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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全文(152)

    另一名幕僚看向他:若定北侯偏就敢冒此大不韪呢?
    对方愣了愣:那
    那,这话题不就聊死了吗?
    太子透过紧闭的房门,仿佛仍能看到那道身影。
    剑既给了他他如何做,都没有错。
    萧牧?你来作何!
    拘押伽阙的东宫暗室内,随着暗室的门在萧牧身后被重新合上,短暂明亮了一瞬的室内再度陷入了昏暗。
    火烛摇曳着,照映出伽阙眼底的怒气,与这怒气之下强压着的不安。
    他的视线落在了萧牧手中的佩剑之上。
    怎么,你想杀我?伽阙咬着牙,定声问:你敢吗?
    见萧牧未答,他心中不安更甚:亏你萧牧自诩有勇有谋,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愚蠢小人罢了!我伽阙一贯敢做敢当!杀你阿娘者,另有其人!你应该寻你们大盛储君要说法去!
    萧牧有些好笑地看着那长相凶悍,却一直在无声防备后退的汉子:无需如此害怕我不过是想同你做个交易罢了。
    少放屁谁怕了!伽阙挺起胸膛。
    噌
    利剑出鞘,横在了他胸前。
    速度之快,他甚至未能反应过来!
    你不是才说做交易吗!伽阙想骂没敢骂,瞪大了眼睛问。
    这便是我要做的交易
    半刻钟后,萧牧提剑自暗室中而出,有血珠自剑身凝结滑落。
    长剑归鞘,青年人冷峻的面庞之上看不出分毫表情。
    守在暗室外的侍卫神色微惊,却未敢多言。
    待那尊煞神走远了,侍卫方才返回暗室查看,只见伽阙倒在地上,身前破了个血洞,双眸紧闭。
    侍卫大惊。
    速速去禀明殿下!
    夜色渐浓,月过枝头。
    老师,阿娘当真无事了吗?
    园中小径,嘉仪郡主牵着衡玉的手,正要去看太子妃。
    郡主放心,项嬷嬷说了,太子妃已无大碍,只需卧床静养一段时日即可。
    那就好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宫人哭声,嘉仪郡主握紧了衡玉的手指:老师,我有些怕今夜您能留在宫中陪我吗?
    孩子终归还是孩子,平日里再活泼大胆,也是分事情的。
    圣人驾崩,宫中缟素,气氛紧绷,这是嘉仪郡主从未经历过的场面。
    衡玉反握住小女孩柔软的手,温声应道:好。
    嘉仪郡主这才稍稍安心些。
    此时,随着脚步声,迎面走来了一道身影。
    看清来人,衡玉身边的女使月见福身行礼:萧节使。
    衡玉抬眼看过去。
    浅淡月色与石灯相映下,愈发衬得那张脸如无暇寒玉,缺少凡人气息。
    四目相接间,衡玉眼神疏离,如看待一位陌生人,神情淡然地垂下了视线,无声福身。
    萧牧向嘉仪郡主拱手,抬脚离去。
    待他走远了些,一向稳重的月见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萧节使怎佩剑入宫?!且手上还染着血!
    正不安着的嘉仪郡主惊异地转头,看向萧牧离去的方向:那是父王书房所在!
    别怕。衡玉重新牵起嘉仪的手:他不会的。
    嘉仪转回头仰脸看着老师,对上那双眼睛,心下慢慢安定下来。
    走吧,去看太子妃。
    嘉仪轻轻点头。
    月见犹豫一瞬,遂也跟了上去。
    很快,便有定北侯手刃伽阙的消息,在宫中传开了来。
    四下震动不已。
    有大臣既惊且怒:太子殿下怎能纵容定北侯私自处置此事!
    殿下为了安抚定北侯未免做得太过了些!
    圣人尸骨未寒,又出此等事
    叹息声连连,百官只觉焦头烂额。
    走,随我前去面见太子殿下!
    数名官员去往东宫,欲见太子,却听宫人道:殿下正与萧节使商议要事,时辰已晚,诸位大人请明日再来吧。
    几人闻言大眼瞪小眼,气得甩袖离去。
    第233章 会让萧节使重新信我
    殿下为何要带臣来此
    东宫崇文馆外,太子示意内侍上前将大门打开,边答了萧牧的话:此处安静,适宜与萧节使说一说话。
    萧牧闻言未语,跟着太子走了进去。
    一应宫人得了示意,只守在门外,未跟上前。
    幼年少时在此处读书时,每日都很热闹。太子的目光环视着馆中四下:近些年来,则未曾再踏足过此处了,虽时常也有宫人洒扫,却果然只剩下了满目冷清。
    萧牧也举目看去。
    此时夜色中的崇文馆,同他记忆中的伴读之地有着天差地别之感景物变换尚是其次,心境改变或才是根由所在。
    还记得这株李树,夏蝉尤喜在此聒噪,宫人们赶也赶不尽。太子看向廊下那郁郁葱葱的大树,眉间有一丝笑意:晨读时声音弱了些,少傅便要说,少年郎君正是读书时,劲头连蝉鸣都比不过,日后要如何治国辅政
    于是,他们便扯着嗓子高嚎,吵得少傅不得安宁,想掩耳又觉对不住方才的训言,只能艰难维持面色不变萧牧也还记得。
    他始终慢太子一步,二人走进长廊中,于廊下站定。
    伽阙之事已了,此剑还予殿下。萧牧将剑奉上。
    太子垂眸看着那把剑,却是道:不必了,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
    萧牧微怔,一时动作未变。
    萧节使自行处置即可。太子又道。
    是。萧牧将手收回,握剑在身侧。
    萧节使可知,璞贞仙师是谁的人吗?太子忽而问道。
    臣只知其极得圣人信重,至于其它,并不清楚。
    太子道:那萧节使大可猜一猜
    闻得此言,萧牧看向他。
    四目相视一瞬,太子微一点头:没错,璞贞仙师,是我早前安排在父皇身边的心腹。
    萧牧略有些意外。
    他意外的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太子选择在此时与他直言此等事。
    父皇患病,已有数年之久了。太子看向廊外夜色,缓声道:久治难愈之下,人总是要日渐躁戾昏沉的这两年来,因病之故,父皇做错了许多决定,身边也更多了别有居心之人。再到后来,父皇甚至将希望寄托于方术之上,为朝堂而虑,亦是为己而虑因此我安排了璞贞仙师,出现在父皇面前。取得父皇信任,充当我之耳目刀剑。
    太子说着,眉眼微敛,声音低了些:吾从来也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亦有自私算计手段。
    殿下为储君。萧牧语气平静:为君者无需纯善,无手段则无法自保,又何谈庇护苍生。
    甚至在至高之位上,纯善平庸,才是过错。
    太子转头看向他:实不相瞒,我也是这般想的。
    四目相视,二人皆无声笑了笑。
    片刻后,太子将笑意渐收起:起初安排璞贞仙师到父皇身边,是为防父皇太过沉溺方术丹药,错信旁人。但就在数日前,璞贞仙师与我说了个猜测父皇的病,或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一次,萧牧的意外是真实的:有人使毒谋害?
    且此毒极高明隐晦若非璞贞仙师因擅炼丹之术而通晓些偏门医理,轻易也察觉不到。太子语气几分凝重:父皇病了多久,这毒便下了多久整整数年之久,对方的耐心与手段,都非常人可比。
    萧牧正色问:殿下当下可知下毒者何人?
    太子摇头:初知此事,未敢打草惊蛇,当下只是暗查父皇身边的宫人之中是否有可疑者,由此再顺藤摸瓜去查幕后之人
    那殿下是否有怀疑之人?萧牧又问。
    不瞒萧节使太子扯了个微苦笑意,自嘲般道:自得知此事,当下所见之人,上至手足胞弟,下至寻常宫人,皆觉可疑而不可信。如此一想,日后或也要变成那猜忌多疑、面目可憎的君主了。
    萧牧:多疑者从不会认为自己多疑,殿下敏觉自省,不会成为他们。
    太子看着他,片刻后,笑了笑:但愿如此。
    萧牧微垂眸:殿下如今既无法相信任何人,又为何要与臣明言?臣之嫌疑,不比任何人少。
    不,萧节使与旁人终究不同。太子侧过身,看着萧牧,道:况且我知道,萧节使与我一样,如今也极难相信任何人,甚至也无法相信我
    我方才之言,或者说自踏入这崇文馆开始,甚至是更早时,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萧节使眼中,皆是可疑的,别有居心的,值得一再思索警惕的
    萧节使有此感,实属再正常不过。说到此处,太子声音微低:若我是萧节使,必定也会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纵不提从前的路太过坎坷,单说这世间,人心易变,才是常态。
    但无妨。他看向萧牧的眼神里有着沉重的愧疚与亏欠,及一丝难以压抑掩饰的庆幸,那目光不再像是在看待一位诸侯武将,甚至也不再是臣子
    来日方长,终有一日,我会让萧节使重新信我。太子最后说道。
    一直只是听着的萧牧,从始至终未曾开口。
    他抬起握剑的手,无声向面前之人施礼。
    当下,他无法多说什么,也无需多说什么。
    虽见所闻,或皆表象,他已任何行差踏错的机会,脚下的路,半步也错不得。
    唯时间与真相,方能给他以指引。
    凉风过廊,廊外枝叶发出簌簌声响,月映树影摇曳着落在廊中二人身上。
    行礼罢,萧牧缓缓退出了长廊。
    看着那道身影走远,太子久久未曾离去。
    此一夜,宫中丧灯长明。
    自太子妃处回来后,衡玉履行承诺,陪着嘉仪郡主过夜,宿在了东宫。
    翌日,宫中哀乐声起,一应丧仪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觉醒来后,嘉仪郡主的情绪平稳许多,不再似昨日那般惶然不安。
    想到明日便是与晏泯约定相见之日,衡玉心有思索,不欲再留在宫中,正准备出宫之际,却见自家阿兄匆匆找了过来。
    阿衡!永阳长公主府,怕是出事了
    第234章 颠覆
    吉南弦压低了声音,焦急地说道。
    衡玉心中咯噔一下,心脏像是猛地往下坠了坠:出什么事了?
    昨夜长公主殿下伴守圣人灵前,已近两日两夜未眠之下,今晨天色初亮之际忽发不适,由太医看诊罢,道是疲累及悲痛过度所致,便开了方子,回了府上静歇
    吉南弦大致将经过言明:离宫时尚且还算勉强,可谁知回府不过一个时辰,便突然呕血昏迷,像是发了急症,据方才入宫传话之人道,看情况恐怕
    阿衡,你快些出宫去看看吧!
    衡玉脑中空白了一瞬,立时点头:阿兄随我一起
    这是自然!
    与永阳长公主有着多年情分在的,不止是衡玉,更是整个吉家。
    兄妹二人匆匆出了东宫,跨过内宫门,等在马车旁的程平跳下辕座。
    平叔,去永阳长公主府!
    衡玉边交待着,边极快地上了马车。
    候在马车里的翠槐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姑娘
    紧接着,吉南弦也坐了进来,马车很快驶动,离开了宫城。
    出了宫城范围,程平一手驾车,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字条,递向了身后车厢:有人给姑娘的。
    衡玉下意识地打起车帘,伸手接过,展开来看,入目只见字迹熟悉。
    其上仅一行字皇帝之死,实为人毒害。
    衡玉眼神微变。
    吉南弦探了头过来瞧:什么字条?
    待见得其上所写,瞳孔不由一震:这
    衡玉已将字条攥起,紧紧握在手中。
    阿衡,你可知这字条是何人所递?吉南弦面色郑重地问。
    衡玉:知道。
    谁?吉南弦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衡玉有些出神,随口答着:萧牧
    吉南弦:?
    不是分道扬镳了吗?!
    为何还要给他妹妹传递消息!
    这定北侯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不对不对
    这非是眼下的关键所在!
    难怪吉南弦找回脑子,后知后觉地道:难怪太子殿下近日命人暗查圣人身边之人原因竟在此!
    可如此要紧事,太子殿下行事虽未避他,却也未曾与他明言详细,定北侯是如何得知的?
    莫非
    想到昨晚萧牧先杀伽阙,后与太子单独前往崇文馆
    崇文馆,乃是昔日太子与定北侯读书的地方
    物是人非,共赴旧地
    莫不是已经摊牌了?
    吉南弦脑中思绪混杂,一时不知究竟该专注于何,直到妹妹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皇帝临去前,也是突发急症呕血长公主殿下身上所中,会不会是同一种毒?
    吉南弦惊异地看着她:你是说长公主殿下,也中毒了?!
    衡玉微点头,眼神变幻着:前不久白爷爷刚诊出来的,此毒极隐晦,藏于殿下体内已久
    此前她还曾短暂地怀疑过,下毒之人或许就是皇帝
    吉南弦后背升起寒意:如此相似那多半就是同一人所为了!
    衡玉动作略迟缓地点了下头。
    是。
    同一人所为
    那么,那个人,是谁?
    她死死地抓着衣袖,却无法压制那些逐渐清晰的念头。
    何人竟能同时给圣人及长公主下毒且长久以来,竟无人察觉。吉南弦的眼神惊惧反复着:此人究竟何来如此瞒天本领
    衡玉忽然道: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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