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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添香(43)

    哪个没长眼睛的看不出来,他们家王爷抱着人回来的时候那张脸虎的,差不点能把那公子吃了。
    大家都心惊胆战地候在屋子外面等着使唤呢,不是都说这种时候,屋里肯定会传出来不堪旁听的泣哭声,一直叫着停下不要的吗?
    结果听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对话:
    烫不烫?
    有点烫。
    张开。
    好吃吗?
    好吃,我还要。
    听墙角生怕出人命的小厮和丫鬟们面面相觑,都没憋住,噗嗤一声开始笑出来,全都羞红了脸。
    这小厮是被大家合力推着进屋通报的,一看见暴脾气的王爷正搂着公子一声一声哄着吃饭,眼珠子都不敢抬。
    叫他等着。摄政王如是说道。
    小厮恨不得抹冷汗:睿王殿下若是气走了呢?
    他、不、敢。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狠厉。
    嵇雪眠敏锐地感觉到这里有隐情,段栖迟有话不肯告诉他。
    嵇雪眠照旧有耐心,我叫你给我买的小白狗去哪了?
    没买到,你想要狗还是要我?段栖迟闷闷不乐地,嗅着他的头发,低声说道。
    嵇雪眠被他搂着,扭头看他:你说呢?
    汪。段栖迟不假思索。
    第57章 冬日宴02
    嵇雪眠并不打算认领伪装成小白狗的段栖迟。
    你真不打算告诉我你有没有吸食阿芙蓉吗?嵇雪眠再三询问他。
    段栖迟还是那个回答:我没有。
    嵇雪眠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 点头,吃完了饭,转身就找了轿子, 让兰慎扶着他回嵇府了。
    路过睿王的轿子时,嵇雪眠并没搭理他, 只知道宣懿后脚进了王府, 再没出来。
    这就算是杠上了,段栖迟一天不说, 嵇雪眠就一天不打算搭理他。
    虽然嵇雪眠不是那种幼稚的人,可偏这件事上,他难得较了个真。
    正赶上立冬时节,今年秋闱考出来的新科解元登府拜访, 扣了几次门环, 照样没人给他开门。
    徐解元正纳闷呢,就听见府里边一阵一阵脚步声跑来跑去的, 像是什么大事发生。
    徐解元也不敢再叨扰, 带着小厮老实在门口候着。
    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嵇雪眠孕吐反应太强烈了,搞得整府上下如临大敌。
    这又刚吐了一阵, 他卧在塌上, 把这一天吃的东西都倒了个干净,恶心的腻感还是很难消散。
    这孩子还挺能折腾。
    也不知道像谁。
    他无精打采地舀着药汤,看着眼前摆了一拍的黑汤,胃里直反酸。
    梅长青今天一早独自一人来了嵇府,此刻正坐在矮脚塌上, 快四十的人了,脸上莫名其妙流露出老母亲的忧愁。
    梅常青对嵇雪眠怀孕这事一直保持震惊态度, 不是说,你的身/体有极低的怀孕可能吗?还是说,你们俩在南疆发生过什么事?
    嵇雪眠:我曾经中过蛊,找了摄政王帮我解
    梅常青很是痛心疾首,见他又蹙眉,捂着嘴,人本来就瘦,抖的像是要散架一样。
    梅常青叹气,表情凝住:你真不打算告诉孩子爹吗?
    不。嵇雪眠一边喝药,一边淡定诉说:我算好日子回西北生,不会留在京城,被人看见这码事。
    梅常青早就料到他要这么说,你可别再去招惹摄政王了,我可听说他正搅和进了一桩阿芙蓉的案子,被大理寺盯得死紧,琢磨着给他收拿归案呢。
    哦?嵇雪眠不咸不淡地说道:二舅前些天不是还撺掇我,嫁给摄政王也是好事一桩吗?
    他二舅嗨呀一声,那不是当着摄政王的面吗?再说了,他傻呀?你天天弹劾他,他也不敢真娶你,万一哪天死在你枕边,那成什么事了?
    嵇雪眠垂下眼睫,嘴角微微有些笑意,慢慢悠悠喝了一口安胎药,说的也是。
    就算是给了他定情信物,那也是私人的事,搬不上台面。
    真搁在国事面前,嵇雪眠和段栖迟都是一样的人,谁都不会提,外人看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而已。
    谁叫他非得想篡位呢?又不安分,先是他,又是睿王,都想当主子。这朝堂扶的嵇雪眠很认真:累啊。
    梅常青倒是心疼起他来,定定地看着他,破天荒骂了一句:那个混蛋。
    什么混蛋?嵇雪眠浑然不觉,肺里又好像烧起来。
    只好用右手攥拳,堵在唇边,在玉润修长的食指上咳出一点血来。红色的血散在莹白的手上,看起来极其触目惊心。
    梅常青急的眼睛里直冒火:你怀着那混蛋的孩子,身体却日渐孱弱下来,你看看你几天不见,又消瘦了不少,还咳血!我看他也没少抱你,他脾气驴脑子也驴?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
    嵇雪眠比较坦白,因为我也没想到我能怀孕,也不想告诉他。
    这个是我的孩子,我生的。嵇雪眠如此认为。
    梅常青眼前一黑,被他气的一拳锤在塌柱子上,却是心疼他至极: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小心!
    嵇雪眠可能都没注意,其实外人都能看出来,他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血.肉那样,十分脆弱易碎。
    估计等到过几天上朝,还要众目睽睽之下把持这副高不可攀的冰冷神情,估计心血都得熬净了。
    嵇雪眠只是蹙了蹙眉心,用手帕擦了去,要怎么小心?喝避子汤?这事不应该怨摄政王不注意这些?
    梅常青无语了。
    果然在这种话题上,帝师侄儿一张伶牙利嘴,堵的老宣慰使哑口无言,老脸通红。
    正好,兰慎和灵音带着许久不见的大理寺卿赵玄朗拜见他。
    顺便还有苦等半天的徐解元,长得眉清目秀的,像是个清苦的书生模样。
    头一遭见这位传闻中的首辅大人,徐解元不卑不亢的,十分尊敬地跪下来。
    赵玄朗就自在多了,上下打量他,摸着下巴,十分狐疑:大人,您最近是抑郁不爱吃东西了吗?
    嵇雪眠没惯着他,嘴闭上,没人当你哑巴。
    嵇雪眠自己也知道,他的身形确实又消瘦了些,许是怀了个孕让他的体质更加病弱,全身不多的养分都给了肚子里这个小家伙。
    隔着一层被子,嵇雪眠的左手轻轻抚上肚皮,抿着嘴唇,不动声色地调理着呼吸。
    有事?
    赵玄朗躬身:大人,最近一个月来,投诉阿芙蓉泛滥一事越来越多,下官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事和摄政王还有邻国有关。
    邻国是指大越氏吗?嵇雪眠放下碗,态度端正又严明,活像个判官。
    赵玄朗一时间恍惚了一下,到底谁才是大理寺卿来着?
    赵玄朗:没错,大越氏兵强马壮,前几天刚刚上表,要封地八万顷,美女百名,金银万两,最主要的是要我们大宁出个郡主和亲。
    赵玄朗贴心提示:我朝唯一的六郡主今年刚满八岁。
    徐解元此时说了一句,声音很清亮:八岁虽然不小,到底是太后心头宝,肯定是不舍得的。
    他想得美。嵇雪眠言简意赅:使臣来了吗?
    赵玄朗:来了,过几天冬节宴,皇上的意思是请他们进宫。
    嵇雪眠:京城要变天了,我打算腾出时间回宫,召见几位大臣,商讨一下大越氏的需求。
    赵玄朗小心翼翼:那摄政王呢?他和大越氏的使臣好像是故交
    嵇雪眠挑起眉毛: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他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后一句是特意问赵玄朗的,私人问题。
    赵玄朗也没什么隐瞒,他和嵇雪眠早站在一边了,斟酌着:赵禹死之前,曾经和摄政王还有大越氏使臣见过面,不知道商量什么,探子也没打听出来,又听说睿王殿下和摄政王走得近,那天在府里待了一天没出门。这个摄政王,实在是深不可测。
    嗯。嵇雪眠倒是没什么反应,赵玄朗见他这样,也是不敢妄自揣度。
    嵇雪眠又问:宣沃怎么样?
    赵玄朗天天上朝,也了解颇多:和皇后好着呢,就是又在宫里念叨着你,说看不见你抓心挠肝,一会儿肺疼一会心痒,不过天天宿在皇后宫里,感情也不错。
    嵇雪眠对他了解到了极致,小孩子脾气,不管他就好了,只要他安心上朝,其他的事都不用他累心。
    至于他老师是个哥儿这件事,宣沃不挑明,嵇雪眠也不问,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也不是不行,等他大了,自然就忘了。
    反正自己早晚要离开朝堂,估计也就这几年的事吧。
    想到这,嵇雪眠下意识搭在自己腰上。
    他那不省心的爹,还没坦白从宽呢。
    而且又惹出来这么多幺蛾子,桩桩件件都叫人头晕。
    嵇雪眠在心里面默默说道,你来的虽然不是时候,但我会让你活下来的。
    又当爹又当妈的嵇雪眠很是疲惫,挥挥手让所有人都走,他要睡觉了。
    最近总是犯困,越来越厉害,听着听着话就能睡着,又特别能吃,像是只被养着的小宠物。
    林渊想进嵇府的时候,被兰慎不留情面给挡下来了。
    干什么?兰慎,你疯了?林渊双手抱胸。
    兰慎懒洋洋的:咱们大人说了,摄政王府来的,不论是人是狗,一律不见。
    兰慎对于后面这句话不理解,摄政王府也没养狗啊?
    而且他家大人最近都懒成虫了,整个人散发月亮一样的圣洁之辉,特别神圣不可侵.犯,兰慎都不敢看他。
    索性来堵林渊,就知道你小子得来,说吧,什么事?
    林渊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条子,给你家大人的。
    这小条子,又细又长,看起来就是写了一句话那么多。
    兰慎看了几眼,什么玩意?
    那你别管了,东西送到了,我走了哦对了,林渊想起什么:你家大人的伤怎么样?
    伤?兰慎想了想,都好全了,我家大人伤好了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林渊:什么样?
    兰慎啧了一声:像我娘。
    林渊倒抽凉气,变.态。
    兰慎:不是啊!喂你别走听我解释啊!
    林渊已经跑了,回了摄政王府,一五一十汇报,说到最后,特意把兰慎说像娘这事特别提及了。
    像他娘?段栖迟亦是难以置信。
    这边嵇雪眠拿着小纸条,展开,看了一眼。
    司伶,司伶,司伶。写满了一张纸。
    在角落里有排小字:我错了。
    嵇雪眠把纸揉成一团,丢一边去。
    接着睡觉。
    第58章 冬日宴03
    嵇雪眠最开始以为, 那个小纸条是个意外,直到第二天一大清早,兰慎倒吊着趴在他窗户沿, 头朝下,脚朝上, 殷殷地看着他。
    嵇雪眠直起身, 隔着披散在肩头的头发,眼神穿过发丝瞥了他一眼:这倒挂金钟的功夫练的越发到位了。
    兰慎的脸因为血液倒流变得通红, 流利的话却张口就来:大人,摄政王府又来小纸条了。
    哦,扔了吧。嵇雪眠手脚都很乏力,干脆又躺下了, 调了个方向, 枕着手臂,闭目养神。
    他是真的难受, 尤其是腰, 怀孕微微隆起的肚子虽然不太显眼,却因为他的腰实在是太细了,导致他平躺时一直往下坠, 不得不侧躺着。
    嵇雪眠自己略略丈量了一下腰围, 差不多大了一圈。
    啊?兰慎苦笑:大人,您不知道林渊有多烦人,鸡刚打鸣他就来叨扰属下,非说不得到您的回条,他就一天来八遍。
    兰慎。嵇雪眠受不了他念叨, 起身下榻,还是把纸条给我吧。
    诶!属下也没扔呀。兰慎翻身落地, 晃悠几下,脚步虚浮从窗户翻进来,递给嵇雪眠,没好意思问说的是什么。
    嵇雪眠展开那小纸条,果然又是段栖迟别别扭扭的道歉。
    别不理我,我想你了,可以见一见你吗?
    隔着一张小纸条,都能看出来那人提笔写字时候的苦恼神情,笔墨饱满有度,虽然潇洒,语气却是可怜。
    嵇雪眠本来还是不想理他,寻思了一下,还是觉得回个条吧,要不然这人真闯进府里,拦还是不拦?
    王爷一日要来多少条?当真这么想我?
    这一张条子回过去,没多一会就递了回来,嵇雪眠一眼看完,脸又红了一大片,连耳后都烧得慌。
    我不成了。
    笔划的尾部不自然地抖动,墨汁四溅,崩的满张纸都是,这几个字并非纯黑,而是混杂了些白色。
    无耻。嵇雪眠狼狈地拎着纸条一角,把纸条扔在一边,生怕脏了手。
    接下来的好几天,摄政王府的食盒不要钱似的往嵇府送,打开一看,样样精致,和平常做法不一样,偏偏每道都能做成嵇雪眠爱吃的味道。
    因着每次送回去的空食盒有多有少,一般今天没吃了的菜,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有的吃的多的,恨不得天天都送来。
    就这么的,段栖迟照旧是死鸭子嘴硬,愣是不说身上伤口哪来的,也不说倒卖阿芙蓉的人是不是他。
    嵇雪眠不紧不慢地干巴着臭不要脸的摄政王,眼瞅着就到了冬节宴这天。
    才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的,哪哪都是白茫茫的,风一吹起来,能扬起雪幕一片,直把人视线挡的死死的。
    天寒恐伤身,嵇雪眠裹着件黑豹裘,只把尖尖的下巴露在外面,白莹莹的雪花粒子落在他眼睫毛上,一瞬间就化成了水滴,随着扑闪打在眼睑上。
    嵇雪眠临着上轿子,见灵音抱着猫,甫又想起来:我今天半夜子时才能回,你在家看好煤球,别让它再跑别人宅子里偷鲤鱼吃。
    煤球是那天救回来的黑猫,还小小的一只,胆子倒是野,愣是把隔三条街远的户部侍郎家养的一池子锦鲤偷吃好几条。
    煤球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嵇雪眠肚皮上搭爪,闭着眼睛让他挠下巴,幽绿的眼睛总是迷成一条缝,显得很睿智。
    林渊偶尔会把煤球抱回摄政王府,再一回来的时候毛发总是油光锃亮的,嘴边还有鱼渣,猫毛香得很,看起来被伺候的非常舒坦。
    嵇雪眠呼噜了两下猫头,转身上了轿子。
    轿子晃悠到了宫外百阳门。
    宫墙外的冬青生长的茂盛,撩开帘子的时候,嵇雪眠被冷风吹了个寒战,瞅着宫外边停了不少轿夫,估计是自己来晚了。
    晚了不能急,他只得悄悄地扶着后腰,反正谁也看不见他,就是这轿子坐了半天,有点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嵇雪眠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实在是太苍白了,晃了两晃,居然还出现了重影。
    这真是月份大了,年纪轻轻就开始头晕眼花,说出去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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