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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攀by木梨灯(26)

    以色列的夏天干燥且炎热,但室内都有空调,那几天岑旎都待在学校办公室里写调研报告。
    课题组里的同事大多是当地的犹太人,但同时也有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国际生。
    不同国籍的人因为研究和学业相聚在一起,不分种族和肤色,彼此合作、讨论选题。
    组内有一个女生来自法国,名字叫安娜,她和岑旎最为相熟。
    岑旎第一天去课题组报道的时候,安娜就特别激动,因为得知岑旎的研究方向恰好和她的有重合,而且也会说法语,所以相对于其他人,安娜和岑旎聊得比较多,两人还常约着一起去student union吃饭。
    Furman教授的助理见两人投机,于是就把岑旎的办公位安排在了安娜的对面。
    那天,岑旎下班时还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在一堆出版书籍、研究报告和立场文件里苦干,安娜收拾东西时看她连续几天下班还不走,还是那样专注认真,便笑着问她:Cenni,你都不用去约会谈恋爱的吗?
    约会谈恋爱?
    岑旎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认真地思考了下,她和穆格是在约会谈恋爱吗?
    好像也不是的。
    他们之间没有正式确认关系,但是假如真有一天要确认情侣关系,她又会害怕。
    毕竟人和人之间一旦确定了关系,其实或多或少就和婚姻一样,变得麻烦和复杂,所以她不想用一个明确的关系来定义他们。
    至少目前来看,她是不想的。
    而穆格又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毕竟他没有和她提出过要交往,也许他也是不想的。
    Cenni?安娜见她愣神,喊了她一声。
    嗯?岑旎从纷乱思绪中抽离回来,笑着和她开玩笑:不是有一句很有名的话嘛,搞男人不如搞钱,那同理,搞男人不如搞学习。
    Cenni,你太好玩了。安娜被她逗得捧腹大笑,不过说挺对,哈哈。
    就这么一句话,巧妙地避开了话题。
    临出门前,安娜转过身跟她说,Cenni,别忙太晚了,明天还要去耶路撒冷做田野调查呢。
    嗯嗯,好。岑旎放下笔,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我也忙得差不多了。
    行,我先走了,明天见。安娜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耶路撒冷Jerusalem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三教圣城,是研究种族和多元文化主义,以及社会流动民族志的一个重要地点,也是被港岛大学严明教授重点圈出来的地名之一。
    而岑旎所负责的具体模块内容是儿童教育,特别是当地不同种族之间的儿童受教育程度的差异以及校园环境的具体规划。
    第二天,岑旎如约来到办公室,和安娜一起出发前往耶路撒冷。
    她们要在那里待三天,所以各自都背了一个双肩包,里头装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从校园出发,两人来到了侧门的公交站台等车。
    根据路线,她们要坐9路公交车去市郊的交通枢纽站,然后在那换乘大巴去耶路撒冷。
    9路车怎么还没到?安娜捏着公交票,皱眉抱怨。
    地图显示的公交车到站时间是09:04分,但此时已经是09:20分了,安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她长长地唉了一声,一屁股朝后坐在了长椅上。
    岑旎听见声音,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看她,见她这蔫头耷脑的模样,于是笑着走到她旁边安慰道:没办法了,这里的公交确实不太准时,但是我查了一下,就算错过10点的那趟大巴,我们还能坐11点的那班车,能赶上。
    每次等车都容易等出脾气,也太不准时了。安娜托着腮,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岑旎笑着望她,恰好手心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屏幕亮起,弹出一条微信。
    她点开来,看见穆格顶着那个灰白色的头像给她发消息:【出发了吗?】
    他知道她今天要去耶路撒冷做田野调查,所以发来消息问她。
    岑旎双手捧着手机给他回复:【没呢,还在等车,公交车不太准时。】
    他秒回:【等很久了?】
    岑旎正敲着屏幕打字,但很快他就又发了一句过来。
    【我让司机接你们,你们在哪?】
    岑旎觉得这太大费周章,说不用,再等等看,说不定等下车就来了。
    当她刚打完这句,抬头看了眼,9路公交还真是及时地出现在了尽头的路口。
    于是她删掉了重新输入:我车来了。
    发过去后,她就把手机收起来了,转身提醒安娜车来了。
    司机停稳后,她走在安娜身后上车刷卡,两人一起走到了后排的空位落座。
    车辆起步,汇入主干道,岑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重新和穆格聊了起来。
    发消息的中途,她往上划拉聊天界面,有些讶然地发现他们竟然像普通情侣一样,会互相给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还会汇报自己的行程。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
    而这都起源于穆格离开的那天,他给她发消息说到机场了,半个小时后起飞。
    那时候她没有管,但过了一会他又发来一条消息,问她在干什么。
    她回复他了。
    然后就这样开始了。
    岑旎翻着那些聊天记录,最后快到站时,她盯着他那个系统默认自带的头像,总觉得有点奇怪,于是调侃他:
    【你的头像能不能换换】
    【我总感觉我好像在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聊天。】
    发送过去后,岑旎想起他那张脸,明明挺颠倒众生的,其实根本和机器人沾不上边,莫名地就笑了下。
    这笑声惹得一旁的安娜戳了戳她肩膀,问她怎么了,怎么对着手机傻笑。
    她咬着唇摇摇头,接着却收到了穆格的回复。
    他问:【你想我换什么?】
    想他换什么?
    岑旎觉得那是他的微信,当然是他自己做主啊,于是便说:你自己决定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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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应许之地36
    去到耶路撒冷的第二天, 岑旎起床时发现穆格换头像了。
    原本灰色的头像被一首诗取而代之。
    准确来说,那照片像是在哪个艺术馆里拍的展览一角。
    墙面悬挂着一幅背景底板,是翻涌的蔚蓝海浪, 上面的白色浪花处印刷着几行英文诗1:
    I do not love you as if you were the saltrose, topaz or arrow of carnations that propagate fire.
    [我爱你/非因你似蔷薇绯红/丹晶映薇/也非因你如康乃馨箭瓣那般/灼如艳火]
    I love you as certain dark things are to be loved, in secret, between the shadow and the soul.
    [我爱你/就好像爱那暗隐花蕊/袅袅婆娑/秘密地/流连于花影和魂魄间啜泪]
    I love you like the plant that does not bloom, but carries within itself, hidden, the light of those flowers.
    [我爱你/就像爱那永不吐艳的植被/是它默默承蕴着/嫣嫣群芳的光索]
    岑旎记得,这几句诗来源于聂鲁达关于爱的十四行诗之十七。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在哪拍的。
    她看着那几行诗,跟着在心底里无声地念了出来,总觉得诗里表达的爱意过于深重, 但那时候的她从没想过未来的她竟会真切的感受到这诗里的爱意。
    Cenni.安娜敲她房门, 出发吗?
    嗯,好。岑旎连忙应她一声, 收好手机给她打开了房门。
    她们这两天要去探访一所犹太阿拉伯混合教学的学校, 调研儿童的受教育环境,同时观察不同种族之间的孩子是否有不同的待遇差异。
    她们订的旅店离学校不远, 走路只需要五分钟。
    岑旎昨天就已经和学校的负责人联系过了,所以她们到达校门口之后就有老师来引她们去教室,去到班级里在最后一排和孩子们一起上课。
    作为实地研究的一部分, 在课程的中途,她们会观察并记录课堂的过程和教学环境, 最后整理成文档撰写并记录田野日志。
    早间课后的午饭时间, 岑旎和安娜去到饭堂, 和孩子们相挨坐着用餐,同时还会和对应的几个小朋友聊天,聊天的内容也作为记录的一部分。很多孩子英文还不算特别好,只会说简单的几个词,所以班级里的老师会给她们充当临时翻译。
    下午放学后,岑旎和安娜在办公室里对几位老师进行了采访,主要是通过老师们的口述整理出教师视角的资料,然后进行归纳和总结。
    连续两天都是同样的工作,只是换着不同的采访对象,直到第三天她们终于把校园里的老师和小朋友都采访了一遍。
    坐大巴回程的时候,安娜问岑旎第一次在这里做田野调查习不习惯。
    岑旎点了点头说,挺好,不辛苦。
    安娜笑着说那就好,因为这两个月她们都得在海法和耶路撒冷两头来回跑,再晚点她们还要去布达罗亚2做实地调查,所以如果她不适应的话,去到那边可能会更麻烦,毕竟那边的官方语言是布达罗亚语,全国英文普及率不如这边高,到时候语言不通会更加困难。
    岑旎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趁这段时间多做些准备工作。
    /
    穆格回来的那天是周五晚上。
    那天岑旎坐在办公室里对收集到的大量田野资料进行分析和归纳。
    安娜早就下班了,太阳下山后楼里也没剩几个人了,就她那间屋还亮着灯。
    岑旎下午工作时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放在了桌面的角落边上,所以她埋头写字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屏幕的电话提示。
    穆格从别墅找过来时是晚上七点。
    楼道里很安静,岑旎翻动着笔记本,正专心致志地整理采访记录,却被突如其来的两下敲门声给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见穆格站在门边,握笔的手蓦地顿住。
    像是有一瞬怔住了。
    他穿得很正式,一身清冷干净的衬衣西裤,应该是刚结束工作就赶过来了。
    怎么,几天不见就认不得我了?男人的嗓音还是一贯的慵懒漫不经意,但却含着笑意。
    你怎么来了?岑旎没想到他竟然会到办公室来找自己,语气有些惊讶,但眉眼处蕴了层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愉悦。
    打你电话不接,去你公寓也没见人,只好找这里来了。穆格勾着唇走到她办公桌旁,双手撑在她的身旁,低头就要吻她。
    岑旎刚好转头,边拿手机边说,我忘了
    他的唇刚好将她未说完的话语都堵住。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似乎不够解相思,穆格蓦地把她从椅子抱到了桌面按着人深吻。
    他膝盖顶开了她的双腿,整个人压向她,但手掌箍在她的腰和后背上支撑着她。
    也许是还在校园的原因,岑旎被他过分的炽烈惹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伸手推开了他。
    因为被他吻得有些缺氧,她的语气不稳,不要在这里。
    听见她绵软的声音,穆格失笑地搂住了她,另一只扶着她的后颈,就亲一下也不行了?
    岑旎撇了撇嘴,难得幼稚地和他计较起来,你这是一下吗?
    穆格没回答,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问,忙完没,去吃晚饭?
    差不多了,我收拾一下。
    她从侧边跳下去,合上笔记本电脑然后把东西都收进了包里。
    下到底层时,岑旎抬眸就看到了一辆白色的捷豹SUV停在路边。
    你的车呢?她问。
    周围只有这一辆车,没有别的,她面露疑惑。
    就这辆。穆格摁了手里的车钥匙解锁,那辆白色的SUV车灯刚好闪了下。
    你怎么又换车了?
    虽然知道他不是普通的贵公子,但这频繁换车的速度还是惊呆了她。
    而且这辆车还是白色的,车型偏小,和他往常的风格挺不搭,他的车大多都是纯黑色的,而且他好像更偏好那种霸气硬朗的车型。
    所以看到他今天开这辆车,她还挺出乎意料的。
    今天你开车。穆格把车钥匙丢给她,反而安排起她来了。
    岑旎撩起眼皮看他,他却已经走到了驾驶位替她拉开了车门。
    让我试试你车技。他弯唇扶着门。
    一上车,岑旎刚系好安全带就闻到了一股香调,细嗅起来像是某种花的香味,清浅淡然却很好闻。
    好香啊。岑旎目光在车里四周打量,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香氛或者香水瓶,转身看后座也没东西。
    这车里怎么这么香?她又吸了吸鼻子,转身问穆格,你闻到了吗?
    有吗?他挑了挑眉,语气漫不经心地,没闻到。
    好吧。岑旎耸了耸肩重新坐直来,双手扶上方向盘,回别墅吗?
    今天周五,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又是一周的安息日,大多餐馆和店铺都关门,岑旎便问他,我回去给你做中餐吧?
    你想吃吗?
    穆格侧着身摸了摸她脑后的长发,好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还没吃呢,你就喜欢?我的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经常翻车。岑旎一边说一边发动了汽车。
    但细想起来,好像每一次她下厨,他都吃得很认真愉悦,吃完还会抱着她一顿夸,每当这时候她都只会无比同情他,觉得他肯定是没吃过正宗又好吃的中餐,所以才会觉得她那不咋样的厨艺做出的食物是美味。
    车子开得习惯吗?车子开到卡梅尔隧道时,穆格突然问道。
    啊?岑旎目视着前方,隧道里路灯的光线不算明亮,有些昏暗,她一脸专注地握着方向盘,还行。
    说完气氛有些安静,岑旎忽然想起他换的头像,于是便夸他:头像挺好。
    我参考你的。穆格笑了笑,不知道该用什么做头像,就按照你那个头像拍了个差不多的。
    参考我的头像?岑旎用余光看他一眼。
    她的头像是几年前在一个艺术馆拍的,那里当时展览了她父母的一件作品以及它的设计手绘稿,是一块羽毛云朵胸针,被裱在一幅黑色背景底板上,悬挂于墙面,所以她把那幅作品拍了下来。
    照片里能看到暖黄的窄角度射灯聚焦在它右下角的文字介绍上,上面写的是这个胸针的名称以及创作理念,她把这一角设置成自己的头像后就一直没换过。
    那天我去公司的路上,透过车窗看到慕尼黑有一个聂鲁达艺术与文学展,就下车逛了圈,看到这首诗就拍下来了。穆格倚靠在副驾驶,单手撑在车窗边沿给她解释。
    他的声线在安静狭长的山间隧道里显得异常清晰,岑旎突然没由来地想,他们这歪打正着的算是情侣头像吗?
    她还没想明白,车子穿过隧道后遇上了安全检查,执勤的士兵朝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靠边停车。
    在以色列经常会碰到这种设在道路中间的安全检查站,会有持枪的士兵进行盘查,碰到这种检查站通常只需要减速通过就行,但他们这次却被要求停车检查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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