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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添香(40)

    沈敬一拱手:极有可能是赵禹。昨夜末将叫人把雪公子的尸体挪了回去,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密信,署名蜘蛛,看那笔迹正是左手书写,刻意隐瞒了行踪,然而那信上却出现了一点不属于蜘蛛的东西。
    嵇雪眠放下筷子,冷声问道:什么?
    沈敬似乎是难以开口:来自西域的脂粉香气,据末将所知,赵禹前些日子刚得了个西域美少年,本来是要献给咱们王爷的
    嵇雪眠轻轻地哦?了一声。
    他缓缓从袖子里取出昨夜段栖迟送他的蓝溪锦玉坠子,那这个是他带过来的吗?
    段栖迟直接被茶呛了一口,不是,这是西域使臣进贡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敬极其眼熟这坠子:末将记得这个,使臣特意挑出来的,说是极其配美人,是西域出嫁必戴的头饰
    闭嘴。段栖迟忙制止道。
    哦,那王爷快和沈副将走吧。
    嵇雪眠淡淡饮茶,省的耽误了时辰,京城秋天的太阳虽然不比西域,同样烈得很。
    司伶
    慢走不送。
    沈敬自觉说错话,忙不迭跟着段栖迟三步一回头走了。
    晌午时分,嵇愈和梅常青被摄政王请来王府,刚迈进王府大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两个身穿水绿色衣衫的漂亮姑娘围着嵇雪眠,一个正给滚烫的药罐子吹凉风,一勺一勺搅拌着,时不时还欢声笑语几句。
    另一个正细心体贴地给他换上纱布,看起来手臂是受伤了,血痂都干涸了,和另一个姑娘一样嬉笑着,如沐春风。
    而嵇雪眠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一如往常冷着一张脸,不动如山,低头喝着药,却安静地让她们服侍自己。
    梅常青悄悄和嵇愈说:谁说咱们侄儿不开窍?他虽然不懂拒绝女人,不也是半推半就了?这不是温香软玉在身侧,你们嵇家有后了!
    嵇愈也欣喜,几步走过去,却被几句飘进耳朵里的话弄晕了头脑。
    头一夜总是这样的,公子的眼睛都红了,奴婢给擦擦药膏,以后就习惯了,不会痛的
    都怪咱们王爷,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这么早就出门去做甚?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吗?您进府的第一天就这样怠慢!
    就是!把人带回府里,也不给个名分?公子别生气,王爷他就那样,粗心大意的!奴婢知道您是西北人,晚上喝西北口味的酸辣汤怎么样
    嵇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咱们家雪眠?
    梅常青咋舌:是我理解错误吗?我怎么觉得她们好像没把他当夫君?
    嵇愈同他対视一眼:难不成她们把他当成了王妃!
    嵇雪眠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转过身来,一双华美隽秀的丹凤眼还是红涨着,唇角一看就是被人亲肿的,见他这模样,嵇愈后退一步,梅常青拉住他:冷静!娶不进来实在不行把他嫁出去也行!
    第53章 摄政王府04
    嫁?嵇愈摸摸下巴, 这倒是个新思路,雪眠年纪也不小了。
    梅常青悄声说道:先说好了,嫁妆我出, 我就那么一个宝贝妹妹,她不在了, 雪眠就是我亲儿子一样的, 这事你别管了。
    嵇愈一背手,严肃摇头:那怎么行?来日嫁给了摄政王, 摄政王也是要入我们嵇氏族谱的,现在嵇氏一族我是长辈。这样,嫁妆你一半我一半,别跟我抢!
    嵇雪眠遥遥地就看见两位长辈你来我往争论个不休, 挣扎着一口一整晚安胎药都喝了进去。
    结果就这么呛到了气管, 咳个不停,咳了几下, 竟然觉得恶心。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觉得恶心了, 他最近总觉得反应开始明显起来,这才三月半,若是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
    看来是时候买些宽大的衣裳备着了, 他可不行挺着个肚腹上朝, 这也太不雅了。
    梅常青和嵇愈吵个不休,甫一听到这干呕的声音,虽然极其短促只有几下,也让他猛然冲了过去,雪眠啊, 你这是
    嵇愈并不知道他是个哥儿,梅常青却听妹妹说起过这回事, 还说不让跟夫家提起,究其原因,嵇氏一族辈辈掌权,这一辈只有嵇雪眠一人,嵇家的基业是一定要落在他头上的。
    因此,梅常青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嵇愈,他坐到嵇雪眠对面,悄声问道:雪眠,你是不是怀孕了?
    嵇雪眠一愣,舅舅你
    梅常青快速说道:我知道你是哥儿,无妨,你也不用骗我,你就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似乎是极其难以启齿,嵇雪眠脸稍微红了红,摄政王。
    见他居然脸红,梅常青犹如五雷轰顶,呆呆坐在那,我的个天
    嵇愈犹不觉得,这时才走过来,肃穆问道:前几日同你私会的人是不是摄政王?
    是。嵇雪眠也没什么能藏的,这里是摄政王府,他本不该出现在这。
    梅常青这才缓过神来:你是不是真的属意于他?还是说他强迫你的?他视线下移,意有所指。
    不是。嵇雪眠刚想解释一下在南疆的事,就听见王府大门打开了,一身锦绣缎袍的摄政王长腿一迈下马,牵住缰绳交给小厮,阔步走进来,深邃的眉眼在看见嵇雪眠的那一瞬间便染上了一点笑意。
    刚巧,本王正要派人去请。
    段栖迟并没顾及君臣架子,示意下人们搬几个椅子。
    他坐在嵇雪眠边上,闻了一下药,是熟悉的清苦味,便道:可有用处?
    嵇雪眠抬眸:有。
    段栖迟便点点头,见他脸上不经意流露的脆弱娇贵的模样,心里惴惴不安惦记着的一块,突然就放下了。
    在军营练兵的时候,段栖迟一心挂念着他,生怕他想不开。
    现在看来,嵇雪眠还是那个生死不惊的首辅大人。
    他昨夜不由自主的依赖自己,虽然嘴上不提,但段栖迟很高兴。
    嵇愈:王爷,诏下官们来,可有要事?
    段栖迟请他们坐下,大略讲了一下猜测赵禹是蜘蛛的事,二位可知赵禹这个人是什么来历吗?
    梅常青琢磨了一下:他兄长叫赵祥,起因是诬陷二殿下的生母和侍卫偷欢,险些害了二殿下姓名。后来嵇家老国公提议太监不得干政,才撤掉了大内总管赵翔的职,赵翔受不了才死于跳井。
    当时赵禹还是个孩子,三皇子出生时,已经病入膏肓,正逢漠北部强盛,先皇就另选了一个孩子送去了漠北部做质子,也是妹夫亲自送过去的。
    也有传言,送去的孩子才是真的三皇子,后来病死的那位是假皇子。只可惜那孩子去了漠北后无人养护,成天混迹在狼群里,恐怕早就死了。
    至于是谁做了这狸猫换太子的事,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传言,赵翔和赵禹临死前进了三皇子母妃的宫里
    梅常青和嵇愈只说到这里,看着段栖迟的神情阴晴不定,住了口。
    段栖迟却慢慢地喝了一口茶,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除了先皇授意,谁还有这样的权柄。
    嵇愈点点头:自然,后来漠北部归顺朝廷,太后带着您进宫,一晃就是这么多年,您做了摄政王,和我们雪眠共同佐政,国泰民安啊。
    嵇雪眠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听到最后,心里狠狠揪住了。
    如果所料没错,段栖迟便是那偷换了的三皇子,年龄不及宣懿大,也是对的上。
    怪不得蜘蛛在南疆时便说段栖迟是个没人要的小狗崽子,赵禹知道的话,他们自然也都知道
    其实是小狼崽子才对吧。
    嵇雪眠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段栖迟才好,先皇是他的恩人,没有先皇的知遇之恩,他不可能有机会成为帝师,首辅。
    可若不是先皇,段栖迟不会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和狼抢吃的,甚至可能吃生肉,被咬到奄奄一息,今天活着,明天就可能命丧黄泉。
    他若是把这事公开了,真要篡位,嵇雪眠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的。
    可是,宣沃,段栖迟
    同样是皇子,一个锦衣玉食,一个垂死挣扎。
    段栖迟是如何活的下去?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求了当时还是少女的太后,回到京城,还入了国子监读书。
    而当年段栖迟不被学生们待见,只是因为他过于凶恶,眼神像是一柄刀,杀人不见血。
    原来是生活在狼群里的缘故
    想到这里,嵇雪眠突然摸了摸肚子里未成型的小娃娃。
    那这孩子
    便是先皇的皇孙了?
    嵇雪眠难以接受,直接站起身来,因为起的太快,脑子一片模糊,站立不稳。
    段栖迟眼疾手快扶着他,自然而然地扶住他的腰,温柔又焦急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嵇雪眠不自知地靠在他肩上,低声喘着气,摇了摇头,只是静静地说道:头晕。
    层层叠叠宽大的衣袍下,嵇雪眠紧紧攥住他扶着自己腰身的手,闭着眼睛平复着呼吸。
    一睁开眼,才发现嵇愈和梅常青还坐着呢,两位长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
    像是终于甩出去了个什么大包袱一样高兴。
    嵇愈也免不得抚着胡子:还是多谢王爷在宫宴上替雪眠出头,下官还道你们俩何时走的这样近,原来竟是呵呵,好事,好事啊。
    梅常青也道:雪眠幼时有过前往漠北的经历,却也和王爷不相熟,不至于如此亲近。看来,我们嵇家要和摄政王府结亲戚了,确实是喜事一桩。
    嵇雪眠皱眉:侄儿曾去过漠北吗?
    梅常青一啧声:可不是吗!那时妹妹念及三皇子年幼可怜,就让你父带着你送他,也正好看看漠北风光,回来让你写了一万字旅行文章你忘了?
    嵇雪眠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再一去看段栖迟,却发现他极其罕见地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见时辰差不多了,段栖迟便道:二位留下一同用膳可好?
    梅常青摆手:不成,下官得去听戏。
    嵇愈摇头:下官约了旧友吃酒,还是等下回的吧。
    二人走后,段栖迟再也忍不住了,把嵇雪眠抱进怀里,贴着他的耳畔,一下一下地亲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问他:你当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嵇雪眠低下头,耳廓都被烧红了,时间太久了。
    嵇雪眠回手揪住他的袖子,虽然缩了缩脖子,却没有躲避他的亲吻。
    如此软脾气好说话的首辅大人可不多见,段栖迟怎么能轻易就放过?
    他轻轻勾起眉眼,唇角微挑,好,那我帮你回想一下。
    话音刚落,他便从袖中取出个小盒子,打开了扔一边,将盒子里的东西含在口中,低头吻上他的唇。
    甜的要命,原来是糖。
    本来我想着你心情不好,吃些甜的会开心起来,没想到段栖迟松开他,一笑:你竟然忘了当年送我糖吃的事。
    嵇雪眠咬唇:当年我是这么给你糖吃的吗?
    段栖迟思考:确实不是,你是这样给我的
    他拉过嵇雪眠的手,一间小马车,你拿着一颗糖,放进我嘴里,问我,好吃吗?我舔了舔你的手指,说好吃,你问我,还要不要吃,我说,我想吃
    段栖迟含着笑,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嵇雪眠,又拿出一颗糖放进嵇雪眠掌中,你再喂我一次。
    嵇雪眠像是被他蛊惑了一样,捻起那颗躺在他掌心里的糖。
    修长的手凑到他唇边,糖才一碰到,便被他轻轻咬住了。
    又讨好地舔了一下。
    连带着几根手指都被他含在口中,细细吮吻。
    嵇雪眠感觉指尖一痛,又一热。
    嵇雪眠被他暗沉隐晦的眼神盯到脸发烫,破天荒没有动。
    段栖迟含着那颗糖,眼神里却分明都是浓稠的思念。
    他垂下眼眸,失笑一声,真好吃。
    嵇雪眠也尝到了口中甜蜜蜜的味道,段栖迟这样落寞的神情,倒是唤起了他的一丝回忆。
    倒真像个被丢弃的小狼崽子。
    原来在国子监相识之前,他就已经遇见过段栖迟。
    段栖迟若是一直不提,他永远也不会想的起来。
    那段栖迟就会带着这一点沉痛的记忆,独自咀嚼,他不会告诉自己狸猫换太子的事,也不会告诉自己他在漠北遭了多少罪。
    嵇雪眠欲言又止,可他只能把手放在段栖迟脸颊上,不知道怎么办。
    只听见段栖迟咔嚓几声把糖嚼碎了,咽下去,忍不住又笑起来,没有了。
    嵇雪眠的脸颊又红了起来,见他懒洋洋地歪着头,贴着自己的手,笑着看自己,怎么办?我还想吃。
    嵇雪眠一时恍惚。
    他低头,咬着这颗糖,亲上他的嘴唇,轻轻撬开他的齿,让一颗圆溜溜的糖果滚落进去。
    吃我的
    这颗糖在舌尖滚来滚去,一会儿被嵇雪眠咬住,一会儿被段栖迟推过来,一颗甜丝丝的糖,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甜水,交融在唇齿之间,又落入谁的喉咙,被一口一口咽下去,直到甜味只留下余韵,还不停歇。
    嵇雪眠低低咳了一声,段栖迟便松开他,把他搂在怀里,头埋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
    嵇雪眠这才问他:你今天忙什么去了?
    段栖迟在他耳边轻笑:不生我的气了?
    嵇雪眠被温热的呼吸弄得耳朵痒痒的,深吸一口气:你快点说
    段栖迟把他正过来,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虽然当年的糖只能甜那么一会儿,但是因为那颗糖,我才活到今天。
    眼下漠北余部又要造反,这场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打,段栖迟缓缓开口,顿了顿,若有那一天只要想到曾和你共度的日子,便死而无憾了。
    嵇雪眠便知道沈敬日日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了,原来是军务紧急,边疆又不稳了。
    嵇雪眠心中一动,觉得死而无憾一词甚是刺耳。
    那我再送你一样东西。
    嵇雪眠打开衣襟,摘下挂在脖子上的一对罕世仅有的玉佩,拿下咬.合的一半润玉,交付在段栖迟手中。
    你不能死而无憾,你若是死了,我有憾。
    这是?段栖迟攥着玉佩,不解看他。
    嵇雪眠静静说道:欠你的定情信物。
    段栖迟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眼睛动也不动。
    嵇雪眠轻声:虽然不是糖,但是够不够你再多甜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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