    魏武瞧见二弟走了过来,收回了手,随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弟将孤的太子妃顺利接到了大邺,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乔美人还在府上眼巴巴等着二弟回来呢,晚上定让她好好伺候你一番,替你接风洗尘。
    魏槐闻言,目光不经意地望向手执团扇那人。
    见他发愣,魏武有些好笑地揶揄道:二弟莫不是忘了乔美人是谁呢?这可是孤亲自赏给你的,分明离开大邺时,你还与她难舍难分,现下你若是忘了,孤可饶不了你。
    宋姝月自然是听见了的,她不生气,只觉得有些讽刺,这人一人便有了姬妾,从前还承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想想都可笑。
    许是太子的这番话说得有些过火了,一旁的幕僚装作不经意地咳了几声。
    魏武这才意识到此处还有个燕国公主,方才只顾着与二弟话家常,倒是忘了这茬。
    公主不要见怪,我与二弟关系亲厚,许久未见,不免说的有些多了。魏武摸了摸后脑勺,有些难为情道。
    不碍事,太子与二皇子手足情深,这是幸事。宋姝月缓缓道,随后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手足情深?这西凉太子莫不是个傻子,魏槐肯定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不过,她只是一个和亲公主,西凉的这些纷争同她有何干系。
    这段时日,她从十七那里了解到了许多消息,魏槐是西凉出兵攻打大燕的主帅,而大燕之所以处于下风,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西凉掌握了燕军边防的兵力部署,导致卫将军处处掣肘。
    而这件事让她回想起她曾带着那人进过兵部,当时,她对他深信不疑,三言两语被他勾起了兴致,兴冲冲地想带着他见识大燕兵部武器库是何等的壮观。
    也许,就是那时,他偷走了边防图。
    现下想来,宋姝月简直想回到过去怒骂自己是一个傻子,后来战场上,燕国局势处于下风,她被迫和亲。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势必要偿还自己犯下的过错。
    她认命了,但那个骗子,她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他的。
    *
    和亲公主的住处安排在了大邺皇宫的紫宸殿内,宋姝月将在此处住到来年出嫁那日。
    眼下,已经是深冬了。
    西凉地处偏北,天上早早地便飘起了如席的大雪。
    屋内燃放着炭火,宋姝月裹着狐裘倚在小榻上,手上拿着一本话本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公主。春韭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随后走到矮榻旁,瞅了眼公主,随后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回来了?宋姝月睨了她一眼,语气诙谐,那蒋副将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没有没有。春韭连忙摇了摇头,但是有些发红的双颊出卖了她。
    无妨,你若与他两情相悦,我不会阻挠你们的。宋姝月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嘴唇。
    西凉的气候与燕京大为不同,她现下仍旧有些水土不服,这段时日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奴婢不会离开公主的。春韭坚决地说,随后垂下了眸子,更何况他是那坏蛋二皇子的下属,奴婢就更不能喜欢他了。
    宋姝月笑了笑,没有答话,那姓蒋的副将她也是见过的,人虽憨傻,但不坏,与他的主子简直判若两人。
    更何况他对春韭有救命之恩,若是把春韭交与他,她也能放心了,最起码在这异国他乡,有一个人能护着春韭。
    其实,宋姝月自己也预料不到以后在西凉的境地会是如何,这段时日,十七打探来的消息无不是在告诉她西凉的局势即将生变。
    西凉太子是正宫皇后所出,占了正统的名头,但为人实在是不容恭维,草包一个,自从接风宴上见过她的样貌后,便隔三差五地到这紫宸殿献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西凉的公主。
    更何况当朝皇后出身民间,背后母家毫无势力可言。而三皇子魏疆母妃是当朝兵马大元帅的女儿,手握重兵,母族势力庞大,说不准当真能与太子争一争这储君之位。
    也许她嫁的还不一定是那太子呢,说不准是那三皇子。
    想到这里,宋姝月心里却没有起多大的波澜,反正嫁谁不是嫁,她只是一个维护两国结盟的存在,只要不是那个人,她都没有异议。
    *
    是谁?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宋姝月今夜有些心烦意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因此即使这动静极小,她也觉察到了。
    她正欲起身,但下一秒,一股香味登时萦绕在鼻端,随后她便脑袋昏沉地晕了过去。
    三皇子,燕国公主带来了。一个黑衣人将肩上扛着那人放置在了小榻上,随后朝屋子里的一个锦袍男子拱手行了礼。
    魏疆挥了挥手,随后打量了一番小榻上的女子,果真容貌不俗,怪不得把太子那个草包迷得晕头转向。
    想想也真是可惜了,这样的美人若是就这样死了,是不是暴殄天物呢?
    魏疆摩挲着下巴,一边嘴角上扬,心里盘算着些什么,随后叫来侍从吩咐了几句:将明日准备的那壶毒酒
    *
    公子,您来了,那位姑娘在天字号雅间等着您呢。酒楼门口的小二看见来人,忙凑上前热络道。
    这倒是怪事,李柄,这店小二竟然认识孤本公子。魏武扬起了嘴角,看起来有几分得意。
    李柄恭维道:这是殿下风姿卓越,百姓一眼便瞧出了您身上的真龙之气。
    这店小二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但看这衣着非富即贵,因此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魏武今早收到了燕国公主托人给她送来的信,信上说约他在大邺的酒楼一聚,简直开心坏了。
    这大燕公主跟个冰山美人一样,他这般忙前忙后讨她欢心,有时候却连她一个笑脸都瞧不见,现下这般邀约,难不成是明白了他的好,开窍了?
    反正,以后都是夫妻,早点亲热也是不逾矩的,更何况,他忍耐了那么久,美人好不容易主动,他能不开心吗?
    他一把推开了屋门,见桌上横卧着一个酒瓶,而桌旁趴着一个女子,一瞧侧脸,不正是那燕国公主小美人吗,不由得心中一喜。
    美人莫不是等自己等得不耐烦了,自己先喝上了?
    可是,很快他觉察到一丝不对劲,任凭他怎么叫唤,那公主都没有动静,就好像
    他登时心中大骇,犹豫着伸着指头去探了探鼻息,随后踉跄几步,惊恐道:她她她死了?
    李柄!魏武眼下有些惊慌失措,往身后看了看,幕僚不见踪影,心中不由得大骂。
    就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进来两队拿武器的官兵,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人。
    本官接到有人报案,此处发生了一起命案。那官吏扫了一圈屋内,视线先是落在了桌上趴着的那女子身上,随后又凝在了魏武身上,扯着嗓子说,屋内就此两个人,来人!快将歹人拿下。
    魏武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很快便被官兵钳住了手脚。
    孤看你们谁敢动孤,也不看看孤是谁,孤可是西凉的太子。魏武挣扎道。
    你是西凉的太子,那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吗?那官吏斜着眼睛,扯着嗓子道。
    魏武挣脱开那官兵的束缚,在衣袖里摸了摸,糟了,玉牌丢给李柄了。
    那官吏见他杵在原地半晌没有动静,捋了捋胡子不屑道:你是太子殿下,我还是玉皇大帝呢?虽然他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一贯是名声在外的,怎么会是这般不入流的模样?
    大人,那女子没了气息,她的身上带着宫牌,似乎是从燕国来的和亲公主。仵作走到那官吏身边道。
    燕国公主?糟了,这人摊上大事了。那官吏的语气重了几分,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眼那自称太子的男子,道,来人,带走,不服的话,给他上枷锁。
    放肆!看你们谁敢动孤?魏武扔在奋力挣扎,他力气大,两个官吏都按不住他,随后三四个官兵一起上前,将押犯人的枷锁戴在了他身上。
    孤是冤枉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第二十章
    可任凭魏武怎么替自己辩护,那官吏都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几眼。
    官兵拉拽着魏武出了酒楼,他的头和双手都被枷锁束缚,一路上引来不少百姓的驻足观望。
    平头百姓见过太子真容的自然不多,因此光看他的衣着,只当这人是犯了事的富家子弟。
    魏武心里怒骂李柄,这人拿着他的玉牌跑哪去了,不然他也不会陷入这番尴尬的境地,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评头论足。
    百姓不认识太子,但不代表这大街上没有其他人。
    这时,街上恰巧开过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三皇子一系的杨御史,见状,赶紧下车询问情况。
    魏武看见杨御史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没想到他堂堂的太子殿下竟落得这番凄惨的境地,而且这杨御史一项与他不对付,若是颠倒黑白告到父皇跟前,这事恐怕难以收尾了。
    那带兵捉拿歹人的官吏瞥见来人官袍的颜色,就知道这铁定是个大官,赶忙笑脸迎上去,见他自称是杨御史,便将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
    就在这时,李柄突然出现,见太子殿下这般境地,急忙跑上前去,大声喊到:太子殿下,你怎么成这样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人竟然敢给您上铐!
    不喊不要紧,李柄这一嗓子喊出去,围观驻足的百姓就越来越多了。
    这是太子殿下?不会吧,太子殿下一贯是好名声,怎么会因为犯事被抓起来,这人肯定是冒充的。
    你别说,这人长的倒是有几分像太子,我从前在一个大人府上当差,远远地瞧过太子一面。
    一传十,十传百,太子犯事被官府缉拿的事情在大邺闹得沸沸扬扬。
    而且后来有人探清了虚实,太子殿下还不是犯了一般的过错,他杀人了!
    他杀的是谁呢,有人说是大燕来的和亲公主,也有人说是青楼里相好的女子,总之,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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