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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添香(31)

    看得出来这欢情酒药效太烈了,宣懿备的这份大礼属实下足了料。
    可是宣懿为什么要给段栖迟也倒一杯?是想让这不沾女色的摄政王也现出原形?
    嵇雪眠整理着思绪,宣懿这个人心思缜密,幕僚也曾说起,宣懿一直在封地招兵买马,养精蓄锐,陷害段栖迟实属情理之中。
    宣沃身侧实在是群狼环伺,唯一一个正大光明打着篡位旗号却鞠躬尽瘁守护边疆的人,居然是眼前这暴戾恣睢的摄政王。
    铜墙铁壁一样的嵇雪眠抿了一口茶,浑然不怕这群狼。
    似乎是段栖迟感觉到嵇雪眠在寻思他,他挑起眼眸,蕴藏着深深欲念的瞳孔黑嗔嗔的,白眼仁上有了红血丝。
    嵇雪眠和他对视了一眼,莫名觉得被他扼住了喉咙,几乎要窒息。
    段栖迟就是这样的人,他从不掩饰他的欲望,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想要的时候会说,他想坑害谁便去做,谁也拦不住他。
    可是眼前这情形,他似乎正极力克制着身/体的渴望。
    嵇雪眠能看懂,他打算装不懂。
    扭过头去,却被段栖迟出声叫住:司伶。
    嗓音嘶哑地要命,翻涌着滚烫的热意。
    嵇雪眠突然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他。
    可是不说的话,晚了就来不及了。
    嵇雪眠清了清嗓子,下了些决心,说道:王爷,臣有一事相求。
    听嵇雪眠语气很是慎重,不像是要说寻常话的样子,段栖迟缓缓放松,背靠在长椅木背上,左手搭在桌面上,几根手指不轻不重敲打着桌面,焦躁不安。
    但他脸上还是沉静的,似乎还带了点温柔的笑意。
    他宽阔的胸膛缓慢起伏着,不经意露出的锁骨都染上薄红。
    段栖迟的目光在嵇雪眠脸上徘徊流连,唇角微微勾起来,道,你说。
    被他这样虎视眈眈地盯着,觊觎着,打量着,嵇雪眠只想速战速决,不想拐弯抹角。
    臣打算再在宫里暂住些日子,就回嵇府住。
    段栖迟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嵇府街巷偏远,你每天上朝要天不亮就起,太辛苦了。
    嵇雪眠眯了眯眼睛,王爷去过?
    路过。段栖迟直言。
    嵇雪眠一想也是,他住在哪里,哪里就要被踏破门槛。
    段栖迟去没去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想知道的话,一群人上赶着要告诉他。
    臣竟从来不知。嵇雪眠把手中点心都吃光了,意外觉得味道不错,甜丝丝的,便又拿了一块。
    段栖迟看着他的唇蠕动,看起来很爱吃,心情也是大好,拿了一块,尝了一口。
    一时间,两个人只顾着吃东西,竟然没说话。
    段栖迟吃完了糖糕,捻了捻手指,轻笑一声,大人日理万机,能知道我什么?
    这话说的莫名酸。
    好像嵇雪眠辜负了他一样。
    嵇雪眠咽下点心,润了口茶。
    段栖迟却把手伸过来,擦掉了嵇雪眠嘴角残留的糕饼渣。
    然后他食指游移,揉.弄着手下一瓣唇.肉,直到彻底红润起来。
    我思恋大人多年,大人也从来不知。
    嵇雪眠躲开了,火辣辣的。
    自李御医说完,这一个晚上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嵇雪眠疲惫的很,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希望在明天早晨发现,这只是一个梦。
    段栖迟收手,这才慢悠悠问他:为什么要回嵇府?
    嵇雪眠便垂下眼帘,臣想回家看看了。
    嵇雪眠心道,回自己家住,还要问为什么吗?
    当然嘴上不会这么和他抬杠。
    一个宣懿就够难对付的了,他现在不想再激怒段栖迟。
    同时,嵇雪眠不想被他发现自己怀了他的
    嵇雪眠咬了下嘴唇,不想提起他肚子里正沉睡的小生命。
    现在唯一能指望段栖迟放他回嵇府的理由,就是他对自己的喜欢了。
    虽然嵇雪眠也不敢确定,段栖迟是不是逗他,在利用他吞噬半个朝堂。
    毕竟嵇雪眠小时候真的没有那方面想法,他对谁都很冷淡。
    要不是嵇雪眠去了南疆,他这辈子都想不到段栖迟喜欢自己。
    毕竟当年嵇雪眠保护他,也只是帮段栖迟在国子监里过的更好一点,没有多余心思。
    更别提现在他们在朝堂上水火不容,是外人眼里的仇敌。
    气氛僵持着。
    段栖迟沉默着,未置可否,没说同意,也没说不行。
    嵇雪眠便催促了一句:王爷?
    段栖迟的头却侧了一下。
    他在余光里发现了被嵇雪眠扫到凳子底下的杯子碎瓷片。
    嵇雪眠眼看着段栖迟的眉心重重一跳,然后他弯腰捡起瓷片,拿起来反复看了看。
    半晌,他面露不悦,把碎瓷片搁在桌面上,司伶,这是李御医摔的吗?
    嵇雪眠否认:他只是御医,哪来的胆子在臣面前摔东西。
    段栖迟道:也是。他反复查看着碎瓷片,上面还有水渍,说明时间不长,不是宣沃摔的,那么只能是你自己摔的了?
    嵇雪眠只好承认:是臣失手了。
    失手?段栖迟扬起眉毛,你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在南疆跑马山射箭偏了几寸,饶我一死,你说你不是故意的,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
    段栖迟话音落下,凑近几步,他身上的体温好像还没有消散下去,好像外面的冷风那么大,都无法吹灭他熊熊燃烧的烈火。
    嵇雪眠不由得躲闪了半步,没有过于明显,确实是我摔的。
    段栖迟摇摇头,不对,你有事瞒我。
    嵇雪眠心口骤停。
    李御医到底说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问。
    嵇雪眠强作镇定:寻常问诊,没什么特别的。
    段栖迟笃定:那你不会摔茶杯。
    半晌,段栖迟眼眸一沉,貌似被自己的可怕想法吓到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嵇雪眠身前,把他按在椅子上,半跪下来,衣袂铺在地上,华丽又一尘不染。
    嵇雪眠低头看他,不动声色。
    段栖迟不甘不愿地说道: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是你的病太严重了,很难治愈对不对?
    嵇雪眠微微一怔,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不能让段栖迟一直纠结在这里:就算是吧。
    段栖迟的眼眸里突然闪出心碎的神情来。
    嵇雪眠突然意识到这样说可能不太合适。
    按嵇雪眠自己的体质,他要是承认了,恐怕在段栖迟眼里,真就离死不远了。
    果不其然,段栖迟看他像是看一个马上要撒手人寰的病患。
    摄政王府和嵇府相距甚远,你不在我眼前,我总是担心你。段栖迟牵着他的手心,大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细细慢慢,留在宫里,或者去王府,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被迫寿命缩短的嵇雪眠苦于不能解释,王爷你先放手,学生们要下晚课了。
    下就下,谁敢看你?本王罚他们抄十遍课业。段栖迟委屈道。
    嵇雪眠警告他:别胡闹。
    段栖迟一边笑一边用下巴去摩蹭他的手指,你答应我,我就不胡闹了。
    嵇雪眠头疼,怎么能答应他?
    可也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半跪着,这叫什么事?
    他正这么想的,门外就有人敲门,嵇首辅在吗?
    段栖迟先是一愣,然后笑的更换,你答不答应我?
    嵇雪眠一把捂住他笑的可恶的嘴唇,冷声朝门外喊道:说。
    门外人敲得更急了,嵇首辅,赵公公传旨,宣您去延年宫。皇后衣衫不整从宫里跑出来了,您快去劝劝皇上吧!
    洛国公已经知道了这事,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就往宫里来了,恐怕难以收场啊!
    嵇雪眠猛地拍桌子站起来,脑子嗡的一声。
    一股怒火从胸腔底部升上来,一阵阵灼烧着他的平静。
    最后平静全部消弭,嵇雪眠森寒怒喝道:皇上又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太监不敢喊,小声说了一句:奴才只知道,皇上他哭了。
    眼瞅着嵇雪眠脚底晃了几晃,段栖迟便牢牢搂着他的腰,不让他倒下,转头冷笑,饱满的怒气随着话语爆裂出来:他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可哭的?告诉他,哭不死别来找他老师。
    不行。不管话怎么说,嵇雪眠是一定要去延年宫的,今天是皇后新婚,不能怠慢老臣。
    嵇雪眠感觉到一口血腥气卡在嗓眼里,宣沃虽然任性,但他是个合格的皇帝,兢兢业业,来日必有作为。纵有错处,不能一棒子把他的功绩打死。
    洛国公就这么一个宝贝长姑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本来洛国公有意扶持宣懿上位,和嵇雪眠有过几次不快交流,眼下更是难办了。
    太后又不愿意理宣沃的事,她很可能抱着小猫在宫里安寝,当她的闲散太后,撒手不管。
    宣懿和段栖迟更是祸害,不提也罢。
    到头来,兜兜转转还是掉在了嵇雪眠脑袋上。
    嵇雪眠几乎是操碎了心,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有一根脆弱的神经怦怦直跳,带着他浑身上下的经络都在抽痛,不得不屏住呼吸,忍了又忍。
    段栖迟呼吸凝滞:司伶!
    疼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嵇雪眠终于忍不住了,趴伏在身边人肩头,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段栖迟搂着他不敢用力,只能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嵇雪眠腿都站不利索了,两只手的手指齐齐勾着段栖迟的衣襟,紧紧攥成拳,疼的压抑呼吸。
    段栖迟问他,他就下意识回答:疼
    段栖迟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捅了一刀。
    他低声哄嵇雪眠:我去看看宣沃,你躺着别动了。
    嵇雪眠深呼吸一口,极其缓慢地说道:我必须去,洛国公三朝元老,见不到我,必会大发雷霆,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完这话,紧跟着就不由自主跌了下去。
    段栖迟忙搂住了他,皱紧了眉心:我去和洛国公说,他必然不敢为难你。
    嵇雪眠闭上了眼睛,缓了几缓,那不合礼数,你别拦我。
    段栖迟叹气,无奈的吻了吻他的脸颊,那我陪你一起去。
    夜已深,门外的宫路上早已经停好了轿子,抬轿子的太监们低眉顺眼,谁也不敢往屋里瞧。
    嵇雪眠自己站都站不稳,轿子正等在外面,肯定是越快过去越好。
    嵇雪眠想起段栖迟貌似酒劲儿没过,只要仔细低头去看,就知道他喝下的欢情酒烈到什么程度。
    可他确实疼到走不动路了。
    两相比较之下,似乎嵇雪眠更惨一点。
    嵇雪眠只能豁出去了,他勾着段栖迟的肩膀,趁着四下无人,小声求了他一句:你扶我过去,行吗?
    段栖迟干脆把他背起来,本来想抱你,怕你脸皮薄,叫人家看见又脸红,你别担心。
    嵇雪眠不得不俯在他背上,被他身上的温度烫到皮肤发麻。
    在南疆的时候,嵇雪眠身中蛊虫,段栖迟毕竟多次帮过自己,眼下风水轮流转,居然轮到了他
    段栖迟刚才出去,肯定是试图自己解决酒性,结果显而易见失败了。
    要是这副样子去见洛国公,简直是秽乱至极,他又和段栖迟一起出现,简直没脸见人,洛国公什么阵仗没见过,还不是一眼就看破。
    嵇雪眠看了一眼密闭的轿子,抿了抿嘴唇,本来就靠近他耳畔,更是小心放低了声音:你刚才说,这欢情酒如何能解?
    第43章 国子监07
    段栖迟听见他这话, 一下子就僵了下后背,托着他大腿的手指也震了一下,司伶你
    嵇雪眠抿着嘴唇, 不知道怎么说,也是奇了怪了, 往日/朝堂上他从来舌灿莲花, 无往不胜,怎么一到这种事上, 一个字都羞于开口。
    没办法,段栖迟把他背到轿子上之后,嵇雪眠拉住他的胳膊,段栖迟被他一薅, 又不设防, 直接被他拽上了轿子。
    轿子帘落下,太监们抬起轿子, 步伐沉稳地往延年宫去了。
    国子监和延年宫的距离几乎是横跨了整个皇宫, 修筑皇宫的时候就不想学生过于接近皇权中心,专心致志学习,因此, 国子监和皇帝居住的延年宫是两个方向。
    嵇雪眠不由得想到, 宣沃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非得从延年宫过来国子监见他一面。
    他把段栖迟拽上来之后,反倒是尴尬起来,难得主动一回,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还是段栖迟看穿了他的想法, 心里软成一片,低头亲了亲他的唇畔, 撬开他的齿间,看他没有推开自己,而是破天荒地张开了口,惯着他肆意扫荡。
    这等纵容,甚至轻轻勾住了段栖迟的后颈,凉飕飕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顺着温热的头皮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段栖迟的脑子轰的一声,浑身血液都痒起来,更舍不得欺负他了,亲完了那两瓣热的要命的唇,调整着呼吸,哄他:不用你帮我,送走洛国公,我冲个冷水就好了。
    嵇雪眠红着脸喘气,压低声线说道:冷热交替,就算是金刚不坏的人也会得伤寒的。我只是想报答你在南疆帮我的情义,你不要想太多。
    但是段栖迟不能让他帮自己,他还生着病,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个,你好好睡一会儿,我看着你就够了。
    不行。嵇雪眠虽然冷清冷性,也是说一不二惯了的人,他决定要帮忙,一是实话实说,二也是不想被人发现误会。
    段栖迟看着他嫣红水润的薄唇,纠缠着一丝不多的清明,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嵇雪眠胸膛也在起伏着,我知道。
    可是段栖迟在拒绝他,这本来就不可思议。
    况且段栖迟都已经拒绝他了,他还在纠结什么?
    嵇雪眠突然惊觉,自己居然开始在意起段栖迟的想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嵇雪眠想不通,好像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和小时候那种保护他的好心好意不太一样。
    自从段栖迟说出要照顾他那句话开始,嵇雪眠的心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因此,嵇雪眠心绪波动,轻咳了几声。
    一股不知名的慌乱让嵇雪眠乱了思绪,不知不觉间,段栖迟越靠越近,你病的这样重,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段栖迟的手轻轻捏了捏他雪白的脸颊,分明捏人的是他,被捏的是嵇雪眠,可是嵇雪眠却看见了一点亮晶晶的水光浮现在他眼眸里,在他如墨的眼底越蓄越多。
    嵇雪眠定定地看着他,心里一紧。
    段栖迟一言不发,好像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直到一颗眼泪滚落下来,沾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他不会是怕自己死了吧?
    嵇雪眠只好伸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还说宣沃呢,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
    段栖迟终于反应过来,低下了头,沉沉笑了一声,风迷眼睛了。你想什么这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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