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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提剑出燕京(51)

    他捂住自己的耳朵,朝着远方飞也似的跑去,准确的说,他是在逃避。
    周亦行继续说道:
    今日闻家人我亦能挡,可千人、万人,你我都挡不住。你为何如此执迷?小允,你可知我为何找你?
    苏九允本想转头决绝而去,但是他还是怔怔地站在雨中。
    他转过头,诧异地盯着周亦行。
    如此两年,我一直都担心你。
    苏九允听到这话嗤笑一声。
    如果真的担心自己,那自己风雨无阻地在归去来兮堂前等着周亦行,周亦行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过。
    我知道,你恨我这三年为何不出。
    周亦行也捕捉到苏九允面上的不信任,也知道不能再用当年的事情来与他同说:
    若你想要权利,这武林第一我大可拱手相让。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不明白,权利二字对于苏九允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苏九允狠了狠心,尽管并非心中所想,依旧说道:
    周亦行,你坐好你武林盟主的位置便好,不必给我,我不在乎,你别把我想的这么龌龊。
    如果他能放弃自己,也许会比挂记自己要好,那么自己未来无论是生是死,师兄也不必再为自己痛心了。
    相比于其他感情,或许让他记恨自己,才是最好的抉择。
    周亦行听到这句话,真心支离破碎了一地。
    我不想要!
    若是疏影派一直都好好的,他宁愿抛弃所有功名利禄。
    忽然,周亦行朝着苏九允双膝跪地,满面悲怆之意:
    算我求你,跟我回去。
    师兄怎么可以朝自己跪拜。
    苏九允的双瞳蓦然缩小,他冲上前去准备扶起周亦行,却发现周亦行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师兄!苏九允惊道。
    在苏九允的印象里,周亦行不可能对任何一个人卑躬屈膝。
    他本就是春日明艳,多少污秽都不可能近他的身。
    事实果真如此,但是唯独苏九允可以破戒。
    周亦行只觉悲恸欲绝,加之他身上失血过多,也因为太过劳累,顺势倒在苏九允的怀中。
    苏九允彻底慌了神,他失措道:
    师兄,你怎么样?师兄?
    苦雨凄风中,苏九允终于还是将周亦行背起,眼中已经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感觉背后人的温度一点点的流失,他哽咽道:
    我想继继续当你师弟。我想回家。师兄。
    周亦行此时的呼吸已经变得微末不堪。
    在雨中狼狈的两人显得是如此的可笑。
    苏九允飞也似地朝着石窟奔去,他像是入魔一般喃喃:
    得先救师兄,对。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蓝影与白影在斜吹的雨间来回穿梭。
    待到苏九允将周亦行送回自己寝舍时,屋外斜入大雨,银蛇乱舞天际。
    他将周亦行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之上,畏缩在清辉触及不到的阴翳角落,旋即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手。
    人命全都是人命。
    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债,他什么时候能还得起?他不想当万世恶。
    苏九允偏头看向周亦行,但是可他还不能告诉周亦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雨夜中,一人撑着伞盯着屋内的景象。
    苏九允发觉有光影挡住了自己,便抬头看去,发觉来人正是沈知忆。
    先生。苏九允启扉去迎,恭恭敬敬地说道。
    沈知忆瞥见昏迷不醒的周亦行,提示道:
    苏九允,成大事者必先斩情,所以你救他所为何意?
    他是我师兄,我必须要救。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苏九允望着沈知忆,满眼腥红:
    我要一本,能创造幻境的书。或者先生告诉我,该如何创造幻境。
    他像是看见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虔诚地问道。
    沈知忆瞥了一眼周亦行,面容上风平浪静:
    为何创造幻境。你想回到过去的时间吗?幻境之所以叫幻境,便是虚幻之境遇。
    苏九允沉默不言。
    为何?
    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沈知忆轻哼了一声,他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了,当然知道事情远没有苏九允说的那么简单:
    你动情了。
    苏九允有些茫然:动情?
    沈知忆:如非动情,你便不会动恻隐之心,而是在雨夜中弃他而去。更不会现在疯了一样要让他醒来。
    先生都知道了?苏九允仍是不解。
    沈知忆微微颔首:天下事,哪有我不知道的。便是情爱二字。不光只是舍身相救,更是朝思暮想,是执念与疯魔。
    苏九允听到之后微微愣神。
    这些话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晦涩难懂了。
    沈知忆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可以给你那本幻境书,但是需要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苏九允提高警惕。
    沈知忆摊开手掌,苏九允看到他掌心上的一只蛊虫:
    我这里有条刚刚研制出来的蛊虫,对你的身体无碍,但是缺了一个实验品,所以
    我答应你。
    不等沈知忆的话说完,苏九允从一旁的木屉里抽出小刀,朝着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血壑。
    蛊虫闻到血腥气味,便十分雀跃地跳上了苏九允的掌心,旋即钻入血壑之中。
    苏九允的掌心忽然传来一股强烈的痛感,他的额头汗涔涔。
    短暂的痛楚之后,蛊虫彻底隐匿,掌心的伤痕竟然自行闭合,留下一条浅浅的疤痕,苏九允才勉强感觉到一丝平静。
    关于蛊虫,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苏九允低垂了眼眸,目光始终锁定在周亦行身上,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有。
    苏九允朝着盆中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拧干布帛,擦拭他的额头。
    沈知忆将怀中的羊皮典籍递给苏九允:好好修习,不日便可精通。
    苏九允却突然发了话:
    事成之后,我回一趟疏影派。师兄的脉象虚浮,失血过多。但是这并非是病灶所在,而是其他缘由。
    苏九允虽然曾经自学过医术,但是并不精湛,如若找风师兄妹,应当是知道缘由。
    沈知忆淡然回答道:去吧,记得不要惹出事端。
    第74章 风月戏
    又是寅夜, 在疏影派前的台阶上,风竹尘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他娘的三天后就是武林大会了,周亦行他娘的去哪里了。
    风沉香安慰似地对风竹尘说道:
    师兄应该是有把握的,一般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 不日便会回来的。
    风沉香和风竹尘俱是熬了整整一夜没有睡着。
    他这人就是平日里犯懒, 一到关键时刻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都说少次了, 他去救小允,差点把命搭上, 多少次咱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风竹尘越说越气,握紧自己的拳头。
    虽说周亦行是天纵奇才,但是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若是再次次如此, 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好歹他也是□□凡胎。
    苏九允这家伙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周亦行?
    风竹尘看着风沉香的眼底也似乎有两个浅浅的黑眼圈,面容也憔悴了不少。
    他忍不住又叨叨了一句:娘的, 给他们当老妈子当惯了就是,天天连累你一起跟我操心。
    本来风竹尘每次都说下一次决计不管, 但是还是口是心非,骂骂咧咧地接着替周亦行帮忙。
    风沉香赧然,也知道风竹尘刀子嘴,豆腐心,全然无抱怨之意:
    无妨,门派之事情都是我分内之事。何况是师兄弟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风竹尘想都没想直接打开门。
    结果他看见了浇的像是落汤鸡的苏九允, 他的背上还背着紧紧阖眸的周亦行,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风竹尘:
    苏九允:
    两个人面面相觑。
    苏九允很有自知之明地垂下头, 刻意逃避两人的视线,活像是做错事的稚童。
    你你他爷的
    风竹尘指着苏九允,一时间气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他爷的还敢回来!
    苏九允缄言了一阵。
    哎,怎么能这么说,今天可是大好的日子,师兄弟都聚齐了。
    风沉香给风竹尘使了个眼色,用胳膊肘怼了怼风竹尘。
    风沉香笑容满面,犹若春风。
    她伸出一臂,赶紧将两个人迎了进来:
    是我们师弟师兄回来了,刚回来得好好接风洗尘啊,正好,膳房正烹着杂合羹,烹好了就给你们送过去。
    苏九允恍然间有种还是当年小师弟的感觉。
    苏九允很是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
    风沉香像是看着亲弟弟一样,温柔地说道:
    小允,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呀?怎么一直杳无音讯。你师兄他可是想你了。
    不待苏九允思考答案,旁边的烛伊也跟着说了一句:
    师父他老人家,念叨我耳朵都烦啦。
    这三年虽然他窜了不少个头,但是还是明显比苏九允矮上整整一头,说话的气势都锐减了不少。
    烛伊撇撇嘴:成天到晚就是说我哪哪都不如你,如今得见也,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就特别厉害而已,我迟早赶上你。哼。
    风竹尘想起来当初周亦行捧着那个汤婆子都快热泪盈眶的情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是。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年不见如同天人两隔,真是分外想念啊。
    风竹尘又想起来之前他们住同一间屋子的事情,又忍不住乜斜两眼。
    绝了,成天腻在一起不烦吗?
    平日里周公子总是念叨起苏公子天资聪颖,根骨极佳。
    听到陌生的声音,苏九允便去看,却发现说话之人正是闻霜溪。
    闻家的人怎么进疏影派来了?
    苏九允的眼神微凛,眼眸中杀气凛然。
    风沉香见苏九允神情紧张,当即握紧闻霜溪的手,赶忙解释道:
    没事,他人很好的。苏公子不必担心。
    闻霜溪有意无意瞥到风沉香握着的手,脸上顿生绯红。
    哦对了。
    风沉香接过闻霜溪手中的锦绣布袋,递给苏九允一串钥匙:
    喏,归去来兮堂的钥匙还留着呢。我和你风师兄都打扫过了,就等你们回来啦。
    苏九允看着钥匙,不知该如何感激,只得讷讷地说道:
    多谢师姐。
    但是风竹尘没有过多的看法,目光锁定在苏九允背后的周亦行身上,冷冰冰地问道:
    周亦行他怎么样了?怎么身上这么多血。
    过几日就是武林大会了,风竹尘一语成谶,周亦行又是带了满身的伤回来。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为什么周亦行一去找苏九允,就会带上满身的伤,这很难不让人无端联想。
    风竹尘的眼神也带上少许敌意。
    除了腿以为,身上的血都不是他的。
    闻霜溪突然回答。
    三个人俱是回头望去。
    他走上去,继续解释道:若是自身的血,不会是这种陈色。周公子应当是这几日车马劳顿后困倦罢了,众位不必太过担心。
    紧接着,他用沾湿的布帛擦掉周亦行额头上的血迹,果然血迹后的面容十分光洁,无甚伤痕。
    眼下就是周亦行的腿上有几道傀儡抓伤的深壑,其他并无大碍。
    闻霜溪对着苏九允眯眼轻笑一声,又给苏九允解围:
    眼下,还是带着周公子回寝休憩几日才好,待什么时候周公子休息够、想醒了,人也就自然醒了。
    不知为何,苏九允还是觉得闻霜溪的话里有话。
    别给他开脱!我他爷的一概不信。
    尽管风沉香极力劝阻,可是还是没有拦住怒火中烧的风竹尘:
    那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你不是对你师兄最好吗,怎么他还是如此!
    风沉香拉着风竹尘,神情万分紧张:
    哥!哥!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风竹尘也猜测到苏九允已经是接任了阴族族长,现在的「万世恶」就是他本人。
    他的满眼愤懑:沉香,你别劝我,今天就是撞个鱼死网破,也要为我派的弟子找的清白。
    我说。
    一番争执之后,苏九允垂下头,他缓缓说道:
    是,有些事情目前还不能说清,我带他回房休憩几日,后天我告诉你们满意的答复。
    被风沉香好言相劝,风竹尘咬咬牙,继而问道:
    那你回来做什么?
    苏九允脚下一顿,也没有回头去看:
    想开了,就回来了。
    风沉香拽着风竹尘,摇了摇头:
    罢了,随小允去吧。
    告别之后,苏九允背着周亦行步步前往归去来兮堂。
    风竹尘依旧很是烦躁。
    而风沉香只是摇摇头:他们这几日奔波劳碌的,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沉香。
    风竹尘的面色微沉。
    风沉香立即会意,让闻霜溪和烛伊去药方取药避开后,带着风竹尘走到一处僻静之地。
    兄长,你说。
    沉香,有些事情你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得出来,那苏九允就是对他图谋不轨。
    风竹尘举起手,指向归去来兮堂的方向。
    风沉香摇头:那也只是猜测罢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风竹尘越说越急,疏影派能有今日,不是苏九允造成的又是谁?
    风沉香也自知拗不过他:那就等后天吧。等真相大白的时候。
    还等什么真相大白,这真相不就在眼前了吗。
    风沉香沉默许久,又说道:
    就算是真有那方面的心思又如何?
    他他可是
    是想说他可是相国府的世子么?可是兄长,这两者除了利益以外已经毫无干系了。
    风竹尘努努嘴,也不再说什么。
    他不明白,一向精明、世事通透的妹妹,怎也如此难以解释地通。
    风竹尘四下望望,直到周围无甚人说话的迹象,才低声说道:
    看得出来那个闻霜溪对你上心,小心点别着了那人的道。
    收拾好桌上的糕点油纸,风沉香很是淡然地回答道:
    我知道,我自有把握。
    说罢,风沉香转身离去。
    只怕是光是嘴上说说了。
    风竹尘看着风沉香的背影,心中的恐慌油然而生。
    他护风沉香那么久了,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风沉香出嫁的那一日。
    就连前几日做噩梦都是梦见风沉香出嫁,他只听见红装霞帔的风沉香对自己说着「香儿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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