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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一道裂缝

    元旦新年将至,维港两岸已迫不及待地披上节日灯饰。流光溢彩,缤纷绮丽,倒映在漆黑摇曳的海水中,如同沉入海底的虚幻宝藏,预示着今晚即将到来的盛大烟火。
    但另一头,深水湾的海风带着咸腥的寒意,吹拂着岸边和山腰上造价不菲的堡垒。
    白色波子一个急刹,停在施薇那栋包豪斯风格的别墅前。齐诗允抬头向外望,巨大的落地窗内一片昏暗,气氛却与窗外的喧嚣喜庆格格不入。只有零星几盏氛围灯亮着,映出室内豪奢又冰冷的轮廓。
    这很不施薇。
    再过几个钟就是新年,但此刻的VIARGO应该仍是灯火通明,键盘声、电话声、还有施薇那带着绝对掌控力的指令声…是维港永不落幕的交响乐。
    新宏基的退订潮狙击战虽已在收网阶段,但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百万计的委托金和公司的声誉。林氏、杜邦还有本港两大社团的血腥风暴已经暂时告一段落,林小姐也已经安全……而施薇,那个视工作为生命的女人,竟然无故消失了。
    齐诗允情绪中的不安,就如同背后深水湾的海水,冷得寒彻心扉。
    一个钟头前,施薇那通电话里的声音,沙哑、飘忽,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疲惫与脆弱。
    对方只说了句:“…Yoana,过来同我饮杯”便挂断了电话。这反常现象,比任何工作指令都更让齐诗允心惊。
    佣人出来迎接,又无声地引她入内,步入玄关处时,浓烈的高级红酒香弥漫鼻腔,还混合着一种空旷的、近乎颓败的气息。
    客厅巨大的白色羊毛地毯上,几点醒目的暗红污渍如同凝固的血迹,而施薇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利落的权利套装,而是裹着一件丝绒长睡袍,赤着脚,蜷缩在面向深水湾的那座弧形沙发里。
    她面前的玻璃矮几上,散落着几个空了的波尔多酒瓶,一只水晶杯歪倒着,残余的酒液正缓缓滴落。
    “Vicky?”
    齐诗允走近轻声唤道,心也跟着揪紧。
    施薇闻声,缓缓转过头。
    灯光昏暗,但齐诗允仍能看清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有些花了,眼底布满红血丝,不是熬夜工作的那种憔悴,而是混杂着过度饮酒、情绪剧烈波动后的疲惫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她看到齐诗允,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
    “Yoana…你来啦?”
    “来…坐低……陪我饮杯。”
    施薇摸索着想去拿酒瓶,手却有些不听使唤。齐诗允见状快步上前,轻轻按住她的手:
    “Vicky,你喝太多酒了。”
    触手的肌肤冰凉,她拿起酒瓶放到一旁,坐在施薇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现在林小姐那边都已经安全了,你不要太担心……”
    “…安全?呵……”
    施薇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干涩,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后怕:
    “安全?杜邦那群豺狼!还有陈天雄和车宝山那两个扑街!Yoana你知不知她差点就被人当作筹码,签卖身契!差点就———”
    她愈发说不下去,猛地抓起矮几上还剩下小半杯酒的杯子,仰头灌了下去,酒液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没入睡袍领口。
    “都怪我……”
    “是我…是我没有看紧她……”
    施薇的声音带着哽咽,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PR女王,只是一个劫后余生、充满自责的姐姐。
    “我以为送她去纽约读书,离香港这个是非地远点…离林家那班豺狼远点…谁知…谁知道哪里都是虎穴!”
    她用力捶了一下沙发扶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愤怒和无力。
    齐诗允默默递上纸巾,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她知道施薇对林舒雯这个表妹的感情,远非普通亲戚可比。因为林舒雯是她心中仅存的、未被名利场彻底污染的柔软角落。
    施薇胡乱擦了擦脸,眼神有些失焦涣散,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中。
    在酒精作用下,她突然抓住齐诗允的手腕,力道很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双眼死死盯着面前人,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痛苦,有迷茫,还有一种…洞悉了什么却又难以置信的惊疑:
    “Yoana,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好小?小到……兜兜转转,谁都避不开谁?”
    施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酒气和一种诡异的清醒,齐诗允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百思不得其解:
    “你讲乜啊?Vicky……”
    可对方并没直接回答,她缓缓松开手,身体向后靠进沙发深处,仰头望着天花板上那盏设计感十足却冰冷无比的水晶吊灯。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新宏基…雷昱明……”
    她喃喃地吐出这两个名字,像是咀嚼着什么苦涩的东西:
    “这场退订潮…我们帮他们逆转乾坤……赚他几多钱?几多人情?”
    随即,她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令齐诗允的心猛地一跳。她不明白…施薇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对方目光又缓缓移回自己脸上,带着一种审视,一种探究,仿佛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Yoana,你老公…雷耀扬……”
    她停顿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鼓足勇气说出一个荒诞的猜想:
    “……其实…我仔细查过他。”
    施薇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如锤,砸在齐诗允心上:
    “…他的背景,干净到离奇。”
    “十七岁前的信息一片空白…什么都查不到,干干净净得…就好似…被人用漂白水洗过一样。”
    女人说着,看似迷朦的眼中闪烁着职业性的、洞穿迷雾的锐利光芒,尽管被酒精模糊了部分锋芒,却依旧惊人
    “而雷昱明……雷家……”
    “据我所知…雷义没有私生子…倒是有个细仔,雷昱阳…他…同雷耀扬年纪…差不多…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一直对外讲…是送去国外,但…就连雷义过世…我们都没见过这号人物……”
    “……八卦周刊上都说他病了…真的病了吗?”
    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抬起的那对眼,目光如钩,直直刺向齐诗允:
    “Yoana…你话……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齐诗允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紧接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雷耀扬……和雷昱明?
    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个掌控着新宏基庞大帝国、在镜头前演苦情戏的雷昱明?和她那个信奉尼采与莫扎特、身份成谜,极度厌恶与豪门扯上关系的丈夫雷耀扬?!
    ———怎么可能?!
    “Vicky!”
    “你醉了!乱讲什么!”
    齐诗允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和慌乱。她近乎本能地反驳对方,因为这猜想,实在是太过荒谬…太过……可怕!
    女人看着齐诗允瞬间苍白的脸和眼中的惊惶,那抹奇异的锐利光芒似乎黯淡下去,被更深的疲惫和醉意覆盖。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手抖得厉害,酒液都洒出来不少。
    “醉?可能吧……”
    施薇喃喃道:“可能我真的太累……想多了……”
    她仰头,灌下那杯酒,仿佛要将那个可怕的猜想连同酒精一起咽下去,灼烧掉。她放低酒杯,身体软软地陷进沙发里,声音小到几不可闻,像梦呓:
    “但是Yoana……”
    “…小心你身边的人…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真的……”
    “就连…我们制造的所谓真相…其实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点的假象……”
    话音未落,施薇已经缓缓闭上眼,脑袋向沙发内一歪,似乎终于抵不过酒精和情绪的猛烈冲击,沉沉睡去。但她眉头还紧锁着,仿佛在梦中也被那可怕的疑云纠缠。
    齐诗允呆呆地坐在原地,浑身冰冷。
    这一刻,她突然惊觉,当年白龙王为什么会说那句:“不要同他追根究底……”
    不要同他追根究底。
    仿佛知得越多,就苦得越深。
    当时她不解其意,只当是玄机。此刻,却如冰水浇头,瞬间让她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强行拉回一丝清明,似乎也找到了一些…不合理因素的源头。
    雷耀扬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修养,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精湛琴技…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却渊博的学识,他那异于常人的经商头脑…以及与雷昱明如出一辙的气质,还有那日在葬礼上,和遗像上的雷义神似的五官……
    可他明明跟自己坦白过,父母早就过世…且对他并不好…所以…即便每逢清明都不会去祭拜……
    雷绍棠和叶明贞。
    这对夫妇…真实存在吗?
    雷耀扬到底在隐瞒什么?又何需大费周章,在婚姻登记处写上伪造父母姓名欺骗自己?
    还有他和雷昱明……这两个人,明明就是自己介绍下认识,且当时,完全看不出他们之间有过任何交集的痕迹……
    齐诗允的思绪霎时间乱作一团,仿佛饮醉酒的是她而不是施薇。否则…她的世界怎会如此崩塌如此颠倒?!
    客厅里,只剩下施薇不均匀的呼吸声,还有窗外海浪拍岸的、单调而冰冷的调调。
    对方最后那句醉话,像锋利的冰锥,狠狠凿进了她心里。
    女人眉头紧蹙,盯着Vicky沉睡中依旧不安的侧脸,又想起雷耀扬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他对雷氏话题的避讳…还有他最近反常地劝她离开VIARGO……
    雷义过世后,在她心中留下的疑影在此刻再度袭来,全面覆盖了她的思绪。
    深水湾的夜,浓稠如墨。
    奢靡的别墅里,弥漫着酒气、后怕、和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危险的家族秘密疑云。
    齐诗允的心,就如同窗外那片漆黑的海域,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一个名为“雷耀扬”的漩涡,正悄然成形,即将吞噬她所有自以为是的认知与平静。
    漆黑的海面被巨大的落地窗框住,清晰映照出她骤然失去血色的脸庞,也映照着命运即将掀起的、更加诡谲的波澜。
    深水湾的寒意似乎粘附在皮肤上无法甩掉,即使回到了半山温暖如春的家中,也无法驱散。
    齐诗允把缓缓车泊入车库,却没有着急从车上下来…就像是,缺乏了某种面对现实的勇气。她疲惫地将双手交叉擎在方向盘上,额头无力地抵向面前唯一的支撑点。
    而施薇那醉醺醺的、带着惊悚怀疑的话语,还在如同魔咒般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雷耀扬…雷昱明……”
    “背景干净到离奇……”
    “小心你身边的人……”
    “没有什么是真的……”
    每一个字都如针尖,刺破了她对雷耀扬、对这段婚姻、甚至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壁垒…巨大的惶然无措如同冰冷的海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越想,拳头攥得越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试图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
    伪装。必须伪装。
    她深知施薇酒后吐露的这个“怀疑”,一旦被证实或深挖,会将引发何等可怕的风暴。
    这不仅…关乎雷耀扬那讳莫如深的身份,更可能牵涉到雷氏与新宏基的根基,而自己作为雷耀扬的妻子、施薇的心腹,此时,正处在这风暴眼的核心,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现在,保护施薇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她这个“猜测”永远停留在模糊的醉话阶段。同时…她也必须保护自己和雷耀扬,在弄清楚真相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她深吸一口气,朝后视镜努力扯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略带疲惫的微笑。
    可镜中女人,脸色苍白。
    在那双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惊悸,即便她嘴角的弧度,已经足够“日常”。
    一进门,她发现雷耀扬早已等在玄关。
    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灯光下照耀下,像这彻骨寒冬里唯一的温暖。可虽然他神情看似平静,但眼底深处却如同探照灯般,正细细扫过齐诗允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变化。
    “回来了。”
    男人声音温和,带着一贯的关切,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和外套:
    “施薇没事吧?”
    “刚才听你在电话里讲她表妹的事…搞到她好不开心?”
    面对他看似关切的询问,齐诗允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女人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视线,努力将在深水湾别墅听到的一切、感受到的冰冷恐惧和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
    她甚至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疲惫但还算自然的笑容:
    “嗯,Vicky饮好多酒,一直同我讲没有保护好林小姐…她好自责。”
    “我陪了她一阵,确定她睡了以后才走。”
    齐诗允刻意避开了施薇提及雷耀扬身世的任何字眼,只跟他谈情绪:
    “看到她的样子,真是好心疼。”
    “明明这一切…又不是她的错。”
    说着,她开始主动靠近跟前的男人,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胸膛,深嗅着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而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闷闷的:
    “忙了一整天…好累啊……”
    这个习惯性地依赖动作,一半是真情流露的疲惫和寻求慰藉,另一半…却是刻意的掩饰和试探。她感受着对方胸膛传来的平稳心跳,试图从中,捕捉一丝异常的波动。
    而雷耀扬从容自若,极其自然地伸臂环住她,力道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和那深埋的、不同寻常的疲惫感,绝不仅仅是因为陪伴施薇。
    那个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他心头的紧绷的警界线并未解除,但齐诗允此刻的表现,至少说明…不论是施薇还是自己,她都选择了沉默和…保护。
    这个反应,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却又涌起更深的、混杂着爱怜与愧疚的复杂情绪。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充满抚慰的力量:
    “辛苦你,她没事就好。”
    雷耀扬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中,不肯放手:
    “诗允。”
    “今晚…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看烟花。”
    “好不好?”
    “…嗯。”
    齐诗允蜷在他怀里轻轻点头,闭上眼睛,尽力掩去眼底翻涌的酸涩泪意,还有无法向他言说的痛楚。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两个人并肩而立。
    山脚下,可以看见维港两岸汹涌的人潮,大家都在翘首以待新年到来。所以即便不在现场,也可以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节日特有的、混合着期待与喧嚣的气息。
    就在指针快要同时指向零点时,雷耀扬从背后缓缓拥住齐诗允,用下巴轻触她柔滑的发顶,让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
    男人低沉声线,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承诺,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
    “记不记得去年…”
    “黄金海岸泳滩…在烟花下,我应承过你。“
    “我们今后,会一起迎接好多好多个新年。今年是第二个,以后……每一年,都会是这样。”
    说着,他的手臂倏然收紧,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和忠贞不渝的坚定:
    “当时,你问我说了什么,我说:我爱你。”
    “现在,我要说:我永远爱你。”
    他语调轻柔又低沉,却像滔天巨浪,在一瞬间冲垮了齐诗允回家后苦苦维持的堤防。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她眼眶,模糊了视线。
    那个烟花璀璨的跨年夜,他在震耳欲聋的爆鸣和漫天华彩中,他紧拥着她,在她耳边许下这诺言。那时的爱,纯粹而充满无限希望。
    而此刻,同样的承诺,却像裹着蜜糖的利刃,甜蜜与刺痛交织,狠狠扎在心上。
    “嗯……”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
    齐诗允转过身,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贪婪地汲取着那份熟悉的温暖和安全感,仿佛躲进他的世界里,才是她唯一能抵御外界寒流和内心惊涛的港湾。
    室内寂静,女人不敢抬头,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和无法掩饰的迷茫、恐惧……还有同样…至死不渝的深爱。
    倏然,零点钟声敲响。
    “嘭——!哗——!”
    第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在墨黑的夜空中轰然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维港,也映亮了紧紧相拥的两人。
    璀璨的光芒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雷耀扬深邃专注的侧脸上,也照亮了齐诗允埋在他胸前、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湿润的睫毛。
    烟花一朵接一朵,绚烂夺目,将夜空渲染得如同梦幻仙境。
    欢呼声、惊叹声隔着遥远的距离,从玻璃窗外隐隐传来。
    雷耀扬低头,凑近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也确实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珍宝。
    他的目光深沉似海,里面翻涌着爱恋、守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以及为了守护这份爱,不惜化身修罗的决绝。
    但从齐诗允回来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或许施薇,已经投下的那名为颗怀疑的种子,在她心中悄然生根。但他,更相信他们之间深入骨髓的爱,不可斩断的羁绊,以及…相信白龙王那冥冥中的警示对她的约束。
    女人在他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窗外盛大的烟火。
    白龙王的话如同箴言,在每一次心跳中回响。
    但她爱这个男人,爱到骨子里。
    这份爱,让她本能地选择了暂时的“糊涂”,选择了保护,选择了相信,此刻他怀抱的温暖是真实的,没有一丝欺瞒的。
    至于那深埋的真相,那可能的欺骗与不堪…她不敢再想,也不愿再想。至少此刻,在这漫天烟火见证的承诺里,她只想紧紧抓住这份可能随时会冷却的温暖。
    雷耀扬望着窗外不断升空的烟花,却根本无心欣赏。
    因为齐诗允的依赖中隐藏的惊惶,他感受得一清二楚。这场围绕着他身世秘密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烟花在夜空中不断炸裂、消散,如同他们此刻复杂难言的心绪。璀璨的光芒下,两人紧紧相拥,爱意深沉,却也暗流汹涌。
    未来,如同这变幻莫测的夜空,美丽、绚烂,却也隐藏着未知的惊天风暴。
    他们能做的,只有在这短暂的璀璨中,汲取彼此的力量,握紧彼此的手,走向那布满迷雾却也郑重承诺过的:一起迎接好多好多个新年。
    而今后每一步,他们都需如履薄冰,却又义无反顾。
    两个人紧紧相拥,共同等待着新年的钟声,也等待着那被血色与阴谋搅动的未来。
    风暴的蝴蝶翅膀已然扇动,带来的,注定不会是平静。